第64节

    这时候我首先想起了,机会是为有准备着预备的。
    “你这一提,就把分站那帮SB弄住了。”刘助理眉开眼笑,“你想,这么给基地作脸的事情,是你办的,整个基地有谁能让基地在《解放军报》上受表彰啊,谁能让基地在科工委当先进呀?刘副政委,那可不是凡人,是那个开国元勋的秘书,他找过谁谈心呀。让分站那帮SB坐蜡去吧,把你分到这么一破地儿。”
    “你是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吗?我故意向刘副政委说我在鸭尔贝,他都没听说过。”我也很兴奋。
    “这两天,SB都坐不住了,电话一个接一个,你和教导员他们怎么说?”刘助理问,“仓库还没干对不起你的事。”
    “我告诉他们是获奖的事,但他们好像不太相信。”
    “就是,谁信呀,其他的事不跟他们说,尤其是分站,肯定会找你,就TMD不说,让他们傻着急。”
    “刘助理”我眉飞色舞,“刘副政委还真不是为这找我,有一件事,他不让我和别人说。”
    我向刘助理说了刘副政委要成立脱产攻关小组的事。
    “这,才是最大的好事。”刘助理说,“这样你就直接去基地了
    “但是我怕,万一明年取不上名次,怎么办?”
    “没事,明年你取上最好,那后年大后年什么的还得办。你想啊,这是多好的一机会,就靠一个象你这样的高材生,基地就跟着出大名,这是捷径中的捷径啊。”刘干事分析,“如果取不上也没事,你今年不是玩儿似的就取上了吗,明年,你也不用一头扎进去,要和那个丁干事和政治部的领导拉关系,取上取不上,让他们把你调过去。”
    “可是,我怎么就和人家拉上关系了呢?”我说,“在那儿整天搞竞赛,也没什么机会呀。”
    “没事你就找刘副政委去汇报,别人也不知道你去干吗了,就会认为你和他关系不赖。”
    “对了,临走刘副政委给了我一筒茶叶,我觉得这是蒙人的好道具吧。”我把刘副政委给我茶叶的经过学了一遍。
    “齐活。”刘助理拍这大腿说,“这是什么呀,就是你和留副政委关系好的铁证。分站现在最怕什么,最怕你是刘副政委的关系,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助理说,“等分站找你,你故意躲躲闪闪,就说有人托刘副政委给你捎点茶叶,刘副政委还打开了尝尝,他们保准摸不着头脑。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俩只喝了半瓶酒就不喝了。
    有了刘助理支招,我更是踌躇满志。
    应该说,此前,我是一个阳光的青年军人。只是到了基地,他们耍我玩我,一下吧我变成了愤世嫉俗的有些阴暗的人。
    第二天,我到安主任办公室,他说,“没事还休息一下吧,下午分站的张司令员和阎主任来咱们这,明天不是八一了吗。”
    中午刚过,张司令和阎主任就坐着上海轿车到了。
    他们到勤务连和岗哨慰问了一下,就回到仓库机关。
    我正在我的办公室兼宿舍写八一的联欢会会标,他们一行进来。
    教导员和主任还没介绍,阎主任过来拉住正敬礼的我的手,“来小李,介绍一下,这是分站张司令员。张司令,这是咱分站今年新分来的K大的高材生,李红兵。”
    由于手被阎主任拉着,我只好点头说,“首长好!”
    张司令点着头,看了看我还没写完的会标,“好字,好字。”
    由于我在学校时就是系军人委员会(相当于地方的系学生会)宣传部副长,所以,用排笔写会标是常事。
    张司令并没有客套,他走进来,坐在我的床上。
    我心中十分反感――我自己就从来不穿外套坐床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尘土太脏。
    “小李”张司令装出平易近人,“北京人?”
    “不是”阎主任立即说,“他是h省T地区的人。”
    “噢,说话可带着北京口音,怎么,常在北京?”
    我当时就分析这SB的意思,估计是在套我的话,看是否和刘副政委甚至那个开国元勋有联系。
    “没有。”我迅速作出决定,这事不用也不能撒谎,“我打小儿就在我们庄长大。”
    “噢,那可能是我们这些西北人听北京附近的口音都一样吧。”张司令说,“看年龄,还不大吗,都大学毕业了?”
    “刚19岁多,还不足20岁呢。”阎主任抢着说。
    “后生可畏,我18岁刚入伍,听说你都是正连了。”
    这时,公务员端着一托盘茶杯进来。
    “小李,听说,基地刘副政委找你谈心了?”
    “是的,也不能算谈心,就是闲扯了会儿。”我知道,首长找人闲扯更说明关系不一般。
    “那是首长平易近人”阎主任说,“其实,他是在了解情况。你们全说了些什么呀。”
    “就说了说我是不是适应什么的。”
    “我不是说了吗。”阎主任显示先见之明,“你来这,是锻炼,一定说能适应。”
    “也不是。”我不卑不亢,“我根本就没回答,他就说,我一远房亲戚给我捎来点茶叶,托他。”
    “茶叶!”张司令阎政委和我们教导员主任安主任几乎异口同声。
    太出乎意料了。能让刘副政委捎东西的得是什么人啊。
    大家将信将疑之机,还是张司令反应快,“什么好茶叶,大老远的把你叫去,肯定特别高级吧。”
    “我也没喝过,我打开包装让刘副政委尝了尝,他说是蒙顶甘露,挺好。”
    为了证明,我故意对公务员说,“小张,把这些茶先放一边,让领导们尝尝刘副政委捎来的茶怎么样,我也不懂。”
    “好,咱也开开眼界。”张司令点头。
    我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筒――昨天从刘助理那里回来,我把包在筒外面的塑料袋解开了。
    我把茶叶筒递给张司令。
    “好茶!”张司令显然不是没见过世面,“快给大家沏一杯,绝对是蒙顶茶,这半斤就得100多。”
    大家一起变色,那时,我这样的正连职,一个月才69块。这半斤就相当于我两个月的工资。按可比价,今天正连约4000,这茶叶就合8000元一斤了。相当于是明前特级了。
    日期:2018-02-2316:24:22
    我不知道刘助理教我的这一招,让司令和阎主任害怕到什么程度。
    他们草菅人命,而这个命却是大首长的亲信。
    至少有好几分钟的沉默。
    大家不知道如何化解尴尬。
    “怎么样。”还是司令老奸巨猾,“小李,在这里能坚持吗?这么艰苦。”
    “有什么不能?”我看了看教导员和主任,“我们领导连家都安这儿了,我一个农村子弟,有什么能不能的。”
    我是在挑拨教导员主任和张司令的关系。
    “好,好。”张司令有些不自然,“我们就怕你坚持不了,要那样,你锻炼的时间就要缩短了哟。”
    NMD,我心里骂这个滑头。锻什么炼,分明就是想发配我。
    接下来,张司令和阎主任极尽和蔼可亲之能是,在我的宿舍嘘寒问暖,直到刘助理来叫吃饭。
    教导员和主任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我陪他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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