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在21世纪初的时候,有消息报道,好像是沈阳军区的一个部队,取消了豆腐块,理由是节约时间人性化什么的。
但我坚持认为,豆腐块是军人和老百姓的最为根本的差别。很多年后,我转业回地方。因为是技术院校毕业,身上很缺少行伍之气。只是,一次喝酒后去值班室休息,等值班的MM回来,我立即起来,她埋怨我满屋的酒气并去开窗子说把被子叠上。一回头我已经走了,她急了,以为我没叠被,结果一看床上,被子整齐地放那了。随后,她不止和一个人说,还是军人啊,叠被子简直是瞬间,还特整齐。
等到正式上课也就是我们正式开始新兵入伍训练,我们被带到了军事操场,那里远离教学区。
队长就没那么温柔了,“你,你,你……”在值班区队长整队完毕,队长喊同志们,我们按要求立正后,队长走进队伍,把没按规定立正和立正姿势歪歪扭扭的,一个个推出队列。“是不是军人,你们都在中学学过稍息立正,如果你立正都不会,那我看中学你都没毕业,是态度问题,还是水平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队长更是恼火,“你们,出列,面向我集合。”队长说,“我再问一遍,是态度问题还是水平问题?”大家还是不回答。
“哑巴啦。”然后他一个一个问,大家或是说态度或是说水平。
最后说是水平问题的,被喊了立正,就在那里立正不动。说态度问题的,被要求回去写出检查后归队。
“我们是军人,我还是那句话,四年后你是不是一个出色的科技军官,我不敢打保票,但你必须是一个合格的军人。”队长说,“什么是军人,站如松行如风。”
“各班长出列,稍息~立正。”班长们像木偶样做着动作,“这就是军人,但还不够,任何人稍微注意就行,军人是到骨子里的。
“好,大家开始看表。”队长对我们说,然后对班长喊“齐步走。1、2、3、4……116停,班长们定格”队长回头问我们,“多少秒?”
“60秒。”
“这就是军人,知道吗?”他又从旁边拿过皮尺,“每分钟116步,每步75厘米。这,合眼也要做到,即使那天把你扔到荒郊野岭,伸手不见五指,你的双腿就是尺,你的步法就是表。”
队长让班长归队,“同志们,今天起,你们就将要是一名军人了。什么时候把“将要”去掉呢,就是发给大家领章帽徽的时候。要想领到领章帽徽,那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要脱层皮、掉块肉,这就是被称作魔鬼一个月的新兵训练!”
日期:2018-01-2919:49:59
三十多年后,我还敢保证,他说的话就这样,一字不差。因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丝没感到“魔鬼”的存在。
在9月份的阳光下练队列即使踢正步,我的感觉要比在生产队干活轻松多了。
8月6日,录取通知书送来时,我正在地里拔麻。
8月的阳光不知要比9月强烈多少。
而拔麻,现在已经绝迹。麻,就是用来做麻绳的植物,一般有两米多高,大约有拖把把那么粗,长在地里,完全靠人用手拔出来。
所以,我当时就对也是农民出身的队长有些不解,军训会比农活苦?
把军训称为“魔鬼训练”的,只有城里人。
这就好像后来的所谓知青文学一样,粱晓声的《这片神奇的土地》也好,叶辛的《蹉跎岁月》也罢,把知青生活描写得象地狱,把知青干活说成劳役。那,我们世代生活在那里干农活的农民呢,难道是生活在地狱里的奴役。
知青在农村呆了几年,那几年就是蹉跎岁月了,那生活在农村的农民岂不是蹉跎一生?
陈胜起义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事实上,那个年代,也就是被成为我们当家做主的年代,城里人就是“有种”。
所以,我对所谓魔鬼一个月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日期:2018-01-2920:56:23
第一个周六下午,就不再训练,是军队法定的党团活动时间。
作为军校,我们不但每天比地方大学多了军事多出了早操,还设置了军事地形军事指挥和战略战术课,还多出了中国与世界军事史。而且,每周还多出了军队统一的党团活动时间。就是说,我们同样上四年学,却要比地方大学多学好多。而他们的课程是同样要学学的,怎么办,那就是我们寒假和暑假比地方大学短了很多。这是后话。
这是开学第一次党团活动。
当然,那个时候中学还不发展党员,我们全部是团员或群众。所以,第一次党团活动,只是学了不到半小时的政治文件,然后就开始了团支部的建立。
和一般地方大学一样,我们的团支部建立,也是参考新生在中学的职务,再根据特长,由教导员提出候选人,再走选举的过场。
因为此时,各班还是留校学员当班长,班干部还没产生,所以团干部实事上是第一批学生干部。
结果,曾当选贵州省三好学生(那时候没有加分,也应该是真的)贵阳中学学生会主席的牛东风被提名惟一的副团支书(按惯例,团支书是副教导员)。
牛东风站起来亮相时,我发现他是个小白脸,个子也就175左右,满口的南方普通话。
接着,组织委员,就是总出面传达队领导指示的李军,介绍说他是上海闵行中学的班长。
生活委员,是我们专业的崔战旗,是桂林中学的班长。
最后,我成了宣传委员,“就不再设文娱委员,由李红兵兼任吧。”
我们新官走上主席台时,也就是到前面亮相。
他们三人一水的都是大城市来的,也就我是出自县中学,而且,他们的出身都是“革干”就我是“下中农”。
直观的区别就是,他们都是小白脸,就我是中国特色的。这就好比我们的各级政府,一定要配备一名女副职一样,三个白脸就必须配我一个贫下中农的黑脸。
当然,就像当年被人称作奶油小生的唐国强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奶油小生一样,他们也可能不是小白脸,而是因为我的脸很不白――如果古天乐早出道些,与我在同一世代,估计黑马就不是他了,至少古天乐没我黑吧。
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就像我评判美女的标准是学习成绩,武卫红评判帅哥的标准,是不是也是的学习成绩呢。
在入学30年聚会时,我们4个班一帮人都到了,在县城豪门庄园的大厅或坐或站,边叙旧边等着新来的人。
差不多快天黑了,县政府一秘书已经来请示杨国秀什么时间开饭了,这时候武卫红风姿绰约地进了大厅。
大家都起哄往前,当然,县里的大小领导同学是真诚地向前迎接。
虽然一再强调为了减少对比,不分级别,但毕竟像常住北京饭店的苟久全挺着大肚子出现时,陈军和杨国秀等还是显出比对别人热情些,毕竟他们进京就横吃苟久全。
马爱军已经从团省委副书记到我们省会任实职,副市长。
县里的人去省城,少不了麻烦她,所以都装作玩笑地向前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