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节

    “俊琦,怎么才接电话?”手机里传出一个慈祥的声音。
    宁俊琦喊了一声“爸”,急忙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拿着手机冲进了卫生间,关上了屋门。
    楚天齐还懒懒的赖在床*上,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表情。
    宁俊琦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卫生间传了出来,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楚天齐已经判断出两人通话的主要内容。对方是宁俊琦的爸爸,他问她“为什么不回去”,她回答说是“在加班”。
    过了好大一会儿,宁俊琦才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的出,她用清水擦拭过脸颊,但上面的红晕还是没有消退,反而显得更加粉*嫩了。
    楚天齐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又伸出了双臂。她对此早有准备,急忙向后一撤,用手指着他道:“不许胡来,都怪你。我爸听到我的语气不对,以为我出什么事了,我好一顿自圆其说,才算蒙混过去。”说到这里,她严肃的说,“你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咱俩一会儿去你家,国庆就在你家过了。”
    “去我家?真的吗?”楚天齐疑惑的问。
    宁俊琦点点头:“少废话,赶快出去。”
    楚天齐极不情愿的坐起来,看了一眼躲的老远的宁俊琦,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银色“现代”车缓缓驶出乡政府大院,奔柳林堡方向而去。身着一身灰色运动服装的宁俊琦驾驶着汽车,楚天齐坐在副驾驶位上。
    宁俊琦边开车边问:“昨天的检查怎么样?看样子情况不错,连拐杖都扔了嘛!”
    “恢复非常良好,只是高院长说在近一个月内还不要让伤脚太负重,不过正常行走没问题。”楚天齐如实回答。
    宁俊琦“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给我来电话,是不是又喝多了?”
    “喝是喝了,没喝多,昨天主要是高兴,就和雷鹏几个人一块喝了点儿,高院长也去了。”楚天齐有保留的说。
    “说的好听,你肯定又喝多了,要不怎么连我打的电话也没接。”宁俊琦“哼”道。
    楚天齐“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你昨天不是问我见李书记的过程吗?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昨天我一回来,就见宿舍门口围了好多人,等我正向宿舍走的时候,又有一拨人从食堂出来向这边走。其中就有新任市委书记李卫民,他也看到了我,并和我打了招呼。他问我‘去哪’,我说‘回宿舍’,结果他却说‘我正要到宿舍看看’。经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宿舍墙上的明星画,心中暗道‘要坏’,可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
    楚天齐讲了和李卫民接触的整个过程,对自己临场发挥的优异表现进行了大肆渲染,最后自豪的说:“李书记说我‘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还专门鼓励我‘好好干’。”
    “听你的高兴劲儿,就跟得到黄马褂似的。小同志,我可提醒你,做为党员干部,要时刻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不要沾沾自喜,更不要忘乎所以。”宁俊琦歪头说道,“也许李书记就是有感而发,你也不要太当真。”
    楚天齐一楞,旋即“嘻嘻”道:“宁俊琦同志,我也要提醒你,不要随便打消一名基层党员的积极性,更不要对优秀基层干部的热情进行随意打击。”
    “说你胖你还喘了。”宁俊琦“嘁”了一声,“我怎么听说,有一个人在见到市委书记时,连话都不会说了,脸红脖子粗就跟鸡下蛋似的,而且还下的很不痛快,吞吞吐吐的。不就是一个市委书记吗,还至于把你吓成那样,要是让你见中央首长的话,还不得把你吓瘫了?”
    “嘿嘿,我不是没见过大官吗。对了,你是听谁说的?你的口气倒很大,好像市委书记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你不会把你自己当成首相、以为自己是铁娘子吧?”楚天齐调侃道。
    “听谁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你也不要拿话挤兑我,谁能说的准以后自己会干什么。”说到这里,宁俊琦的语气严肃了好多,“天齐,我看好你,说不准你以后就是市委书记,也许比市委书记的官还大呢。”
    “是吗?刚还说我让我要谦虚谨慎呢,你这口气可是比我大多了。我可没敢瞎想,别说是市里一把手,就是县里一把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的到呢。”楚天齐如实说着。
    “刚才还亢奋成那样,怎么现在反而没信心了?虽然饭要一口一口吃,但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要去想,要做为一个奋斗目标。”说着,宁俊琦语气一转,“当然了,要想达到目标,首先心理就要逐步强大,像昨天一开始那样可不行。”
    楚天齐嘻笑道:“嗯,知道了,以后尽量不下蛋,最起码要少出现鸡下蛋的事。”
    “少贫嘴,我跟你说正经事。”宁俊琦娇嗔道。
    楚天齐自我辩解着:“平时我也自诩‘每遇大事不慌张’,尤其也不怕事,可是一见领导就……不淡定了。在省委党校学习的时候,李书记还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那时候我觉得和他离的很远,离开党校后肯定不会有什么接触。而这次他却是沃原市的一把手,离的近了,感觉领导能管的到了,市委书记带来的压力确实是很大的。所以,昨天要比在党校时紧张的多。当然,我主要以为那些画还在墙上,自己首先就心虚了。”
    宁俊琦笑着说:“小同志记住,只要走仕途,就必须要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否则你根本走不远,甚至还会经受大的波折。”
    虽然宁俊琦语气带着一点调侃,但楚天齐知道她讲的是肺腑良言,便说道:“俊琦,我知道了。这次要不是你提前帮我撤换了墙上的画,恐怕这丑就丢大了,有些人又要借机收拾我了。”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说道,“对了,李书记怎么会知道我父亲脚上有残疾,该不会……”
    “啊”,随着宁俊琦的一声呼喊,车辆猛的颠簸了好几下,然后才“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楚天齐急忙问道,并立即下了车。
    “都赖你,说的天花乱缀似的,弄得我没有躲开那个水坑。”宁俊琦边说边下了车。
    “我当是怎么了,就一水坑啊,无所谓。”说着,楚天齐蹲下*身子,向车底下看去。
    经过查勘,汽车没有任何问题,宁俊琦继续驾车向柳林堡驶去,很快就进了村子。
    进村的路上,没有遇到青壮年,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去地里收秋了。
    汽车停到了家门口,母亲没有像往常那样迎出来,直到二人进了院子才发现,父母都不在家里,屋门也锁着。楚天齐不知道父母去了那里,二人只好把东西又放回到车上,出了院子,到门口去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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