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节
楚天齐看着周仝,挤眉弄眼的对着手机说:“老哥,不是我的事,是咱那侄女有事,她让我找你,你明白吗?”然后,把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
“咱侄女?你是说周仝。”周子凯说到这里,笑着道,“是不是她在你身边呀?”
楚天齐“嗯”了一声,说:“是的”,然后又说,“她说她想当刑警,可是你不同意,她就想让我和你说说。她还说,这些年她的这个刑警梦一直都在,为此,她的体能与格斗训练一直都没有间断,而且现在她的老公也同意了。”
“她还说什么了?没说我为什么不不同意吗?”周子凯追问道。
楚天齐如实回答:“没说。她就说了这些,上周五和我说的,今天又催我给你打电话。我和她说,我只负责和周局反映一下,周局同意不同意,我就管不了了。”
手机里静了足有十多秒钟,才传来周子凯的声音:“小楚,我不同意她当刑警,是有原因的。哎,你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说说吧。周仝的爸爸,也就是我大哥,他是一名基层老刑警,一直在县刑警队工作,我就是他带出来的。
他没当过官,也当不了官,就是苍河县一名普通刑警,但他带出的弟兄好多都成了各自单位的骨干,有一位还当省厅副厅长了。我大哥比我大了十多岁,是县局最老的刑警,他的业务在县局是最棒,就是在市局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获得过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六次,也是我市唯一被公丨安丨部评为‘优秀基层刑警’的人。
后来,大哥的儿子也当了刑警,就是周仝的哥哥,叫周宇。周宇也很优秀,只比我有了八岁,小伙子从最基层干起,在三十二岁那年就做了何阳市公丨安丨局常务副局长,我那时也才是定野市局的一名科长。三十二岁就做到县局常务的非常少,反正在何阳这个县级市局常务副局长位置上,周宇是年龄最小的一位。小伙子完全是靠能力一步步干上来的,大哥在苍河当普通刑警,我在定野当小科长,对这个位置帮不上任何忙。况且以大哥的性格,他也不会给儿子的仕途走任何后门。”说到这里,周子凯停了下来。
从周子凯的描述中,楚天齐听出来了,周仝的爸爸非常优秀,周子凯也以自己的哥哥为骄傲。他的侄子,也就是周仝的哥哥,同样优秀。不用说,周子凯肯定也很优秀,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有说而已。
过了一会儿,周子凯长嘘了一口气,才又语气沉重的说道:“就在周宇当上何阳市常务副局长的当年,何阳发生了一起越狱犯劫持人质的事件,等他赶到现场时,经过做工作,用他自己换下了人质。也合该有事,就在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顺利推进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附近的山上在炸石头。越狱犯在神情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误认为有人开枪了,立刻按下了手中定时丨炸丨弹的遥控器,并叫嚣着‘就让这么多人一起陪葬吧’,而越狱犯的身上就绑着自制丨炸丨药。
刚才周宇在换下人质的时候,就被越狱犯一只手勒着脖子。此时,他听到越狱犯的叫嚣后,对着对面的战友和群众喊了声‘快躲开,要爆炸了’,迅速来了个“倒踢金冠”,挣脱越狱犯的胳膊。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他没有逃跑,而是猛然扛起越狱犯,向身后的悬崖跑去。在人们的周局,快跑”的呼喊声中,周宇扛着越狱犯,一同跳下了悬崖,紧接着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据现场的丨警丨察说,当时他如果逃跑的话,是完全有机会的,他可能是怕越狱犯扑向众人吧,所以他选择了那样一个极端的方式。事后,在山涧下,只发现了一个残破的警用皮带扣,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留下。”说到这里,周子凯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
楚天齐已经感受到对方话音在颤抖了,他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周仝,见她两眼也是红红的。虽然楚天齐把手机紧贴着耳朵,但估计周仝也想到叔叔讲什么了。
周子凯沙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周宇牺牲后的第二年,我大哥也在办案过程中*出车祸了,是在一条山路上,被两辆无牌照翻斗车前后夹击的。当人们赶到现场时,我大哥驾驶的“普桑”车早已经被挤的面目全非,而大哥的整个身体断了好几截,连**都出来了。”此时,周子凯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悲怆的哭声。
楚天齐被震撼了,这真是满门忠烈啊。他再次向周仝看去,周仝的脸颊上已经挂上了两条泪河。
楚天齐对着手机道:“周哥,不说了,我都知道了。”
“小楚,让你见笑了。”手机里传来周子凯抽泣的声音:“从我大哥遇难现场提取的证据看,这就是一场谋杀,只是到现在也没有破了案。”停顿了一下,已经不带抽泣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大哥遇害的第二年,周仝警校毕业,当时她嚷嚷着要当刑警。我考虑到刑警的危险性,尤其她还是一个女孩子,就以她父亲和哥哥的惨痛教训劝说她,让她放弃这个念头。不提他俩还好,一提他俩,他更是嚷嚷着要‘给父亲报仇’,要完成‘父亲和哥哥未竞的事业’。
一开始我好言相劝,不见任何效果,她反而每天到单位找我。后来干脆就把她关在家里,让她婶婶专门看着她。对了,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当时考虑到大哥职业的危险,周仝从小就是在我家长大的。她被关了‘禁闭’,倒没有要跳楼逃跑的举动,而是玩起了绝食。一开始我以为,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坚持下来的。谁曾想,她一连绝食了三天。我一看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便答应帮他进刑警队,他才吃饭。
几个月后,在她拿到调令的那天,我们一直等到很晚,她都没有回来,我意识到了不妙,马上出去找她。因为我让她去当了户籍警,没有顺了她‘当刑警’的意愿,并且故意把她安排到了许源县,许源县和她爸爸、哥哥没有任何交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后来我和她婶婶是在大街上的一个小酒馆找到的她,当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酒馆老板也正不知怎么办呢,我们马上把她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她才醒来,醒来后一言不发。三天后,她出院了,到许源县公丨安丨局报了到。过了一段时间,县局的人向我反馈,说她工作很认真,也非常敬业,是新分配人员中熟悉业务最快的。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认为她终于想通了。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了问题。自她上班后,一次也没有回过我们家,即使有事也只是给她婶婶打电话,只要一听是我接电话,立刻就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