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丁二狗在茶室里喝着野山茶等着肖寒出来,他在想刚才肖寒说的话,的确自己要是跟着仲华,兴许过个几年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可以去当个镇长什么的,但是目前看来这样的机会还很少,自己依然是无依无靠,现在仲华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但是肖寒说的很明白,要想真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后代做人上人,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找靠山,而靠山不可能是一个人,必需是一群人,而在中国,找这样一群人并不难,那就是从中国古代一直延续下来的世家。
    世家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只是这些世家隐藏的很好,王朝更替,政府更迭,好像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总是扶持强者,再从强者那里谋得更大的利益。
    在中国,有一个很无聊的比喻,但是这个无聊的比喻道出了为官之道的基本规则,那就是基层的干部都是干出来的,只有真抓实干,才能出成绩,出了成绩才能向上爬,这是基层干部的升官轨迹,可是县级以上的干部就不能靠干了,那得是生了,也就是看看你投胎的本事了,投的好,那你这辈子就注定升官发财,处处有人帮你铺路,处处有人提携,所以县级以上的干部那都是生出来的。
    这个无聊的比喻听起来是有点酸葡萄的味道,可是细细一想,这何尝不是现实呢。
    两个小时后,肖寒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没有说话,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到了住的地方,又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各自去想自己的事了。
    一夜无眠,丁二狗整夜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前台退了房间,一问才知道肖寒还在睡觉,想了想,从前台借了纸和笔,写了个便条从肖寒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一路狂奔,三个小时后,丁二狗终于将车停下了。
    这里是梆子峪的前山山坡上,这里孤零零的只有一座坟,坟头上野草已经枯萎,看上去很是衰败,这里是丁二狗父母的坟,在以前的时候丁二狗基本都不到这里来,其实这里面除了几件父母的衣服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因为他的父母在泥石流中根本就没有找到。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在父母刚去世的日子里,他已经哭够了,再也不想流眼泪,而今天,他发达了,可是他遇到了肖寒说的那个难题,这是一个无解的选择,选择答应,那里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必将会给丁家光宗耀祖,而选择拒绝,他丁二狗也会混得不错,但是这个过程注定要艰难很多。
    他不会选择了,所以他想过来听听父母的建议,毕竟,父母经历的诱惑要比他多得多。
    可是逝者已矣,除了些许的寒风吹过,还能有谁能解开他的疑惑呢,他弯腰开始收拾父母坟头上的野草,由于来的匆忙,这大过年的,他竟然疏忽到连一点祭品都没有带来,这使他更加的愧疚,他发现,平时吃饭喝酒时朋友不少,可是自己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倾听他的朋友。
    寂寞,是可以无限制的扩散的,他现在就是这样,寂寞无边,孤独随行。
    这时候,远处的山梁上驶来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渐渐的他就看清楚了,是陈二蛋。
    “来了也不进村,要不是村头的老王头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回来呢,这当了官了,过年也不回来了?”陈二蛋边说边从摩托车上摘下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了馒头、方肉,酒,还有香,熟练的将这些东西摆在坟头前,又将酒倒出来洒到了地上。
    “二蛋,谢谢你”。
    陈二蛋递给丁二狗一根烟,然后两人并排坐在坟前,“谢什么,你我还是兄弟就不要说这话,听着矫情”。
    “好,不说这话,哎,对了,孩子挺好吧”。
    “好得很,都快说话了,这丫头,我天天抱着她,第一个叫的居然是她妈妈,你说这公平不公平”。陈二蛋幸福的抱怨道。
    “你小子,知足吧,我连媳妇还没有呢,你孩子都生出来了,比我厉害啊”。丁二狗揶揄道。
    “算了不说这事了,哎,你这一天天忙什么呢,大过年的也不回家,再怎么说这梆子峪也是你家啊,你这不回来,我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好受呢,你嫂子也不止一次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说要是回来感觉一个人没意思,就到我家去过年,你嫂子现在可服你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闯出这名堂来,可是我觉得你现在是给人家当秘书,时间上不见得这么宽裕,所以一直没敢打”。
    “还行,你说的对,当秘书的,时时刻刻都得准备着,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自由支配啊,等我有时间了,我联系你们,替我谢谢嫂子”。丁二狗知道,罗子涵是个聪明的女人,远比陈二蛋有想法。
    说了这一会话,两人都感觉没有其他话题可以说了,两人之间显得生分了很多,丁二狗忽然问道:“二蛋,除了嫂子,你还有其他女人吗?”
    “靠,这什么话,我陈二蛋虽然不是那种成功人士,但是我在感情上还是很忠贞的,除了你嫂子我还真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过花花事”。
    “行了行了,她现在又不在这里,你表什么忠心啊”。丁二狗不屑的看了陈二蛋一眼说道。
    “嘻嘻,要说呢,这男人嘛,哪个不偷*啊,不过那是以前,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有多少女人想跟我好,可是老子就是喜欢罗子涵,没办法,到后来还怀了孩子,这才从良的嘛,现在,我眼里可就是你嫂子一个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对吧”。陈二蛋说的天经地义。
    “我说陈二蛋,你有没有同时和几个女人保持关系过?”丁二狗问道。
    “有啊,我最厉害的时候,一晚上叫了三个,那滋味……”陈二蛋开始了漫天的吹嘘,丁二狗很无奈的站起来,这人真是没办法交流,他发现,自己现在很想找一个心理医生,毕竟,年轻的他,骤然遇到这么多的事,还真是不好处理,而且这事还不是能张扬的事。
    “哎哎,你别走啊,这是去哪里啊?”陈二蛋也急忙站起来问道。
    “我还有个领导没拜年,过去看看,你先回家吧,有时间回来找你喝酒,替我问嫂子,大叔大婶好”。说完上车开车走了,留下一脑袋浆糊的陈二蛋呆立原地。
    为了显示自己的亲民形象,寇大鹏大年初一也没有在家闲着,带领着一帮乡政府的官员下去走访去了。这大过年的,下去不知道是慰问还是扰民,要真是忧国忧民,也不在乎在这一天下去。
    所以丁二狗开车到了寇大鹏家时,只有赵馨雅在家。
    “婶,就你自己在家啊,表叔和莹莹呢?”
    “哎呀,长生来了,快进来,这爷俩没有一个消停的,你叔叔下乡了,说是去慰问,莹莹让她同学叫走玩去了,刚才还念叨你呢,说你这么长时间也不来家里了,这不,你就来了,要不我叫她回来”。赵馨雅现在看丁二狗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时候的印象了,以前还担心自己女儿和这个二狗子搞对象,早恋,而现在,巴不得呢,所以急着要将寇莹莹叫回来。
    “婶,算了吧,反正晚上我要在这里吃饭,她待会还不得回来,这大过年的,让她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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