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好,我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们通过张老板对我的陷害没有得逞,你不用摇头,也不用解释,大家都是明白人,对不对,我既然没有被你们陷害掉,你们,你们是不是也得付出点代价?外面混,账总是要还的。”
尚春山脸色微变,他真还没有见过这样前来兴师问罪的人,在官场,没有谁会用这等拙劣的手法来展开报复,就算是双方心知肚明,彼此仇恨,但见面还是会说话,还是会微笑,暗箭总在谈笑间突然的射出。
像夏文博这样直戳戳的攻击,的确很稀奇。
“夏文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觉得是我陷害你,那你大可去告我啊。对了,那个张老板不是纪检委找去谈过话了吗,他肯定会如你所愿。”
“尚局长,我怎么会告你?你们做的很巧妙,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尚春山就笑了:“既然如此,那你还在这说什么?你该不会是来和我拼命的吧,我好怕啊!”
“你当然要怕,但不是拼命的问题,而是这个!”
夏文博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他整理出来的一串数字,这是张老板昨天晚上交代的他给尚春山几年中送过的钱财,有尚春山过生日送的,有他帮忙解决了问题送了,还有逢年过节的一些红包。
总数字大概在六七十万的样子。
尚春山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字条,自言自语的说:“我可没有兴致和你玩,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我知道,这个给你看就是白搭,你这些年收了那么多的好处,张老板这点钱真不算什么,看来,我只能把它交给纪检委了。”
尚春山这才认真的一看,大概的数字也就对上了,他脸色一变,心中一冷,犹如掉进了冰窟,激灵灵的打一个冷颤。
对他来说,这个钱是不多,可是一但纪检委认真调查起来,这些钱也足够自己毁掉前程,而且,他还知道,张老板已经出卖了他。
他感到了恐惧,他这会看到的夏文博脸很模糊,很凶狠,像是恶魔,又像是野兽。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就被夏文博轻易的击溃?
尚春山是决不能眼看着这样的情景出现,他不断的用手掐着自己的腿,让自己镇定。想一想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自己怎么能掉进这个小水沟。
他控制住了自己最初的紧张,大脑也开始启动,运转,他告诫自己,决不能胆怯,这时候一定要稳住。
他慢慢的抽出了桌子上,烟盒中的一支香烟,他发现,他的手已经不抖了,呼吸也开始平稳。
当他点燃了这支烟的时候,他发出了淡定的笑声:“呵呵呵,夏文博啊夏文博,这就是你所谓的报复?你也太幼稚了。”
夏文博眯一下眼:“奥,此话怎讲?”
“一个刚刚陷害过你的人,这会又拿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数字来陷害我,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大?是不是接下来他还会编造出一些数字来陷害文局长,黄县长,段书记?哈哈哈,幼稚!”
尚春山再也不紧张,他从最初的惶恐中反应过来,他自己都为自己的逻辑感到得意,不错,这样的人的确没人相信,关键,那些钱都是现金相赠,天知地知,没有物证,没有人证,这自己还怕个毛啊。
他均匀的呼吸着,用眼直逼夏文博的双目,他们都不说话了,在寂静的有些吓人的诡谲气氛,似乎他们的心猿意马的心跳都能清晰听见。
夏文博退缩了,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显得有些落寞和沮丧,他也点上了一支烟,缓缓的抽了一口。
“夏文博,要是你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你可以现在就走了,我还要打个电话。”
“奥,那好吧。”夏文博转身往门口走去,在用手搭上了木门的球形把手时,又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尚春山一笑。
“对了,尚局啊,你最近有没有看房价,省城的房价又涨了,听说一套别墅都有几百万了,嘿嘿,你可真有钱。”
说完,夏文博再转身,背对尚春山,拉开了门,尚春山是无法看到,此刻的夏文博脸上露出了一种凝重而紧张的表情,在接下来的几秒种,对夏文博今天的计划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踏出门,而尚春山并没有叫他,那么可以肯定的说,这一次的反击宣告失败,无疾而终。
因为夏文博自己也知道,张老板的那些账目对尚春山没有丝毫的约束力,那些不过都是一种铺垫,是为了最后这个攻坚战而设定的一种心理过度。
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就是让他在紧张之后又变得松弛,在心理戒备最为脆弱的时刻突然说出‘省城别墅’那句话,打乱他的思维和心理。
这也是张老板昨晚上对夏文博说出的最模糊,但最重要的一句话。
当说这话的时候,连张老板自己都无法确定尚春山是不是在省城真有别墅,这个信息不过是尚春山在一次喝醉酒后信口开河的一句炫耀,真真假假,很难辨别。
至于别墅在省城的什么地方,用的谁的名字购买,价格是多少?这些张老板更是一无所知了。
可以说,今天夏文博的攻击点并不准确,只能算是一次冒险,一次试探,一次心理上的博弈。
“等等,小夏局长,你说的什么?”
身后传来了尚春山有些惊慌,有些沙哑的声音。
夏文博笑了,他知道自己戳中了尚春山的要害,这场攻击从这个时候也才算开始了。
夏文博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之后,转过了身,静静的看着尚春山:“尚局,我有一句忠告送给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尚春山有些竭斯底里的喊了一句。
“你说呢?我一来就给你说明了我的目的,我要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
尚春山手有些哆嗦,烟头在他手上颤动着,烟灰掉在了他笔挺的衬衣上,他自己都浑然未觉。
他当然会紧张了,那套房子的确已经超出了他的收入范围,一旦查实,一项财产不明来源罪将彻底的压垮他。
关键的是,他无法确定夏文博到底对这套别墅的情况知道多少,这件事情自己一直都守口如瓶,他的信息从何而来,张老板吗?不,自己没有对他说过,那会是谁?是文景辉?不,不可能?可是,既然谁都不可能,夏文博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要学刚才一样的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但这次的效果显然是没有上次的好。
“你,你夏文博血口喷人!你说清楚,我怎么了?”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探一下夏文博的口气,看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
“奥,我是血口喷人吗?那我们可以赌一把,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我到底是不是血口喷人,到底能不能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夏文博好整以暇的笑着。
似乎,他已经完全的掌控住了局面。
尚春山张大嘴,几次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不敢说,更不敢赌,这个代价太大了。
夏文博的压力依旧在继续:“怎么,不敢赌了?其实这场赌局还没有开始你就输了,因为你的筹码太多,多到你自己都会害怕,而我却一身轻松,我是以无码对你的全部身家,也许你能赢,但我什么都没输,而你输了,就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