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一天晚上晓彤下班回家后,对我说实验室的一项课题需要晓彤在北京工作过的中国分子生物研究北方中心的一种实验试剂,所以老板ANNING让晓彤和北方中心联系一下请求支援,如果可以希望尽快从北京寄过来,实验室可以支付所有费用。晓彤对我说刚好这个试剂就是她原来带领的那个研究小组管理,她马上打电话过去,那边一定会马上邮寄,这样只要发特快专递最多四天就能到达美国了。我对晓彤说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虽然你原来在那里工作过,但是人走茶凉,现在那些人未必就会马上为你做这件事,更何况你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和他们保持联系呢,这很容易让人家感觉你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向晓彤建议电话接通之后不要马上和对方提及此事,最好是先寒暄一番,问问对方有没有事情需要晓彤在美国帮忙的,然后叙叙旧,最后再请他们帮忙,这样效果会好一些。即使如此,也不要指望对方会马上处理这件事,第二天向老板ANNING汇报联系情况时要把邮寄时间拉长一点免得再得罪ANNING。晓彤按照我的建议打了电话,对方同意帮忙。但是一直等了十天才收到了试剂。晓彤很不高兴,我却认为这已经很不错了,人家毕竟帮了忙。我然后建议晓彤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2003年夏天的一个星期五晚上,晓彤打电话给家人,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因为胆结石发作住进了医院要做胆切除手术。到了星期三,我问晓彤是否知道她母亲的手术情况,晓彤说等到周五这个固定的打电话时间再问。我对晓彤说不管手术大小,对一个家庭来说,做手术是一件大事,不应该还像常规那样只在星期五打电话了,而且一般来说住院后很快就会做手术,要马上打一个电话问问才是。晓彤这才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父亲询问,果然她父亲说母亲已经在星期一做了手术还未出院。晓彤放下电话我便告诉她,按照我们天津的习惯,长辈住院动手术不能在身边照顾的子女必须要寄钱回去的。我们在美国不能出力,更要寄钱回去。于是,我马上委托我的表姐从我的销售款中拿出500元代我汇款给晓彤的母亲并且要在汇款留言中祝晓彤的母亲早日恢复健康。我的表姐立刻汇出500元到西安,还特意在电子邮件中告诉我汇款留言中注明“女儿女婿祝母亲大人早日恢复健康”。
晓彤的实验室自从JING来了之后,由于老板ANNING和JING关系密切,连过去一向勤奋努力的JULIA都显得不够分量了,晓彤和杨丹自然更受到冷落。2004年1月很快就可以完成实验写出文章的杨丹突然向ANNING提出已经在波士顿找好了新的工作,打算辞职。原来杨丹早已打算离开了,在半年前便开始悄悄地联系新的工作,曾经几次请假到其他地方去面试和考察实验室条件。ANNING对杨丹要立刻离开实验室极为不满,要求杨丹必须再干一个月才能离开,否则不给写推荐信。然后ANNING找实验室里每个人谈话要求今后必须要在离开前的三个月通知老板以便实验工作不受影响。晓彤回家后也表示不想干了,认为ANNING对工作的要求太苛刻,而且对她太不重视。我劝解晓彤,已经在这里一年了,总要出一篇文章,哪怕是最后一个署名。不然这一年的辛苦岂不全都白费了。再者,当初在北京晓彤给美国一些实验室发信联系工作时,只有ANNING接受了她,而且连面试都没有做。没有ANNING我们还不知道能否来美国呢,所以还是要感谢他,如果要离开实验室最好按照ANNING的要求提前几个月通知他。晓彤听了之后却不以为然,说没有ANNING照样能来美国,她这么辛苦并不欠ANNING人情。我听了之后只有默然。
搬入新家之后,晓彤每天上下班只要步行3分钟就可以进入实验室大楼,不再需要我开车接送了。但是晓彤很喜欢我陪她步行往返实验室大楼,于是每天早晨我都陪着晓彤走到实验室大楼门前,晚上等晓彤打来电话说可以下班了我再走到实验室大楼门前等待晓彤出来一起回家。我觉得自己一分钟也不愿意离开晓彤。
2004年4月,晓彤必须要参加路考领取驾驶证了,否则一年前的笔试成绩就要到期作废了。于是我开车两次去路考场地观察路考的行车路线,又让晓彤驾车自己试着沿路考路线开了几次,终于路考两次后晓彤通过了,拿到了驾驶证。在晓彤的父母女儿启程前几天,我又给晓彤的弟弟发去了一个电子邮件,详细说明了在芝加哥机场下飞机后见到我们之前如何填写入境表格和应答移民局官员的问话。晓彤知道后高兴地夸我想得周到,还说已经委托她母亲为我带来防止腿疼的护膝。现在真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等待着和晓彤的父母女儿在美国团聚了。
日期:2009-3-208:29: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三章第一部分
2004年4月23日,晓彤的父母和女儿到达芝加哥。在芝加哥O’Hare国际机场,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晓彤的父母和女儿。那天晚上,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庆贺大家在美国团聚。我并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我相信我能和所有的人相处得很好。晓彤让她的女儿称我为MR.WANG,也可以称我为DADDY。我对怎么称呼我并不介意,不过还是感觉DADDY的称呼我更喜欢。晓彤的女儿只有8岁,英文名字叫LUCY,我们很快就从陌生变得很亲热。
根据我事先的安排,晓彤的父母和女儿在家里休息两天解除时差造成疲劳。随后,在2004年4月26日,由我驾车一家人开始了前往佛罗里达州迪斯尼乐园的长途旅行。
位于佛罗里达州奥兰多的迪斯尼乐园,距离芝加哥1200英里(1900公里)。晓彤的女儿LUCY一直有晕车呕吐的习惯,晓彤的母亲也曾经有过脊椎骨骨折,所以一路上我常常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停下来,让晓彤的母亲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也让LUCY缓解一下晕车呕吐带来的痛苦。两天以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奥兰多市。在我们到达预定的旅馆之前,我和晓彤发生了一次争吵。
那是当我们到达奥兰多市要驶出高速公路去旅馆时,我询问一路上始终坐在我身边负责查看预先打印出来的行车路线图的晓彤应该向哪个路标行驶。晓彤却嫌行车路线图上路标文字太多没有说齐全从而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在高速公路的出口是不能犹豫的,我只好随便选择了一个出口驶出了高速公路,然后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要过路线图自己查看。这时LUCY由于晕车再次呕吐。于是我指责晓彤不应该如此马马虎虎,晓彤不服气和我争吵起来。其实我是为了LUCY好,在高速公路上由于车速变化小并且不停车,她还可以承受。只要离开高速公路,由于车速经常改变和遇到红灯会停车,LUCY就会有强烈的晕车反应。如果走错了路,LUCY不是难受的时间更长吗?作为母亲,难道这个时候受点指责比女儿的痛苦更重要么?
在迪斯尼乐园旅游的四天里,我发现LUCY胆子很小,不敢玩一些带有惊险性的游乐项目。于是我经常鼓励她去玩,陪着她去玩,还让她看看美国的小朋友们如何勇敢和无拘无束。渐渐LUCY的胆子大了起来,后来有些惊险的游乐项目敢于自己去玩了。我们住的旅店带有温水游泳池,由于晓彤刚巧身体不便,于是我带着LUCY每天都去游泳池游泳。几天下来LUCY就晒黑了不少,也和我越来越亲密,常常主动称呼我DADDY。
在从迪斯尼乐园返回芝加哥的途中,我又特意带着全家人来到一处海滨旅游胜地。这里面对着大西洋,长而宽阔的沙滩连汽车都可以行驶。我们在沙滩边租下了一套木屋,这样从房间里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西洋,还可以在第二天看日出。这天的下午一直到黄昏时分,我都带着LUCY卷起裤腿在海边趟着海水奔跑嬉戏,直到海风越来越凉,晓彤的父母几次三番要LUCY回去才作罢。看着LUCY和我一起玩的兴奋神情,我心里很快乐,我相信我能够使LUCY身体变得强壮,生活更加幸福。
在返回芝加哥的路上,我们忽然不约而同地发现LUCY不再叫喊晕车难受了。和来时完全不同,LUCY变得有说有笑,几乎不再有晕车反应,见到高速公路边的休息区再也不像来的时候闹着要下车休息。这使晓彤的父母感到欣喜,大家一致夸奖是我带着LUCY疯玩疯跑带来的好处,居然能把LUCY多年的晕车问题解决了。
5月8日,我们平安返回了芝加哥。从此,我们一家五口人开始了我们谁也没有料到的,仅仅维持了3个多月的共同生活。
每天上午晓彤去实验室工作以后,就是我陪着晓彤的父母和LUCY直到晓彤晚上回到家里。5月17日,LUCY开始上学了。这样白天只剩下我和晓彤的父母在家里。每天的清晨和晚上,晓彤的父母都喜欢出去散步。早晨,我要开车去送LUCY上学,下午或者是我开车接LUCY回家,或者晓彤的父母步行去学校带LUCY回家。由于LUCY刚来美国听不懂英语,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要帮助她写作业,晚上还要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辅导她完成学校规定的英语阅读作业。LUCY上学两天后就开始在学校吃午饭了,中午只有我和晓彤的父母在家里吃饭。因为我每天上午都要处理网上生意的事情,所以如果有前一天晚上剩下的饭菜我们就吃掉,如果没有,晓彤的父母就准备午饭。每天的晚饭都是我来准备。晓彤的父亲喜欢吃鱼虾,母亲不吃猪肉,LUCY则最喜欢吃炒土豆丝,每天的晚饭我都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喜好,包括我亲爱的妻子晓彤最喜欢吃的四川口味。每当大家围坐在饭桌前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饭菜,夸奖我的烹饪手艺时,我都很高兴,我觉得我是这个家庭里很有用,很重要的一个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