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吴润土道:“你是老板你说的算,只要不违背祖训和江湖道义,你让咱们咋干,咱们就咋干!”
    李牧野叹了口气,草莽气还是太浓了,吴润土算是太岁村中比较有见识的,其他人多半还不如他。想把这些人训练成阿尔法小队那个级别的精英安保队伍,看来还任重道远。不管怎样,队员现在是有着落了,负责训练他们的教官的人选却还没定下来,这可是个关键人物。
    首先不能用陈淼的人,狄安娜当然是合适人选,可惜不能分身过来,提莫夫的人就不用考虑了,还不如陈淼让人放心。其次是不打算找阿纳萨耶夫帮忙,因为这支安保力量必须只属于小野哥自己。而阿纳萨耶夫的个人魅力太强了,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
    其实有一个人是最合适的,就是陈炳辉。但阿辉哥现在的身份是总参军情局训练部主任,副师级首长,上校军衔,前途无量,怎么可能跑到这大山里来做这个教官给一群菜鸟洗脑。
    思来想去找不到合适人选,万般无奈下,还是决定打给阿辉哥,起码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第二天清晨,李牧野早早从帐篷里起来,独自一人离开山洞,选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一路徒手攀登,历经艰辛凶险,几次想要放弃,却因为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直到体能意志都将要崩溃时才达到顶部。
    坐在山顶回看来路,眼望东方云海幻化,气象万千,雄峻非凡,心中豪气顿生。
    纵声长啸抒发情怀。只听回声阵阵此起彼伏。
    这时候忽感到全身气血翻涌,意兴飞扬难以自持。随手抓起两块石头,推举冲拳一番后仍觉得不足以宣泄心头这股热潮,便又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数百下之后,全身透汗,只觉得心跳如鼓,一种砸碎某物的冲动难以控制,信手挥拳对着一块巨大山石猛砸起来。
    嘭嘭嘭……也不知砸了多少拳,只感到双肩如针刺,手臂似有千斤重,最后忽然间全身一松,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不自觉的仰躺在地上,闻风入松涛,观云涌百态,一刹那间竟陶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半梦半醒,半真半幻。恍惚之间突然感到全身粘稠湿润,全身汗毛乍起,一下子意识回归,顿感到血气通畅,说不出的舒泰。随即悚然一惊:我这是怎么了?然后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拨通了阿辉哥的秘密专线。
    电话的另一端,阿辉哥说道:“兄弟,我得恭喜你,那是体术修养到了新层次的体现,身体里的杂质少了,气血通畅,体力增强,这可是高水平的运动员和一般水平的运动员之间一道巨大鸿沟,你能在这个年纪上跨过来,可是很不容易。”
    “难道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吗?”李牧野开玩笑说道:“感觉有点怪怪的,看着前面的悬崖总想试一试跳下去会怎样。”
    陈炳辉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身体轻盈有力,就会不自觉的产生这种盲目的自信感,不过你可千万别试,你这进步其实也就是迈过了一道小门槛儿,就相当于长跑过程中越过了一个体力的临界点后就轻松了,仅此而已,并不能让你跟鸟似的飞起来。”
    李牧野哈哈一笑,随即把成立崔氏安保的想法对阿辉哥说了,末了说道:“眼前就还缺一个靠谱的教官。”
    陈炳辉何等聪明,立即明白李牧野的意思,道:“我肯定是不成,上头不可能批准这么长的假期是一方面,我现在也没有离开部队的打算,二姐的人你又不敢用,那就只好我这个做兄长的推荐个人选给你。”
    李牧野道:“这个人来之前最好我先见一面,看看能不能相处得来。”
    陈炳辉道:“这人是我的老班长,人品绝对可靠,军事素质只比我更强,战术素养是实战中培养出来的,前几年负伤后心理状态出了一点问题才被迫退役的,别看他年纪是快四十的人了,身体状态保持的却不输小伙子,所以能力方面你大可以放心,我敢担保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其他方面,就只能看你们投不投缘了。”
    说罢,忽然反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弄安保公司了?”
    李牧野道:“出于多方面考虑,一个是为了增强自身的安保实力,第二也是考虑到这行业的前景,咱们国家这几年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要参与到国外事务中,偶尔难免会遇到一些政府方面不方便出手的事情,这时候我们就有用武之地了。”
    “黑水佣兵公司。”陈炳辉敏锐的意识到这个崔氏安保的模板是那家北美大名鼎鼎的私人佣兵武装公司。道:“兄弟,你这个跨越可有点猛,想法够大胆的,但是操作起来可比黑水难度大太多了。”
    李牧野慨叹道:“是呀,首先一个禁枪就够让我犯难的了。”
    陈炳辉呵呵笑了笑,道:“你小子,绕来绕去终于说到戏肉了。”
    “什么都瞒不过大哥。”李牧野谦虚的:“我总不能一上来就把他们拉到俄罗斯去丢人呀。”
    陈炳辉想了想,道:“帮你这个忙肯定没问题,但你要先想清楚了,一旦我以作训部的名义帮了你,那你跟军方之间可就彻底撇不清关系了,说不准哪天上头就会通过我找到你头上办事,假如真有那天,必定是十分为难要紧的事情,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选择了。”
    “辉哥,我李牧野当初还是个没几个人瞧得起的野孩子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李牧野沉声说道:“那时候你没有小瞧我,用平等的眼光看我,跟我结拜,我想你那时候绝对想不到兄弟会有今天。”
    陈炳辉道:“我现在看你也还是那个丢了心头所爱的倒霉样子。”
    “阿辉哥,咱说话就好好说,不带揭伤疤的。”李牧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总之一句话,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不能说的秘密,也不存在不能办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一天,只要是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兄弟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陈炳辉道:“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哥哥我别的不敢保证,但一定会与你同进退。”
    李牧野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安排场地和科目吧,我就这几天就把人送过去……”
    这座山的主峰叫云上十八丈,素有一丈一层天的说法。并不是因为它有多高,而是因为它太险峻,对攀登者的体能和协调性要求太高。能上去的人都是拥有超乎普通人极限能力的顶尖运动者。两年前有个国际知名的徒手攀登界的大拿就摔死在这里。李牧野也是无知无畏,稀里糊涂登上去的。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说的是上山耗费的是体力,下山考验的却是心力。
    人往高处走,需谦卑躬身,砥砺奋进,遇到的困难却都是可以预想有迹可循的。而人在高处往下走,却往往步步惊心,要防着脚下打滑,还要提防背后有人推一把,昂着头看不到脚下,低着头又怕背后中招丢了重心扛不住下行的惯性。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更难的是上去以后平安的下来,并且保持从容和在上面时候的地位。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李牧野步履维艰的从山上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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