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李牧野道:“我先谢谢你的信任,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断,那就随你的意思吧。”
金香姬说:“作为朝鲜人民的朋友,您值得我为您做任何事,我现在就回去打报告,增加您身边的安保力量。”说罢,也起身告辞离去了。
李牧野转而对白鹏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身边最可靠的其实只有你一个。”
白鹏看了一眼老崔,道:“野哥这话说的,实在太给我面子了,这老崔不还在这坐着呢。”
李牧野笑道:“可惜老崔听不懂汉语,而且他跟你们不同,他不经手生意,除了保护我之外,这方面的事情他根本不懂,我现在能商量事儿的,其实只有你一个了。”
白鹏有点惶恐,来莫斯科快一年了,随着了解的加深,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李牧野莫测高深,甚至神秘的可怕。能让包老板服气的恨不得五体投地,跟联邦政府特殊部门的高官做朋友,能搞定地方上任何麻烦事儿,甚至还能弄个漂亮的朝鲜娘们儿带一帮人来主动当保镖,这样的小野哥跟他说话这么客气,怎能不让他提心吊胆。
“不是,野哥你还是有什么话直说吧。”白鹏虚头巴脑的:“只要是兄弟能办到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牧野嘿嘿笑道:“这事儿简单,安德烈不是负责跟古尔诺夫打交道去了吗?联邦政府的农业部门那边我也得派个代表去,没人比你更适合了,从现在起,你就是牧野农业公司的总经理,法人代表,全权代表我跟联邦政府接触。”
“哎呀,野哥,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这么大责任的事情我哪行啊。”白鹏这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同时也隐约猜测到李牧野这个时候抬举他未必是好事儿。
“行不行的就是你了。”李牧野道:“首先,这事儿我不能公开出面,另外,一直以来彼司克那边都是你在负责,跟地方政府打交道也都是你出面,这回依然是你出面,这叫顺理成章。”又宽慰道:“放心,这事儿没什么危险,相反的还是个露脸的好事儿,我要不是因为掮客生意影响,不好抛头露面,这好事儿怎么会轮到你?”
“野哥,你太会忽悠人了。”白鹏磨磨唧唧道:“可兄弟也不是傻子,你这是想两面讨好,这要是玩砸了,那个古尔诺夫第一个就得派人把兄弟脑袋切下来,这老毛子可比包老板还凶狠。”
李牧野笑道:“你看你,越说越上道了,我之前还担心你太笨,不足以胜任呢,现在看来,就这位置都委屈了你的材料。”说着忽然把脸一寒,阴测测瞪着白鹏,提醒道:“不要再跟我磨叽了,古尔诺夫的枪能杀人,老子的子丨弹丨也不光是拿来打猎的!你老实听话,咱们一起把这关扛过去,今后就还是兄弟,否则,嘿嘿。”
“成,野哥,你别动怒,兄弟这回是彻底的明白了。”白鹏把胸脯拍的山响,道:“您放心,这方面的事儿包在兄弟我身上了,总而言之,这辈子就跟着您混了,死活我都认!”
李牧野哈哈大笑,满意的:“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不枉咱们当初同甘苦一场。”
白鹏一脸懵逼:“野哥,我同意去没问题,可我现在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接下来怎么干您得给我个章程,不然我担心自己哪句话没说对会坏了您的大事儿。”
李牧野道:“这事儿简单,接下来你就打报告申请承包更多的土地扩大农庄规模,之前怎么干的,现在和以后就还怎么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牵扯你,真有黑锅自然也落不到你头上。”
这话说的李牧野自己都不信,白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相信,却只能捏鼻子权当真的,道:“我懂了,真正的大事儿野哥亲自去后台办,兄弟就是站在前台摇旗呐喊的。”
李牧野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脯,道:“小鹏哥太客气了,这出戏里头你可是头牌的角儿,我连个跑龙套的都够不上。”
白鹏一脸委屈的:“这么好的事情,您不如换别人好了。”
李牧野道:“要不你跟安德烈换换?”
白鹏:“算了吧,兄弟我还没傻透腔,去古尔诺夫那边办事,真要是风向不对时,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李牧野道:“我跟军方订购了一辆防弹吉普车,你拿去用吧,跟着哥混虽然有些风险,但总好过你过去拎着刀把脑袋别裤带上还要给人当孙子强,人这一辈子,富贵好说,生死难料,拼的是运气和本事,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人死鸟朝天,咱们哥们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还含糊什么?”
白鹏被这番话彻底触动了,一下子挺直了腰板,断然道:“野哥,我豁出去了,今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全听你的!”
李牧野满意的点头,道:“我要让你代表我去见一个人,你见到他以后其他什么都不必说,只要对他说一句,你兄弟需要你提前结束任务,不然小命不保!”
李牧野坐在车里,天气转寒,街道两边的椅子上躺了许多醉鬼。老崔说他们都是不能把足够的家用带回家的男人。他又说了个俄式笑话:到了冬天,莫斯科大街上经常能见到被冻死的醉鬼,而现在的俄罗斯联邦和前苏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以前不允许报道,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铺天盖地的说这事儿。
他们只是报道,但并不帮忙解决。这就是我们放弃尊严,争取到的面包和民主,真他吗是个笑话。老崔喋喋不休说着,经济不景气,上上下下的压力都很大,一切能创造财富的资源都被拿来创造财富了。现在的俄罗斯需要英雄。曾经有人把希望寄托在美国身上,解体十年,已经证明最不希望俄罗斯脱离困境的就是美国人。
李牧野用俄文说道:“你相信现在的总统先生能成为那个英雄吗?”
老崔坚定不移的:“他是个强大的人,一定能战胜那些蛀虫,带领俄罗斯重归荣光。”
李牧野欣赏的看着他,道:“老崔,我觉得你简直是个哲学家。”
老崔骄傲的:“俄罗斯男人都是哲学家,但也都是混蛋,到底是什么,要看喝了多少伏特加。”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提莫夫家到了,李牧野让老崔把车停远些。
“先生,请等一等。”老崔忽然主动叫住李牧野,道:“我知道您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很难过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不过我想跟您说的是,在我眼中,您是为俄罗斯创造财富增加希望的好朋友,所以,我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对俄罗斯失去信心,请相信,只要您留在这里真心做事,联邦政府一定会支持您的!”
“但愿如此吧。”李牧野笑了笑,道:“要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是你就好了,我会省掉很多麻烦。”
老崔自嘲的:“很显然这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我有一个做内政部长的父亲。”
李牧野道:“你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人生充满局限,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就算是内政部长的儿子也不能幸免。”
老崔看着提莫夫家的大门,道:“那提莫夫先生的烦恼一定比我的大的多。”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人头落地的一刻,而是刀悬脖上落下前的那段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