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春日午后的阳光太迷人
容彻抱着林清欢回房间,锁了卧室的门,然后将林清欢丢在床上,自己也立刻贴了上去。
林清欢没想到容彻那么急,撑着床想调整下的位置,但手刚落下,林清欢瞬间冷汗直冒,尖叫着滚下了床。
林清欢吓得不轻,容彻没想到,很意外。
“怎么了?”容彻接着外面的月光找到了林清欢,抱在怀里,柔声问。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才道:“容彻……我,我们,走错房间了吗?”
昏暗的房间,容彻眉头深拧,很快,放开林清欢,开了房间的壁灯。
林清欢蹲在床尾,手臂环抱着双腿,不敢看。
容彻开了灯,视线落在床上多出来的那个人。
“阿彻……”
听到这个声音,林清欢整个人都僵住了。
容彻双手紧握,下一刻,直接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阿彻,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求你……”
容彻完全不理会她,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强硬拉到门口,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
从始至终,没有跟她说半个字。
秦瑶站在门口,满脸泪痕。
她真的错了,十年前,就彻彻底底的错了。
房间内,林清欢依旧蹲在床尾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不该出现。
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走错房间了,而且,可能以后很长的时间,都要错下去。
而容彻,直接将林清欢拉了起来,从床上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道:“走了。”
林清欢有些迟疑:“去哪儿?”
“回家。”容彻道。
说完,容彻便先出去了。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跟在后面,容彻去容思源的房间将他抱了出来。
容思源睡眼朦胧的,趴在容彻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道:“爸爸,大姑生气了,在跟祖爷爷告状呢,我们回家吧,否则,林清欢就要倒霉了。”
“恩。”容彻小声应了一句,走到林清欢跟前,单手抱着容思源,空出的那只手拉着林清欢。
林清欢有些迟疑:“我自己可以的。”
容彻没做声,也没有放开她。
才从客厅路过去二楼,没过二十分钟便又从楼上下来。
只不过,容彻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些。
慕云拧了拧眉:“这么晚了还要走吗?”
“与你们无关。”容彻直接道。
清冷的声音,即便是与他站在一起的林清欢听着也是不寒而栗。
很快,容彻带着林清欢离开。
老宅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清欢的手很冷,冷到,容彻紧紧握着也没能暖热。
小刘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停到两人跟前,容彻让林清欢先上车,然后把容思源交给她,自己最后上车。
容彻想把他抱回自己怀里,虽然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但也挺沉的,然而,容思源窝在林清欢怀里,不想离开。
林清欢小声道:“我来吧。”
容彻没再强求。
*
沈风砚并不会抽烟,然而现在他两只手指捏着烟,抽了一口,却把自己呛得眼泪直流。
明明不能抽,却偏要逞强一样,未燃尽的烟灰落在手指上,也全然不知道疼的样子。
如果,当初他不顾一切的回来,此刻与她站在一起的,大概就不是容彻了吧?
沈风砚拿出手机,按上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打过去,等待接通。
林清欢很累,只是现在怀里还抱着容思源,她没敢睡。
为了让容思源睡得舒服些,她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过。
一路上,容彻与林清欢都没说话,她的手机铃声打破车内的沉静。
林清欢手臂有些麻了,不过还是尽量不动容思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号码有些熟悉,不过,却记不起是谁的了。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见沈风砚咬牙切齿的质问:“我他妈根本不在乎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你凭什么跟我分手!林清欢,我不同意,我不答应,我绝不会放过你,听懂了吗!”
躺在林清欢怀里的的容思源不服输的动了动,枕在他小脑袋下的手臂跟触电了一般,林清欢整个身体都麻木的没了知觉。
容彻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
林清欢的手机铃声在他听来有些刺耳。
侧头看了她一眼:“谁的电话?”他并不关心,只是随口一问。
林清欢喉咙发紧,半天才道:“打错了。”
容彻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接过她的手机,林清欢有些抗拒,想把电话挂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风砚听见容彻的声音了,刚想开口,却听到电话那头极其随意的说着:“听到了吗?”
容彻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直觉告诉他,是。
林清欢后背僵直,手心死死的攥着容思源的衣服。
容彻的话,看似随意,可在她听来,却是警告。
沈风砚死死的握着手机,容彻轻描淡写的声音于他而言,就好像一把利刃刺入心脏。
良久,沈风砚冷笑一声:“是你安排好的吗?从五年前开始?”
容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太高估我了。”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打开车窗,风从车窗外面灌进来,容彻随手将林清欢的手机丢了出去,很快,关上车窗。
手里落到地下便已经四分五裂,过往的车辆碾了又碾,很快便碎的不成样子。
沈风砚听到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很快,手里的手机也摔在地上。
原来,不再心痛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原来,心碎,是没感觉的。
那部摔碎的手机里,一直都存着一条短信,来自于——心肝,且只有三个字:分手吧。
从他在意大利国际机场落地开机的那一刻,再也没有打通过那个号码。
因为容彻的关系,他回不了国,待在意大利的那五年,他几乎每天都会打好几遍那个号码,五年来,他手机从没有关过机。
怕错过。
然而,到今天他才算彻底明白,从他答应去意大利五年的那一刻起,便已然成了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车内。
容彻靠在座椅上双眸微眯,好久才道:“多久没换号码了?”
林清欢:“之前换过一次,就没再换过了,四五年了吧。”
“哦。”容彻还算满意,片刻后道:“明天我会让人帮你重新补一个,还要那个号码?”
林清欢:“你随意,我也没什么人要联系的。”
回到别墅,小刘把车子停在门口,下车打开车门,容彻下车,从林清欢怀里把容思源接了过来。
林清欢手臂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容彻抱着容思源进了别墅,林清欢一个人在车上缓了缓才下车。
容思源醒了,容彻在他房间把他哄睡着才离开的。
洗漱之后回到卧房,林清欢已经睡了,躺在他身边,视线尽量避开她,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他说,撇开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欲望,对一个女人有多着迷,在她身上就有多沉沦。
基本欲望,他有过吗?
以前,别说自己身边的人说他极可能有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怀疑过。
毕竟,谁也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他也不是神仙,没道理非要洁身自好,从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之后,他也试着去爱一个人。
然而,他并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有感觉的另一半,哪怕,只是纯粹的身体上的感觉。
或许有过吧。
那一张模糊的脸,那个没能看清楚的人。
在林家看见林清欢的第一眼,那张模糊的脸有一瞬的清晰。
所以,他选了她。
如果注定是一场将就的婚姻,他希望是她,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林清欢太累了,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
觉得身边有人,便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靠了靠。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随即转身抱住她,温热的双唇吻了吻她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恩?”林清欢睡得迷迷糊糊的,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同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朋友吗?”
记忆中那个清秀的少年,在一群人的推搡下,踉跄着在她面前站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同学,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笑笑,淡然道:“很遗憾,我们并没见过。”
他不依不饶的追着她走:“一定见过的!我确定!”
“做梦的时候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笑道:“是啊,梦里,你告诉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女朋友!”
见过搭讪的,却没见过他这么直接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资本吧。
清雅阳光,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他足够优秀,足够认真。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他是一见倾心,她是再见钟情。
只可惜,始终少了点什么。
朦胧中,林清欢在想,大概是那天午后的阳光太迷人,她没能看清他的脸,这五年来,她每次想起的沈风砚,脸上都镀着一层温柔的光。
他的笑是模糊的,轮廓也是模糊的。
春日午后的阳光正好。
后来,她总说,那天阳光下的他有两百分,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然而现在,她忽然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她或许从来都不知道沈风砚真正的模样。
容彻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但林清欢却靠他越来越近,环着他腰的手收紧,牢牢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