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H市到帝都，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航程，顾盛和温柔一点半坐乘飞机，抵达帝都时将将好四点钟。
    顾家来了人来接，来人是顾盛的亲姐姐顾晚之，三十岁的她保养得非常好，在机场呆着不时有人前来搭讪，整个人温和柔婉，看到温柔之后面上带了细碎的笑意：“这就是小柔吧，可算是见到你了。”
    温柔抿唇而笑，弯了眉眼：“您真漂亮。”
    顾晚之笑了，“你也漂亮呢。”她拍了一下顾盛，似乎在责怪他不早带着温柔回家看看，不过听说这位才刚刚读大学，还未满二十周岁呢。
    有专车来接送，没一会儿就到了帝都顾家，顾家男人们多是涉及军政的，顾盛的爷爷是某司令部的部长，地位很高，而顾盛的爸爸，则是特种部队的总头头，而顾盛却意外的跑去当了犯罪心理专家，不选武反而选了文。
    一家人对待温柔那可是相当的热情，顾盛年近25，平常却连个女朋友的都没交过，顾盛的妈妈一度怀疑自己儿子的性取向，甚至以前还干出偷偷观察顾盛的发小廖西非这种事儿，后来被顾盛恼羞成怒的甩了冷子才算正常了起来。
    饭桌上顾盛妈妈跟温柔说了很多顾盛小时候干的糗事，大大小小的，一桩一件的引人发笑不止，顾盛跳着额角，忍住了，正常的吃饭。看了一眼正在跟着大家一起笑的温柔，他淡定的夹了菜放进嘴里。
    吃完饭温柔被拉着跟顾晚之和顾盛妈妈一起看了电影，在外面逛了街才回来，趁着温柔洗澡的功夫，顾盛妈妈拽住了正端着一杯温开水准备喝的顾盛，“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欺负人小柔，她可还小呢。”她说的是俩人晚上睡一间房间的事儿。
    顾盛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妈，在您心里，我就这么混蛋吗？”
    顾盛妈妈：“那不是妈故意这样认为，你说说你也没交什么女朋友，再没点什么需求妈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顾盛听了这话，面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铁青来一会儿发紫，最终彻底黑了下去，他掉头就走，顾盛妈妈在后边儿压低了声音喊他也没喊住。
    顾盛进来的时候，温柔正好洗完澡出来，头发已经吹干了略有几分蓬松的感觉，她神态自然：“快睡觉吧。”把被子掀开了个角，自己坐了进去。
    顾盛：“……”
    温柔面露奇怪的神色，拍了拍床：“来呀。”
    她是故意的。
    顾盛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他走了过去还没坐下就被温柔拉了一下，她翻身坐到了他身上，顾盛伸手握住她欲解他衣的手腕，“……你干什么？”
    温柔在自然不过，甚至带了几分急促：“为了得到你呀，你看不出来吗？”说完她伸出另一只手扒拉了两下自己的浴衣，露出白皙的双肩，她笑了一下，坐在他小腹上，居高临下：“怎么，你想反悔吗？不是说自己会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吗？”
    顾盛差点没沉住气，“合格的男朋友，并不包括这一项。”
    温柔：“你注意到H大校外的成群分布的旅馆了吗？每个夜晚，灯牌都会亮着暧昧的光，”她不怀好意的看着顾盛，另起话题，“原来顾医生没有交过女朋友，那……你的初吻对象是我吗？”
    顾盛脸色黑漆漆的，“不关你的事。”语气不甚美好。
    她贝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随后轻吻之，她注意到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说明他并不是完全不为所动的，于是她含笑靠近他耳旁，略略挣脱他的控制，手抚摸他的小腹，慢慢往下：“要继续吗？”
    隐约的，他周身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似乎有几分隐忍，又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猛地化被动为主动翻过身压她在身下，却没了动作，扯过被子遮住她身体，“你自己睡吧。”
    温柔挑了一下眉，手握着被子，看着那个男人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过了几秒，温柔表情恢复了没有神态的空白，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年龄真是个大问题，还有一年另一个月。”还有一年另一个月她才成年。
    到时候……就可以吃了你，轻轻松松把你占为己有。
    美味的顾医生啊……
    温柔翻过身子，扯了扯被子，就此闭上眼睛。
    而那个被撩拨的不要不要的男人，则自己去冲了个凉之后，跑到了书房熬了一夜。
    顾妈妈大早上起床，正好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顾盛，她瞧到了儿子眼睛下的黑眼圈，诧异无比：“你怎么——你一晚没睡？”
    顾盛淡定的绕过她：“在研究一个案子。”
    顾妈妈闻言气急败坏，“哎呀你个臭小子！你怎么那么老实啊，后半辈子跟你的案子一起过吧！看它会不会给你生个孩子出来！”
    顾盛揉了揉太阳穴，假装没听到，下楼，吃早饭。
    “我告诉你！早饭没你的份儿！！！”顾妈妈的咆哮。
    半个小时后，顾盛在楼下客厅抬头看，正好看到穿着睡裙的温柔正在跟顾妈妈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温柔面色猛地涨红了一秒，接着咬了咬唇露出几分难堪和害羞，还夹杂着几丝委屈和幽怨。
    顾盛：……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想都不用想，温柔铁定把锅都甩给他了，亲儿子没去卧室睡反而在书房凑活了一晚，妈妈怎么着也得去问一下准儿媳，温柔聪明的立马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顾妈妈听完了温柔的话，简直想掐死自己儿子的心都有了，感慨是只是做做样子劝顾盛别欺负温柔，但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吗，没想到他当真了！顾妈妈着急抱孙子呢，顾盛都二十五六了还没结婚，她比谁都着急。于是顾妈妈安慰了几句温柔：“顾盛可不是在讨厌你呢，他肯定在害羞，小柔你别多想。”
    于是第二天晚上，顾妈妈顺利的把顾盛给锁到了房间里。
    顾盛没扭动房门，扭过头去，跟温柔来了个眼对眼，她咧开嘴角笑的一脸灿烂：“阿盛，来睡觉吧~~”
    看样子似乎是温柔占据主导地位，但是很可惜，最后温柔还是没有得逞，她终归是一个女孩子，力气没有男人大，顾盛把温柔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乱动，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顾盛睡了一晚筋疲力尽的，手臂被温柔枕的发麻发痛，揉了好一会儿才算恢复了过来，结果温柔当着他面儿换衣服，男人早晨都会有一段时间很兴奋，温柔顺利的勾引动了这个男人。
    终于，一大早上的，就顺利上了本垒。
    温柔手搂着他的脖颈，他脖子后面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两人肌肤相贴互相摩擦会让感觉不断攀升，她在他耳旁低低自语：“终于……你是我的了，顾盛。”
    回答她的，是他凶狠的动作，和他故意咬在她脖颈上留下的细细密密的疼痛。
    性/爱，性/爱，如字面上的意思，由性及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这天，帝都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洒洒缓缓坠落，融进了雪地里，很快就消失不见。快过年了，这座城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年味，反而愈加寒冷，生活节奏依然快的不可思议。
    温柔从顾盛身后抱住他，见他看着阳台外的雪花，她开口说：“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名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作者的思维很奇特，他阐述了很多道理，但我最关注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天才与疯子，从来只有一线之隔。”
    顾盛将香烟熄灭，红色的火光坠落，融入进雪地，“那你呢？”
    温柔：“我？”她认真的想了想，“我啊……我觉得疯子不好看。”这句话真的莫名其妙，理由也很奇特。
    顾盛轻哼了一声，他知道温柔又没有说真话，只是这句话，叫他想起了曾经在美国处理过的一个案子。
    那个打扮的精致、一丝不苟的精英律师，就是杀死了数十名女性的连环杀人犯，他被铐着手铐，抬着头冲他露出惋惜的笑：“你若不是选择了成为犯罪心理专家，那么你就会是最完美的连环杀人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只可惜你没有选择右。”
    “你会后悔的，终有一天，你会察觉到，这个社会是多麽的无趣，一日复一日无聊透顶，唯有鲜血才能填充你的那颗心。”
    “你会知道这种感觉的，顾盛。”
    阳台上也是很冷的，雪花落在了顾盛的发顶。
    他面色平静，握上温柔抱着他腰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他心里住了一个杀人犯，但是这个杀人犯，已经被牢牢的困在了某个角落，再不得空闲。人活在这个社会上，总要有所取舍、有所控制。
    顾盛能够每时每刻的理解每个杀人犯的想法，甚至有的时候，也会与他们感同身受，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而温柔，她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天才，她就是那两者之间的那条线。进一步，可以是个杀人无情的变态，退一步，也可以是个高智商的天才。
    唯看她个人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