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张木是一位优秀的飞行员,一从空校毕业就被西骏集团高薪聘用了,他见过这位年轻的总裁几次,每次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衬衣最上面的钮扣总是扣地整整齐齐,一丝不拘,但今天的总裁却有些不一样,衬衣的第一颗钮扣松懈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颗纽扣,露出了性感的喉结,右手拎着西装搭在了肩膀上面,饱满的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不似平日的严谨,高冷,反而多了几分懒散以及人情味。
    从西骏集团顶层大楼出发,直接降落在南城第一医院大楼顶层,不过5,6分钟的时间,但就在裴熙俊要出发的时候,临时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副总裁跟他说,西郊拍卖的那块地皮被人竞争到了4个亿,超出了预算的百分之十,是放弃还是再加钱竞争。
    有关钱方面的事情,裴熙俊一向很注重,立刻跟副总裁商量对策,估算了对方公司出这个钱的目的,以及拍下这块地皮的商业价值,当机立断让副总裁多了3000万拍下,不得不说,裴熙俊对敌手的了解,对方公司出价到4亿1千万后,西骏集团追加2千万后彻底腌菜了。
    不知不觉,电话就讲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裴熙俊想起池音时,心里闪过几丝懊恼,赶紧让杜远安排直升机,工作的时间可以耽误,但他绝对不允许在路上被耽搁的时间。
    直升机很快降落在了南城第一医院的顶层,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裴熙俊从阶梯上面走了下来,身后跟着助理杜远。
    迎着风,裴熙俊额头间的发丝飞扬,有几丝调皮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身上有种张扬,自信的气质跃然而出。
    裴熙俊大步流星地走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转身,跟在身后的杜远不由地倒退了几步。
    “还没有打通?”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不满。
    杜远的手里捏着一只冰冷又昂贵的手机,吞了吞口水,忙不迭地点头回答:“还没有,或许是因为池音身边的环境太吵了,可能她没听见。”
    这已经是第十六通电话了,从总裁挂掉池音的电话开始,也许是因为担心池音的安危,他回拨了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后,就传来标准的女播音员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之后的事情总裁忙着打电话,他就忙着给总裁找相关数据,然后一上直升机,就看到总裁递给他一只昂贵又冰冷的手机,让他不停地打一个陌生的电话,开始他还纳闷来着,后来才知道那是池因的号码。
    裴熙俊听了杜远的回答,很不满意地皱了皱英气勃勃的眉毛:“你去问一下院长,咳,她现在住在哪个病房?”
    杜远应了一声,感觉打开手机上的联系人,翻着通讯录,找到张院长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但响了几声后却被人挂断了。
    隔了一会儿,张院长这才回了一个电话过来:“裴总?不好意思,刚才医院有点突发事情一时没听到,裴总有什么事情吗?”
    “张院长,您好,我是裴总身边的小杜,”杜远得体地回答,“不知道张院长现在有没有空帮我们裴总查一下,医院里有没有一个叫池音的女病人?”
    “噢噢噢,”杜远犹豫地瞥了走在他前面的裴熙俊几眼,忽然拔高了声音:“张院长您猜的没错,那位池小姐正是我们裴总的太太。”
    裴熙俊的脚步不由地踉跄了几步。
    顶层的VIP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池音有些无聊地看着天花板,林曼琪自告奋勇地替她出去缴费了,整个空荡荡的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过一会儿,听到一阵敲门声,池因抬了抬眼皮看到了程砚白带着一位年过半百慈祥的老医生前来。
    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用听筒听了她的心脏,又搭了搭她的脉搏,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对程砚白说:“砚白,这种简单的事情你自已听一下就行了。”
    程砚白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先了鼓鼓囊囊的胸口,脸微微一红,镇定下来:“一时没想到,我想您今天没坐诊,在和院长那里闲谈比较方便。”
    池音抬起了眼皮看了看这位给她听诊的老医生,顿时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程砚白的恩师章老先生,华夏著名的心脏科专家,而且还是一名十分了不起的中医,最先发明出了一种抑制心脏病的药丸,比进口的价格要便宜一半多,造福了不少心脏病患者,就算是程砚白的第二人格,黑化的那个,每天想着毁灭世界的那个中二期神经病,也对这位章老先生毕恭毕敬。
    “砚白,我去帮院长处理下今天的这件事情,”章老先生对程砚白说,“这位小姐心脏方面没什么事情,你放心。”
    “老师,她跟我没什么关系,”程砚白辩解,“硬是要有的话,也是医生跟普通病患的关系。”
    章老先生了悟地拍了拍程砚白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出去要帮院长跟楼下闹事的那群人谈判,你门诊哪里不是还有很多病患等着吗,是不是要过去一趟?”
    程砚白嗯了一声,章老先生明白这个徒弟的性格后放心地离开了。
    转身离开的程砚白突然脑袋一片空白,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脚步加快了几步,但走了没几步,他的手就扶在了门栏上面,额头间布满了汗珠,心里暗暗叫道不好。
    池音知道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少,发生这样的事情,医院于情于理或多或少会赔点钱,她记得漫画里的解决方式是惊动了院长,然后院长跟那个闹事的男人私下协商解决,为此程砚白知道后在隔天开会的时候含沙射影地顶撞了院长几句话。
    程砚白的主人格医生极为正义,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觉得那起产妇事件明明是那个做丈夫的不负责,主要责任在于家属方面,虽然他们产科的医生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没有签下手术同意书的剖腹产手术谁做?
    也就是晚了这么点时间,等到医院拿到家属的手术同意书后,再给这个产妇做手术的时候,没想到出了意外。
    产妇大出血了,无论当天做手术的医生跟护士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这个可怜产妇的生命了。
    华夏的国情是同情弱者,讲究人道主义,就算医院有足够的理由,到最后也会赔偿一定的金额。
    正想着程砚白性格的池音忽然被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版的俊脸映入他的眼里,四目相对,离地近了,她看到了他高挺的鼻子,还有下巴一圈青色的胡渣,看起来男人味十足,但跟刚才那个温润如玉的白大褂医生有些出入。
    “他们都被你骗了,但骗不了我,你在装病。”勾起嘴角的一丝坏笑,程砚白炽热的呼吸声喷在了池音的耳边,让她的小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小坏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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