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了星期五放学的时候，秦颜的系统里已经攒了47点数，她每天固定刷秦芸儿、陈诗雯、熊雅君三人，星期二到今天三人就贡献了12点数，余婶这边秦颜也去刷了，0点数，秦颜痛快地决定放弃余婶这个目标。
    另外秦颜也去刷了谢清泽两次，第一次强迫成功留了菜获得点数，第二次谢清泽看到她挎着篮子直接关门，菜没送出去，点数自然没有，让秦颜很是失望。
    点数的大头其实是一群小屁孩，秦颜每天放学都会获得一群小屁孩的热烈欢迎，折船、折手工花、躲猫猫、过家家，每天不重样，甚至熊雅君给她的喜糖她也看谁讨喜分一颗，就这样，她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孩子王，四天刷到了26点数。
    也因此，秦颜发现，不一定要做好人好事得到感激才能获得点数，让别人喜欢上她也是获得点数的方法。
    “喂，秦颜。”
    秦颜同秦芸儿一起刚爬上小山坡，就听到有人喊。
    抬眼一看，就看到陶越、陶志两人。
    如期等到秦颜，陶越和陶志都松了口气。
    秦颜见是他俩，知道他们肯定找她有事，为了方便，于是让秦芸儿自己先回家。
    秦芸儿没见过陶越和陶志两人，有些不放心地问好友：“你一个人没事？”
    秦颜道：“没事，你回去吧，他们是我朋友。”
    秦芸儿狐疑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晚上再去你家找你抄作业。”
    秦颜知道秦芸儿这是以防万一，拿抄作业做借口，也不点破，点点头就让她走了。
    等人一走，陶志就一把递过两张10元钱给秦颜，“立哥让我给你的，说是上次事情的感谢费。”
    秦颜想想，伸手接过绿票子，道：“都脱手了？星期一的时候，楚老师还问起这本子来着。”
    陶志得意地笑：“楚魔头问也白问，这本子应该是从市里进的，我们找了一个文具书店，低价一次性卖了出去，也没有什么风险。”
    秦颜点头，这样确实保险一些，不过她还是劝了一句：“学校这次警惕以后，你们就别想再走这条路子了。”
    陶志没有反驳，事实上他们包括立哥都准备彻底收手了。
    陶越憨厚的脸上带着实诚的傻笑，“秦颜，我们正在准备按照你说的，试试做煤倒，立哥要不是被拉去参加市里的朗诵比赛，他是准备亲自来的。”
    秦颜没想到偷本子做营生的古立竟还会参加什么朗诵比赛，一想到他在舞台上如后世网络上那般摇头晃脑一副戏精得不行的模样，她就觉得搞笑，古立的混混形象也瞬间被刷新。
    “立哥没来，想让我们问问你，煤倒这条路的情况。”陶志道。
    对于他们想做煤倒，秦颜上回只是这么一说，煤倒虽然挣钱，但也不是想干就能干的，特别需要人脉关系，他们这群高中生想分一杯羹，简直是异想天开，所以秦颜不失温和地婉言打击道：“古立这样不挺好的吗？好好学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即使你们如此迫不及待，可现实是残酷的，做煤倒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你们作为学生不可能做到。”
    陶志明白他们的不足，但还是很自信：“这个好说，不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吗？两个月的暑假我们准备干这事，这么早过来问你，是想提前做个准备。”
    陶越在一旁点头，同时期盼地看着秦颜。
    对于两人请教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女生，秦颜想给他们一个智障的眼神，但是不敢。
    不过算他们好运，秦颜确实懂这条路的道道。
    可她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想的太少，不了解这一行就贸然插足，实在冒失。
    秦颜毫不留情地泼下一盆冷水：“你们把倒煤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你们卖一摞本子那么简单，倒煤小本不划算，大本才有赚头。”
    她划拉了下手上的20元钱，语气异常沉稳：“跟你们算下最简单的成本，煤炭都是按吨卖的，首先我们不论煤炭品种，现在煤炭一般的平均价格是190元左右，但是进煤跟卖煤价格都是不定的，需要自己谈，假设你们口才卓越，进煤只要150，暂时忽略不菲的运输费，我们一车煤可以装40吨，那么一车需要你们拿出6000元的成本出来，请问你们有吗？”
    陶志和陶越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本能地瞳孔放大，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陶志不确定道：“这个煤的价格真的这么高？”
    秦颜睨他，“再便宜煤老板赚什么？”
    脑细胞不多的陶越假设道：“那......能不能先赊账，等我们卖出去之后把钱收回来了，再和煤矿结账。”
    秦颜嗤笑：“一个矿老板不可能盯着你这种小单子，别人都是成千上万吨的大单子，你一个几十吨上百吨的小单还赊账，矿老板不用做别的生意了？！再说你要是没卖出去呢？把煤返回去？谁知道你有没有掉包，在精煤里掺尾煤。”
    陶志、陶越：“......”
    秦颜继续：“你们几个男生从面相看就不可靠，跟那些老油条谈生意小心被坑死，所以建议你们别想了。”
    陶越一副被打击得不行的模样，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事先他都做好了再怎么难也要迎难而上的准备，就像立哥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可是现在事情被秦颜捋清之后，他犯难了，6000不是小数目，让他们怎么去筹？
    “立哥是不会放弃的，这些他也一定想到了，但他还是让我们过来，证明他想试试，只要立哥做了决定，我们几个肯定是跟着立哥干的。”陶志语气青涩却十分坚定，神色中带着对古立的无条件服从，这一点让秦颜很诧异。
    “恩，我们跟着立哥干。”陶越像忘了之前的难处，咧着嘴笑，仿佛刚刚秦颜说的是放屁。
    秦颜看着已经盲目的两人，不由叹息，这古立应该是个人才，不说别的，至少在传销方面，糊弄人的本事....不对，是号召力一流。
    “随你们吧，反正我都跟你们说清楚了。”秦颜摆手道。
    陶志和陶越都眼巴巴地看着秦颜，以前他们以为秦颜只是对倒煤的事情略有了解，现在经过一番谈话，他们当然知道秦颜应该是明白其中的道道，虽然秦颜年纪小，但是她身上那所谓的气势，说实话，比他们立哥不逞多让.....
    所以，今天务必要争取秦颜帮他们。
    “秦颜，帮帮我们吧！”陶志、陶越一同道。
    秦颜：“.....”
    “秦颜姐姐！！！”一个稚嫩带着朝气的声音从山坡下远远地传来。
    秦颜往山坡下面一看，大老远的苗子阳在路边朝她挥舞着双手，秦颜原本还在沉思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明朗的笑，“我可以帮你们。”
    陶越和陶志眼睛一亮，只要秦颜帮，那么这件不靠谱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终于有点谱了，两人心里也稍稍安定下来。
    【恭喜宿主获得2点数。】
    秦颜眼中带着满意，一脸正色：“但是有条件。”
    陶志闻言有些担忧，怕这个条件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他很客气地表态：“你说你的条件，可以接受我们一定会答应你。”
    “放心，我的条件并不难。”秦颜微笑。
    ......
    等陶志和陶越两人离开后，秦颜也下了山坡，苗子阳正乖乖地站在路边上等她。
    走进了，秦颜才留意到今天苗子阳穿的很正式，白衬衣、背带裤领上还打着小领结，而脚上蹬着双锃亮的小皮鞋，完全就是一个城里的小少爷模样，站在偏僻又落后的乡村石头路上，格外地亮眼醒目。
    他浓密又清澈的眉眼没有一丝杂色，如黑曜石般闪亮，看着走来的秦颜，嘴角勾起单纯的弧度。
    秦颜看得清清楚楚，她走过去，待站在他身前，弯腰道，“你今天怎么来了？你爸放心你吗？”
    病愈的苗子阳小脸红润，神色愉悦道：“我爸出国还没回来，我今天刚从市里过来，特意来找姐姐玩。”
    难怪穿的这么好，是从城里回来的。
    秦颜微笑：“跟我玩可以，不过今天你还是先回去，待会天就要黑了，明天姐姐去山上，下午给你带好东西。”
    苗子阳眼睛贼亮：“我也要去！”
    秦颜摇头：“路有点远，还不好走，而且山上不安全，你爸爸要是知道了我带你去那种地方，会生气的。”
    苗子阳沮丧着脸：“那姐姐早点来。”
    “恩。”
    说好了，秦颜送苗子阳回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苗子阳的家。
    出乎意料的，不是臆想中的花园别墅，只是一栋两层楼的瓷砖房子，外面贴着蓝白相间的瓷砖，看起来还挺崭新的，但在农村也没有高大上到脱离群众，煤老板家还真是低调。
    秦颜站在外面看着苗子阳进去，她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