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外公的嘴脸
张哲宁几乎是稀里糊涂把采访应付过去的，脑子里却是云里雾里，依旧在疑惑：会不会搞错了，我怎么就成状元了？
联考的时候，张哲宁发挥得很是顺畅，但那次考试却是他从异界穿越回来的第一次考试，所以心里也没什么低，对于状元什么的，就更是从来没想过了。
知道王若等人采访完毕离开好一会儿之后，张哲宁的电话突然像是坏掉了一样接二连三的疯狂响起。
有唐婉打来的，有卢晓雪打来的，还有各个媒体报社打来的，还有一些平日里关系不咋地的同学打来的。
总是，打来电话的人五花八门，但却都在反复给张哲宁重复着一个事实：你是这次联考的状元！
张哲宁这下才真的相信了，原来自己竟然考上了状元。
他呵呵一乐，心里感觉几分欣喜，这段时间的努力终归有了回报，但也没有太过在乎，异界的几十年风起涌云，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遇事不会大悲也不会大喜的稳重性格。
宾客们把张哲宁团团围住，久久不愿散去，争相目睹状元风采，也想借此机会和这个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拉拉关系。
各种自我介绍，各种名片如同雪花一般塞到张哲宁手里，张哲宁虽然有些不喜欢这种局面，但还是礼貌的笑着一一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最后才找了个机会和借口偷偷溜走。
张哲宁骗众人说自己要回家了，明天还要早起，实则是在外边转了一圈又从另一条路折了回来，母亲还在呢，自己怎么能够先走。
回到酒楼大厅，所有宾客都已经走光了，只有外公一人面色复杂的坐在椅子上，乔娜她们却不知所踪，也许早就没脸见人而藏起来了。
母亲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外公面前，就跟个仆人似的。
张哲宁一看到这副场面心里就来气，他最烦的就是外公一家总是把母亲当做下人使唤。
“妈，咱回家吧。”张哲宁走过去拽了拽母亲的胳膊，却是连看也没看外公一眼。
母亲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时候，外公突然叹息一声，反常的对张哲宁母子俩用一种温柔的声音道，“你俩坐下说话吧。”
张哲宁当然知道外公为什么突然又对他们母子客气起来了，还不是看在自己现在的状元头衔，本来准备不买账的，可是母亲却连忙拉着他的胳膊坐下。
“爸，今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母亲小心翼翼的看着外公，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顿了几秒钟后，叹息一口道，“哲宁又让您下不来台了，实在对不起，您别生气，如果您心里有气的话，就骂哲宁一顿吧，实在不行，打他几下也行，您可不能憋着，要是憋坏了身子……”
张哲宁在一旁听得心酸不已，自己的母亲总是那么懦弱，自己有什么错？不就是靠了个状元吗？是她乔娜自己在没有得到最后答案的时候咋咋呼呼的，关自己鸟事？可是母亲竟然还要道歉。
外公叹息一口，抬了抬手，竟然破天荒的说道，“罢了，罢了，这事儿和哲宁无关，是我们自己太过自负，现在倒好，今天可算是自己狠狠扇了自己耳光，我这张老脸，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见人了。”
“爸……”
母亲还想要安慰几句，却被外公抬手打断，看着张哲宁叹息一口道，“哲宁，这次你表现得不错，外公在这里和你道个歉，以前是我对你有偏见，希望你别和外公生气。”
张哲宁一愣，外公这是在对自己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如果外公是在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情况下，自己想明白了，对张哲宁道歉，那么张哲宁肯定会接受。
但是现在不一样，外公当然是冲着自己状元的名头去道歉，这种道歉，张哲宁自然有些反感。
只是碍于母亲的面子，张哲宁语气还算是客气，道，“外公，你也别跟我道歉，以前的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也不屑放在心上，我只想和母亲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不图什么，也更不会图你和舅妈一家的什么，所以你不必跟我道歉，因为我以前真的不屑为这些小事生气。”
“哲宁！”
母亲听到张哲宁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冒失，就连忙拽了张哲宁一把，“你怎么说话呢，快给外公道歉！”
“不用！”
外公摆手道，“哲宁说的对，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算是把脸丢尽了，但是也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因为当初哲宁的父亲那事儿而耿耿于怀，但是我错就错在不该把这份芥蒂迁怒于哲宁。”
说完后，看着张哲宁诚恳道，“哲宁，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总之，外公今天在这里真诚的给你道歉，如果你以后愿意，依旧把我当成你的外公，如果你还记恨我也没关系，那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会永远把你当成自己的外孙。”
外公这几句话说的极为诚恳，加上他年岁已高，让张哲宁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挠了挠头道，“外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着，看了看时间，道，“外公，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之后，拽着母亲就准备走，外公张了张嘴，也没有挽留。
母亲站起身，恭敬的给外公打了个招呼后，这才和张哲宁朝大门口走去。
两人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后边传来噗通的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外公摔在了地上。
“爸！”
母亲慌张的飞奔过去，一把将外公扶起，“爸，你怎么了！”
外公面色有些发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吃力道，“没关系，不用管我，老毛病了，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经常会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哎，我真的是老了，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回去忙吧。”
母亲看见外公这个样子，哪里肯离去，把外公扶在椅子上做好后，一脸慌张的为外公捏着腿。
这个时候，张哲宁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外公这是怎么了，从他脑门上那条略微加粗加黑的黑线上看，外公已经是濒临病入膏肓的临界点了。
别说现在身体偶尔不受控制，再这么拖下去的话，他就得永久瘫痪了。
“哲宁，快给外公倒杯水！”母亲急切道。
张哲宁则没有动，盯着外公看了几秒钟后，终于缓缓叹出一口气，对母亲道，“妈，你去帮我打盆热水过来，然后在里边放点盐。”
母亲不知道张哲宁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还是连忙去做了。
张哲宁坐到外公旁边，拉过外公一只胳膊，把手搭在外公的脉门上探了探，点头道，“嗯，应该还来得及。”
外公则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张哲宁在干什么。
“外公，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好好配合我半个小时。”
张哲宁知道外公心里在想什么，但实在是懒得跟他解释，就提前说了一句。
外公张了张嘴，听了这话后，又把想说的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任凭张哲宁处置。
母亲也打了一盆放着盐的开水过来，张哲宁则把外公扶进一个包厢，让母亲把水放下之后出去一下。
然后就让外公躺在沙发上，并让他把衣服脱光。
“哲宁，这……”外公全然不知道张哲宁这是在干嘛。
张哲宁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您别说话，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外公楞了楞，只好叹息一口，然后按照张哲宁说的去做，缓缓把自己的衣服脱光，只留下一条裤衩。
然后张哲宁就用手蘸了热水，开始运用古武医术在外公身上的经脉走向上按摩疏通。
外公的身体情况其实没多大难度，但就是不容易检测到，只要拖到后期，就回天乏力了。
张哲宁早已知道外公的身体情况，但因为以前记恨外公一家，所以打定主意冷眼旁边，让外公慢慢瘫痪。
但是他刚才突然有些心软了，外公毕竟年岁已高，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瘫痪了，照顾他的人必定是母亲。
张哲宁不想母亲吃这份苦，所以才打算出手相助。
张哲宁一边蘸着热水一边为外公疏通经脉，刚开始外公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是越往后就越感觉特别舒服，感觉自己的经脉微微发热，似乎有一股温热在经脉里流淌，那种感觉舒服极了。
半个小时候，张哲宁擦了擦手道，“可以了，你走两步试试。”
外公楞了一愣，连忙穿好衣服，下地走了几步，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相比以前灵活不少，而且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哲宁……这……你竟然还懂医术？”外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哲宁，简直难以把眼前这个人和过去那个草包结合起来。
过去的张哲宁，胆小，懦弱，各方面都差劲，让外公很是瞧不上他。
可是眼前的这个张哲宁，前不久却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畏惧自己了，学习也好了，现在竟然还懂得医术，这还是以前那个张草包吗？
张哲宁摆了摆手，道，“学过点儿皮毛，您也别多问，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去抓药，服用一个月后就能痊愈了。”
说完之后，就活动了一下胳膊，然后吹着口哨就慢条斯理的走出包房，留下一脸惊愕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