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无耻
张哲宁听不大明白，本来还想问问什么是“主题”的，可是苏薇薇的母亲在外边催促得不行，两人就连忙收拾好走了出去。
农村人一般都起得很早，现在也才六点多，苏薇薇的妈妈就张罗了一桌子饭菜，笑盈盈的招呼张哲宁和苏薇薇赶紧过来吃。
吃饭的时候，苏薇薇的母亲又开始对张哲宁嘘寒问暖，不停的夹菜，然后问这问那的，那阵势，真的就跟丈母娘第一次见到女婿一般。
苏薇薇的父亲还提出要和张哲宁喝两杯，可是张哲宁以自己还是学生不会喝酒给拒绝了，但心里边却更加肯定一点：苏薇薇父亲肯定不是脑瘫，哪儿有脑瘫病人还能喝酒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苏薇薇的母亲眼里闪过一抹怪异，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切入所谓的“主题”了。
“小张啊，昨晚睡的还好吗？这里是乡下，条件可比不上你们城里。”苏薇薇的母亲一脸关切的问道。
张哲宁点了点头道，“还行，睡得还可以。”
苏薇薇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就怕你不习惯，那张床有些年头了，我就怕你和微微睡觉的时候动静太大，那床摇来摇去也会发出声音，你感觉不适应……”
噗！
张哲宁差点一口喷出来，动静太大？床摇来摇去发出声音？
她女儿还是个高中生啊，这特么是一个母亲能说出的话？
“妈！”苏薇薇在旁边有些生气的喊了一句。
而苏薇薇的妈妈则瞪了她一眼，“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和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结婚怀上你哥了！”
接着苏薇薇的母亲又笑眯眯的冲着张哲宁道，“小张啊，你和我家微微交往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就把微微托付给你了，只不过呢，在我们这个地方，嫁女儿都有个规矩，那就是……”
说着，苏薇薇的母亲顿了顿，干咳两声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微微拉扯大，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按理说，你应该给我们一些补偿，在我们这里，这笔补偿就叫做彩礼。”
“小张啊，不是阿姨贪钱，这个规矩可不能坏了，你看看我家微微，那就是个美人胚子啊，多少人等着上我家提亲，我都给拒绝了，所以吧，关于这个彩礼……”
苏薇薇的母亲看了一眼苏薇薇的父亲，然后一咬牙，使劲儿说出一个大数字，“你看五十万合适不？”
张哲宁直接就给呆住了，倒不是因为五十万这个数字，而是自己就算真的是苏薇薇的男朋友，可是两人现在还是高中生呢，怎么就扯到彩礼上去了？
看着张哲宁发愣，苏薇薇的母亲以为对方是嫌价码太高了，连忙道，“小张啊，你可别嫌多，我知道你们家都是做大生意的，这点儿小钱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我是挺喜欢你这孩子的，但是我得把话撂在这儿，五十万彩礼一分也不能少，否则的话，就别想把我家微微娶走！”
谈到钱的问题，苏薇薇母亲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坚决。
张哲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之下，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苏薇薇。
苏薇薇脸色早就已经非常不好看了，连忙皱着眉头道，“妈，我现在还在念书，你怎么就扯到彩礼上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你懂什么！”
苏薇薇的母亲恶狠狠的瞪了苏薇薇一眼，“现在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啊，要是将来你嫁人了，那还不翻天了？我告诉你苏薇薇，你是我的女儿，婚姻大事得由我来做主，我让你什么时候嫁你就得什么时候嫁，你一个女孩儿，插什么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苏薇薇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就红了，含着眼泪道，“妈，我就算是个女儿身，可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说说，别家孩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父母养着，可我呢？从初三开始，不仅没要过你们一分钱，而且还不断的往家里拿钱，你想过这些没有！”
啪！
苏薇薇的母亲竟然抬手就扇了苏薇薇一个耳光，怒斥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想造反是不是？没我哪儿来的你？再说了，你在外边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往家里拿点儿钱不应该吗？你哥哥现在二十七八了，还是光棍一条，要是再不拿点儿钱出来，连个媳妇儿都娶不着，你就忍心看着你哥哥打一辈子光棍儿？”
“妈！”
苏薇薇捂着脸，眼泪一下就淌了出来，“可我也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哥这么大岁数了，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却什么都向着他，而我呢？从小到大，你关心过我一句吗？小的时候，我生病了，你竟然因为舍不得出钱，连药都不给我吃，还好我命大挺过来了……”
“闭嘴！”
苏薇薇的母亲大声呵斥住苏薇薇，抬手就又要扇过去，却被一旁的张哲宁连忙拉住。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苏薇薇的母亲喘着粗气，怒视着苏薇薇，“你竟然敢这么说你哥，你哥怎么就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了？他前一阵子，还跟我说要做生意呢，只是没本钱，你不仅不帮你哥凑一笔本钱，反而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这心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狠呢？”
苏薇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她已经悲伤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阿姨，您先听我说！”
一旁的张哲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都在怀疑苏薇薇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一个母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种话？
“阿姨，彩礼的事儿呢，我觉得现在还早，我和微微都还是中学生，结婚的事儿还早着呢，所以我觉得，这事儿再往后推一推，等到我和微微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再说不迟。”
苏薇薇的母亲听到这话，一张脸立刻就耸拉了下来，沉声道，“我说小张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彩礼的事儿呢，早给晚给都是要给的，如果你觉得现在不方便的话，可以先拿十万块钱出来，剩下的到时候等你和微微成亲的时候再给也不迟。”
“阿姨，可是这……”
“没有可是！”
苏薇薇的母亲粗暴的打断张哲宁的话，阴阳怪气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着，等以后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再一脚把我家微微给踹了？我告诉你，没门儿，如果你今天不拿十万块钱出来，我就让微微立刻跟你断绝关系，以后你休想再碰我家微微一下！”
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你别以为我家微微离了你就嫁不出去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今天你要么拿十万块钱出来，要么我立刻让微微和你断绝关系，然后把她嫁给村长的儿子，五十万的礼金我照样能收到！”
这几句话直接就把张哲宁给噎住了，心想，这特么的还是为人父母吗？
而苏薇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估计她是因为太过悲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说话之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带着一身酒气从外边走了进来。
“微微回来啦，正好，快拿一千块钱给我，昨晚我跟朋友喝酒打牌输了不少，真晦气！”
那男人大马金刀的往旁边一坐，伸手一把就拿过苏薇薇的小皮包开始翻找起来。
“哇，这么多钱啊，我都拿走了啊，待会儿我再去找那个几个小子，说什么也要把昨天输的全赢回来！”
这个男人直接把苏薇薇钱包里的钱一张不剩的拿走，而整个过程苏薇薇一直在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眼里充满着无尽的哀伤。
那男人满意的把钱揣在身上后，扭头看着张哲宁，道，“你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苏薇薇的母亲连忙笑道，“这就是微微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家里做生意的，能赚很多钞票呢！”
说着，又向张哲宁介绍道，“这就是微微的哥哥，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可孝顺可聪明呢。”
说完之后，连忙对苏薇薇的哥哥嘘寒问暖的，苏薇薇的哥哥也直接把老两口当成佣人使唤，指东喝西的，老两口都是笑眯眯的去做。
一旁的张哲宁心里唏嘘不已，都是亲生的，就因为性别不同，得到的待遇差别就那么大？
“哦，你就是妹夫啊，听我妹说你家里很有钱，你现在身上带钱没？先借几千块钱给我呗！”苏薇薇的哥哥一面说着，一面把手搭在张哲宁的肩膀上。
张哲宁不动声色的闪开，也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苏薇薇的母亲就给苏薇薇的哥哥说了彩礼的事儿，苏薇薇的哥哥听完后，一下就炸毛了。
一蹦三尺高的从凳子上蹦起来，瞪圆了眼睛指着张哲宁道，“你这小子，连十万块钱都舍不得拿，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不行不行不行，今天这钱说什么你都必须给，不然就别想离开这个村子！”
张哲宁是一忍再忍，恨不能冲上去把这人一脚踹翻，不过考虑到苏薇薇，还是强行憋住怒火，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说过了，这钱得等我和微微谈婚论嫁的时候才给。”
“放屁！”
苏薇薇的哥哥怒斥了一句，然后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玩儿的那些把戏，以后等把我妹妹玩儿腻了，就一脚给踹了，到时候我们一分钱都拿不着，你当老子傻逼啊！”
说着，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苏薇薇的母亲连忙上去帮忙点着。
苏薇薇的哥哥吐出一口烟雾，道，“彩礼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和我妹妹好了那么久，平日里没少睡我妹吧？就算是在外边叫个鸡，一晚也得好几百块钱，你白白睡了我妹那么久，就按照五百一晚来算，十次就是五千，你和我妹好了那么久，按两百次收费，刚好十万，一分也不能少！”
苏薇薇的母亲连忙在旁边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