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保胎

    我说吃什么都答应,在餐桌边不再坐在我对面,而是跟我并排坐在一起,还抢我的饭。还会在我故意钻到水底时着急地把我拉上来,然后生气不理我,过一会儿又自己找话题。
    其实每段感情都是一样的。
    他跟李昂没有区别。
    回来的这天,我又肥了一小圈。我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减肥,但费子霖对我的瘦身衣深恶痛绝,趁我睡着全都收敛着丢进了垃圾桶,令人欣慰的是,他没有再说我胖的事。
    但盛华延说了,他简直都快气死,因为上镜大饼脸。
    开机仪式我没有参加,原因是明显发胖,公司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让我赶紧背着人减肥。
    所以等我参与拍戏,已经是开机第二周。
    我终于瘦了,费子霖对此很不满意,但他什么都没说。
    拍了两天,感觉不错,导演也说不错。
    我没想到自己状态会这么好,心情真是好极了。
    这天这场是女主角跟儿子一起打游戏,她以为自己十六岁,而她和老公青梅竹马,当年就是一起打游戏。儿子长得像老公,她认错了。
    本来很简单的一场戏,我却屡屡ng,不仅是因为我拿起手柄就想起了樊奇,还因为道具游戏是植入广告,游玩世界出品。
    拍了到半夜才过,演儿子的男二号上瘾了,把游戏借回去打。费子霖不在家,我便跟剧组住酒店。
    收工了,跟导演他们一起去吃饭。
    诗丁也在,就在我旁边,在大家都在夸奖我努力时,冷不丁地插进一句:“我把有关游玩世界的剧本给你改一下,写成女主暗恋那个公司的老板。”
    “嗯?”
    满座皆静。
    “你看到他们的植入广告就发呆。”他说:“眼神很有感情。”
    晚餐结束后,我敲门去了诗丁的房间,他开门时叼着牙刷,没有戴帽子,头发立着,很是不修边幅。
    “我们能聊聊吗?”我说:“就五分钟。”
    他依旧讷讷的:“好啊,进来吧。”
    “楼下大堂吧。”
    我俩坐在大堂吧,诗丁又戴上了帽子。
    我开始说:“如果对我有意见,以后可以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吗?”
    “没有意见。”他说:“我决定今晚就改剧本,为了更适合你。”
    我跟他没有说通,晚上回去打给了盛华延,问:“小成本电影为什么会有植入广高?”
    “为了补漏洞啊。”盛华延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因为停工很久,损失蛮多的,他给的钱多。”
    “哦。”
    “忍一忍嘛。”他说:“所以开机仪式才没叫你去。”
    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几天之后就出问题了。
    照样ng一整天,这次是因为男主角状态不佳,他是新人,但演戏很有感情,今天却心不在焉,各种犯起了低级错误。
    本来是一场一点钟可以结束的夜景,一直拍到了第二天凌晨。
    男主角觉得很抱歉,掏腰包请大家吃早餐。
    我现在只想睡觉,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便看到我的位置上坐了人。
    李昂。
    大家招呼我坐下,因为李昂把我的位置占了,为了方便餐具,便在他旁边给我加了张凳子。
    我坐下,看了看他,在外人面前,还是主动说:“小李董。”
    李昂露出了世故的微笑:“虞小姐,又见面了。”
    导演笑着说:“虞小姐经常拍游玩世界赞助的片子呢,算是老朋友了吧?”
    “嗯。”李昂笑着说:“我们全公司都觉得她是最漂亮的女艺人。”
    我冷冷地看向他,说:“谢谢夸奖。”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难过。
    接下来没我的事了,他们聊他们的,我继续打哈欠。只隐约听到男二号把游戏盘弄坏了,李昂正巧路过便给他送了个新的。
    真是什么借口都用得出。他转行快递小哥了?
    不是我爱往自己身上臆想,而是吃完之后,我正要跟大家一起进电梯,李昂已经悄悄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怕他们看不出来,不得不留了下来。
    电梯门合上后,他问:“再陪我坐一坐,好吗?”
    “我昨天拍了一整夜的戏。”
    “我知道。”他的态度很柔软,柔软得让我忍不住得心疼,“那就开个房间,你去睡一会儿,睡醒之后我们再聊,好吗?”
    我其实没什么走得可能性,便点了头。
    房间还是不要开,保险起见,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去敲了诗丁的门。
    他依然顶着凌乱的头发开门,瞅瞅我,又瞅瞅李昂,问我:“有事?”
    “想借用你的房间。”我说:“我们说几句话。”
    “我要睡觉。”他说:“你得给我找地方。”
    诗丁最后去了男二号的房间。
    我跟李昂进去坐着,他环顾四周,带着明显的不悦,问:“你跟他怎么这么熟?”
    我说:“你快说吧,要聊什么。”
    “内鬼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就像是个犯错的小孩,“怀孕的事也怪我,后面的事都怪我。跟我回m国吧,好吗?”
    “暖暖呢?”
    “因为我生气。”他轻声说:“我可以做dna鉴定让你看,你也可以查阅她的所有资料。我总不可能把假做到法国去,没那么手眼通天。”
    我低下头,没说话。
    李昂可能以为我松动了,半蹲下来,他冰凉的左手握住了我的手,那双多情的眼睛凝视着我,柔柔地说:“鱼丸,跟我回去吧,好不好?你现在还是我的,法律上都是这样。”
    “我不敢回去。”我上次真的对他太失望了,或许内鬼那件事原本就伤我太深,而我太想跟他在一起,才选择了接受。而后面乱七八糟的事只是不断地逼着我了断,直到他有了别人。
    我握住他的手,两只手的温度完全就是两重天,左手完全暖不过来。我觉得很心疼,是实实在在的疼。
    “因为那种事怀疑我,看到报道就相信,我在你心里也不怎么样。”我看到他就好想哭,觉得自己真委屈,“不管是你还是他,每次我背叛了一个,都没有立刻就走,每次都有报应。我以为会计较的只有他,没想到你只是嘴上不说,心里以此把我判定成内鬼。”
    “对不起,”他看起来诚心诚意,努力地握紧了我的手,“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了。”我哽咽着说:“至少他会当场发作,哪怕是想杀我。你不一样,你口口声声原谅我,可……你没有。后面的事一出,你就立刻找了别人。我不管是真是假,我也怪不了你。可我难受,看到你就觉得难受。”
    他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眼神越来越绝望。
    我们这次的问题不是第三者,不是那个大号暖暖,其实也不是费子霖。
    而是不坚定,不信任。
    我甚至说不清垦结在哪里,只觉得特别累,觉得自己特别亏。我流了那么多血,弄了一身的伤,居然依然不能填平那十一个疤痕,我没有力气再去努力了。
    现在来道歉,说他弄错了,说他是为了气我。
    我觉得委屈,不值得。
    就像费子霖说得,我后悔了。
    我根本就不配谈爱情,我只能呆在我不爱的男人身边。这样我比较清醒,不会给他太多,对方反而比较把我当个宝贝。就像现在的费子霖。
    李昂这么灵秀的人,肯定也清楚我的意思。现在根本不是谁有错,而是扛不过去。
    所以李昂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握着我的手,把脸埋在我的膝盖上,眼泪掉上去,在我的裙子上晕染着。
    我也搂住了他的脖颈,跟他一起抱头痛哭。
    这部戏很快就杀青,因为片长很短。
    最近拍戏累,费子霖也很少找我,不过是偶尔一起做做运动。
    拍戏容易叫人晨昏颠倒,我可能是老了,杀青之后,睡了几天才缓过来。
    预告片放上去效果不错,点赞很多,看得出,这部戏真的要大火了。
    结果就在这个关口上,传出了一套片子。
    是我敲诗丁的门那次,因为他开门口我进去呆了五分钟,直接造成了绯闻。
    内容还是那么脑洞大开,是说我把盛华延甩了,上了新剧编剧。
    也有说盛华延看上歌手把我甩了,于是我上了编剧。
    总之就是我上了那个年轻英俊的毒舌小编剧。
    消息爆出第一天,费子霖在新加坡,我酣然入睡。
    睡到一半被痛醒,睁眼看到费子霖,完全没前戏,表情冷冰冰的。他在吃醋,我这么认为。
    他惩罚过了便高傲地系上腰带走了,一连几天不见人。
    我去医院看病,撕裂不严重,能愈合,但是要保胎。
    没错……要保胎。
    这次不是用试纸,是彩超,虽然还小,但单子上标得清清楚楚,我怀孕了。
    冷静了几天,我给李昂打了个电话,朋友似得寒暄了几句,我说了协议书的事,问:“你愿意补签字吗?”
    “不了。”他笑着说:“对你不影响,我留个纪念。”
    我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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