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你真无耻

    人说酒醉心明,但我似乎不是如此。我曾觉得我一定抱错了人,李昂活得比我清醒,一点都不糊涂。
    但这种想法跟情绪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很快我就完全忘了它。
    我觉得一切都来得这么自然而恰好,我心里想着,我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我想抱他,想吻他,想睡他……而不是看着他,无力的、无能的、无所适从地等着他自己来选择抱我,或是不抱我,或是甩掉我。
    这是我仅剩的,最原始,最基本的诉求。
    但大概是因为我太醉了,或是自己给自己下了迷幻剂。我不记得动作,不记得过程,只记得那种愉悦的感觉。
    这种感觉,费子霖从未给过我,他给我的从来都是一种在m国叫做“u色”的错觉,畅快的不过是我的身体。
    而我一直想我会不计前嫌地爱上李昂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至少把我当个人来爱,给我的不仅仅是身体的高.潮,而是来自心底,被人疼爱,被人在乎的宠爱。
    所以我到现在依然在忍不住地期盼,如果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个,我突然清醒了一大半,睁开眼,看到了费子霖的脸。
    他撑在我的身上,嘴角绷着,沉默地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我。房里的光线是透亮的,亮到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倒映的那个我自己,头发蓬乱,脸颊发红。
    我努力地张大眼睛,惊愕地看着,看着它慢慢模糊,慢慢变得幽暗,消失的那一刻,一阵粘连着痛意的胀撑满了我自己。
    我惊慌地低头去看,肩膀却被按住。受伤的肋骨又开始剧痛,痛感和每次一样,好像随时都能扎进内脏。
    我忍不住“吭”了一声,那只手立刻按到了我的锁骨上,卡在那里。手背青筋毕露,指节根根分明,随时都能掐下去。
    费子霖依旧是那种武侠剧本中杀手一般的死寂眼神,模糊的眼珠,他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沙哑的声音,在浑沌的乙醇气味中缓缓地传来:“你把我当谁?”
    即便是这副表情,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很受伤,尤其当我沉默后,他的手越按越紧,犹如猛兽低吼,再度问:“你当我是谁?”
    我很害怕,怕被他掐死,也由衷地觉得抱歉,涩声说:“对、对不起……”
    他依旧是那种表情,那种裹挟着死亡威胁的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轻声确认:“对不起?”
    “嗯……”我颤声说:“对不起,我不该……”
    照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来看,我能感觉到,至少之前做过一两次了,然而纵然如此,到这一刻时,我也完全干了。
    可他依然深埋在我的身体里,我的情绪又十分紧张,因此十分的痛。但他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我完全不敢动,更别说要求。
    “你不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茫然,甚至有点温柔,声音也轻轻地:“不该怎样?”
    我有点懵,看着他,不敢回答。
    费子霖不会这么温和的。
    他今天杀了我都不算出格。
    我没吭声,但他依然在认真地问:“不该继续想他,还是不该跟我做a?”
    我跟费子霖认识六年多了,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这么清醒,又这么有耐心,什么都没有威胁我,可就是带着那一种,下一秒就要送我上天堂的恐怖感。
    我由衷地吓破了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挽救自己,只好一直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再也不会幻想了:“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脸色稍缓,拿开了那只搁在我脖颈上的手,从我的身体中,缓缓地退了出去。
    我正要爬起来,他突然用手拽住我的两只手腕,俯下身来,开始吻。
    那个吻,一寸寸扩散,蜿蜒游走,细致温柔得让人颤抖。
    我不由有点放松,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再生气。难道费子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他开始爱我了?
    所以,他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愿意选择对我好一点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抬起了头,重新撑在了我眼前,淡淡地说:“你爱他,对么?”
    我不敢点头,但也不想摇头。
    僵硬地注视着他,看着他扫视着我身体的眼珠,毫无情绪的样子。他说:“既然爱他,那这……”说话间,他忽然把手伸了进去,拎出来,捻着食指和拇指,无比好奇地问:“为什么现在我摸你,你也有反应呢?”
    我连忙解释:“这是正常的……”
    说到一半,他突然捏开我的下颚,把手指塞进了我嘴里,一面冷漠地点头:“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看着他的手,感到那根手指运动的轨迹,顿时有点恶心。我正努力躲避着,突然听到他说:“现在可以对我起反应,这么说,当初背叛我跟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危险地看着我,依旧是那种冷静的,平淡的,有如审判一般的口吻:“口口声声说爱我,什么都给了我?虞雯,你真无耻。”
    我愣住了,看着他冷漠的眼睛,心口涌上了一阵剧痛。
    “看样子不管你说你爱谁,只要别的男人脱了你的衣服,摸你几下,你都可以有反应。”他再次握紧了我的手腕,手指继续往里探,俯下身来,冷厉地看着我,轻柔的声音中充满恶意:“bitch,whore。我没有爱过你,真是一点都不该遗憾。”
    他这副剑拔弩张的表情,就像随时都能把我除之而后快,让我完全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不会吵架,以前就吵不过他,也找不到任何能跟bitch跟whore造成同样的杀伤力的词。
    不过费子霖根本就不需要我回答,他说完之后就把我翻了过去,专门用这种姿态侮辱,又k感十足的动作折磨我。
    结束之后,他把我扔到一边,去浴室洗澡,而我坐在床上,看着这一片狼藉,猛地一抬头,忽然看到墙上的婚纱照。
    当年我们结婚,曾经照过婚纱照,上面费子霖依旧没有笑,我那时也不知道爱上他,甚至爱过他都是这么悲苦的事,笑得毫无心事。
    起先它就是挂在婚房床头的,后来因为整天都独守空房,我就不高兴地把它摘了下去。
    这一刻,我看着它,心里觉得充满讽刺,就近跑到费子霖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匕首,爬回床上,对着照片上的我自己,狠狠地扎了进去。
    一刀不够,里面的那个蠢货还在笑,于是我开始划,划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这时忽然有人攥紧了我的手腕,低喝:“干什么!”
    我低头看过去,看到费子霖紧蹙的眉,解释:“我没有割你。”
    他没说话,狠狠地掰了下我的手腕,卸走匕首,抬头看向了那副结婚照,又迅速地扭过头来,沉默而愠怒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解释,便说:“我真的没有割你,我就是想杀了那上面的……那个婊.子。”看来我是后知后觉,现在才开始觉得难过:“那个婊.子就应该被那个死老头强.奸,不应该嫁你。”
    他侧过脸,沉默地站在床边,握紧了手里的刀柄。
    “费子霖,我……”我站得累了,坐了下来,看着那柄闪着冷光的利刃,莫名地咽下了所有的话。
    这时费子霖忽然弯下腰,我吓了一跳,正要躲,就见他伸手拿走了我腿边的刀鞘,把刀子插进去,睥睨着我,说:“安眠药不起作用,仅此一次。”
    我没吭声,其实昨天就猜到了。
    他便转身,穿过衣帽间进了他的房间,很快又出来,拎着我的睡衣,扔到了我身上,说:“把衣服穿好,下楼吃饭。”
    我完全没心情吃饭:“我不吃……”
    他拉开抽屉,把刀子扔了进去,伸手捏住我的肩膀,看着我,说:“我不阻止你想他,但最好别让我发现。否则我把他一块一块地切下来送给你。”
    我木然地看着他冷酷的脸,木然地点头。
    “挂在这里的照片。”他指着那副残破的结婚照,认真地说:“再敢碰一次,我就剁了你的手。听得懂吗,蠢货?”
    我想起黑桃搁在桌上的那双手,不由打了个冷战,便继续点头。嫂索{半-/-浮=(.*)+生-豪门怨:欢期难酬
    费子霖便松了手,拎起睡衣,解开纽扣,披到了我肩头,问:“自己还是我帮你穿?”
    我躲避着他的碰触,拉过衣襟,低声说:“我自己来。”
    他转身下了楼。
    我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也下了楼。到餐厅时,费子霖已经坐下了,午餐已经摆好,而他的筷子干净地搁在筷架上,沉默地等着我。
    最近家里都是吃中餐,粤菜,听说专门聘请了粤菜厨师,口味的确挺不错的。
    我也坐下,拿起筷子,想夹块豆腐,怎奈手一直抖,努力了许久也没能夹起来。
    费子霖便伸手给我夹到了碟子里,撩起眼皮,问:“伤口还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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