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息影计划

    而且跟李昂结婚之后,我就不能再拍戏了,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如果拍戏,就要继续隐婚。否则随着知名度的提高,李昂的身份会越来越透明。
    我出道是在学校被挖到,当时是一部民国戏,需要一个女学生。因为我民族舞跳得还不错,很快就又接到了歌舞剧。再后来我就干脆报了表演,一路走到今天。
    但其实,对于怎么当艺人,我几乎一点心得都没有。刚红起来时,我曾因为被一位女艺人欺负得控制不住脾气而跟她大吵一架,搞出许多麻烦,原因是那时我的荧幕形象非常叛逆,她则屡屡出演温柔贤惠的角色,又比我年长。
    她的公关发了一些那种看似示弱,实则句句黑我的文章,气得我不听劝地跟她在粉丝平台打了两天嘴仗,直接黑化了我自己的形象,也让舆论呈现一片倒的趋势。
    那件事最后还是华盛强悍的公关摆平,我则被盛华延派allen撵到澳洲休养了四个月。
    从此以后,公司再不让我参加任何活动,不跟其他公司的艺人往来。我所有的工作只有拍戏,用盛华延的话来说,我的天赋只在拍戏,对于两面三刀的娱乐圈这辈子别想如鱼得水。后来我嫁了费子霖,更是没什么大事,费子霖的爸爸点赞了我以后,传媒界彻底把我放入了白名单。
    做艺人做到我这么省心,可见公司对我的投入,我那天的话,也的确激进。而且今年的这部片子,到现在已经获得了数十项提名,如果我没受伤,红地毯也就不用dick帮我去走。这大概是柏林奖杯之后,我事业最巅峰的状态,所以,我还想在隐退前再拍部片子。
    所以,我的伤一好,就立刻打给了盛华延。
    起先,盛华延是过滤我的电话,打了几次之后,终于冷冰冰地接起来,说有事去公司找他。
    我去时,盛华延依旧在生气,对我眼皮也不抬,爱答不理。
    我把我计划结婚,还有想再拍一部片子就息影的事告诉他,还有明年解约的事。
    他先是盯着我的眼睛沉默,然后叫allen拿来一个通告,说:“这个要不要拍?”
    通告是电影,科幻片女主角。
    拍摄地点在m国,导演,叫hill。
    我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现在还有他的通告?而且为什么是女主角?”
    “本来就是你的通告。”盛华延很无奈地看着我,说:“想换,就继续要李昂给你投资。”
    我愕然:“什么意思?”
    其实,李昂那天已经解了这个局,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那么突然看上我的大牌导演,也不是偶然。
    果然,盛华延说:“这通告是费子霖给的。”
    “神经病。”我说:“我不拍。”
    “所以我说你找李昂给你投资。”他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苦恼地说:“你也知道,费家是传媒大王。国内还好,其他亚洲国家影响很大,他们已经把所有与你有关的代言、电影全部都禁播。国内拍的片子,一旦没了亚洲国家市场,根本就没有人肯投资。”
    我真是焦头烂额:“那他给我留这部片子,就是还想叫我去m国?”
    “嗯。”盛华延道:“我不劝你了,你自己看吧。”
    找李昂也不是不可以,于是我问:“上次那部片子他赚到多少?”
    “不好说,票房是不错。”他手指轻扣着桌面,道:“但投资太大,他又没有植入任何广告,其他亚洲国家看不到,恐怕要亏。”
    我好生气。
    我现在真想冲去找费子霖质问他到底想怎样?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就听不懂我的话,懂不懂什么叫一刀两断?
    但我不可能见他,我还是先回去找李昂聊聊。
    事情变成这样,最后一部电影,我显然不用再拍。
    “那我不拍了。”我说:“他爱怎样就怎样。”
    “上次跟你说过,费子霖对你有感情的。”盛华延无奈地说:“如果是为了尊严,回去也没人看不起你。”
    “你不懂。”我说:“我觉得人要识时务,谁对我好,我跟谁。免得最后我自己犯贱,伤了好心人。”
    “那你看吧。”盛华延低声说:“我始终觉得感情不如人品靠得住。”
    “人品?”我靠到沙发背上,抱着手臂,看着他,问:“都是黑帮的,哪个有人品?我发现了,女人跟男人之间不用讲道理,讲感情就够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对我好,在我这他就是满分。”
    盛华延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只能说咱们逻辑不同。你既然决定嫁给李昂,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只能祝福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听得懂。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真的特别喜欢李昂,所以盛华延此刻的态度,又让我滋生出了一种微妙的不满,便站起了身,说:“那就辛苦你们帮我安排个影迷见面会吧,我宣布息影。”
    “嗯。”他说:“你等通知吧。”
    dick在门外等我,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是我跟盛华延有争执。
    从办公室门口一直唠叨到我的化妆室,终于把我唠叨崩溃,说:“我不干了。”
    dick懵了:“啊?”
    我窝到沙发里,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做了,我要息影,解约,跟李昂结婚。”
    dick更茫然,瞪大眼睛看着我,嘀咕:“不,真的要嫁给他?”
    他特别咬中了最后一个字,听起来味道很让人不舒服。
    “嫁给他不行?”我问:“我这半老徐娘,不嫁他,还能找到条件更好的男人?你不是挺喜欢他的?”
    “不是讲这个啦。”dick垂着头,似乎陷入了很仔细地思考,最后抬起头,一脸正色:“宝宝,这次想好了?”
    “你看我脸色。”我捏着自己的脸,给他看:“你光看着我,觉得他对我好吗?”
    我虽然大病初愈,但也是脸色红润,气色很好。
    dick便点了头,用“奶妈疼你”的眼神看着我,问:“老板不支持吗?”
    “他不需要支持。”我拉开裙摆,给他看:“我现在一身枪眼,选片也没那么容易了。”
    “也对。不过你现在还真是有点从奴隶到将军了。”dick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他人不错,相处起来很谦和。”
    谦和,呵呵……
    我不由笑了,说:“他就是个爱撒娇的。”
    dick笑得鬼鬼祟祟:“你这表情是爱上他了吧?”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过这种感觉,说来也不是很惦记,我就是特别愿意跟他在一块。
    没有疯狂的思念,没有疯狂的炙热,我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特别快乐。
    我正想着,还没开口,dick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语气急促地应了。挂上对我说:“不能走了,出事了。”
    他的表情不由让我也非常紧张:“出什么事了?”
    “梁洵美你还记得吗?去年跟你一起拍片。”dick一边滑着手机,一边说:“你看,报道出了,她惊吓过度死了。我们楼下都是记者。”
    我接过手机,看到二十分钟前的网络报道,内容是昨晚梁洵美的邻居听到她的尖叫并报警,法医鉴定是惊吓过度。
    案子还在调查中,但因为她家里装饰诡异,供奉着很多邪术的东西,初步推测她是将自然现象理解成鬼神而受惊过度。
    但媒体这边显然更愿意渲染鬼神说,顺道盘点了有信仰的艺人,后面紧跟着一条,说见过我跟梁洵美一起去请佛牌。
    “见过我跟梁洵美一起请佛牌?”我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在曼谷时的情形,却找不出值得怀疑的人。况且我去的是寺庙,报道说梁洵美玩的是阴牌,而且在家里供鬼:“这是为了黑我?”
    “谁知道。”dick也不是很担心,说:“反正都要息影,老板随便压一压就过去了。只是你现在不能走,这里面你名气最大。”
    我就先留在公司,开电视刷网络看报道。
    即使调查还没有结束,梁洵美的死法也炒起了大新闻,中午十一点时李俊山的公关有了反应,称他十分悲痛,虽然外甥女信奉泰国佛教,但她向来理性,绝不会相信鬼神说,人气与鬼神无关。http://www.banfu.*sheng.com
    我看到这条消息才真的感觉到梁洵美死了,半年我们还见过,而她今天死了。
    媒体仅供参考,实际情况如何只能问李昂,只是我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觉得打电话讲不好。而梁洵美的经纪公司打着感情牌,让舆论很快就被引导到“风气”上,导致我这边还是被记者盯着。
    午餐时,allen进来,告诉我们:“爆料的人查出来了。”
    我和dick对视一眼,看向allen。
    allen摊摊手,说:“梁洵美的老公。我们联络到他,他说他想跟你谈谈,他只要钱。”
    “无聊透顶。”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随便他爆。”
    “他还有更猛的料。”allen叹了口气,说:“老板要我问你,联络李昂,还是我们公司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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