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谊重思量 诀...
若然亭修建在半山腰上，依山而建，灿红的围栏亭柱，白瓦金边的四个顶角上，仿若卧龙欲腾。整座山的苍翠为底，倒是让若然亭如点睛之笔，分外醒目。悠扬的笛声清晰的传来，那般的悦耳，却夹杂了些许的不安与黯伤。李世靖停住脚步，突然间不敢再向上走了。她知道那一定是刀郎的箫声，他继承了其母的多才，又兼得其父的刚毅，集诸美于一身，该是傲岸的男子，却为自己舍弃着他的骄傲。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该如何做到无视他的用情。可是现在，她心里明白，自己爱的不是他，也不能爱他。也许是因为那些俗人的伦理道德，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意念，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不想失去自己。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子为他失去了自我后的颓废，让她感觉很害怕。跟他在一起，总在不知不觉间附和他的一切，她知道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她更加知道有一个人已经走进心里了，若君不负，必不相弃。
若然亭上，萧成斌挺拔的身子背对着她。风袭衣襟，箫声悠悠，配合着春尾的美景，宛若置身仙境。箫声停止，萧成斌转身微笑道：“靖儿你来啦！”
尽管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他依旧最是俊美耀目，那温柔的神色也最是让人心驰。所以李世靖低头走向亭中央的石桌旁不去看他。放了下手中宝剑，正是萧成斌所赠的那一柄。
萧成斌脸色一变，不等李世靖张口说话，就赶紧说道：“刚才的一曲好听吗？是我昨夜为你做的！我准备今日再填词作歌，就是现在还没想好，不知道这曲子你喜不喜欢？”
李世靖凝眉道：“萧大哥对不起！”
萧成斌赶紧打断她，道：“靖儿，我们说别的好吗？不说对不起。”
“可是迟早要说的。”
“那就放到最后！给我点时间。”从昨天李世靖选择先见谁，他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但还是不甘心想要再争取一下。
可是李世靖此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说道：“没用的。”
萧成斌终于苦笑道：“你真的不能接受我？”
“我已经有睿哥了。”
“你当真爱他？那我呢，你心里有我的位置没有？”萧成斌走近了一步。
“我们还是朋友。”
“你明知道我不想做朋友！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如阿睿？”萧成斌再次上前一步，有些激动的问道。
李世靖道：“不，你很好。只是女人心太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被你放在心上吗？那你为什么还舍命救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为我做那么多事？”萧成斌激动的双手用力抓着李世靖的双肩质问她。
李世靖感觉双肩要被捏碎了一样，但却没有出声。只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因为你们是兄弟，我们是朋友，我应该救你。”
“原因如此简单？仅仅朋友二字就值得你用命去对我好？”
“对！从来就不复杂。只是因为朋友，朋友两个字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我当时知道我不会死，所以谈不上用命去对你好。”
“你……”萧成斌突然发现李世靖脸色有些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赶紧放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么用力，你还没有痊愈，很疼是吗？”说着伸手要去给她轻揉。李世靖却后退一步，不让他碰着自己。
萧成斌顿了一下，说道：“是因为韩蕾，你怕我也会那样对你吗？”
李世靖摇摇头。
萧成斌却知道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所以马上说道：“我不会那么对你的！我和小蕾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的。我对你不一样！尽管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该喜欢你，可是这里不听话。”萧成斌指着自己的心口，说：“你的一举一动它都想知道，你的一颦一笑都让它跳个不停。阿睿为你做的事我都能做，我还能给得更多，能不能不要拒绝我，让我对你好？”
“不，我承受不起。”李世靖狠心决绝的说道。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我机会是不是？你叫我怎么甘心？这么对我不公平，不公平！”萧成斌背过身仰天大叫，那样的撕心裂肺。
李世靖不知该怎么做，从没想过自己不用刀剑竟能将人伤得这么深，看他再转身来看自己的时候，那眼睛里红红的血丝，让她觉得不忍，转头不去看他。说道：“我若心里想着睿哥，还要给别人机会，这样对睿哥不公平。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深爱着睿哥，只是我没有表露明白而已。”
萧成斌一瞬间泄了气一样，无力地说道：“那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萧成斌正视她的双目，让她无从躲避，“如果没有他，你会像喜欢他一样，一心一意对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既不违心，又对他伤害最小，李世靖感觉这比杀了自己还要难，“或许会吧，你那么出众，如果没有睿哥，而我们又有机会相识，可能我也会像韩蕾一样爱你，那时我……”
萧成斌急忙说：“那时我一定比阿睿对你好，一定不用感受这么心痛的感觉。”
“那时只是如果。那时也许你眼里不一定有我，最重要的是那个如果不存在。”
萧成斌喊道：“不对！是你一开始就把可能抹杀了。”
一阵相对无言。李世靖停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可那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你知道的。”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个错误？没开始你就认定了不对，你没有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们是不是更合适？”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这样了。是我自私，我只选择利于我的一条路，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李世靖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萧成斌若苦若笑的说道：“你就不该傻到不要命的救我。如果那时我就死了，总比这样生不如死要好。”
“我没那么好，也没那么重要，别牵扯到生死这么严重的话题。”
“我也以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牵绊我，可是现在你居然让我心痛，却不爱我？难道真的是我的报应吗？”萧成斌大笑，笑到流出泪来。
“人常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也许我说并不合适。更何况我也不是花，连草都不一定能算，但我还是想说，我们相遇不该是这般道理。每个人都有独有的幸福，所以你一定有你的幸福，不是我。”李世靖说完，轻呼一口气，心里像念咒语一样，说着：“我不能心软，我不能心软。”她转过身把宝剑推送到萧成斌近旁，说道：“这个，还给你。”
“你真的绝情到要和我断的干干净净吗？”萧成斌英眉骤起，沉声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朋友，一直是。只是这个始终是你的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拿着不合适。”
“既然还是朋友，我送一件东西给你很过分吗？”
李世靖不言。
萧成斌又道：“就当我送给你们三年后大婚的礼物吧。到那时，我想我不会去喝喜酒的。”艰难的笑着手抓着心口，好像要把那颗疼痛的心抓出来扔掉。
“你马上就会离开吧，萧家庄似乎没有让你有一日的开心。”李世靖一直没说话，萧成斌开口打破沉默。
“我终究是要离开的，本来也只是路过，南下的路还很长，我们已经打扰了不少时日了。”
“你好生客气的言语！我们之间也只能如此了吧？”萧成斌心中冷笑，然而贪念始终不肯罢休，说道：“走之前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面前这个原本傲立于江湖的骄子，那不知让多少女人无法自拔的俊美容颜，却在放下一切的傲气对待自己，那满脸的渴望，让她终不忍心拒绝，“你说。”
“你能再主动抱我一次吗？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萧成斌看着她。
很久，她不说话。
萧成斌知道她是想拒绝的，但是还是继续道：“好像我们在茅屋里你救我的样子就好！那时候是我感觉最安心的时候。以后，我们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李世靖终于开始靠近他，伸手环腰抱住他。这一次没有之前的冰冷，和东方睿一样温暖结实的怀抱，却没有安心踏实。
萧成斌环臂将她深深抱在怀里，深深呼吸着她独有的发香，“我可不可以就这样不放开？”
随着咯咯的声响，五个手指深嵌入坚木之中，慢慢浸出了血水。可是这个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不到他们是不是欢喜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们忽近忽远的距离，只看到心爱的女人竟主动去拥抱别的男人，他们那么甜蜜的相拥，自己却在这远远的做个看客。用力闭上眼睛，大脑里却还是他们相拥的样子，用力的呼吸，却还是控制不住心被撕裂般的疼痛，以至于手都因用力嵌入坚木都不知觉。
“你不是说你不爱他吗？为什么抱他？”此人不是东方睿又是谁？心里的愤怒和心痛抑制不住的低吼着。“你始终是个女人，一样逃不过他的甜言蜜语。”
良久，又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我不信，你从来不骗我的，也不相信我们近一年的感情当真这么经不起考验。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见他，你太善良了，怎么忍心伤他，我该直接带你走的。”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将他惊得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剩萧成斌一人在若然亭，孤身呐喊发泄着。
“靖儿呢，他不会把她…”不敢再想下去，怕萧成斌因为得不到，便对李世靖行凶，以至于撕心的喊着。
正在到处张望的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声传来，一颗心欣喜若狂起来。“睿哥，你在哪？你快出来！”
她知道我在，她知道我跟着她会不会生气？心中正矛盾着，又听到李世靖的声音，“你出来呀？我现在好难受。”分明带了哭音，声音也渐渐无力让他好生心疼。这才不再犹豫从密林的树枝上跃下，走进李世靖，不忍心看她无力的颜色，伸手拥她入怀，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她也会脆弱，需要有人为她遮风挡雨，那么这个人，自己做定了！
给读者的话:
二选一，你选的跟她选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