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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拿到和离圣旨,离开王府

    王府大门前。
    凤灵夜登上马车,一路往太医院行去。
    结果刚到宫门口,就遇见了想要出宫的海公公。
    一看到她,海公公当即走了过来,“皇上又呕血了,凤医士快随咱家去看看吧。”
    凤灵夜面色微沉,立刻跟着他前往皇上的寝殿。
    一踏入大殿内,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由于是阴天,所以房间中有些昏暗和潮湿。
    龙床一旁,点了几盏油灯,因此远远的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皇后坐在床头,拿着绣帕,正面色凝重地陪伴在一旁。
    她走得近了,磕头行了一个礼,“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吧。”皇后回了一句,接着让到了一旁的小凳子上,“快给皇上瞧瞧。”
    她起身来到床头旁,用身子挡住皇后的视线,然后测了一次血压,又做了一些其他的检查。
    果然如她上次所料,段君墨和段懿轩已经动手了,皇上这次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极点。
    正当她要退到一旁时,躺在床上的皇上猛然睁开了眼,一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喘着粗气,“朕朕的病还还有治吗?”
    她看着垂死挣扎的皇上,心中微微一惊,忽然忘记了回话。
    皇后坐在一旁,不禁轻声提醒道:“凤医士,皇上在问你话。”
    她这才回了神,看了一眼皇后,这才面向皇上,缓缓说道:“胸痹乃顽疾,无法根治,而您的胸痹由于积劳成疾、未能好好休息,已经变得非常严重,考虑到您年岁已大,手术有风险,臣只能用药物慢慢控制。”
    皇上听完,张了张口,沙哑的喉咙虚弱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朕和太上皇一样,只能等死了?”
    凤灵夜低着头,没有回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看着她的表情,眼神暗淡了一些,嘴角扯起一抹古怪的弧度,罢了罢手,让她退下了。
    凤灵夜离开以后,皇后又重新坐到了床头,动作轻柔地为他掖好被角,“已经入冬了,皇上莫要着凉了。”
    皇上幽幽地转向她,语气低沉而凶狠,“是不是你?”
    “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思?”皇后一脸无辜。
    皇上抬起手,指着她的脸,恍然大悟,“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不是臣妾。”皇后漠然地看向他。
    他冷笑了一声,“你就是在报复朕害死了你的孩儿!”
    “那也是你的孩儿,皇上。”皇后淡淡地强调道,“您是九五之尊,我又怎敢谋害您?谋害皇上的,恐怕都是那些孤魂野鬼吧。”
    “什么意思?”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冰冷而陌生。
    皇后柔柔地看向他,“有皇上下令抄斩的云府满门,上吊自杀的云妃,还有被杖毙的宫婢、太监,以及与云妃交好却被打入冷宫,受尽折磨而死的妃嫔们”
    “够了!”皇上忽然咆哮了一声,脸上青筋直冒,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而坐在身边的皇后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他颤颤巍巍地拿出凤灵夜给的药,狼狈地放进舌下,指着大门外,“滚,滚”
    皇后冷冷一笑,起身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
    冬日的第一场初雪,终于降临了。
    伴随着瑞雪兆丰年的好消息,宫姬月找到凤灵夜,将得来的好消息,迫不及待地传达给她,“灵儿,秋池已经打通了出宫要道,只等宫中大乱,就能带着凤母出宫了!”
    凤灵夜正坐在软榻上取暖,一听这个好消息,当即就站了起来,“太好了!”
    “是啊,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如今只等那皇上一口咽了气,咱们就可以彻底远离这一切了!”凤锦绣亦面露欣喜,眼眶微红。
    凤灵夜点了点头,“阿姐,你可以准备出城的东西了,皇上病情十分严重,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
    “好,我这就去!”凤锦绣欢喜地下去收拾打点行装。
    秋枫苑中的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
    桃夭不明所以,跟着跑进屋,小脸通红,开心地指着外面堆积的大雪,“王妃,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吃过午饭就来堆雪人吧?”
    凤灵夜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院子里足有小腿厚的雪,眉眼一弯,“好。”
    为了不让人发现秋枫苑的异常,吃过午饭以后,凤灵夜便带着凤锦绣和桃夭,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玩耍。
    宫姬月则坐在包裹严实的凉亭中,一边喝着热酒,一边看着她们冻得通红的手和脸。
    尽兴时,凤灵夜一个雪球扔过来,恰好砸中了桃夭的脸。
    桃夭惊呼了一声,也捏起一个雪球反击,却意外地打中了凤锦绣的脑袋。
    一时,三个女人混战到了一起,欢声笑语充斥着整座秋枫苑。
    风雨欲来风满楼。
    也许是暴雨前的宁静,段君墨原本是想在王府里散散步,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秋枫苑前。
    当他听到院子里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返身离去,眼角余光却瞥到了院子里玩耍的凤灵夜。
    只见她一袭淡樱色棉长袍,一身大红斗篷,肌肤胜雪,杏眸清澈单纯,沉浸在打闹中,简单而朴实,没有了清冷和深沉,歇下了重重伪装,她会因为被雪球击中而惊讶,会因为打中别人而开心
    茫茫大雪中,他仿佛回想起了大婚那一日,她的美艳和从容,他的冷漠和嘲弄。
    “凤灵夜,你还真是臭名昭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能够伺候殿下,是灵儿几世修来的福分。”
    “落轿!亡国奴没资格坐花轿!”
    “本殿面前,你只是贱婢。”
    “贱婢知晓了。”
    他双手一点一点握紧,看着院子里她笑颜如花,在纷飞的大雪中,曼妙的身姿游走飘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没来由的,心口忽然一紧一疼。
    灵儿
    他凤眸深沉如海,仿佛凝结了浓浓的伤悲,怎么也化不开他眸底的愁。
    雪花落在他的黑如绸缎的青丝上、肩头,将他笼罩在其中,仿佛要将他悉数吞噬。
    屋内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他。
    停止了打闹,桃夭和凤锦绣识趣地退了下去,宫姬月也悠悠地跟了上去。
    一时,院子便只剩下了凤灵夜,以及院门外一身萧瑟的段君墨。
    她走前几步,朝着他莞尔一笑,“王爷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院外冷,还是快进屋吧。”
    他微一恍惚,印象中,她对很少有这样的和颜悦色。
    只见她已走进了凉亭,提起煮好的热酒,拿起一个干净的杯盏,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杯。
    他没有迟疑,抬步走了进去,坐在她对面。
    就快离开这一切纷争了,凤灵夜心里高兴,自然看谁都顺眼了,“王爷好事将近,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的?”
    他执起酒杯,淡淡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水,“本王亦不知晓。”
    她微微一怔,顿了片刻,笑了,“人生大事关头,总会感到迷茫,王爷不必多虑,只管照着以前的计划做就好。”
    “你也想本王夺得那个位置?”他看向她,忽而问道,凤眸复杂。
    她看向他,带着一丝疑惑,“这不是王爷一直想要的吗?”
    他微微蹙眉,看向手中的酒,仿佛有解不开的愁绪,仰头一口饮下,暖暖的,一路抵达了胃。
    他放下酒杯,忽然看向她,双眸深邃而灼热,“如果本王舍弃一切,陪你远走高飞,你愿意跟本王走吗?”
    她双眸微惊,看着郑重而认真的段君墨,一时竟然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段懿轩一直犹豫的问题,此时此刻,他却轻易说出了口,当着她的面,问她愿不愿意过她想要的日子。
    她握紧双手,神色迷茫而复杂。
    他平静地看着她。
    那个日日夜夜困扰自己的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而今看到她,他才发现原来答案在她这里。
    良久,她松开了手,哑然一笑,“王爷可是在与我开玩笑?”
    他亦跟着笑了,笑容难得温和,清清淡淡的,却很好看。
    “等我拿到和离圣旨,离开了王府,你做了皇帝,庄南烟做了皇后,我会在远方祝福你们,”她转了转手中的酒杯,举起酒杯对着他,杏眸憧憬,“你可要做一个好皇帝,这样我即使在远方,也能受到你这位贤帝的恩泽,好好享受你带来的繁荣清明盛世。”
    他看着她主动递来的酒杯,唇角微弯,拿着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不善言语的他,只道了一句,“祝你幸福。”
    她清雅一笑,“谢谢。”
    千言万语,爱恨情仇,仿佛在这一刻都不足为提。
    她要走了。
    追求她向往的自由。
    他亦要离开了。
    登上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
    一切仿佛都在计划中,水到渠成,最后他们就会像两道交叉线,汇聚以后,便是越来越远
    是夜。
    凤灵夜接到皇帝的急召,要她立刻入宫面圣。
    这一次,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进宫了。
    走在宽阔平坦的大理石板上,琉璃屋瓦、宫阙楼宇、假山长廊一一从身旁经过,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从容而自若。
    进入朝华宫以后,只见大殿内一片通亮,到处都点满了蜡烛和灯笼。
    内殿中,皇上坐躺在床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披着一件龙袍,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面容虽憔悴,双眼却有神,看到她,他只沙哑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她微微颔首,朝着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并拍了拍自己的床头。
    她走过去,将圆凳搬到了他床头坐下。
    他笑着看向前方,神色苦涩而复杂,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朕就要死了,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落得个作茧自缚的下场。”
    她微微低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论为人子,他谋朝篡位,强逼着自己的父亲退位,是为不孝。
    论为人父,他赶尽杀绝,竟亲自下令毒害段君墨和皇后肚中的孩子,是为不仁。
    可是论为人君,他勤政爱民,从未有一天懈怠,事事亲力亲为,为了大理江山付出了一生心血,在他执政期间,大理国稳固昌盛,他是一位好皇帝。
    “皇后说得对,害死朕的,不是轩儿,更不是墨儿,”他无力勾起唇角,“是朕自己”
    他都知道?
    她抬眸,微微一惊。
    他转过头,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目光温和地看向她,“这是朕答应你的和离圣旨,拿着它,你就自由了。”
    她当即跪在地上,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臣谢过皇上成全之恩!”
    “你走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耗尽了毕生精力,闭上眼,却也掩盖不住满面的疲倦。
    她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圣旨,又看了一眼皇上,心情沉重,“皇上保重。臣,告退。”
    转过身,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朝华宫。
    一出安武门,凤灵夜走上马车,展开一看,确实是和离圣旨无疑,于是立刻朝着马车内的宫姬月吩咐道:“圣旨已拿到,你马上通知秋池,今夜就将我母亲和晓芳送出宫,明日清晨,城门一开,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你答应段懿轩的事呢?”宫姬月蹙眉问道。
    她沉思了片刻,“我现在就去太子府一趟,半个时辰以后在秋枫苑汇合!”
    宫姬月知道她要话别,也没有反对,立刻跳下马车,开始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凤灵夜进宫的消息,很快传入了王府段君墨的耳中。
    锦泷轩。
    段君墨站在寒冷的瀑布前,负手而立,“通知龙骨和商璃,可以行动了。”
    一黑衣人,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走进屋内,段君墨站在阁楼中,张开双臂,几名贴身婢女立刻拿来一身铁甲战袍,迅速而有条不紊地为他穿戴起来。
    巨大的铜镜中,他穿着一套玄色铠甲,身披一件墨色披风,头戴一顶银灰色头盔,窗外一阵大风吹来,头盔上的盔缨随风起舞,披风飘摇,凤眸冷酷而肃杀,气势非凡。
    走到窗前,他双手放在窗栏上,望着乌云密布的寒空,带着一股傲视九天的威严和霸道气魄,嗓音低沉,“丑时打开城门,寅时进宫。”
    “是!”冷鸢颔首,立刻下去安排。
    此时。
    皇城之中,一片死寂。
    皇城之外,早已波谲云诡。
    太子府。
    段懿轩站在一棵枯木下,穿着一袭白色宽袍,望着皇宫的方向,凤眼温润而深邃。
    身后,贾将军将探子不断收到的信息传递给他,“凤灵夜已经进宫,想必皇上已经得知自己死期将近,太子殿下,我们可以行动了。”
    他眉头微蹙,仿佛是在犹豫。
    贾将军将得不到回应,正要抬头询问为何迟迟不动手,院子外的管家忽然匆匆赶来,看了一眼贾将军,识趣地没有禀报。
    “臣在前厅等候太子殿下的命令。”贾将军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开了。
    管家走到段懿轩身边,压低声音道:“王妃求见。”
    段懿轩凤眸微亮,“快让她进来。”
    很快,凤灵夜小跑着来到院子,因为没有停歇的缘故,胸口微喘,小脸微红,站在月亮门前,看着他,清浅一笑。
    他快步迎了上去,牵着她的手,二人急忙进了屋。
    他替她弹去头上、肩头的雪,眸光宠溺,“我就知道你会来。”一边捂着她冻得通红的手,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暖茶。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偏着头打量他。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她的脑门,“你说呢?”
    她捂住脑门,起身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他声色黯哑,双手环抱住她,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脑袋。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柔和的下巴,张了张口,却有些说不出口。
    她就要走了
    她已经决定好了。
    “懿轩”她缓缓开口,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衣襟,有些话终究是要说的,她沉重地闭上眼,“我不能自私地放任我娘和阿姐不管,和离圣旨我已经拿到了,我”
    “你反悔了?”他喉结微动,看向她,凤眸清澈而忧伤。
    她眼眶微红,嘴角轻扬,凄婉一笑,“对不起。”
    “那我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手指微颤,一双眼深邃如夜。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只是一个亡国医女,你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享,而我”
    “你要离开我,就在今夜,对吗?”他满含叹息,双手捧着她的脸,神色悲痛而难以置信。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唇角淡淡一笑,缓缓靠近她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她唇上一热,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正要推开,却见他一手搂上她的腰,一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他的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逐渐变得炙热而疯狂,无论她怎么拒绝抵抗,他也丝毫不退让,褪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强势而霸道。
    一双半睁的温润凤眸,深沉而复杂,承载了太多太多,仿佛要将她吞入骨中,一点一点将她融化。
    她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一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呼吸逐渐消失。
    他离开她的唇,眼底有一股浓浓的欲,看着她,好看的唇角一扬。
    只见天地一旋转,她就倒在了软榻上,被他压在身下。
    她猛地睁大双眼,“段懿轩,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淹没在他的吻中。
    她拼命抵抗,一口咬了下去,血腥味很快蔓延到嘴中,而他仿佛毫无感觉,禁锢着她,执着而痴情。
    这样的他,令她感到恐惧而害怕,她睁大泪眼不断摇着头,祈求着他,让他停下来。
    可他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她,一手扯下她的腰带,眸底黑沉。
    衣衫落到榻下,轻盈飘落。
    室内烧着暖炉,她却仍旧觉得寒冷。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双眸平静,看着视线上方房梁,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贾将军让您”屋外管家站在门外,忽然前来禀报。
    “滚!”段懿轩低吼了一声,声色冷沉而低哑,不复温雅。
    管家一哆嗦,立刻退了下去。
    安静的夜色中。
    一盏油灯徐徐燃烧着,暖炉温暖了一室。
    他双手撑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双眼痛苦而复杂,声音沙哑,“为何你能这般轻易,说放弃就放弃?”她于他,当真就如一个过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她心中一紧。
    他没有再强迫她,而是顺势躺在了一边,心力交瘁。
    什么帝王之位,什么万里江山,什么千秋大业,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他现在想要的,就只有她而已。
    距离半个时辰,已经不远了。
    她内心亦备受煎熬,转过头,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男子,她淡淡地笑了。
    她爱他。
    这一点,毋庸置疑。
    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她一翻身,来到他身上,青涩地吻上了他。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刻,还管什么海枯石烂,还管什么沧海桑田,还管什么地久天长。
    段懿轩微微一惊,看着她动情而内敛的眸,亦跟着笑了。
    二人相拥在一起。
    影影绰号的窗花上,两人身影交错,在明黄色的烛火下,忽明忽灭,美好而温馨。
    将她抱上床头,他倾身覆了上去,呼吸沉重而灼热,喷在她颈窝中,麻麻痒痒的。
    她双手绕上他的颈,双颊带着绯色,杏眸水润动人。
    他凤眸深沉而压抑,握着她的手,终于
    芙蓉帐下,**难得。
    凤灵夜仿佛觉得身处在温暖的泉水中,浑身都被热浪包裹着,有些难受却又充满了渴望,有些窒息,却又觉得无比舒畅。
    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一室迤逦,
    良久。
    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鬓发微湿,双手搂着他的胳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竟然觉得内心第一次如何平和。
    他一手枕在她脑后,轻轻抚摸着她的黛眉,心中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明亮而清新,“我们一起走吧。”
    她眸光微动,看向他温润的眸,“你不后悔?”
    “没有你,我争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看着她,平静而淡然,“寅时,我们在城门口汇合,我等你。”
    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禁失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头,“若我没来,你可要等我,知道吗?”
    她顿了片刻,重重颔首,“我等你。”
    穿上衣服,二人依依不舍地暂时别离了。
    凤灵夜一出院子,段懿轩就来到了前厅,看着等候在客厅里的贾将军,“大人,本殿对不住你了。”
    贾将军一震,“殿下这是何意?”
    “本殿决定不争了。”段懿轩释然一笑。
    贾将军面色一白,呆坐在了太师椅上。
    这时,管家从屋外走了进来,捧着一道圣旨,看向段懿轩,“海公公送来一道密旨,皇上要您立刻前去皇宫一趟。”
    段懿轩接过圣旨,展开一看,确实是宣他立刻进宫的急召,他眉头一沉,没有办法,于是立刻出府上了海公公的马车。
    现在还不到子时,只希望看完皇上,还能赶得回来。
    与此同时。
    凤灵夜秘密回到秋枫苑,将圣旨放在桌上,看着住了将近一年的深宅大院,神色感慨。
    凤锦绣、宫姬月和桃夭早已将行李收拾好了,正等候在一旁。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宫姬月,“我们走吧。”
    四人爬上围墙,悄悄离开了王府,一路直奔城门。
    还有一炷香的时辰,便快到了丑时。
    锦泷轩中。
    段君墨身着一套铠甲,依旧风雨不动地站在窗前。
    没多久,冷鸢闪身进了阁楼。
    “她走了?”他淡淡地问了一句,萧瑟的凤目中,无悲无喜。
    “嗯。”冷鸢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凤灵夜放在桌上的和离圣旨,“这是她留下来的。”
    他接过来展开一看,微微地勾起了唇角,嗓音平静,“她终于自由了。”
    一切,看似都在如期进行中,可瞬息之间,一切都变了。
    段懿轩被请到朝华宫以后,躺在床上的皇上,只轻轻敲了一下床头,大殿之上,立刻涌上来数十名御林军,当即将他扣押了起来。
    “父皇?”他惊讶地看向皇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押下去,软禁在了一旁的小房间中。
    同时,皇上颤抖地从床头拿出另外一道圣旨,递给跟随了自己数十年的海公公,“七皇子段君墨一死,立刻宣读这份继位圣旨!”
    “老奴遵命。”海公公不敢含糊,恭敬地接了过来,退出大殿以后,贾将军也跟了上来。
    看着他手中的圣旨,贾将军催促道:“快看看圣旨上究竟是让谁继位?”
    海公公面色沉重,迅速展开圣旨一看,看清上面的名字以后,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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