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铺桥搭路
今日,是八月十九,也是华琼下葬后的第七天。
按理说,华琼都死了十几天了,这件事情应该也就可以翻页了。
可是,嫣然宫里却乱成了一片。
据宫女说,昨晚丽妃在子时的时候,朦朦胧胧的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血衣,披头散发,胸前一个大血窟窿,惨白着脸,声音凄厉的喊着“母妃”。
被吓晕后,再醒来的时候,丽妃整个人便变得疯疯癫癫的,一直抓着宫女的手,神
神经经的叫嚷着看到了华琼。
宫女们好生安慰着,可丽妃不仅胡言乱语的更厉害了,还情绪失控的伤了两个宫女。
贾公公将这件事情报给了老皇帝,老皇帝不信鬼神,只觉得丽妃必定是梦魇了,找
太医开几副药便好了。
可是,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宫人也说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看到了疑似华琼的鬼魂
在宫里飘荡。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宫里闹鬼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搞的人心惶惶。
老皇帝无奈,只好带着贾公公亲自往嫣然宫里走一趟。
到了嫣然宫的时候,发现皇后和德妃竟也在。
福了福身子,皇后和德妃同时给老皇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尽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皇上的心思现在全部都放在了瑶妃身上,本就极少去
皇后宫里,现在更是好久没去一次了。
不过,皇后并不介意皇上是否会留宿在她那,她只在乎自己在这后宫中至高无上的
权利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丽妃受了惊吓,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是要过来慰问一下的。
虽然丽妃也是她的眼中钉之一,但走个过场还是有必要的。
老皇帝连虚扶一下也没有,“嗯”了声,算是让她们平身的意思了。
皇后对老皇帝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做的冷漠态度,也见怪不怪了。
直起身子,她保持着得体高贵的微笑,“谢皇上。”
皇上背着手,瞧着将蒙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丽妃,皱眉道:“来人,将
丽妃的被子拉下来。”
“是,皇上。”立在一旁的宫女欢儿应了声,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拉着丽妃身上的被
子,“主子,皇上来了,您别害怕了,咱们把被子拿下来,好不好?”
丽妃一听到老皇帝来了,死死拽着被子的手果真是松了几分。
她打开一条缝隙,往外面瞅了一眼,在看到站在床边的老皇帝后,“哇”的一声大哭
了起来。
“呜呜呜……皇上,臣妾看到华琼了!”丢开被子,她一头扑入了老皇帝的怀里。
虽现在已经八月下旬了,但这样的大白天闷在厚厚的被子里这么久,身上肯定得出
汗。
再加上丽妃脸上还沾着鼻涕和眼泪,她湿漉漉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味。
“皇上,华琼她……她说一个人在底下太寂寞,要把臣妾带走!”
“呜呜……皇上,臣妾……臣妾好怕!”
“丽妃,你冷静点。”老皇帝下意识的想抬手推开丽妃,奈何丽妃力气大的惊人,他
也只好作罢,忍着嫌弃任由丽妃抱着他。
丽妃的哭声越来越大,而且声调越来越尖细,嚎得人耳膜疼。
察觉到老皇帝的表情渐渐不耐烦,德妃这时开口道:“皇上,丽妃现在的状态很是
不好,依着臣妾看,不如先给她找太医来看看吧?”
“华琼!”丽妃突然尖叫一声,手指着德妃和皇后的身后,面色恐惧的往后退。
大家被丽妃这冷不丁的一嗓子都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不约而同的望去,
却见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母妃知道……知道你不甘心,你死得冤枉,母妃……母妃会……会为你讨个公道!”只见
丽妃两手好像在推拒着什么,总之看上去是在与什么拉扯,她的表情也惊悚骇人。
“放……放开,华琼!放开我!”
“主……主子……”欢儿捂着嘴,瞪大眼睛,害怕得躲在床柱后面。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她“咚”的一下子直挺挺的朝后仰去。
“皇上……”德妃显然被吓住了,她往老皇帝身边靠了靠。
皇后凤目暗了暗,眸底划过一抹冷意。
老皇帝不信鬼神,那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真龙天子,阳气最盛,那些牛鬼蛇神自然是
不敢靠近他的。
而皇后,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数不胜数,若这世上真有鬼,那她的凤鸾宫里必定
是厉鬼济济了。
心中冷笑,她笃定这闹鬼的戏码是丽妃自导自演的。
“皇上,魏太医来了。”贾公公推开门,气喘吁吁道。
“皇上。”魏廖给老皇帝行礼后,立即给丽妃探脉。
随后,又扒拉了一下丽妃的眼皮,转身道:“皇上,丽妃娘娘是因为受到了过度的
刺激和惊吓,这才晕厥过去。”
老皇帝望了自己胸前那一团黏糊糊的鼻涕一眼,脸色难看道:“你给丽妃开些药,
务必要她清醒过来。”
说罢,他又对欢儿道:“朕还有奏折要看,丽妃醒来,立即禀告朕。”
欢儿点头,“是。”
老皇帝一甩衣袖,带着贾公公离开。
随后,皇后和德妃也一并出了嫣然宫。
宁王府的书房里,杜江进来道:“王爷,今早顾相和顾侍郎一同去了清王府。”
“哦?”亓灏挑眉,有些意外:“他们竟去了清王府?”
杜江道:“是,属下认为,顾相不可能是单纯的去探望清王的伤势,这其中一定有
什么猫腻。”
顿了顿,他问道:“难道,顾相想拉拢清王?”
忽然想起什么来,杜江眼睛一亮:“对了,王爷,顾淮曾找过姜伢子,让她给顾瑾
琇做修补之术!”
亓灏放下茶杯,他缓缓道:“看来,顾淮是想将顾瑾琇嫁给清王。”
顾瑾琇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依着顾淮与宣王多年的情谊,顾瑾琇自然是要嫁给宣
王的。
而且,知内情的人都知道,顾瑾琇与宣王早就互相爱慕已久。
那么,为何顾淮这么久都不将顾瑾琇嫁给宣王呢?
难道,他是怕结党营私的太明显,以至于老皇帝怀疑?
可是,老皇帝对此也心知肚明,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忌讳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亓灏有些不解,但一时又想不到原因,只能认为顾淮是想再给自己找
条后路了。
不过,这后路选在清王身上,貌似有点不明智……
“嫁给清王?”杜江一听亓灏这么说,不禁恍然大悟:“顾相扶持宣王这么多年,从
未见他有过动摇的时候,若是他想靠联姻来帮宣王铺桥搭路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顾瑾琇已是残壁之身,顾淮这是欺负清王未尝过女色吗?”亓灏讽刺一笑,又问
道:“宫里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姜伢子的修补之术,足够以假乱真。
可假的,就是假的。
顾瑾琇被姜源生糟蹋过了,倘若日后清王知道他的女人是旁人用剩下的,不知该如
何作想?
杜江道:“丽妃的宫里闹鬼了,据很多宫人说,是华琼公主的鬼魂在作祟。”
“华琼?”亓灏听罢,眸光深深,沉声道:“走,去看看丽妃又在搞什么把戏。”
起身,他出了书房。
太傅府的落霞苑里,尹素汐一边给大夫人敲打着腿,一边安慰道:“母亲,刚才你
也去看过哥哥了,哥哥的腿虽然不能走路,但至少整个人的心态还不算太糟糕,你
就不要担心了。”
大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满脸心疼道:“汐儿,你哥哥是咱们尹家的骄傲,现在成
了这个样子,你让母亲心里怎不难过?”
尹素汐站起身来,拉着大夫人的手,语气撒娇道:“母亲,以前姐姐的腿被马车轧
断了的时候,咱们不是也觉得没希望了吗?”
“后来怎么样?姐姐不是也一样能站起来了?”
“所以说,母亲千万不要灰心,更别再伤心了,要不然汐儿也会难过的。”
瞧着尹素汐这娇憨的模样,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怜爱道:“我的汐儿就是孝顺,
母亲听你的。”
老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她语气一转,忿忿道:“婉儿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尹
家和顾家也不会成为仇敌!”
“姐姐现在在宫里,母亲可千万别再说这些话了,若传太后耳朵里,那还指不定又
要如何了。”尹素汐眸光一颤,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话题:“听说莫家小姐要和顾大公
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婚期定在下月初二。”
大夫人撇撇嘴,不感兴趣道:“哼,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跟咱们没关系。”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这时,大夫人的嬷嬷进来禀告道。
“嗯?”大夫人和尹素汐一怔,二人赶紧止住了话题,庆幸刚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
候,尹素婉还没进来。
坐直了身子,大夫人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母亲。”尹素婉莲步款款,进来后给大夫人行了个礼。
见尹素汐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大夫人勉强扯出一副僵硬的笑脸来:“婉儿,你回
来,怎的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母亲好准备准备。”
尹素汐刚才说的没错,即便是自己心里再不待见尹素婉,也得装装样子。
毕竟,她有太后撑腰。
尹素婉坐下后,真诚道:“虽进宫才几日,但却很是想念母亲和妹妹,所以便回来
了。”
顿了顿,她从袖中拿出一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来,“这是前几日魏太医刚研制
出来的新药膏,大哥抹在腿上,可以缓解阴天下雨带来的湿痛。”
“婉儿真是有心了。”大夫人没有伸手,而是让嬷嬷接了过去。
尹素汐打量了几眼尹素婉,见她身上的衣着确实要比在府中穿得还好,心里有些不
是滋味。
想着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尹素汐便问道:“姐姐,双儿怎没有跟你一个人回来?”
听着尹素汐询问双儿,尹素婉不由得眼底神色冷了几分,不过语气上听着还是很温
和:“八宝昨日好像吃坏了东西,今儿瞧着没大有精神,双儿在宫里照看它。”
“八宝生病了吗?”尹素汐一听,急声道。
她是真心担心八宝,然而这反应看在尹素婉眼里,更是确认了八宝和双儿就是她有
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敛去眸中冷色,尹素婉笑道:“没什么大问题,妹妹不要太紧张。”
尹素汐放下心来,又道:“姐姐,虽然宫里离着家不远,可再怎么说你都该让双儿
陪着一块回来的。”
尹素婉抬手端起茶杯,一边吹了吹,一边道:“无碍,回的是自己的家,不用人陪
也一样。”
大夫人本就和尹素婉没什么好说的,听她这么说,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尹素婉坐了一会,见实在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便起身道:“母亲,我出宫之前没有
给太后知会,就先回去了。”
大夫人巴不得尹素婉离开,连挽留一句都没有,立即点头道:“好,路上小心点。”
尹素婉“嗯”了声,转身之前,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尹素汐身边的雀儿。
雀儿会意,悄悄点点头。
待尹素婉出了房间后,大夫人看着嬷嬷手里的药膏,想起了之前尹素汐说过,尹素
婉为了陷害顾瑾璃,竟将尹子恪拖下水的事情,冷声道:“丢了去。”
嬷嬷一听,连忙道:“夫人,这可是魏太医的药膏,丢了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大夫人冷哼一声,不悦道:“凭咱们家老爷的身份,难道还从魏廖那里要不来一瓶
药膏?”
嬷嬷听罢,一下子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
原来,大夫人是担心尹素婉在药膏里做手脚。
没想到,大夫人对尹素婉的芥蒂已经如此之深。
“是,夫人。”嬷嬷应了声,刚要抬脚出门,却听得雀儿恭敬道:“嬷嬷,夫人身边
离不开您,这等小事,还是奴婢去做吧。”
不得不说,雀儿这话说得很有技巧。
一来,不经意间抬高了嬷嬷的地位。
二来,顺着大夫人刚才的话,默认了这瓶药膏一点也不珍贵。
嬷嬷老胳膊老腿了,自然是懒得动弹,一听雀儿这般有眼色,面上一喜,不过她还
是看了一下大夫人。
大夫人摆摆手,一副谁去都无所谓的表情。
雀儿从嬷嬷手里接过药瓶,退了出去。
雀儿走出去落霞苑后,东张西望了一会,果真在不远处的竹林下发现了并未离开的
尹素婉。
她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道:“大小姐。”
尹素婉望着雀儿手里的药瓶,冷笑道:“怎么,母亲不要?”
“大夫人说……让奴婢丢掉。”雀儿犹豫了会,将瓶子递上前,小声道:“听她的意
思,打算让老爷再去跟魏太医药。”
“呵!她们竟开始防着我了?”尹素婉紧紧攥着瓶子,幽幽道:“我不在府里的时
候,大夫人和二小姐,还有什么动静?”
“没有。”雀儿也不敢多嘴,便小心翼翼道:“若是大小姐没有其他吩咐了,那奴婢
就……”
尹素婉深深的望着雀儿,不急不慢道:“回去后,该做什么,你应当知道。否则,
下个月的解药,你可就别想了。”
雀儿缩了缩脖子,声音发抖道:“是,大小姐。”
尹素婉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真的离开太傅府,往宫里回了。
御书房里,亓灏望着老皇帝皱眉的模样,轻笑道:“父皇也别多虑,宫中本就人多
嘴杂,儿臣知道丽妃宫里闹鬼的事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老皇帝抿了抿唇,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亓灏在去宫里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
就算顾淮没有将顾瑾琇嫁给清王的想法,那他也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顾瑾琇曾与宣王不清不楚过,待日后时机成熟,他可以利用二人的奸情,引
起清王和宣王之间的矛盾。
如此一来,顾淮想让宣王和清王联手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亓灏沉思片刻,沉声道:“既然宫里闹鬼,那不如改日父皇就道士来算一下,也好
安定人心。”
“哼,朕不信这些东西!”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案,不悦道:“灏儿,如此荒诞无
稽的谣言,你怎也就信了?”
“皇上!”这时候,贾公公突然从外面进来了,“清王连续高烧不退,服了药也不见
好,管家万不得已,今早便找了道士去瞧。”
“道士说,是华琼公主回来了。”
亓灏听罢,心中冷笑。
今早顾淮还和顾成恩一起去了清王府,清王府的人这么快便派人来传了话,看来顾
淮和顾成恩便是那“道士”了。
老皇帝一听,老脸沉得更加厉害起来:“清王府也闹鬼了?”
贾公公点头道:“嗯,过来传信的人是这么说的。”
亓灏抬了抬下巴,沉声道:“父皇,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把那道
士请进宫来,听他说道一番。”
“要真是有鬼,那便让他想法子尽快给除了,省的宫里不得安宁。”
“小贾。”老皇帝转头,对贾公公道:“去清王府,将那道士传进宫来!”
贾公公应了声,赶紧出门派人往清王府去。
见亓灏一副神色悠闲的模样,老皇帝打量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老四,你老实
告诉父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亓灏不置可否,反问道:“父皇,想听真话?”
老皇帝瞪了亓灏一眼,“你难道还想说假话不成?”
亓灏轻咳两声,问道:“丽妃和清王同时撞见了华琼,父皇不觉得蹊跷吗?”
老皇帝最讨厌亓灏模棱两可,皱眉道:“有话直说,别故弄玄虚。”
“父皇知道,丽妃一心想让清王留京,所以儿臣不得不小人之心的认为,这闹鬼一
说,是丽妃和清王一手自导自演的。”
“可恶!”老皇帝一想到今早被丽妃的眼泪鼻涕弄得一团脏的袍子,就气不打一处
来:“为了留京,她们母子竟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当真是荒唐!”
“父皇。”亓灏抿了口茶,淡淡道:“丽妃爱子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丽妃失去了华琼,倘若清王再回边关去,她身边无儿无女,甚是可怜。”
“倒不如,父皇您就顺水推舟,遂了丽妃的心愿吧。”
“要不然,丽妃一计不成,还会再闹下去。”
老皇帝盯着亓灏,神色复杂道:“老四,为丽妃说好话,可不符合你的性子。”
亓灏点头,半真半假道:“儿臣虽不喜丽妃,但跟她也没什么大矛盾。”
“跟儿臣有深仇大恨的,不是皇后么?”
老皇帝怎能不明白亓灏指的是皇后多年前毒害贤妃的事情,老眼里的光芒骤然变得
犀利起来,一字一句道:“朕,不会让方家逍遥快活太久。”
提到方家,老皇帝又道:“对了,再让尹素婉在太后宫里住几日,你便接她回去吧。”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亓灏的语气便变得生硬起来:“父皇,圣旨您已经下了,
尹素婉已是废妃,儿臣是不可能将她接回去的。”
“圣旨被太后压住了,所以作废。”老皇帝将锅推到了太后的头上,不容拒绝道:
“还有,尹太傅那边,你找个机会再去走一趟。”
“他辅佐你这么多年了,别寒了他的心。”
亓灏放下茶杯,缓缓道:“父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儿臣说把尹素婉休
了,那就是休了。”
“儿臣与她,缘分已尽,就算圣旨被太后压下,那也改变不了她被休的事实。”
老皇帝见亓灏态度如此强硬,不禁恼怒道:“老四,你怎的这般冥顽不灵,尹……”
“父皇,儿臣打算将梁宽安排到军营里历练。”亓灏也不顾及老皇帝的情绪,直接打
断了他的话:“朝中大将,凡是战功赫赫,有沙场经验的,大多都上了年纪。”
“儿臣认为,我们需从现在开始为军营植入新鲜血液。”
“培养新人,也可以防止朝中大将自大自负。”
老皇帝气呼呼道:“梁宽是文官,怎能去军营?”
亓灏不以为然,提高了声音道:“文官又如何?先让从文书做起,儿臣相信,凭借
他的聪明才智,一定也能建功立业。”
若是让梁宽进了军营便直接为副将,军队里的人必定不接受。
尤其是同为副将的沈明辉,他更不会服气。
所以,亓灏既然看中了梁宽的人品和能力,就不怕多等他些时日,让他能凭借自己
的本事一鸣惊人。
老皇帝被亓灏刚才气到了,语气不善道:“东山军营虽交给了你管理,但你也不能
太过随心所欲。”
“梁宽担任文书可以,可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
“是,父皇。”亓灏目光落在窗外,只见贾公公已经领着道士到了门口了。
他站起身来,漫不经心道:“父皇,时候已经不早了,儿臣就先回去了。”
老皇帝沉着脸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亓灏轻笑两声,脚步轻松的出了房间。
他今个进宫,一来是提一下丽妃的事情,好让老皇帝心里有个数,以免他打乱了自
己的计划。
二来,则是提一下梁宽进军营的事情。
现在,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了,他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至于那道士胡言乱语些什么,他懒得去想。
反正,凡事有老皇帝伤脑筋,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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