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亓灏没来芙蕖院,小厨房的饭菜很快便会做好。
可今日不同,所以就像是迎接皇上似的,小厨房里做的饭菜要比之前丰盛的太多,
时间也要久一点。
刚才荷香将锦瑟领回小厨房后,借故回到了前院。
进房间的时候,顾瑾璃捧着书已看得入迷,而一旁的亓灏则一只手撑着脸,眯着眼
睛小憩。
放轻了脚步,荷香俯身,在顾瑾璃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顾瑾璃听罢,眸光骤冷。
握着书的手紧紧攥紧,她冷声道:“锦瑟人呢?”
荷香看了一眼亓灏,低声道:“锦瑟还在厨房。”
顿了顿,她又怕顾瑾璃担心,补充道:“小姐,爱月的胳膊涂上药膏了,没什么大
碍的。”
先是将巫蛊埋在院中的树下,又给荷香下毒想取而代之,如今还敢变本加厉的来毒
害自己。
这锦瑟,当真是留不得了!
不过,今日亓灏在这里,当着他的面,锦瑟竟敢动手,当真是活腻了!
当然,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尹素婉已经到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抿了抿唇,顾瑾璃将胸腔内跳跃的怒气给压下,摆摆手,脸色不太好看道:“差不
多就开饭吧,又不是皇上来,做那么多吃的做什么?”
“呃……是。”荷香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闭着眼睛的亓灏,见他面色平静,便退了出去。
门刚关上,那原本小憩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直直的看着顾瑾璃。幽幽道:
“怎么,你这里的饭只有父皇吃得,本王却吃不得?”
“顾瑾……琇,难不成你是想去宫里做父皇的妃子?”他的心里泛着一股子酸意,说出
来的话不仅充满着酸气,而且也有些过分了。
顾瑾璃本就因为锦瑟故意烫伤了爱月的事情而心里憋着一股火气,现在听着亓灏这
挑刺的话,不禁冷笑道:“王爷说这等混帐话,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妃子?就是皇后,我也不屑!”站起身来,她甩袖就要往外走,“这顿饭。王爷您
想吃,您自个吃吧!”
人都是有脾气的,只不过是否发作罢了。
以前,她向来隐忍不发,可结果还不是一样受过挨罚?
现在她就是发作了,也可能挨罚,那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跟亓灏同桌吃饭,本来就不是什么让人自在舒服的事情,所以她还是去爱月的房间
里待会吧。
再者,锦瑟不是下了毒嘛,若是直接由亓灏动手,那锦瑟必定承受不住亓灏的毒辣
手段。将尹素婉给供出来!
不过,布菜的时候,还是得提起让荷香在一旁盯着,万一亓灏真因这顿饭而出了什
么问题,那尹素婉便可以倒打一耙,给自己头上扣一个下毒害人的罪名……
她刚走出两步,却听得亓灏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做什么去?”
顾瑾璃头也不回,还要作势往门外走。
亓灏大手一挥,弹指之间,茶杯中的一滴水珠朝着顾瑾璃腿上的某个穴位打了过去。
“啊!”
腿上一疼,顾瑾璃低呼出声,刚想迈腿,竟发现腿麻了。
不仅腿麻了,整个人也不能动弹了。
没法回头,只听得她恼怒道:“亓灏,你给我解开穴道!”
亓灏勾了勾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你说什么,本王听不见。”
虽然看不见亓灏的表情,可光听着他那慵懒的语气,就想让人冲过去甩他一耳光。
“给我解开穴道!”咬着牙,顾瑾璃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阿顾。”亓灏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嗅了嗅茶香。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人火冒三丈:
“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你这般,让本王实在没有给你解穴的心情!”
“亓灏,你莫要太过分!”果真,顾瑾璃听到这句话后,火气燃烧的更旺了。
不知道为何,亓灏忽然觉得能将顾瑾璃惹毛了,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毕竟,以前顾瑾璃就像是一潭死水似的,波澜不惊,极少能在她脸上看到什么多余
的表情。
而最近这几日,好像自己也能随意撩拨起她的情绪了。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挤入她的心里了?
这样想着,亓灏的心情大好。
“阿顾,你说句软话,本王便立即给你解穴。”
若是杜江和秦峰,亦或者是屋内还有第三人在场,不管是谁,倘若他们见到亓灏这
般无赖又有点幼稚的模样,必定会如被雷劈中一样,雷的外焦里嫩。
顾瑾璃这下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过了良久,就在亓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
了的时候,却听得她闷声道:“王爷,麻烦你帮我把穴道解开。”
“嗯?”亓灏见状,瞬间放下心来,可还是不死心道:“阿顾,这不算软话。”
“吱呀”一声,突然荷香领着丫鬟们进来上菜了。
待见到顾瑾璃站在门口,不解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顾瑾璃到是想离开,奈何她连动一下都动不了。
用林笙之前说过的话来形容自己内心的心情,那便是此刻有一万匹草泥马飞腾而过。
张了张嘴,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给荷香开口。
见顾瑾璃脸色阴沉的厉害,荷香担心道:“小姐,您没事吧?”
“唔……”腿上一疼,那熟悉的感觉让顾瑾璃意识到亓灏无形之中已经将自己的穴道给
解开了。
她回头怒瞪着亓灏,随即看了一眼那满满桌子的饭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
笑:“今儿这顿饭,可都是特意为王爷准备的。”
“一会儿,您可得好好享用!”
要说刚才还想走,现在她又不想走了。
既然锦瑟在粥里加了辅料,那就干脆先让亓灏来品尝吧!
太医院里有魏廖,再不济用上林笙留下来的灵丹妙药,反正怎么着也不会让亓灏丧
命的。
轻哼一声,她重新回到了桌子旁。
“哦?”亓灏本以为顾瑾璃会甩手离开,没料到她又会回来,先是一怔,然后扫了一
眼面前的美味佳肴,点头道:“如此珍馐美味,本王自然会用心享用。”
说罢,他又把视线移到对面的顾瑾璃身上,意有所指。
顾瑾璃忽略掉亓灏的一语双关,给荷香使了个眼色。
荷香会意,低声道:“小姐,还有一盅粥没好,奴婢去厨房催催锦瑟。”
其实,粥早就好了,只不过为了将锦瑟给推到明面上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你直接让锦瑟端上来就好,爱月受伤了,你去看看她。”顾瑾璃摆摆手,示意荷香
退下。
“是,小姐。”荷香招呼着刚才传菜的小丫鬟们都下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准备关门离开。
“等一下。”这时,亓灏又发声了。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荷香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啪”的一下,亓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甚是上纲上线道:“你们家主子早已嫁为人
妇,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而且本王很久之前便说过,莫要再喊她“小姐”。你和爱月
将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荷香也不知道亓灏会因为一个称呼这般介意,急忙垂首,她小声道:“奴婢知错。”
“来人,将荷香拖下去,杖责五十板子!”谁知,亓灏并未松口,而变本加厉起来,
很有小题大做之意。
“王爷,荷香和爱月跟在我身边多年,叫习惯了而已,您莫要计较太多。”顾瑾璃哪
能容得荷香挨打,因此在亓灏的话落后,她不悦道:“再者,只不过一个称呼罢
了,也不值得王爷这般大动干戈。”
“一个称呼?”亓灏听罢,仿佛是猎鹰盯着猎物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瑾璃,
一字一句道:“阿顾,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瑾璃听着“阿顾”二字,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亦或者是因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总之她后背发凉。
垂下眸子,她低声道:“王爷说的是,是妾身不懂规矩。”
她这么说。也算是间接承认了错误。
亓灏之所以说要杖责荷香,还是为了让顾瑾璃对自己低头伏小。
只要她肯定对自己示弱,那他肯定不会再去为难荷香。
而且,男女相处之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以,这次也是巩固亓灏主动权的机会,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住呢?
知道顾瑾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心里窝着火,亓灏也不敢再惹怒她,因此对荷香冷哼
道:“罢了,看在你家主子的面上,本王暂且饶过你一次!”
“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是,王爷。”荷香连连点头,终于安然无恙的退了出去。
待荷香走后,顾瑾璃忍无可忍道:“王爷,这样做有意思吗?”
“有意思,本王觉得很有意思。”亓灏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脸上那肃然发怒之色早
已不见,变换成了一脸的笑意盈盈。
顾瑾璃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由于刚才亓灏已经下了命令,所以荷香在出去后便立刻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了芙蕖院
上下的所有下人。
以后,要么称呼顾瑾璃为“主子”,要么就是“顾侧妃”。
尤其是爱月。更是不能再称顾瑾璃为“小姐”了。
要不然让亓灏知道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尽管爱月觉得奇怪,可对于亓灏的命令,她还是不敢不从的。
锦瑟将粥盅放下,低眉顺眼道:“主子,粥好了。”
顾瑾璃“嗯”了声,缓缓道:“难得王爷第一次留芙蕖院用膳,你在一旁帮我伺候着。”
锦瑟一怔,然后低声道:“是。”
这粥盅虽然是自己端进来的,但是最初将粥架在火上熬的人,却不是她。
所以,就算待会出现什么问题,也跟自己没关系……
站在一旁后,她偷偷的瞄着顾瑾璃和亓灏。
在亓灏抬手拿起筷子要夹菜的时候,忽然顾瑾璃伸手制止住了他:“慢着。”
掏出一根银针来,她淡淡道:“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还是先让妾身验一下毒吧。”
亓灏想起在自己小憩时顾瑾璃与荷香说的话来,似笑非笑道:“难不成阿顾你会害
本王不成?”
他一口一个“阿顾”的,真心叫的顾瑾璃浑身难受。
最重要的是,“阿顾”一点都不好听,与母亲、顾淮和顾成恩喊自己的“阿璃”比较起
来,简直是难听到极点!
可偏偏亓灏不仅没觉得难听,反而还越喊越带劲,这真是让人不爽!
秀眉紧蹙。顾瑾璃冷着脸道:“妾身自然是不会害王爷,可到底王爷是头一次来妾
身的院子里,一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她说罢,便将银针一一插入饭菜之中。
锦瑟未曾想过顾瑾璃会验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体也因紧张而绷得僵直。
顾瑾璃的余光将锦瑟的神色收入眼底,她故意放慢了动作,并且将那盅粥放在最
后,为的就是折磨锦瑟,让她内心慌张不安。
“王爷请稍安勿躁,验完这盅粥,您就可以吃了。”打开盖子,顾瑾璃将银针插了进去。
十几个菜,每一盘子的菜都要检查,这确实要浪费不少时间。
但难得的是,亓灏面色平静,并不见丝毫焦躁。
“嗯”了声,他继续等着。
也可以说,继续在暗地里配合着顾瑾璃演戏。
“呀,这银针变黑了。”将银针从粥盅里拿出来的时候,只见那银针的一大半都变得
乌黑乌黑。
“啪”的一声,顾瑾璃将银针拍在桌子上,舀起一勺子粥后,又放在鼻间闻了闻,沉
声对外面喊道:“来人,抓一只老鼠过来。”
她个人是不喜欢小动物的,毕竟是一条条小生命,要是养不好的话死了,她心里会
极其不安的。
所以,还不如不养。
毕竟,养了它们,就得对它们负责……
而老鼠就不同了,尽管也是条生命,可它却总是偷吃粮食,咬坏衣物,所以就算是
毒死了它。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很快,老鼠便被抓来了。
顾瑾璃示意下人们将粥喂给老鼠吃,老鼠一开始很开心,如天上掉馅饼一样,吃的
也多。
可是,就在老鼠吃了第三口后,便倒地身亡,七窍流血。
顾瑾璃冷冷的望着粥盅,恼怒道:“岂有此理,有人竟敢在芙蕖院里加害王爷,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目光瞥向锦瑟,她厉色道:“锦瑟。你还不跪下认罪?!”
锦瑟身子一颤,心虚的站不稳脚,“主……主子,这粥,不是奴婢熬的。”
“厨房……厨房里有厨娘,还有很多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粥虽不是你熬的,可却是你送过来的,难保你在送过来的路上没有动手脚!”顾瑾
璃不再给锦瑟一丝喘息狡辩的机会,对刚好进来的荷香道:“荷香,搜一下锦瑟的
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毒药!”
“是,主子。”荷香点点头,然后便朝着锦瑟走去。
毒药这种东西。目标太大,自然是不能贴身带在身上的。
当时,锦瑟是将药粉藏在指甲盖里,所以在听到顾瑾璃竟要搜身的时候,她强作镇
定的站直身子,底气不足道:“奴婢问心无愧。”
说罢,她张开手臂,让荷香检查。
荷香由上到下检查的很仔细,并未在锦瑟身上找到任何可疑之物,对顾瑾璃道:
“主子,没有。”
锦瑟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在她认为自己即将安全的时候。又听得顾瑾璃幽幽道:
“这粥里下的是‘七煞粉’,即便是不藏在身上,也不代表锦瑟就是清白的。”
唇角轻扬,她声音掷地有声道:“锦瑟,摊开手,让荷香再检查一下你的指甲。”
锦瑟面色煞白,下意识的攥紧手指,她哆哆嗦嗦道:“主子,奴婢没有理由害王爷的。”
她确实不敢害亓灏,但因为那粥是依着顾瑾璃的口味做的,而亓灏偏好甜食,正因
为如此她才敢在粥里下毒。
只是,她也不确定亓灏会不会喝那粥,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亓灏不要碰那粥了……
“你是没理由,也没胆子害王爷,可这并不表明你没理由害我!”顾瑾璃冷哼一声,
沉声道:“荷香,去检查一下。”
荷香走到锦瑟面前,见她迟迟不肯将手伸出了,道了句“得罪了”后,她一把将锦瑟
的手拽了出来,然后用银针直接从那藏毒的指甲里刮出来了一层残余的白色粉末。
在刮的过程中,锦瑟肯定是不愿意的,然而在她一边躲躲闪闪的扑腾挣扎的时候,
亓灏一挥手之间,又以茶水将她给定住了,故而荷香才能顺利的取证。
将帕子上的粉末小心翼翼的递给顾瑾璃,只闻了一下,她便缓缓道:“锦瑟,我给
你一个机会。”
“倘若你交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我可能还会求王爷饶你一命。”
“否则,那就别怪王爷家法伺候你了!”
从刚才到现在,亓灏一口饭没吃上,都是顾瑾璃在一旁折腾,到现在,她竟还要自
己扯进来。这简直是太过分。
不过,演戏演到底,既然刚才都配合顾瑾璃演戏了,要是现在不配合,那岂不是有
拆台的嫌疑?
点点头,亓灏眯着眼睛看着锦瑟,即便是一言不发,可那眸子里森寒的冷意却足够
让她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
纠结再三,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道:“王……王爷,奴婢说,奴婢说!”
“噗通”一声。亓灏在给锦瑟解了穴后,她的两腿紧接着一痛,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冷不丁的重重一磕,锦瑟疼得皱起眉来,哆哆嗦嗦道:“是……是王妃指使奴婢
给……给主子下毒的。”
这个答案,顾瑾璃和荷香并不吃惊。
再看亓灏,只见他的脸色要比锅底还要黑。
顾瑾璃挑了挑眉,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的可属实?”
“属实,属实!”大概是想起了许久之前惨死的金梅,锦瑟连连点头,生怕顾瑾璃不
信似的,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细致的钱袋。
她一边跪行着递到顾瑾璃面前,一边抽泣道:“这是之前王妃让双儿给奴婢的,顾
侧妃要是不信,尽可将这钱袋拿去怡心院辨认一下。”
顾瑾璃接过那钱袋后,随意的看了几眼,然后推到亓灏的手边,淡淡道:“要问这
府中谁最了解王妃,王爷要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王爷您看看,这是不是王妃的东西?”
亓灏看着顾瑾璃的眼神透着一股复杂,视线落在那钱袋上,他动了动唇,半晌才
道:“来人。将锦瑟拖下去斩了!”
“王爷饶命啊,主子饶命!”锦瑟一听,吓得赶紧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头,脸上的眼泪
混合着鼻涕,总之瞧着无比的狼狈。
“咚咚咚”,她见亓灏并未松口,而顾瑾璃也没给她一句求情的话,磕头磕的更厉害
了,连哭声也比刚才更大。
随着亓灏一声令下,门外的两个侍卫便冲了进来,一左一右的站在锦瑟身边,打算
将她给拖出去。
“等会。”忽然。顾瑾璃开口了。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锦瑟身前,居高临下道:“锦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告诉我,你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我……”锦瑟也猜不透顾瑾璃这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要她坦白从宽,然后在她
全盘托出后能饶过自己。
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
既然锦瑟这次是为尹素婉办事,可见她是尹素婉的人。
而尹素婉不仅自己在背后里加害顾瑾璃,还在顾瑾璃身边安插了锦瑟,这样的心思
真是深的可怕……
“说!”
亓灏眼底冒着的两团怒火,似乎能将锦瑟给点燃。低吼一声,他攥着的拳头也重重
的捶了一下桌子。
锦瑟吓得尖叫一声,然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做过的那些恶事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
交代了出来。
说罢,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继续磕头求饶道:“王爷,主子,奴婢知道错了!”
“一切都是王妃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不敢不从啊!”
即便是锦瑟将罪名推到尹素婉头上,可还是改不了一死的结局。
手一挥,亓灏毫不留情道:“拖出去!”
“王爷。”顾瑾璃拉住亓灏的手,突然道:“斩了锦瑟太残忍了。要不然就将这剩下
的‘七煞粉’赐给她吧。”
亓灏眸光暗了暗,目光落在顾瑾璃按着自己的手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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