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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以后不要跟王爷抢食

    温初九硬着头皮问,男人板着脸冷若冰霜的瞪着她,良久,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跪下!”
    “……”
    夜黑风高,四下寂静,只有温初九呆若木鸡的站在凤逆渊面前。
    “给本王跪下!”凤逆渊再次命令。
    这人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温初九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跪下去。
    “重复刚刚的问题。”
    “……”温初九一噎,停顿片刻才开口:“我问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凤逆渊回答,转而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方才在与何人说话?”
    “我没……”
    刚说了两个字,凤逆渊不满的拧眉:“站起来!”
    “……”
    温初九木然的起身,还没来得及拍掉膝盖上的土,果不其然又听见两个字:“跪下!”
    合着这人发病的规律是她必须跪下回答问题,答完还得站起来,然后再跪下去回答下一个问题!?
    王爷,你事儿这么多死去的老王爷也就是你爹他老人家知道吗?
    知道这人发病了,温初九的胆子大起来,跪在地上胡乱回答。
    “方才有刺客欲图谋害王爷,我这不是奉王爷的命来追刺客嘛。”答完,不等凤逆渊说话直接站起来。
    “那刺客呢?”
    “跑了!如果王爷没有突然出现,我可能已经把人抓到了。”
    温初九再次跪下,说完立刻起身,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凤逆渊眉头紧锁,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又想通过自己的观察来判断温初九有没有撒谎。
    温初九抬抬下巴,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凤逆渊看了一会儿忽然掠到温初九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准确无误的按在她左肩的伤处。
    “我去……”你大爷的!
    后面四个字被温初九硬生生咽下去,脸都憋得通红,好在凤逆渊只按了一下就松了手。
    温初九刚想松口气,只虚掩着的衣襟忽的被拉开,半边肩膀露出来,连同之前被扯了一半的裹胸布和小半边胸一起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渗出殷红的血珠,撕裂得并不严重,搭配着白皙圆润的肩头看上去却有些异样的蛊惑,温初九明显感觉到凤逆渊的眼眸暗了许多,浑身也肆虐起嗜血的风暴。
    咕噜。
    温初九吓得后背汗毛竖立,咽了口口水:“王爷,不要冲动。我的血不好喝的,我……咚!”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温初九直接被凤逆渊压倒在地上。
    硬邦邦的青石地面,磕得后脑勺生疼,温初九龇牙咧嘴的倒吸了几口冷气才缓过劲来,然后发现凤逆渊竟然晕倒了!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问了几声没人答应,温初九推开凤逆渊坐起来,抓起他的手探了下脉。
    脉象和内息紊乱,却又不像是中了毒。
    温初九皱眉,抬手放到嘴边吹了两声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现,师姐多半是在这位大阎罗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默默叹了口气,温初九认命的把凤逆渊背起来。
    这是第一次温初九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娇小,尽管她已经尽力托着凤逆渊的腿,他的脚还是免不了时不时会在地面擦一下。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温初九终于背着凤逆渊回到留仙阁后门,已是半夜,留仙阁却是灯火通明、丝竹绕梁,正是热闹的时候。
    温初九累得不行,只想把凤逆渊随便往哪个医馆一扔然后找个地方睡觉,一个男人却突然从旁边巷子拐过来。
    温初九腾出一只手揉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来人的腿不放。
    “快把王爷背到留君院来。”孟少修吩咐,语气依然温润,只是多了一分急切。
    “哦,好。”
    温初九习惯性的点头答应,背着凤逆渊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猛然惊醒,她……为什么这么自然的就听了他的话?
    走了两步,回头发现温初九站在原地,孟少修疑问出声:“怎么了?”
    你是谁?
    你认识顾临风吗?
    为什么你们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却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有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温初九最终却只问了一句:“你不是残废?”
    “不过是些旧疾,时好时坏罢了。”孟少修不在意的说,复又催促:“王爷的安危要紧,先救王爷再说。”
    温初九没有再多问什么,加快步子跟着孟少修进了留君院,目光却一直没有从他腿上离开。
    见他健步如飞,心里竟隐隐有些侥幸,这样温润的男子,不必困于方寸天地,能鲜衣怒马的活着真好。
    孟少修让温初九把凤逆渊放到床上,进进出出几次后,备好热水,拿出一个精巧的布包,打开,里面有长短不一的各类银针和各种刀具。
    “待会儿我要帮王爷放血,你抓住他的手,不要让他乱动。”
    说完,孟少修已经熟练的捏起四根银针分别扎在凤逆渊的几处穴道上。
    温初九依言抓住凤逆渊的手,却没有急着让孟少修动作。
    “你是大夫?”
    “略懂皮毛。”孟少修回答,见温初九脸上的防备更甚,又加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害王爷的。”
    温初九翻了个白眼,谁也不会直接承认自己想谋害南麟王的好吗!
    “小九若是真的不信,可以自己动手,我跟你说方法便是。”
    温初九思索了片刻,果断接过孟少修手里的布包。
    反正今晚南麟王要是有什么事,她绝对脱不开干系,由她动手也好,到时就算是陪葬也死得没那么冤枉。
    “拔出银针,拿第二排最右边的刀,在下针的地方分别下一刀,伤口深度一寸为宜。”
    叙述很清晰,温初九照办,在凤逆渊左臂上割开第一道口子。
    血立刻涌出,却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偏暗黑,隐隐还有些腥臭味。
    温初九讶异,这是中了南疆的蛊毒?什么时候中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心里诧异,温初九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熟稔起来。
    割完最后一个口子,温初九长舒了口气,对着孟少修翻了个白眼。
    这人不是老老实实昏迷着吗,哪需要人抓着他的手?
    正想着,眼前飞快的晃过一只手,然后脖子就被死死地扼住,虽然没有用全力,却也让温初九的呼吸困难起来。
    我去,王爷,你敢再经不起念叨一点吗?
    “你是谁?”
    凤逆渊问,声音是异乎寻常的粗噶,好像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他的瞳孔更是一片血红,和之前在留仙阁的模样差不多。
    这是又发狂了?
    察觉到他的手在不断收紧,温初九连忙跪下去回答:“小的温初九。”说完又站起来。
    对她这种跪下又站起来的行为,凤逆渊拧了下眉,目光从她手上的小刀移到自己的手臂上:“你胆敢中伤本王!?”
    “……”
    伤口和作案工具摆在这里,铁证如山,如果她说她是在就他,他能信么?
    不管凤逆渊行不行,温初九不能就这样让自己冤死。
    噗通一声跪下,温初九抬手指向孟少修,果断把他拉下水:“王爷,你昏迷了有所不知,是这个人说这样做能让你醒过来我才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温初九又站起来。
    凤逆渊果然看向孟少修,温初九等着看孟少修如何应答,未曾想凤逆渊在盯着孟少修看了半晌之后喊了一声:“少修。”
    “……”
    你大爷的逗我玩儿呢?你这不是认人吗??
    听见凤逆渊叫出自己的名字,孟少修的神情松懈下来:“王爷还记得我便好。”
    说完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瓷瓶,拔了瓶塞,倒出一只黄豆大小的金色蜘蛛。
    温初九深知越是色彩艳丽的事物越危险的道理。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刚动了一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温初九这才记起自己的脖子还捏在别人手里。
    “咳咳,王爷饶命……”
    “你躲什么?”
    这蜘蛛有剧毒!
    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因为温初九看见那蜘蛛趴在凤逆渊右臂的伤口处吸食血液,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然后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几乎可以看见里面流动的黑色血浆。
    很快,那蜘蛛便胀大到和温初九拳头差不多大小,身体薄如蝉翼,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
    一只宽大的衣袖忽然挡在她眼前。
    耳边‘啵’的一声轻响,是那只蜘蛛炸了。
    “……”
    袖子拿开,凤逆渊又重新昏迷过去。身上是飞溅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恶心,不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温初九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孟少修又帮凤逆渊诊了一次脉,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好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哦。”
    温初九漫不经心的回答,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
    刚刚那只蜘蛛爆炸的时候,是他用袖子帮她挡了一下,现在他的手背有些红肿,应该是爆炸的冲击弄的。
    “为什么帮我?”
    “什么?”
    孟少修疑惑,温初九直接抓住他的手:“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
    孟少修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温初九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本来就该挡在你前面呀。”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温初九鼻头一酸,扑过去抱住孟少修的腰。
    孟少修愣了一下,想推开温初九,反而被抱得更紧。
    “不许动,让我抱一下!”
    温初九声音闷闷的要求,孟少修果然没有再动,只是动作轻柔的在她脑袋上一下下顺毛:“怎么哭了?”
    “没哭!”
    温初九辩解,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哭腔。
    “好好好,没哭,厨房还烧着热水要趁热帮王爷洗澡,不然他明天醒过来会砍了我们的脑袋的……”
    孟少修温声劝说,温初九松开一些。仰头看着他,近乎执拗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双曲弓是什么吗?”
    “双曲弓?”
    孟少修复述,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温初九眼睛亮了亮,继续解释:“就是一种弓箭,利用巧妙地结构,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连发两箭,你见过吗?”
    “少修也算得上是饱读兵书,对这种兵器倒是闻所未闻,小九的想法倒是精妙,不妨试着找工匠做出来看看,若是能用于南横军中,定是大功一件。”
    “……”
    温初九吸吸鼻子默默放开孟少修:“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时辰不早了,我去厨房帮王爷提水。”说完,扭头冲出房间。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孟少修有些失神,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眼底神色晦暗难明。
    这边温初九跑出几步便冷静下来,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也不是三年来第一次失望了。
    留君院不大,温初九很容易就找到厨房,却没有老老实实的帮凤逆渊打水,而是找了点剩菜剩饭填肚子,然后翻到房梁上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温初九隐约听见有人来提水。似乎还有人在她耳边叹息:睡这里不冷么?
    不冷呀,因为不管她躲在哪个角落睡觉,师兄都能找到她,而且还会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师兄的心很软,她知道,所以才会耍着这样的心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向他索要温暖。
    师兄,我很想你,你会在多遥远的明天回来?
    这一夜温初九难得睡得很好,一觉醒来,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身上,除了房顶掉下来的一点灰,并没有什么衣服存在。
    得!
    算她想太多。
    瘪瘪嘴,温初九翻身跃下房梁准备洗漱,不防房梁下站了个人,温初九几乎是擦着人的鼻梁落地。
    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温初九猛地后退两步,这大阎罗怎么一大早到厨房来了?难不成是来找吃的?
    “温初九?”
    凤逆渊皱眉,语气里有一丝怀疑和不确定。
    “到!”
    温初九大声回答,既然师姐让她将计就计留下,她也该提升一下自己在这位阎王心中的印象。
    “本王记得你,你有病,喜欢跪着说话。”
    “……”
    王爷,你说错了,有病的是你。
    默默在心里反驳了一句,温初九笑得谄媚:“嗯,对,王爷,我有病。”
    “那你现在为何不跪?”
    “……”唇角抽了抽,温初九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王爷,是这样的,我这个病比较特殊,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发作,且发作的时间不一定。”
    “一般什么时候会发作?”
    你什么时候发作我就什么时候发作咯。
    “这个……说不准。”
    温初九讪讪的笑,凤逆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的伸手戳了下她的胸。
    胸口虽然缠着裹胸布,但被这么一戳还是能觉出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你胸口垫了什么?”
    “……”
    大哥,不带你这么玩的,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温初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凤逆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即便是当初在京都当质子,也没人敢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与少修是何关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吗?
    温初九无语,思绪忽然中断,不确定的看着凤逆渊,试探的问:“王爷难道不记得了?”
    凤逆渊沉默,眸色幽深如潭,看不出情绪,温初九却知道这只是上位者惯用的伪装。
    比如朝恒殿那位,根本记不住奏折上的所有内容,每每有朝臣出来进言,那位就会沉吟两声故作高深。
    所以,这位阎王其实是忘记自己了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温初九脸不红心不跳的瞎编。
    “小的前些日子刚加入南横军。将军见小的眼力见好,心思灵活,便提拔小的做了孟公子的随从,将军莫非忘记了?”
    凤逆渊不动声色的审视温初九,她的目光虽然坦然,言之凿凿,说话的内容却不怎么可信。
    少修脾气看似温和,却不喜有生人在身边,而且他已经服用了药,这几日身体就会恢复,自己再派人给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看昨晚少修的表现,明显和这人是认识的。而且看好像还有些熟稔,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压下心底的疑惑,凤逆渊冷静的开口:“大清早你躲在厨房房梁偷懒,却让少修出门买早餐,可见服侍并不尽心,以后也不必再留在这里,随本王回军营历练。”
    “……”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从反驳。
    “怎么,你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
    温初九一个劲的摇头,她哪敢对这个大阎罗有什么意见?拍马屁都来不及呢。
    见温初九还算识时务,凤逆渊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温初九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刚出门,正好碰上孟少修。
    他手里拿着两包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小笼包清香,温初九的肚子很捧场的叫了两声。
    “去城东包子铺买的,王爷不如用过早膳再走。”
    “就是就是!民以食为天,王爷,早饭很重要的!”
    温初九极捧场的附和,凤逆渊抬手接过其中一个纸包塞进温初九手里,然后示意孟少修到一旁说话。
    温初九耳朵动了动,并没有探听他们谈话内容的意思。
    动作麻利的打开油纸,小笼包的香味扑鼻而来,还是热乎乎的有些烫手,温初九抓起一个吹了两下就丢进嘴里。
    一口咬开。滚烫的汁水溢出,烫得温初九直哈气。
    “呼呼……”
    凤逆渊和孟少修说话虽然离温初九有些远,但两人武功都不低,自然耳聪目明,很容易捕捉到温初九的动静。
    微微侧眸,温初九张着嘴用手扇风的模样落入凤逆渊眼中,傻得厉害。
    “本王为何会收她入军?”
    凤逆渊问,语气满是对自己的怀疑,孟少修也看着温初九,眼底染上笑意:“听说是她在军营门口与张校尉比试胜了。”
    “……”
    凤逆渊一脸嫌弃,他怎么看都不觉得温初九有本事能打过张一斧。
    “最近我发作的次数有些多,且时间并不规律,不知道是不是蛊毒压制不住了,从今日起,你便和封洛天封洛天一起到王府常住,以免再发生什么变故。”
    “少修明白,谢王爷。”
    孟少修拱手行了个礼,凤逆渊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然后负手朝温初九走过去。
    “本王允你动本王的东西?”
    温初九吃得欢畅,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所以耳边冷不丁响起凤逆渊的声音温初九吓得噎住了。
    “呜呜……”
    包子塞得太多,温初九的腮帮子都被撑得鼓鼓的,搭配上她小小的脸,莫名的有些像王府后院池子里的金鱼。
    温初九被噎得眼泪汪汪,抓着凤逆渊的袖子求救,脸渐渐憋的有些红。
    这种人好意思说自己心思活络?笨死了!
    心里是满满的嫌弃,动作却没有含糊,抬手在温初九背上拍了一下,不仅包子被拍出来,温初九也差点被拍出好远。
    “咳咳咳……”
    温初九剧烈的咳嗽,脸涨得通红不说,眼睛也被呛得泪汪汪的,即便是做男子打扮,也难得透出一分娇弱来。
    咳了一会儿勉强消停下来,温初九连忙双手奉上剩下的两个包子,同时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王爷别误会,小的方才是帮王爷试毒呢,为了谨慎起见,王爷还是再过半个时辰用膳吧。”
    凤逆渊捏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吞下,包子的味道很熟悉,没什么变化,不知为何却让他觉得比平时的好吃一些。
    “本王倒是不知,试毒的人要吃掉这么多食物才试得出毒。”
    “王爷有所不知,有些人狡猾的很,他们会把毒药均匀分散在食物里面,吃一口两口,毒的剂量小,不会立刻发作,若是吃得多了,毒发得快,就算有大夫在场,恐怕救过来的希望也不大。”
    温初九煞有其事的解释,末了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来增强说服力。
    凤逆渊又吃掉另一个包子,动作优雅的从怀里拿出一方娟帕擦了擦手上的屑,状似随意散漫道:“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下毒颇有经验?”
    “……”
    她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么?
    身为皇家密探,这点基本的技能肯定是要掌握的,只是她武功不强,每次总管给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所以她平时也就是给尚书府下个巴豆、给丞相府来点安神香什么的,唯一一次下毒,还是因为丞相府的大少爷被一条恶犬咬断了腿,当夜她就屁颠颠的用砒霜把那条狗给毒死了。
    其实那条狗挺肥的,温初九原本是想宰来炖狗肉,但那位少爷相当抵触吃狗肉,且坚称活要见狗,死要见尸,温初九不得不按照命令行事。
    “王爷误会了,小的是良民。”
    温初九仰头露出一抹最纯洁无辜的笑,只差在脸上写一句话: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是坏人,我特么也是好人!
    “呵……”
    孟少修被逗得掩唇轻笑出声,把自己那一份小笼包递给凤逆渊:“她这点小心思在你面前还翻不出什么浪来,这几个包子就当做是我请她的。”
    说完又抬手拍拍温初九的肩膀:“王爷大人有大量,这一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下次不要再跟王爷抢食,王爷护起食来,谁也救不了你。”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玩笑,眉眼弯弯,温润如风,好像再大的火气都能被他吹灭。
    温初九愣了下神,随即诚恳道歉:“王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抢吃的了。”
    凤逆渊:“……”
    重点并不在这上面,不要以为用这样敷衍的方式就可以转移话题!
    凤逆渊刚想继续,孟少修回头看着他:“昨夜你彻夜未归,虽然我已经让人回去报了信,应该还是有人会担心,王爷还是先回王府看看。”
    那人只会希望他死,怎么会担心他?
    脑子里第一反应冒出这句话,然后之前在鬼王坡的画面碎片涌出来。凤逆渊拧眉,记起母妃已经回到王府。
    同时涌现在脑海的还有在王府和母妃的那次对话,脸色沉下来,然后伸手揪着温初九的衣领把她拎起来。
    “这几日都在王府处理公务,本王还是先去军营看一下他们的训练情况。”
    “……”
    王爷,你去看就行了,不用把我也拎上吧?
    上次在鬼王坡温初九已经见识过凤逆渊的轻功,但那是在晚上,她的注意力又全被乱七八糟的枝桠吸引,震撼并没有那么大,今天是白天,凤逆渊拎着温初九在房檐四处跳跃,给温初九的视觉冲击特别大。
    虽然姿势不太舒服。但疾风掠过耳畔的时候,她还是感觉自己后背好像长出了一对翅膀,可以自由的翱翔在天地间。
    “很爽?”
    头顶传来低问,温初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僵住,刚刚是这个大阎王在问她问题?
    没等温初九想明白,坚固厚实的城墙急速逼近,瞳孔猛地缩紧,这大阎罗不会是想直接把她拍墙上吧?
    “王爷饶命!小的怕高,小的一点都没觉得爽,刚刚是我怕昏了头胡言乱语,王爷不要当真!”温初九手脚并用的缠在凤逆渊身上,嘴里不停地说,凤逆渊的速度却并没有减慢,眼看要撞到城门上,温初九忍不住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守城士兵:“……”
    王爷用轻功出城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身姿越发潇洒飒爽,只是手里为什么会拎个不明哇哇乱叫的人?实在是有损王爷威望。
    稳稳地落地,温初九的尖叫却还未停歇,不用凤逆渊拎着,整个人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扯都扯不下来。
    凤逆渊没理她,运力朝军营掠去,温初九叫到没气了,趁着换气的时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心底很是震撼:这个男人竟然……直接用轻功翻过城墙了?
    心底不由涌上几分敬佩。
    轻功是温初九学得最认真的一门功夫。因为在关键时刻可以逃跑救命。
    初学者,要在腿上绑两个厚重的沙袋,每日负重跑上数公里,还要做翻越障碍的联系,等绑着沙袋可以行动自如后,就把沙袋换成铁块,最后再换成最重的玄铁。
    绑上铁块之后,修习之人的脚踝每日都会被磨破皮,纵然有伤药敷着,时间一久也会出现感染溃烂的情况。
    这样的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要承受大的痛苦,这个过程有多么的艰辛。
    身为南麟王独子,虽不及皇城里的皇子,但也算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却能吃下这样的苦头,看见其心性有多坚韧,也难怪朝恒殿那位对他会如此忌惮。
    温初九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军营,刚进去,就被凤逆渊丢到地上吃了一嘴灰。
    “呸呸……”
    温初九爬起来把嘴里的沙吐出来,刚呸了两声,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耳边炸开张一斧粗声粗气的声音:“你他娘冲谁吐口水呢?”
    肩膀被压得差点抬不起来,又怕这人乱说话诋毁自己的形象,温初九很是谄媚的帮张一斧捏肩膀,语气惊喜:“大斧哥,好久不见!近日训练可累?”
    “哼,你这……”张一斧冷哼,本想说温初九是弱鸡,不想被她按得极舒服,后面的话都化成了惬意的哼哼。
    “本王招你们入军就是做这个的?”
    凤逆渊冷不丁出声,张一斧回过神来,一胳膊甩开差点把温初九给甩出去。
    “末将失态,自愿领罚绕着操练场跑十圈!”
    凤逆渊微微颔首,鼻尖溢出一声寡淡的‘嗯’,算是许了他的自罚。
    张一斧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跑出去,未免落得和耿直的大斧哥一样的下场,温初九暗搓搓的蹭到凤逆渊身边帮他捏肩膀:“王爷方才一路辛苦了,小的帮王爷捏一下肩膀解解乏。”
    凤逆渊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没说停也没说继续。
    看着有戏,温初九捏得越发起劲,没一会儿,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气也有些喘,凤逆渊忽的开口:“加入南横军的每一个将士都要背南横军花名册,记住曾经为国捐躯的先烈,你记住了吗?”
    “……”
    这件事不是都已经过去了么?您老都失忆了为嘛还能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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