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条

    许初回学校以后还是一样老老实实的上课放学。每天晚上也认真的去操场跑几圈再回家。
    一开始只是一圈到两圈,随着时间推移，增加到三圈，这对许初来说也不如一开始那么吃力。
    她这个人要说有什么优点也不算,只是格外有韧性。
    决定要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只要有人督促着，就能坚持做下去。
    即使顾朝不会对同一件事强调第二遍第三遍,许初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每天都能看见自己的一天，就能够咬牙坚持下来。
    她也很明显的察觉到,顾朝比之前还要拼命许多。
    “你是不是，有点拼过头？”
    晚上见面,看过顾朝的一天,许初胆战心惊的问他。
    似乎就是上个星期左右,顾朝突然又加大了自己的训练强度。
    之前elce以他不学基础为理由责罚他,顾朝现在每天在学校就只练习基础，等到空间才继续进行自己的加练。
    即使是自己的加练,他也刻苦到许初看着都觉得过头的程度。
    别人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顾朝这是把自己的一天分成三十六小时去用吧。
    “没有，只是没时间。”
    顾朝把手里写满笔记的书本摞成一叠放好，按了按眉心,面色不变的回答。
    是真的有点透支。
    顾朝自己也知道。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也没有这个机会。
    明明之前也混日子,是被迫在hb公司混日子，只是现在顾朝却不能够这样了。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野心和欲望,现在他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也太拼了…”许初小声说,她看着顾朝的训练强度都觉得很惊心,只是也不好劝什么。
    她是不知道顾朝在拼什么，不过如果顾朝真的改变主意，想好好的当明星，他的时间确实很紧迫。当明星风光的时间就那么几年，谁都拖不起。
    “我去做点宵夜，你再看会儿书。”没办法，许初只能站起身去厨房做点儿宵夜犒劳顾朝。
    虽然这个空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疲惫感也是确实存在的。
    顾朝实在太辛苦，他虽然没说，许初也知道这次月末的考核他是想去a班的。
    按道理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哪个训练生在b班呆不满一个月就去a班的，这些事许初也从顾朝和李天阳的对话里了解到。
    只是顾朝压根不打算放弃。不仅如此，他还很有想法。
    许初能看见顾朝的生活，却读不到顾朝的思想，也不知道顾朝究竟打算怎么做。她能做的就是抽空上网查一些小吃的制作方法，晚上在空间里变着法儿的给顾朝加餐。
    因为挂念顾朝，许初在自己月末考试的时候都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等她意识到自己彻底考完，还是走出考场以后的事。
    至于考的到底怎么样，许初一点想法也没有。
    说来也奇怪，要参加月末考核的是顾朝，许初却比他还要紧张。
    她这几天已经透过顾朝的眼睛看出他在自己作词作曲，也投入实施了，和李天阳一起也加练过，不管怎么说，许初觉得曲子很清新自然，还挺好听。
    作词作曲这些东西和许初离得太远，她就是个普通学生，现在看见顾朝这么拼命下来也有几分成果，新奇的同时也很敬佩。
    至于顾朝和李天阳练习的舞蹈和曲谱的具体契合以及程度，许初外行人，看不出好坏，只觉得歌曲听着不错，舞蹈看上去也很赏心悦目。
    在这种情况下，许初考完月考，第二天她放月假，顾朝和李天阳去参加月末考核。
    “那你加油考试，早点睡，今天就别睡太晚。”许初把一杯牛奶放到顾朝面前。
    大约是越来越习惯的缘故，许初也不像之前那样穿的正式厚实，随着空间温度的调节，她也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家居服，看上去格外居家。
    “嗯。”顾朝低头在改曲谱，听见许初的叮嘱头都没抬，仍旧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改变的不止是许初。顾朝之前是穿长裤长袖，衣服都磨损得发白，现在也从许初的记忆里淘到不少衣服。
    灰色衬衫牛仔裤，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少年眉眼锋利，整个人显得越发矜贵冷淡，同样的，也更不好接近。
    “你…”看到他这样子，许初想说什么，顿了顿，叹气，“牛奶趁热喝，临时复习也没什么用，李天阳不是说明天好好配合你吗？肯定没事。”
    她对这些一窍不通，也不明白明天就要考试了顾朝还在改什么，只是看他样子还是很重视。
    “知道。”顾朝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抬头施舍她一眼，“你睡觉去，我接着做。”
    这也是许初在这里，顾朝才会勉强好言好语的说两句，换成任何人，按照顾朝的性格理都不带理会的。这种事许初不清楚，顾朝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不用，我在这里陪你。”许初摇摇头，坐在顾朝旁边，脸上仍旧是忧心的神色。
    之前他们三班倒的时候就是两个人轮流入睡，因为达不到同时入睡的条件，也能一直在空间里呆着。
    这样没有时间的在空间里呆下去很容易给人时空错位感，呆久了并没有好处。许初心里谨慎成习惯，觉得不安全，夜下意识的约束着这个行为。
    顾朝明天就要去考试，许初也体验过一把陪考家长的心情，放不下心。更何况这件事成功的概率本来就极低。
    考前不放松下来，真正到考核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许初考虑到这一点，也为求稳妥不能让顾朝随性子来。
    看到许初坚持，顾朝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接着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笔记，似乎根本无所谓许初的去留。
    许初也不着急，端着一杯牛奶，窝在沙发上，靠着抱枕一边翻书一边打瞌睡，她其实也很累，只是就是不去休息。
    这样过了没半小时，许初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突然间被人戳了戳。
    “嗯？怎么了？”猛然间惊醒，许初揉着眼睛朝着顾朝看去。
    顾朝面无表情的合上笔记本，唇角抿成一道直线，看上去冷淡逼人，“事情做完，你可以去休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点阴郁。明显带着一种不得不妥协的不爽。
    “啊？是吗？”许初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笑起来，“那就去休息吧，明天考试加油。”
    对于顾朝的冷脸，许初非常自然并且胆大包天的选择看不见。甚至还笑着去热牛奶，看顾朝把牛奶一口喝干净。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解许初的是顾朝，同样许初了解顾朝也了解的不少啊。
    许初是真的困，躺在下铺的床上没多久就想睡觉，要不是之前为了小小的威胁一下顾朝也不至于这么晚都没睡。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许初。”
    “许初？”
    那个声音很轻，但是音色独特，许初迷迷糊糊的没睁眼，意识慢半拍，“啊？什么？”
    “…没什么，你睡吧。”上铺的人似乎有点气恼，也有点无奈。
    “…哦，晚安。”许初没听出来，她困极了，只知道好好的和顾朝道过晚安，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躺在上铺的顾朝把双手枕在脑后，琥珀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头顶一片星空。
    这是他发明出来的新玩法，也是从许初的记忆里看见的，可以从自己头顶人造一片星空，而且比许初记忆里的要真实的多。
    反正能量完全够用，这点消耗也无所谓。
    琥珀色的眼睛沉默的和满天星辰对视，一时间也说不出哪个星芒更动人。
    半晌，顾朝才轻声哼起歌来。眼眸微阖着，从中透出点点星光，他的声音很轻，音色也很好听，带着明显的辨识度。
    如果许初醒着，她会惊讶的发觉顾朝唱的就是他准备和李天阳一起编舞的歌，只是节奏慢了许多，不再那么轻快，反而蕴藏着深沉的温柔。
    这是根本不可能符合顾朝性格的歌。也是他原本定下来的初稿。
    轻声唱过一遍，顾朝微微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悄然爬上一点柔软。
    “嘁，错过了可没有下一次。”顾朝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谁叫许初睡太早，他本来是想把这首歌唱给她听一次的，看这家伙这么担心。
    结果这家伙就这么睡着了，顾朝本来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就跟气球似的，直接被戳破。
    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好好珍惜。明明是自己的错，顾大爷却非常理所当然，自我欺骗的安在许初身上。那个家伙那么天真，那么笨，根本不可能反驳的了。
    “反正肯定没下次。”淡淡的重复一遍，顾朝闭上眼睛，渐渐沉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