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最好的相公
李二宝肯定不会莫名而死，身上的担子很重，责任也很大。要真这么白白死了，对不起已故的李五正、李大马和方小燕，更对不起孤孤单单的唯一亲人姬申石，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身边这么多爱他的女人。
从前，还能拿自家的剑法来唬唬人；现在呢，连剑都很难拿起来，该被唬喽。“嗬，真是一切都将趋于一种平衡状态吗？”李二宝从来不信这种骗人的鬼话，认为肯定有办法改变的，可无数次问“怎么办”，也没找到可行的办法，特别是如何保护身边的人，只好呆坐在甲板上喝闷酒。
“相公，每天晚上就知道喝酒，喝成了醉鬼，那可怎么办？”汪潆沄来得正好，忙夺过他的酒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就瞪了一眼。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不是在想吗？花儿真是我的好夫人，来得恰到好处。李二宝笑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帮忙呗，我的好花儿。”
汪潆沄无奈，却是早有准备，忙从身后拿出了两壶好酒，笑道：“这里晃晃悠悠的，你快随花儿进去嘛。”
“进去？别闹！相公还得保存点体力。”怕保护不了众人，李二宝心里难受，只想喝酒，最好能一醉方休，可又不想让她担心，就怪笑起来。
没一句话能说到点子上，相公肯定是又犯病了，看来姐姐们的担心是对的。汪潆沄也是上了道的，忙打开酒壶，自己就先喝起来，笑道：“相公不醉，花儿也没机会。来，干杯！”
一次比一次疯，我的天哪！哎，还是说点别的吧。从渭水到渭水之盟，从长安五少到洛阳五少，从长安赌王到双凤赌坊，从一封镇到朔方城……李二宝把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跟她分享，就是不说与功夫、剑法有关之事。
汪潆沄虽是听得津津有味，但深知来这里是劝他回船舱的，最好马上能说说想法，就笑道：“音姐姐已经跟花儿说过很多了，但还是相公说得动听。”
嫌我啰嗦了，是吧？也对，是废话够多的。李二宝继续喝酒不停，亦笑道：“花儿放心，我从来不会自己找死，得照顾好你们一个个这么美丽的夫人啊。”
汪潆沄认为这是句实在话，忙安慰道：“花儿和姐姐们都不会离开相公的，更不会改嫁。”
一个个都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能熬得住，能不改嫁？就算鬼相信了，我也不会相信，更不能同意你们守活寡！不过呢，花儿啊，还是现实点吧。李二宝却笑道：“我要是真死了，你们可别一辈子都守着坟头，多没意思啊，还是要光彩照人，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当然，一定都要找比老哥更好的。”
神经病！就算姐姐们愿意远走单飞，我一定替相公照顾好孩子们，也包括大侄子。汪潆沄自责道：“在姐妹中，花儿最不懂事，最不好。相公不应该先救我的。”
真要说起来呢，李冯沁是最无辜的。哎，不瞎说了，省得花儿又多心。李二宝解释道：“懂不懂事，那跟岁数稍微有点关系的。至于好不好，你们一个个都很好，都是最好的前后双料，老哥对你们都很在乎。谁受了伤，都得先救你们，老哥是男人嘛。”
说到“男人”二字，李二宝觉得很对不起她们，又叹道：“本来觉得至少可以多给一些快乐，大家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可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喽。”
汪潆沄极为感动，问：“现在该怎么办？”
你自己看看，还好意思说没二心。所以说，一切没有由头的鬼话都是骗人的。李二宝仰望万里夜空，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长叹一声，依旧保持着微笑，道：“先回长安看看，跟三叔、和尚他们道个别，然后出去走走。不过，你们的出路已经有了。”
这是要过浪迹天涯的日子吗？汪潆沄极为高兴，忙与之再干杯，才发现不对劲，问：“相公是想一个人隐退吗？”
隐退？我要是消失了，那倒霉的肯定是你们，特别是大侄子。李二宝喝道：“要不要脸，知不知道羞耻，懂不懂规矩？都想给我一封休书，是吧？都不想给我老李家开枝散叶了，是吧？老哥还是李世民钦封的前卫王，信不信现在就把你给休了？”
是我乱说的，真是该死！然而汪潆沄的心里倍感委屈，忙解释道：“花儿是怕被相公撇下，一直都没有那个意思。”
李二宝乐了，却怪笑道：“没有那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花儿，老哥可是陪你死过的，你竟然一点意思都没有。伤心啊，流泪啊，心痛啊！”
知道你够坏，却没想到你这么坏！汪潆沄生气了，想走。李二宝忙拉住，还慢慢搂进怀里，只说自己想跟她们一起游遍天下的山山水水，最好能带上姬申石，不去管其他的俗事。至于出路，就是把前卫王的大印交出来，把小二钱庄交给如同和陶妃子搭理，再把洛南和洛北牧场中剩余的马匹换作猪、牛、羊，赚点小钱，万一自己先死，大家也不愁吃穿。至于其他，一切随她们的意，凭心而定，不必拘于那些古板又害人的礼法。
“那家里的大仇呢？”汪潆沄知道这是李二宝的一大心病，忙问了。
“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重要。就算我们灭了万义教和黑之域，杀了李世民，我们的仇是报了，那他们的亲人再找我们寻仇，又该如何？难道全天下都要一直打打杀杀的吗？还是安静点好。”这是李二宝跳河时的最真实的想法，但他依旧耿耿于怀，只是目前只能如此。
这是现实，大家该面对的，也该如此应对。
“那家谱呢，这是头等大事。要是相公不能办好，那有何面目去见公公他们？”仇不报或许还能理解，但家谱的传承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将来整个家族都得跟着姓李，仇恨会越积越深，迟早得大打出手。汪潆沄正襟危坐，追问。
“想来李渊也不会马上就死，他不死，李世民能翻案？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趁着大侄子还小，老哥可以自己全部改过来，有你的西子姐姐出手，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等李唐没了，谁还管家谱是真是假。”这是下下策，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李二宝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就办好了家谱的事情，省得害了姬申石。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趁高祖在世的时候，太宗就能下旨。
汪潆沄大悟，觉得没人能比李二宝更靠谱，更令人安心，竖起大拇指，笑道：“花儿是最有福的人，小二庄主是最好的相公，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