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一心为你
对于太宗来说，李二宝的生与死真没什么，但对其他的人却很在意，目的都是为了大唐天下。因为张恒公等长安掌柜之故，表面上是张小虎的救驾之功，放了还算有些良知的蓝兰澜；因为少林寺的地位、“十三棍僧救秦王”之故以及如同的功劳，开释了陶妃子；因为洛阳五少和几位老掌柜的关系，放了紫圆和绿圆……太宗一直隐忍着，可无论这些人怎么求情，就是不放李二宝，直到屈突通上报马匹价格一事，才开始有点动摇。
因为破活菩萨、杀县令、攻皇陵等事，李二宝有恩于自己，且又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故赵仲士依旧向太宗进言，道：“听说前卫王在洛南马帮投了一百万金，可能还有后续的水流。”
太宗心惊，岂知他直接去找了尉迟恭。
尉迟恭早就知道天牢之事，一直想救李二宝，却没合适的机会，此时直接抓着赵仲士去面圣，道：“皇上，臣是粗人，不会说话，虽然那个王爷更黑，但绝对是靠得住的兄弟。当然，臣也就是这么一说，一切都听皇上的。”
还说不会说，说起来都是令人舒服的好话。朕只是让你把他关入牢房，怎么还为他说起话来呢？敬德啊，你是被骗喽。太宗依旧微笑道：“敬德一向纯朴忠厚，朕记住了。”
他觉得太宗只是敷衍而已，下跪，道：“臣听皇上的话，已经与他结为兄弟，也认下了这个兄弟，如果皇上没有一句实在话，那就得管酒管饭。”
说你忠厚老实，你就来劲。要是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傻。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也不给甜枣，你还把左脸也倒贴过去！哎……我的敬德兄弟啊，朕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未及细说，房玄龄已经放下中书省的事务，来到殿中，道：“皇上，可千万不能再关着李二宝了，且不说臣为之保媒，但从他的性格来看，在大牢里时日一久则容易生变。如今北伐在即，他手里可掌握着许多重要人事和钱粮，听说还有战马，且并没有不臣之心。此时若杀之，虽不能说如断臂膀，但影响绝不会小。”
太宗也在犹豫，但觉得李二宝实难监控，更不认为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心想：玄龄啊，你一心为朕网罗天下英才，这回恐怕看走眼了吧。他淡淡笑道：“玄龄，你操持朝中大事已经没什么闲暇的日子了，何必掺进此事呢？”
房玄龄知太宗还没改变主意，再次陈述道：“他是小二钱庄的庄主，更是十一钱庄的庄主，先是为皇上谋取了五百万金，后又救济百姓且把名声都归于朝廷，捐出一半钱粮而不贪功，将所有商户掌握得恰到好处。目前，他是您的一把好手，也一直把您当作亲二哥一样，还替李建成保全了三个子女。杀他，将会引起天下百姓猜疑朝廷的信，更可能引起太上皇的不满。请皇上不要做出有违孝道之事。”
这真的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太宗知之，有些动容了，只因脸上无光，终不肯吐露只字片语。
杜如晦拖着病体而来，依旧行大礼，咳嗽道：“二宝一直称臣为叔，李相士更是臣的恩人。如今李兄和大侄子已经过世，臣这个当叔叔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绝后啊。如果皇上觉得他还可以救的，那臣愿意以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之担保。”
太宗极为看重房玄龄和杜如晦，视二人为左膀右臂，笑道：“克明身体不好，无事就在家歇着，有事命人传句话来就是，何必劳神呢？”
尉迟恭听不下去了，大声道：“反正皇上要杀小兄弟，就先杀了我！”
太宗大怒，道：“尉迟，你这是在要挟朕吗，眼里还有朕吗？”
“你要是杀了前卫王，被说眼里，就是心里也没有你这个暴君！”来人是魏征，闻着味儿就到，又笑道，“我魏征的棺材就在长安大街上，皇上要是连他也杀，就成全了我的忠臣之名，也好流芳百世。”
魏征是一心为公之人，难得徇私，更是恩怨都很分明的人，觉得李二宝真没犯什么错，反而有大功于朝廷，认为太宗简直就是在胡闹，这是绝对无法向天下交代的，故冒死劝谏。无论太宗说什么也无用，他就是他，据理力争。
你个倔驴，朕不跟你一般见识！太宗拂袖而走。
你们这群臣子，今天都怎么了，为何都来救人？难道你们就真不知道他也是朕的小二兄弟吗？朕有下旨吗，有说非杀他不可吗，朕是那种不仁不义的小人吗，真的是暴君吗？
良久，太宗已心平气和，知众人虽然是在救李二宝，更是为了自己和大唐，就再回便殿，见众臣都在，笑道：“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对待朕的小二兄弟？”
众人安心，只说太宗圣明。
房玄龄已有谋划，道：“要是皇上还是信不过李二宝，我们可以再试探一此。但对李建成的事情，我们是该早作打算了，不然还是会给人以口实的。”
他的计策其实很简单，命人把鱼肠剑送还给李二宝，并只释放他一人，看看他会以鱼肠剑先救谁。在生死关头，这救人之道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正内心独白的。
对于隐太子一事，他觉得可以先对郑观音解禁，还她在宫中的自由。
见杜如晦点头了，太宗大喜，直接把鱼肠剑交给了尉迟恭。
……
太宗还不至于昏聩，更不会派人暗下毒手，就算看在高祖的面子上，也不能不动声色就杀之。故李二宝的伤已得到了一些救治，可稍有好转就不领情了，依旧天天吵吵闹闹的。
尉迟恭来时，见二人有些亲密，大笑道：“我看小兄弟和弟媳妇还是多住几天的好，省得去了再来。”
原来李二宝闹腾累了，就躺着装病，咳嗽不止，害得李懿茵忙来照顾，嘘寒问暖什么的，就差没扑倒在他怀里了。稍稍一带膝盖，就彻底将她放倒，李二宝顺手保住，兴奋不已。
一接触就感觉到了他下面那硬邦邦的反应，李懿茵明白完全被骗了，好久没这么亲近了，虽在简陋的牢房，也愿意随他的心意，毕竟自己的内心更是翻江倒海般激动起来，可刚闭上双眼，就听见尉迟恭的话，羞涩不已，却道：“尉迟大将军，二宝已经有夫人了，我只是罪臣之女，岂敢高攀？”
李二宝不再傻笑了，严肃道：“漂亮媳妇就喜欢开玩笑，这是尉迟老哥，也得这么叫，不然今夜可没你的份儿！”被她掐了一下，又笑道，“老哥看看，这漂亮媳妇一向疼我，总喜欢天天揉揉肩，捏捏腿。对，特别是中间惹人爱的大腿。”
李懿茵真想直接掐死他。
尉迟恭笑得前仰后合，想起了正事，忙把鱼肠剑扔过去，道：“走啦，还真想在这又破又臭的地方闹洞房吗？这是不是太难为漂亮的弟媳妇了？”
……
二人大喜，手牵手就跟着尉迟恭出了牢房，却被侯君集拦住了。他是得了太宗之令的，就是为了防止尉迟恭把二人都放了。李二宝出示了鱼肠剑也无用，便一屁股坐下，哪里都不愿去。
谋反的罪名和刺杀太宗的罪名加在一起，岂能轻易释放？万一太宗再改变主意，怕是小兄弟也得再关进去。尉迟恭知之，扛起他就走。
李二宝再着急也没用，含泪道：“漂亮媳妇，我一定与你吃团圆饭，喝团圆酒！”
李懿茵早已将心给了他，亦深情道：“二宝，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