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品尽世态炎凉
赵慎三经过了朱长山一番开导顿觉阴霾半散，当晚就给父母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至于父母一再哭嚎着让他复婚，他也只是含糊的说回去再说。
可是他的手机打开之后，因为他设定得有关机来电提醒，那电话跟短信提醒就一遍遍响了起来。他先看来电，大多是父母打来的，田双双也打垢次，居然还有一次是郑焰红打来的，他心里一动就想回过去，可一想现在都这么晚了，也就按捺下了那缕激动，仔细的又去看短信。短信除了天气预报，却都是李小璐发来的：——
三哥，你不要误会我，我跟陈帅没什么的，只是他家人误会了，以为我坏的孩子是他的才这样子追我的，其实我心里只有你！——
三哥，你到哪里去了？求求你回复我一声啊！你忍心丢下大的，怎么忍心丢下小的啊？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三哥，我爸我妈烦死了，整天唠叨着让我复婚，陈帅更是跟苍蝇一般缠着我，你快来把我接走吧……
赵慎三的心口暖洋洋的酸楚起来，原来他的心肝并没有变心啊，还在无怨无悔的等着他啊！
这个感觉让他在朱长山的开导下原本就已经轻松了许多的心情更加好转了，心想自己真是很幼稚，一点点挫折就被无限的放大，结果就成了一道够去的坎了，其实翻过了这道坎，生活依旧是柳暗花明的。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相当晚了，而且他刚刚在楼顶借酒消愁的还有些酒意，但是想到可怜的小璐跟他寄养在她腹内的亲骨肉，赵慎然由得热血，马上就要下山。
朱长山眼看着他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舒展了好多，也是很为他能想开了感到欣慰，但看他这么晚了非要回去找李小璐，又有点苦笑不得了，没法子只好派司机把他送进了市区。
赵慎三怀着一腔的柔情来到了李小璐的家门口，才给李小璐打了个电话，李小璐睡眼惺忪的声音传了出来：“喂？谁啊？”
“小璐，我是三哥，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我带你回咱们家去。”赵慎三怀着对李小璐的疼怜温柔的说道。
“啊？三哥？你说你在哪里？”李小璐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但却无比震惊般的叫喊起来。
“小璐，谁的电话？赶紧挂了，谁呀都后半夜了还给你打电话，让不让你睡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从电话里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赵慎三听的正在发愣，李小璐尖锐的声音叫了起来：“陈帅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私人……”
赵慎三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顺便按了挂断键，刚刚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消退，就好似结了冰一般凝结在脸上了。
他对着冷冽的空气喘着气大笑起来，幸亏是后半夜，李小璐家又处在相对僻静的居住区，所以没有一个人路过，要不然说不定会有好事的人看到此时的赵慎三，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都有可能！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心里只有我？就这样等着我来接她？怀着我的孩子就能跟那个对她无情无义的男人睡觉，这就是所谓的情有独钟？哈哈哈！真情？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情，无非就是等价交换罢了！现在哥已经成了落魄鬼，而你的前夫家里有权有势，你自然是凤凰要选梧桐栖了！好啊，无所谓啊，我就不信我这辈子没有翻身的时候，等我翻过身了，看你们的嘴脸吧！”赵慎三在心里疯狂的笑骂着，终于踉踉跄跄的离去了。
当天晚上，他直接回了父母家里，父母见到他，自然是一番痛心疾首的教诲，妈哭得什么似的求他赶紧去给刘玉红磕头下跪，能把这段婚姻给挽回才是。
赵慎然父母的泪眼所迫，又不愿意回头给刘玉红低头，就只好忍着剧烈的心疼貌似很狡诈的说道：“爸妈，你们怎么那么想不开啊？小璐这边都出身了，马上就要生的，我要是跟玉红复婚的话，她怎么还会替咱们生男娃呀？你们放心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到头来让你们孙子孙女齐全就是了。”
妈一听果然一怔，但还是好生惋惜的说道：“唉！好容易住上了大房子，这一离婚就归了玉红了……”
赵慎三说道：“妈，您小看您儿子了，玉红那套房子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以后是咱们丫丫的，而我早就偷偷又买了一套，马上就能过去住了。”
他父母更加震惊了，他爸爸就正色说道：“慎三，爸爸可不希望你用来路不明的钱置办家产啊，要是这样的话，我跟你妈宁愿还住在这里卖早餐。”
赵慎三解释道：“放心吧爸，我在外面做的有生意，收入很高的，每一分钱都是光明正大的，您不用担心。”
父母这才罢了，赵慎三终于可以躺下来睡觉了，再一次睡在他从小到大都睡着的那张硬木小板床上，闻着屋子里潮湿发霉的气息，再看着拥挤不堪的摆设，听着窗外嘈杂的车轮声，他的心依旧不能被这些外在的因素所干扰，最重要的东西轰然碎裂的刺痛悄然的降临，如同一条锯齿迟钝的锯子，一下下拉锯着他的心……
但是第二天早上，当赵慎三出现在教委大楼里的时候，同事们看到的绝对是一个十分好精神、十分好心情的赵慎三，他的状态甚至好到连凑到他办公室想安慰他的田双双都觉得自己来的很是多余，也就打了个招呼赶紧走掉了。
方永泰已经上班了，虽然早就没事了，但却故意把脑袋歪着，一副重伤之后元气大伤的样子，看到赵慎三进来，就眼睛一斜嘴一歪，自然自语般的说道：“唉！脸皮厚的确是有好处啊，如果是我被一脚踢出来，早就辞职走人了！”
赵慎三却打定了主意不想被他看笑话，就笑嘻嘻说道：“是啊，关于这一点，我是跟方科您学习的呀？我虽然被调整到了咱们监察室，但毕竟是平级调动，如果也被警察抓了去再放回来，我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面混下去了呢！”
方永泰才真正是如同自己上也是红红的却去笑话别的同类的猴子一般瞬间脸红了，他最觉得气短的事情就是曾经被审查过，现在赵慎雀句话说出来，如同是一把攥住了他的七寸，并且用手残忍的从上到下一截截捏下去，把他全身的骨节都节节捏碎，让他这条蛇彻底失去了扭曲蜿蜒的能力，瘫软无力的闭嘴了。
赵慎三脸上却并不作出初战凯旋的得意，很低调的走近自己的办公桌，脸朝着窗户坐了下来，呆愣愣的看着窗外，那些树也跟他一样失去了炎夏的青翠招展，灰突突的枝干看起来居然丑陋无比，在灰沉沉的天幕映衬下，显示出一种芳华不再的颓丧与萎靡。
“呃……赵……赵主任。”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的在门口叫道，不用回头，赵慎三就知道这是昨夜让他锥心刺骨般痛了半夜的罪魁祸首李小璐，可他并没有回头，好似没帖一般呆坐着不动。
“哟，这不是小璐妹妹吗？我几天没上班呀，你怎么就这般威风起来了？看起来快要升格做妈妈了哦！恭喜恭喜，我见了陈帅兄弟可一定让他请客的！哈哈哈，小璐，陈帅家几代单传，这下子你可成了他家的大功臣了，估计要把你当公主来伺候了呢！”
方永泰家跟陈帅家是世交，所以彼此很是熟悉，他就跟李小璐开起玩笑来。
赵慎三明知道如果再不回头的话，就显得自己很有些气量狭小了，他早晨上班之前就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心里的痛，要让大家都知道他赵慎三对这次调整以及离婚都是十分淡定的。
“咦，小璐啊，还真是的，方科不说我还没看出来你居然快要做妈妈了啊！恭喜恭喜！”赵慎确出一脸若无其事的笑容，看的李小璐满心的苦涩，其实谁也不知道他能把这一脸笑容做的毫不勉强，心头却是在滴着血的啊！
“赵主任，你……你上班了？是这样的，我那里有个急活拿不准该怎么办，你能不能过去帮我看看啊？”李小璐看方永泰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又急着跟赵慎三说话，就想把赵慎三叫到她办公室里去。
赵慎三脸上依旧带着不变的谦和笑容，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开口说道：“怎么现在王主任让你写材料了吗？那他可不太人性化哦，怎么能让你这种特殊保护对象干那种活呢？”
“哎呀，赵主任，人家就求你这一回，你怎么就那么不给面子呢？好歹咱们一个办公室呆过好几年呢，你就能眼看着我完不成任务出洋相吗？”李小璐撅着嘴撒起娇来。
赵慎三终于心软了，而且他也想看看李小璐到底要干什么，更加想跟她把话说开，就说他赵慎然会耽误了她的美好生活，只要她觉得幸福，尽管复婚，他赵慎三会祝福她的。
于是，他站起来跟李小璐来到了办公室，恰好孟庆飞不在，田双双正在那里玩电脑，看到他进来赶紧站起来跟他打了句招呼，可是李小璐却说道：“双双你能不能到门口帮我买盒饼干啊？我这会子饿得心慌。”
田双双仅仅是文化低些，人又不笨，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李小璐故意支走她想跟赵慎三说话呢？就赶紧答应着跑出去了，还帮他们掩上了门。
李小璐一看屋里没人了，眼圈一红低声说道：“三哥，你昨天晚上误会了……我并不是跟陈帅……”
“好了小璐，你不需要跟我做任何的解释，这几天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现在我的处境十分的难堪，那天我父母来你也知道我已经离婚了吧？我可以告诉你小璐，我现在等于净身出户，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身无分文，就算是你想要跟我在一起，我也无法保证你跟孩子的生活质量的，所以只要你幸福，我情愿祝福你跟陈帅的。”赵慎三黯然的说道。
“我……这几天你一走了之，我爸妈一直缠着我让我复婚，陈帅家人又紧追不舍，昨天晚上我妈非要拽着我去陈帅家吃晚饭，谁知道吃完饭了我妈又要留下打牌，我实在困得受不住了就先去躺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我妈也走了，我……我就只好留下了，谁知你就打电话进来找我……三哥，我真的没有跟陈帅怎么着啊！”李小璐轻声的解释着，可是声音却也并非十分迫切，好像对赵慎三信不信并不太在乎一样。
“小璐，我当然相信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你现在就给我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无论穷困还是富贵都跟我走，那么我下班就跟你去你家求亲，咱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赵慎三听了李小璐的解释，心里又一次升起了希望，就冲动的问道。
谁知道李小璐的眼神却飘忽起来，她也没有立刻答应赵慎三的提议，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三哥，你跟玉红姐离婚……真的就什么也没要？丫丫也给她了？那……房子……存款都给她了？”
赵慎三的心“突”地一沉，他哪里知道李小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最怕的就是居无定所的日子，前段时间离家出走要不是赵慎三帮她安置好了房子，她可能早就妥协回家了，此刻一听赵慎三居然净身出户，就有些恐惧未来的生活了，因为她太是明白凭两个人的工资想要挣一套房子是多么的不可能！
“是的！毕竟玉红跟我这么多年了，而且我们俩还有女儿，所以我什么都没要都留给她们娘俩了。小璐，你放心，只要咱们在一起，我还能够赚到钱，不会让你跟孩子受苦的。”赵慎三眼里都是怀疑，但是依旧热血般的说道。
“哦……”李小璐迟疑的答应了一声，却接着说道：“三哥，我爸妈现在一门心思想让我跟陈帅复婚，你现在去我家不会被接受的，所以……咱们是不是等等再说？”
赵慎三诚恳的拉着她的手说道：“小璐，我爸妈现在正为我离婚难过呢，咱们还是赶紧过了明路让他们欣慰欣慰吧？反正租的那套房子也还能住，咱们就在那里结婚过日子算了。”
李小璐吓了一跳般的赶紧挣脱开他的手说道：“三哥，反正我爸妈现在也不让我在外面住了，那套房子你想住自己去住吧，我不回去了。至于跟我爸妈见面的事情，我还是觉得缓缓好……”
赵慎三冷冰冰的站起来说道：“小璐，我赵慎三是什么样的脾气也许你到现在都不了解，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这个人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几分的，跟人求婚也是一样，今天求了你没答应，也未必我日后还能求第二次！所以，你考虑一天吧，如果明天你还是觉得跟着我前景暗淡，我会离开你远远的祝你幸福的。”
赵慎三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在他走的过程中，他多想听到李小璐在他身后叫他一声“三哥”拉住他不让他走，那么就算她依旧坚持过些日子再见父母，他也可以接受的，可惜，一直等他走出大门，他的身后依旧悄无声息……
坐回到他的纪检监察室，半天依旧是没有人找他，仿佛教委有他没他没有丝毫的差别一样，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充分消化李小璐模棱两可的态度的时间。于是，上午下班前，咱们的赵慎三主任就一直保持着一个专心看报纸的姿势，无比专注的盯着一个版面一直到下班。
“哧……”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笑声，登时把赵慎三的注意力从报纸上拉了回来，他茫然的抬起头看时，却看到方永泰正用无比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显然刚刚那声讥笑就是他发出来的。
“赵主任，您可真有品位，我以为您研究半天研究什么大新闻呢，原来是车模兽兽门啊？哈哈哈！”方永泰不失时机的笑道。
赵慎三这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自己无意间对着的那页报纸上居然是那个绯闻满天飞的美女车模兽兽的火爆出位大幅靓照。他心里一阵羞愧，但很快就明白自己的真实感情不能被方永泰看出来，就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是啊，我现在都成了没有家小的光棍汉了，还不兴看看美女吗？反正我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她要是愿意嫁我，我就敢娶她！”
赵慎三一无所谓，方永泰登时觉得没意思起来，转身就先下班走了，赵慎三失去了对持的对手，整个人瞬间松弛了下来，他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楼道里也不再有脚步声响起了，就把身子往后一仰，伸出两条长腿高高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但随即，两点又冷又湿的东西沿着他的脸颊划下了两条轨迹。
说好了不在乎的呀！可谁又能真正的做到不在乎？爱人，家业，炙手可热的职位，就在那么一瞬间，就统统离他而去了，剩下的，就只有这通通透透的世态炎凉跟人情冷暖，好似一个看似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被一层层剥去了华丽的外衣，结果剩下的，却是浑身生满了杨梅疮，让他胆寒、心惊又恶心……
虽然说朱长山告诉过他郑姐姐不会让他吃了马慧敏的亏，可是郑姐姐毕竟现在已经离开教委了，对于她那样风光无限的人来讲，一个小小的下属，就算是曾经鞍前马后的为她效忠过，时间长了，也无非是一个过眼烟云罢了！女人的薄情他赵慎三算是看透了！就连结发妻子跟怀着他孩子的情人都能够在他倒霉的时候离他而去，更何况生活在云端里的郑姐姐呢？要说巴结效忠，以她的身份地位，还愁没有急着巴结效忠她的人吗？又怎么会缺少他一个赵慎三呢？
他这么一想更加心灰意冷起来，连午饭也不想吃，就那样靠在椅背上动也不动的，谁知手机居然响了起来，他原本不想接，但又怕是父母不放心他打来的，就懒洋洋的拿起了手机，谁知一看到那个号码，登时跟孙悟空附身了一般喜欢的抓耳挠腮的，激动地声音都变了：“郑姐姐……”
“呵呵，傻小子在哪里呢？前几天怎么回事呀？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了？是不是想学学陶渊明，找个桃花源躲起来呀？”郑焰红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听在赵慎三的耳朵里，却如同天音妙乐一般驱散了他心头的所有阴霾。
“我看到你给我打过电话，想给你回的，可又想我现在正在倒霉，也许你……也许你并不愿意搭理我的……”赵慎三委委屈屈的说道。
“哈哈哈！臭小子这是埋怨我呢吧？是不是觉得你是受了我的影响才被你们马主任收拾的？那天我跟小严看到你在广场里一个人坐着揉头发，看着跟收破烂的一样，还真是怪心疼你的呢！你现在在哪里？吃饭了没有？”郑焰红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着问他。
“还没有呢，今天来上班了，呕死了！也懒得去吃饭。”赵慎三听着郑焰红爽朗的笑声，觉得自己浑身的霉气都被这笑声一点点的驱赶干净了。
“那你赶紧出去吃点东西，然后给我写一个关于咱们希望工程的汇报材料，我要赶紧去省里汇报。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教委没走的时候搞的，具体的细节你都清楚，如实写，不要那么多修饰，多突出一下山区孩子们的艰难，我明天就要的。”郑焰红并没有安慰他，而是很突兀的给他布置了个任务，然后就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赵慎三赶紧跳下地，沮丧哪里还有半分在身上？急匆匆跑到教委门口要了一碗热干面，三两口吃完了，又赶紧冉并作两步跑回办公室，打开电脑就开始给郑焰红弄汇报材料了。
当下午上班时间到了，方永泰来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生龙活虎般的赵慎三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但是他很奇怪的发现，一个中午，赵慎三居然再一次挪动了办公桌，现在变成了桌子放在靠窗户处，而他就坐在窗户与桌子之间脸对着门，但是电脑的屏幕严严实实挡住了他，从方永泰坐下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到一个电脑的屏幕了。
方永泰很是好奇赵慎三正在干什么，但是他终究是拉不下脸去凑过去细看，就只好怏怏的坐在自己电脑前斗起了地主。
赵慎三明知道朱长山提醒他的那句“郑市长不满意她的秘书”这句话可能就与现在让他写的汇报材料很有关系，因为写材料本身就是贴身大秘的活，现在居然让他写，是不是就预示着给他一个机会展示他的呢？如果他能够离开教委到市政府去伺候郑姐姐，那可就等于又高了一个档次了啊！到了那时，这些魑魅魍魉们看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这个材料写起来也并不难，但赵慎三一门心思想写的精彩绝伦，可是他明白郑焰红的脾气跟马慧敏有着天壤之别，行文间最不喜欢花团锦簇的虚话官话，就仔仔细细的查阅了各项数据，然后很动感情的把山区的困难条件跟孩子们对学习的渴望写的朴实却又动人，一直忙到晚上方永泰都下班走了，他才又仔细修改了最后一遍才算是满意了。
伸了伸酸疼的懒腰，他突然想喝点酒解解乏，就站了起来想了想，给郭晓鹏打了个电话：“晓鹏，咱哥俩好久没见了，一起喝一杯去吧？”
谁知郭晓鹏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慎三啊？今晚我不在云都，等回去再说吧。”
赵慎三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怪不凑巧的就挂了电话，一个人悠悠达达的到了街上，也不想这么快回家去，就想到离教委不远的一家湘菜馆吃点东西自己喝两杯，但还是觉得一个人怪没意思，干脆约了王德。
王德倒是一点都没有推辞，赵慎三就先走进这家餐馆，这个餐馆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既像是大排档却又比大排档高级点的地方，里面并没有单间，却跟写字楼一样用一个个玻璃隔挡阻断了每张桌子的通透，给客人一定得隐私空间，但是却又并不完全隔严实，很是别出心裁。
赵慎三走到靠窗的一个卡座里面，坐下等着王德，谁知却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隔着一道玻璃的另一个卡座里传了过来：“王主任，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果你能让马主任把这单工程交给我们云河做的话，你放心，我郭晓鹏绝不会亏待了你王主任的！”
“呵呵呵，你放心郭总，我现在在马主任面前说话还是顶用的，这件事保准能成！不过……你老兄跟赵慎然是同学吗？你为什么不求他呢？”王金水的声音。
“切！他啊！已经是过了气的黄花了啊！”郭晓鹏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