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挡箭牌”

    容旭尧在房间洗漱后就站在窗前抽烟，他烦躁的理不出头绪，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是计划外的节外生枝。没多久，楼下的佣人就叫他下楼用早餐。在一楼餐厅，他没有见到白灵，问了佣人。佣人告诉他，她们已经叫了白灵，说是等一会就下来。
    容宅的佣人对容旭尧都是惧怕三分，他平时不苟言笑，经常冷着一张脸，偶尔的开口也没有情绪，到是管家，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所以，这顿早餐他吃的很乏味，如果宋敏柔在的话，一定是热闹的。在华鼎的早晨，宋敏柔经常是做好早餐才叫醒他，一睁眼就能看见心爱之人，吃着爱心早餐，她还会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不停，每一道餐或者主食她都等他吃上一口，殷切的希望他的评价，如果，他给了大大的赞赏，她整个早晨都会高兴的飞起来，像个不辞辛苦的小蜜蜂的为自己夹菜，那样美妙的早晨让人一天精神焕发，相比容宅，这里太过冷清了。
    “小姐还没下来吗？”这个早餐，他需要一个人的陪伴，否则真的是吃不下了。
    佣人抬眼看了看二层，战战兢兢的摇头。容旭尧皱眉，放下了碗筷就走向白灵的卧室。
    “白灵？”里面没有声音。他有些发慌，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早晨，他醒来因为心里太乱就回到了房间，并没有顾及白灵的感受，这会儿，她醒了是不是一样的尴尬？或者说......猛地，他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只见，白灵蜷缩在床的衣角，身上裹着薄薄的被单，脸上流满泪痕，样子楚楚可怜。
    他走到她的身边，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白灵~对不起，昨晚，我……”
    她没有说话，头埋的更低了，轻轻的抽泣着。其实，在他出去的时候，白灵的心就凉了娥，她知道他不爱她，却也没想到，在知道与自己发生那样的事情后，竟然走掉了。她没有办法不伤心，她爱他啊，爱的死去活来，疯狂甚至是“不知廉耻”。
    “别哭了，下去吃饭吧，医生不是说过不能有情绪波动吗？好吗？”容旭尧拉住她的手，她躲了。紧紧的握着拳头，斜睨的看着他。就像是儿时，她得知父亲去世时一样的眼神，无助，可怜。
    容旭尧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触碰到心尖上，刺的他很疼，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哭泣和悲伤，终归这件事情错在自己，“放心吧，我会负责”
    他在后面抱着她，是她从未体会到的温暖，这份曾经只属于宋敏柔的温暖，如今，他分给了白灵，他只想到了眼前的人，那么，在他身边多年的她呢？到底算是什么？曾经允诺的未来呢？恐怕都被这个节外生枝给打破了。
    容旭尧牵着白灵的手下楼用餐，她很沉默，并没有表露心中的窃喜，她知道，他还没有完全属于她，宋敏柔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一会，我要去公司，你在家吗？”除了当年白灵的父亲为护着自己而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灵，沉默寡言，进退两难，从前，她是那么的骄傲，站在自己身边像是一颗璀璨的恒星。
    白灵抓着他的衣角，手中的粥没喝几口就放下啦。“我能一起去吗？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好，不过，今天会有些忙，你注意身体”……
    这段时期，容旭尧、蒋天、梁文远还有其他的心腹都在周转北方的产业，还有一股暗潮涌动的势力需要他们按压。每个人都忙的不分时间，就连怀孕的魏可心，蒋天都有所疏忽。当然，对于个中缘由，恐怕，白灵比他们还要清楚了。当连夜作战的几个人看到容旭尧牵手白灵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吃惊状。什么情况，这关系突飞猛进了？
    “大哥，早”蒋天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嗯”
    “早晨好，蒋天”白灵主动示好，露出许久都没有看到过的微笑。蒋天更加懵逼了。凑近容旭尧，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
    “大哥，什么情况？宋敏柔呢？”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俩手牵着手的招摇过市，宋敏柔怎么办？还是说，已经厌倦了？他理解容旭尧的生活，但不理解这事情的发展方向。
    容旭尧看了看蒋天，又转头看到白灵在听到宋敏柔这个名字时身形一顿，脸上似乎浮现一层悲伤，才找回不久的自信瞬间全无。这件事情对白灵的伤害是最大的吧，而且，在这种时刻，他不想白灵有什么事情分散自己的经历。他瞪了一眼蒋天，回答了他方才的话。
    “不过是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上心？还是说你觉得你们家魏女士不能满足你”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敏柔她在.......”蒋天非常不理解容旭尧的话，满腹疑问的要说下去，却被他生生的打断。
    “行了，晚上早点回去陪老婆，都要做爸爸的人了”容旭尧打断他，看了一眼白灵，她那样火热的注视着自己，在期待一个答案吗？
    “至于宋敏柔，不过是给白灵输血的人，无关紧要。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白灵更重要了”他走过去，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安心的在这里，一切都不如你的身体重要”
    “大哥！宋敏柔......”蒋天急乎乎的打断容旭尧，背对着白灵，给他使眼色，他想告诉她，宋敏柔在里面，还有文啸鸣，只是，容旭尧看都不看他，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了！你今天抽什么疯，在我眼里，宋敏柔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舍弃的工具，和外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我对她从来都没有情爱，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你再提她就是找揍！”他有些恼怒了，难道蒋天没有注意到白灵的异样吗？多事之秋何必在自找麻烦，况且，他是吃饱了撑的吗？只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里面办公室传来“哗啦”一声。蒋天双手拍在脸上，无奈的打开了房门。
    文啸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容旭尧，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是，宋敏柔？怎么会是她？他一脸的诧异。
    “旭尧？”白灵显然也不知情，如果她知道才不会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结束的呢。
    “没事，你去刘琳那里转转，一会我找你”容旭尧没有回头看她，他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身，但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一字不落的落在宋敏柔的耳朵里，耳朵上的耳塞，从头到尾她都是关着声音的啊。他的话就像锥子一样让那颗稍微愈合一些，还未暖透的心，再次碎了。她紧急的打开了盛源开关，她不想面对他，更不想再听到那些话，她想把这当做一场噩梦，糊涂的过日子，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
    “能留在这里吗？”白灵不走，她想看看，更想证实，容旭尧说的是真是假。
    “宋敏柔？”他安排白灵坐在沙发上，不见里屋人的动静，他不确定她听了多少，人，尤其是一个霸者，在尴尬面前容易恼羞成怒，好比此时的容旭尧。不过，他叫了两声，她没有答应。
    文啸鸣也回头叫着“小嫂子”，依然如此。这个称呼，真的是让白灵恶心透了。
    “啸鸣好久不见了，长高了不少呢，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好吗？你认识宋敏柔吗？”白灵走过去，一脸无害的说着，像朵白莲花。却是黑了心的白莲花罢了、文啸鸣扭过头，连话都不接的就坐在了椅子上，那架势，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大哥，我看你怎么解释！
    “宋敏柔！”容旭尧被现场的场面烦死了，他何曾处理过这样的家庭关系，一向我行我素的王者大步的走进去，也不知道蹲在那里干嘛呢，非常恼怒她的不理会，其实，他不知道，他怕的是她听到那些话。
    “啊！”他走到宋敏柔身后，根本没有看地上，直接推了她的肩膀、双手生生的按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鲜红的血，与褐色的药汤混在一起。这时，容旭尧才注意到，宋敏柔蹲在地上是拾碎片，而且，耳朵上带着耳机，从他站在她身后的角度上隐约的能听到里面的歌声。
    “小嫂子”文啸鸣跑过去，同样，看到她带着耳机听歌，松了口气，真是笨死了，端个药碗都能打，好端端的收拾地面居然手还能按在地上，脑子是白痴吗？
    她摘下耳机，白色线绳被染成红色，却抵不过心里的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心姐，要晚一会才能喝到了”她委屈的和小包子一样，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你在听歌？”容旭尧突然出声，很认真的看着她，宋敏柔点点头，却不能直视他，只当做手疼，疼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她怕，他看穿她。
    “嗯啊，怎么了嘛？”她假装找纸巾，避讳与他的眼神交流。
    “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不是说过不许踏进容氏集团？”他很生气，为什么，她总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为什么她不能再乖一些，等待自己把手头上的乱事处理好。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容旭勇等人拿去做文章，与北方的产业相联系，她知道自己处理起来有多棘手吗？思极于此，他的气上来了，语气颇为不善。
    “我，我，我是来看看可心姐，所以才......”文啸鸣按照她的手擦拭伤口，在容旭尧的角度上看不清那些口有多大，并未在意。但是，面对他的连续质问，她有些慌乱，不知道如何作答。经常如此，明明是有理由的事情，在他面前都成为了无力的诡辩。
    “看什么看，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蒋天，你的注意？脑子进水了吧？她看不清你也看不清？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他是真的生气啊，宋敏柔不知道个中缘由难道蒋天还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不分轻重缓急。
    “大哥，我......”多少年了，容旭尧没有这么发过脾气，蒋天大概都快忘记了那个时候的大哥，他们是如何从困难中爬出来，每天提着头过得日子了。经他这么一说，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和安逸的思想，应该在宋敏柔来的一刻就送回去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这就离开，可心姐那里，麻烦帮我说一下，有点事情不去打扰她了”说完，宋敏柔就略过了所有人，后背挺的直直的出了办公室。在拐角处，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她撑不住的扶墙喘气，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大概就是形容方才的她吧。
    “文远，送她从特殊通道出去，别让其他人看见”容旭尧头疼的捏着太阳穴，一大早已经够烦的，这可好，每一个消停的。这期间，白灵很识趣的不开口，在宋敏柔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走到容旭尧的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他。他们之间温柔的对话，仍然都灌进了宋敏柔的耳朵里，她并不想听。
    “不用了，大哥，我去吧，人是我带来的，我负责送回去。三嫂的药回头我让人送家里去......”
    “你急什么，你三嫂还要找你聊聊呢”蒋天见文啸鸣要走，连忙拦住。都走了，大哥的火还不是要发在自己的这里。
    “改天吧，我去看看，她的手，挺深的”文啸鸣不说，大家都忘记了，宋敏柔的手上全是血。就是她刚才经过的地方，都有血滴的痕迹，容旭尧皱眉的看向门口，死女人，倔强的笨。
    “让他去吧，天天的和孩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好好改改你的称呼”说完，他把自己的衣服递给了他，用了一个眼色让他出门。聪明如文啸鸣，他知道了容旭尧的用意，快步追了上去。
    “小嫂子~~~”地库门口，宋敏柔靠在那里深呼吸，平静心的起伏。看着匆匆跑来的文啸鸣，莞尔一笑。
    “你也被赶出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包扎，这是大哥给你的衣服”他把容旭尧的衣服递给宋敏柔。半响，她都愣在那里没有伸手，容旭尧是什么意思？可怜她？算了吧，这份同情她可要不起。
    “你怎么了？”文啸鸣一手开门，一手还是伸着的姿势。
    “你以后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和宋敏琪一样叫我姐姐，别再胡闹了，大小也是个医院的董事长了”突然，她想起了称呼，很严肃的纠正他。
    “哦，你不穿吗？”
    宋敏柔摇摇头，走过他直接站在车前，直到到达医院，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期间，文啸鸣不停的安慰她，也问了几句话，她都没有回答。也许是累了，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容旭尧、蒋天等人经过了一早晨的折腾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谁都没时间儿女情长，早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白灵很满意早晨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容旭尧的态度，但是，至少他在关键时刻在乎自己多于宋敏柔，信任也是如此，单凭这两点，她就有很大把握打赢未来的幸福。
    下午，白灵为所有人定了午餐兼下午茶，亲自摆好，一副好太太样敲门。
    “旭尧，蒋天，你们别忙了，我定了点饭，先吃点吧”她温柔得体，不多言不多语，处处为容旭尧考虑，偶尔的发表意见也是对他们的提点，有些地方还大有用处，相比宋敏柔处处只想着宋敏琪，经常局限于世界的一角，白灵的乖巧懂事，让容旭尧很舒心。
    “走吧，吃点东西吧”容旭尧率先起身，结果白灵递过来的餐具，其他人也都放下手里的资料，一同走了过来。简单的便饭，二菜一汤，她又为每个人泡了一杯咖啡，这些心腹，白灵全部都是熟悉的，对于他们的口味，也是熟记于心，所以，不仅仅是她订的餐符合每个人的胃口，就连谁喝什么样的咖啡，是苦是甜，是浓是淡，她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是不欣赏的，可是过来人蒋天却一直皱眉，不知道哪里不对，白灵总是给他心机太深，毛骨悚然的感觉。太过聪明，没有宋敏柔真实，就像是山珍海味和白米饭，不知道容旭尧如何抉择，反正，蒋天是离不开白米饭的，如果天天吃山珍，那估计会很快肠穿孔，胃溃疡的。
    “我听你们在讨论北方业绩的事情？”白灵坐在容旭尧的身边，吃的优雅大方。
    “嗯，需要迅速提升那边的市场和利润。最近，不太平”容旭尧回答的言简意赅，她明白，没人比她更明白了。
    “北方是容家的立足根本，可是，这么多年却也一直是老的产业区，没什么新的链条。再加上我们把总部迁到这里，那里几乎都被人遗忘了。所以，单靠以往的商业平台和老的模式，你们觉得扩展会顺利吗？营业额会增长吗？”她在布局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虽然冒险却也是创新的一条路。这会儿试探性的询问，不过是在看大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说下去，你有什么想法？”确实，如果单靠原有的产业很难，这也是容旭尧这几日烦躁的地方，听白灵这么说，他就知道她已经有了想法，一时间，他们好想回到了最初，壮大容氏帝国的那年，她也是这样，在关键时刻给自己帮助。
    “星辉的团队发展的顺风顺水，还有2个团队支撑，这些新面孔可比那些一线二线的明星让老百姓买账。何不搞个全国巡演，北方安排多几个站点，拉拉人气。然而，挑选出最火的几个人，参加容氏北方的房地产和汽车项目。自己的产品自己代言，同时，做出相应的单曲。那个queen里面的不是有几个从国外学习回来了嘛，可以把最新的东西留给那边，这样老的链条不会断，还会以新的方式走进大众视野，再改变客户的服务模式，加强互动。短时间利润增长没问题。至于新的产业链条，那边我记得咱们是有几座山的吧。不大规模开发，安全措施做好，做一些回归自然的休闲度假项目，四季分明，不同时节迎接不同的人，这样不存在淡季旺季了.......”几个男人都听呆了，他们怎么没想到借力打力呢，尤其是蒋天，虽然不喜欢白灵，却也不得不佩服。
    她继续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早就设计好的方案，无外乎会便宜queen，但是也无关紧要，宋敏柔摸也摸不得，还不是要靠她这个后妈鞭笞，好就都好，不听话的孩子，迟早会被淘汰，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方案，很快就在内部确定了，并没有扩散，个人负责个人的，蒋天紧急召开星辉的会议，安排巡演。梁文远去找休闲开发的资料，而容旭尧则是全局统领，有条不紊。白灵主动承担起了助理的职务，真的很像当初，不用说什么，简单几个字或者一个动作，白灵就知道他要什么，办事效率大大的提高了。
    “旭尧，你看我这身体，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操劳，不如，你把宋敏柔秘密的放在这里帮你，找资料，复印，起草文案这些她应该没问题，能把queen带的那么好，这些文案肯定不差”黑风说过，让宋敏柔尽快回到海城，而且是容旭尧心甘情愿的放人，那么，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负责项目的人或者说跟在身边的人，即使不能单独回去，也可以随访在他们身边，一同前往。
    容旭尧抬头看她，盯得她很紧张，被发现什么了吗？是自己太着急了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她？不别扭吗？放得开吗？”他不理解，白灵不是不知道宋敏柔和他的关系，虽然，早晨他那么说了，但他也知道，白灵不全信的。可是，现在，这种时刻，又为何提及她？
    “说实话，我很嫉妒宋敏柔，她能在你的身边永远的陪伴，有你的爱。而我，只会拖累你，就连这些基础的事情都不能再出色的完成，我很愧疚，这个关键时刻我不能再给你添乱了，况且，她还是值得信任的吧，与其找一个外面的人，还不如是她，为了你，我愿意”
    “谢谢”容旭尧静静地倾听，他没有想到，白灵可以这么大度，能说出这番话。
    白灵咬着唇，双目噙泪，忍着露出微笑，越发的，他心疼的搂在怀中。这张牌，她打对了，相爱之人不怕争吵最怕的是猜忌和不信任，还有互相的不理解。白灵欲情故纵，一方面提升了自己的形象，让容旭尧的愧疚感加深；另一方面，宋敏柔虽心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而且，她还会时不时的敲醒她，顺便带去海城。一石二鸟，果然不是简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