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私塾先生

    里面飞出来的一只小朱雀很闪耀很美。
    朱雀和凤凰是不同的，凤凰是五彩色而朱雀则是红色，它现在还未曾长大，看起来只是一团红色的光芒，若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瞧见微弱的形态，翅膀上的羽毛非常好看恍如从火炼出来的刚一般。
    它的叫声如山间清澈的水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秦亦？
    厉尽意突然想到秦亦本就是朱雀所化，如今竟然叫厉小白捡回来一只朱雀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巧合吗？她低声喊了一声：“秦亦？”
    那朱雀听见秦亦二字之后便特别开心的绕着厉尽意飞舞了几圈。
    厉小白觉得神奇极了，问道：“娘，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朱雀吗，不是说朱雀是神鸟吗，咋看起来这么大一个儿，怪怪的，这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小动物吧？”
    厉尽意笑了笑，摸了摸厉小白的脑袋，道：“这个不是小动物，就是传闻中的朱雀，朱雀也是从一个蛋破出来的。其实在上古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朱雀到底是由什么汇集而诞生的，但是若是朱雀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的画，那么要重生的话必然是从蛋开始的，我就瞧着那花纹觉得有些古怪，现在想来果然是这般。”
    厉小白激动的无以复加，道：“娘，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一只可爱的小朱雀咯？”
    厉尽意点了点头，“可是不晓得这朱雀到底是吃什么的，怎么养，我又没做过这种事情。”
    厉小白道：“我想它吃的跟那些小动物吃的差不多吧，我这儿有一包零食瞧见它吃不吃。”
    说完之后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小朱雀，小朱雀飞到桂花糕上尝了尝，感觉直接飞到厉尽意的肩膀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厉小白觉得不过瘾，便直接用手去抓住小朱雀，往桂花糕上按。
    厉尽意连忙阻止，道：“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不能强迫小动物。”
    厉小白问：“那我要是去大城市里面念书了我带着这么一只神奇的小动物那肯定很奇怪，不如把它留在家里让娘好生照顾吧，我是个男儿，男儿可做不来这些细心的事情，不知道娘意下如何？”
    厉尽意知道，厉小白对这稀罕的笑朱雀喜欢的极了，但是怕自己离开了之后厉尽意觉得无趣没人陪伴所以才打定了这个注意，其实想了想，带着这么个厉害的宠物去念书，哪里还有心思念书呢？
    厉尽意也懂厉小白的心思，当下也没有多说。
    过了些日子，私塾先生来接厉小白离开。
    厉尽意站在门口，瞧见着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厉小白。
    恍惚之中他似乎长得更高了，之前明明之前只齐到自己的腰，如今走的时候居然已经长到了自己肘处。
    对啊，时光最是容易在恍惚之间中度过，厉小白走到厉尽意的面前，擦了擦厉尽意眼角的泪，道：“娘，其实我一直想说，若是以后再遇见如爹一般好的男人，不如就嫁了吧，比你一个人要好。”
    厉尽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若是遇见如你爹一般温暖的男人我就嫁了，若是没遇见那便是算了，你看可好？”
    厉小白点了点头，“你一个人本生就不容易，让你一个人操持这么久，我也舍不得，如今我要和私塾先生离开了。还请娘善待自己，不要让我在远方担心好不好？”
    厉尽意拍了拍厉小白的头，无奈的说道：“我说厉小白，你是不是傻，你是娘还是我娘，我还是想说你呢，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闯祸，即使是闯了祸，你也不能怂，还有就是娘给你做了很多的干粮，桂花糕什么的，若是路途遥远你可以拿来吃一点，这样也不会挨饿，外面的东西总不是最好的，家里的东西吃着放心……”
    临别的时候厉尽意唠唠叨叨的。
    厉小白拍了拍厉尽意的手，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随先生去了，那个，娘，小朱雀你可得养好呀，它是我的宝贝，你切莫饿着它了……”
    厉尽意点了点头，道：“先生在向你招手了，你还不快去？”
    厉小白有些依依不舍的盯了厉尽意一眼，然后转头向着先生挥手的地方跑去。
    厉尽意依靠在门口，盯着厉小白渐渐越来越远的背影。
    现下厉小白也走了，这个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有些独自黯然伤神的回到家里，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果然，还是很好吃的。
    失神之间竟然听见了敲门声，厉尽意去打开门，便看见是杀猪匠。
    看见他就自然没有了什么好气，只道：“这回怕是没有喝醉吧？”
    那杀猪匠低着头，声音有些孱弱道：“对不起，当时被猪油蒙蔽了心，厉姑娘，你一定要原谅我，这是给您送的猪肉就当是赔罪了，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我娘定要我来，说是做错了事情要勇于承认。所以我才鼓起勇气来的。”
    厉尽意瞧见他提着一块猪肉，顿时觉得有些后遗症，摆手：“我不要你这些，免得别人再说些闲话。”
    哪里晓得这杀猪匠愣是要硬塞给她，道：“起先是我自己乱说话才给厉姑娘带来了烦恼，如今我吸取了教训，再也不会胡乱说话拉。”
    厉尽意没有办法，又很脸厚了接了他的猪肉，希望这次不会被乱传谣言。
    回到房间，小朱雀正在桌子上睡觉。她好心的用手去戳了戳这只小朱雀，小朱雀却像是受惊吓一样扑腾着翅膀挣扎着要飞起来，厉尽意被它逗的咯咯咯直笑。
    果然，第二天并没有人说她的事情，看来这个杀猪匠并没有去乱说，索性对这个邻居倒也释怀了。
    “厉姑娘……”
    厉尽意抬起眸子一瞧，“私塾先生？”
    那私塾先生腼腆一笑，“你放心吧，小白已经安置好了！”
    “真是劳烦先生了，先生今日不上课吗。怎的有空？”
    私塾先生道：“是的，最近已经不必上课，大部分孩子都已经毕业了，成绩好的都送出去了，现下真的是属于没有任何负担了，以前有孩子的时候欢声笑语但觉得累，如今没有孩子在旁边吵闹，倒是觉得无聊了起来，这不，才一日我便觉得有些恹恹的想打瞌睡呢。”
    厉尽意哈哈大小，这先生也是性情中人。
    她在这个小镇上属于是靠着之前司令部留下来的钱财度日，往大了说可以是这辈子都不愁了，所以也不必为了生计忙碌，之前厉小白在的时候索性把所有的情感放在厉小白的身上，如今厉小白一走，厉尽意便觉得无趣，倒是和这私塾先生一样了。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满嘴肥油，大胡子，面相看起来不太好。他大摇大摆的推开私塾先生，走到厉尽意的面前，恶狠狠道：“厉尽意！前些日子让你跑了，今天又遇见了，看来这就是天公作美。”
    厉尽意乍一看居然是前些天自己修理的那个恶汉。
    她种了一块地，地里面种的是青菜，前些日子不知道哪家的猪可恶的要死，竟然跑到她的菜地里，看着刚冒头的青菜被糟蹋的到处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她就特地找了个寂静的深夜把那些该死的猪一网打尽，顺带还熬了几锅猪肉，好不香甜。
    不过做坏事总得会被人发现，何况厉尽意没做坏事，竟然是大张旗鼓的给左邻右舍分了猪肉。
    那养猪的人就闹上门来了，厉尽意本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就利索的把那些人给收拾了一顿。
    没有想到今日居然冤家路窄。
    而且看对方居然来了这么多人，约莫有十几个。
    当下这个菜市场的人都跑了一半，留下来的一半大抵都是来看热闹的。
    厉尽意扬起眉毛，淡然如斯的说道：“说起来你那些猪本就是在我家菜地里。作恶多端，所以我才一并打来吃了，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再者说了，我家菜地里的菜被你家猪给糟蹋的差不多了，你总得赔钱吧，你既不赔钱那你猪吃了我的菜，我吃了你的猪没毛病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儿，便都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儿没毛病呀没毛病！”
    那恶汉恶狠狠的哼了一声，道：“我家猪吃了你家的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指挥它们去吃的，你杀了我家的猪那就不行，你要么赔钱，要么……你这姑娘长得看起来也挺伶俐的，收了当小妾我也不委屈，你觉得如何？”
    厉尽意“呸”了一声。
    私塾先生果断的看不下去了，他凑上前来，文质彬彬的说道：“你们这光天化日的欺负良家妇女，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算是听出来了，分明是你们欺负人在先，怎么得还想要别人给你们的猪赔钱？你们几个大男人竟然在这儿为难这个妇人，真是好看的很呐！”
    那恶汉本就被厉尽意说的气极，正想动手，这现如今居然跑出来一个软弱的书生，顿时间找到了出气口，一把提起那书生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老子的事情还没有人敢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不怕死的，今天老子就好好先教训一下你这个文化人，然后再教训那个小妞。”
    厉尽意惊愕，正想动手，但是她知道自己体内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动手。
    现如今那书生被对方跟针对，厉尽意有些左右为难。
    不过那书生倒也不畏惧，一般对于民众来说，书生大多都是软弱的样子。然后孱弱的被风一吹就倒，满口的仁义道德，若说那种稍微可以见义勇为的，顶多也是出来说几句，被这个壮汉给提起领子威胁的，这个私塾先生还是第一个。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这个人非但不讲理还想动手，你若是动手我便陪你动手。”
    厉尽意顿时觉得有趣味，这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还有这等气魄，果然有句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倒是放弃了帮这个书生的想法，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那壮汉哈哈一笑道：“你这个文弱的跟个姑娘一样我怕你不够倒，到时候打死了你，你可别变成孤魂野鬼来找我的麻烦。”
    “你现在先放我下来，我定打的你满地求饶。”
    那壮汉被挑衅，觉得好笑，再瞧瞧眼前这个私塾先生，比他长得矮，没有他壮士，更要紧的是自己带了这么多人。他倒是不信这个私塾先生还能做出什么妖来？
    当下便轻松的把私塾先生放下，然后道：“现在没有什么要求了吧？没要求就开打吧？”
    那私塾先生嗯了一声，然后站在那恶汉的对面。
    大家其实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的，毕竟以小博大，还是很有看头。
    等到厉尽意已经准备好看戏之后，那私塾先生居然趁着那恶汉不注意直接拉着厉尽意的手喊了一声：“跑！”
    结果厉尽意根本没有准备好就被私塾先生带着跑了一个趔趄。
    险些摔倒。
    这个变化让人始料莫及。
    本以为会有一场精彩的对决，没有想到在私塾先生的这种状态下给打破了。
    厉尽意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不是要揍他吗？”
    私塾先生跑的贼快，但是却也抽出空来回答：“其实我觉得以小博大也是要看力量的，既然打不过那我自然只能选择跑了，不过为你争取到了时间。不至于马上发生冲突！”
    厉尽意觉得这个私塾先生其实蛮可爱的，毕竟他在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居然如此的有勇有谋。
    后面的人依然紧跟不舍，眼瞧着就要追上来，厉尽意想了想，不能让这教书先生去趟这趟浑水来着。
    便道：“前方有个岔路口，咱们往两个方向跑，这样也可以分散地方的注意力，你觉得如何？”
    那私塾先生点点头道：“我希望他们都来追我——”
    厉尽意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在心底里却道：要是全部来追你。你若是死了我倒是不好交差。
    两个人在前方的岔路分手，追人的想了想，一部分人追了那书生，另一部分人追了厉尽意。
    厉尽意跑到一个比较远的树林里面。
    她双手合十，道：“借我一点力量吧……”
    很快，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紫色的眸子，极为漂亮。
    她就坐在树杈上等待着送死的人过来。
    厉尽意九尾猫的力量在体内是一直存在着，只要厉尽意需要的时候就会释放出来，杀伤力可谓是足足的。所以她才没有选择在闹事做那种出格的时候，万一被人发现又要说她是妖女了。
    果然那个恶寒为首的人直接来找厉尽意了。
    他们走到厉尽意坐的树杈那棵树下，然后喊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呢，我明明看见她在这里的，怎么的就不见了，靠，该死！”
    厉尽意从树上跳下来，淡淡的说道：“在这儿呢。”
    她说话的语气和之前有所不同，就好像之前的她说话是略带着些暖意的，而现在说话却带着一股凉意。
    当然了对方并没有注意到。
    只道：“小娘子不跑了？你倒是跑呀，一会儿抓到那个私塾先生我可要好好的教育他。”
    厉尽意软软的说道：“哦是吗？那你很厉害哦，你们要是抓得到我呢，我就做你的小妾你们觉得如何？”
    那恶汉本愤怒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猥琐，留着口水嘿嘿一笑道：“那敢情好啊，现在就开始吧？”
    厉尽意道：“好啊，开始吧。”
    话音刚落，不晓得是什么鬼，突然森林里面出现了很大的迷雾，有些看不清楚前方。
    厉尽意就这般消失在了原地。
    那恶汉不爽的说道：“靠，没这么邪门吧？突然起了雾？”
    厉尽意看的清清楚楚。她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几个打手。
    然后目标是那恶汉，她早就听闻这恶汉之前的作风令人觉得恶心了，如今屡教不改也是绝了，现下仔细一想，不如把这个恶汉给杀了，倒也是为民除害。
    那恶汉看着四周的迷雾，自己的手下也不见了踪影，过几分钟便听见自己手下的惨叫声。
    恶汉怕得不行，对着这一片迷雾大叫：“你是个什么妖怪，居然害我。你说！我告诉你，我家几十代都是吃斋念佛的，你休要打我的注意。”
    厉尽意悄悄的来到那恶汉的背后，淡淡的说道：“哦是吗？那我杀了你的猪你按照惯例是不是应该要感谢我来着？”
    那大汉一个激灵，想回过头，但是却好像是被点穴了一般令人不能动弹。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是何方妖孽？”
    厉尽意心里暗暗的回了一句，老子可是神兽才不是妖孽！
    “我是人啊，怎么可能是妖怪呢，你莫不是看错了？”
    厉尽意伸出手就打算了结他的性命，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姑娘！
    她有些错愕的回过头一瞧，却发现不远处竟然是那私塾先生向着她跑了过来。
    厉尽意吓的身体里的上古力量尽数褪去，浓雾也散的差不多了，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被厉尽意打倒下的人。
    等到那私塾先生走到厉尽意的面前的时候，厉尽意才看清楚他。
    他脸上全都是伤口，看起来刚刚就好像经历过了一场恶战一般，厉尽意问道：“你怎么得跑过来了，那边的人你都解决了？”
    私塾先生点了点头，“解决了，我感觉我现在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了。但是一想厉姑娘你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不能丢下你啊，男人保护女人是应该的呀。”
    厉尽意推了推眼前这个恶汉，那恶汉应声倒下，然后腿一直不停的颤抖着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私塾先生手指了指厉尽意身后的那些人，问道：“这些人？”
    厉尽意想了想，道：“噢，我刚刚忘记自己身上随身携带了一些*散，你知道的嘛，一个女人生活在这个乱世怕是不太容易。我祖上又是开医馆的，所以就秘制了一点*散，这样防止自己被坏人盯上，刚刚走的急躁所以忘记了自己还有这种好东西。”
    那私塾先生倒是可爱的紧，嗯了一声，问：“那他怎么处置？”
    那恶汉刚刚见识到了厉尽意的厉害，当下是吓得裤裆都湿了，地上被打湿了一片，那私塾先生看见哈哈大笑道：“不过一个*散瞧把你给吓的，就说吧。坏人可是要受天谴的。”
    厉尽意慢悠悠的走上前去，道：“不知道这位先生还要不要你的猪肉了？”
    说完之后她眸子里的紫光一闪，当然，只有这大汉才看到，然后吓的简直是屁滚尿流，一路边跑边喊：“啊啊啊，我不要了，我不要什么猪肉了，不要杀我，啊啊。女妖怪！”
    那私塾先生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他要叫你女妖怪？”
    厉尽意回过头的时候眸子中已然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慢悠悠的说道：“大抵是因为本生胆子就小，或者说我长得像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那私塾先生道：“才不是，厉姑娘模样生的俊俏好看，怎么可能会是妖魔鬼怪，我可是念过书的，书中的妖魔鬼怪都是长得一张令人害怕的脸，坑坑洼洼的脸上的皮肤都不平，而且还要吃人呢，厉姑娘就算你是妖魔鬼怪定然也是好看的妖魔鬼怪。”
    厉尽意哈哈大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念书念傻了。”
    私塾先生道：“不怕，厉姑娘，以后若是他们再敢来骚扰你，你便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厉尽意心里想着这个人就知道乱冲，再说刚刚若不是她出马，这私塾先生指不定被打成啥样了呢，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过对方是好意，她也不能毁了别人的台阶不是？
    厉尽意想了想，道：“先生要不你来我家做客吧，我有酿好的槐花酒还有桂花糕特别好吃，也劳烦你多多照顾一下在外面的厉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