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想知道你老公在做什么吗
“我能做什么?跟你们做个朋友不行吗?”女妖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我的问题很无语。
“做朋友?你和我们?你确定?”这感觉就好比,黄鼠狼跟鸡说我们来做朋友吧!当然,我和她谁是黄鼠狼谁是鸡还说不定。
“怎么,不行?”女妖挑眉,其中一只脚还流氓样的抖了抖,之前的那股风情都变成了流氓气,“你和你老公,一人一鬼的都能做夫妻,我们怎么就不能做朋友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不过阎晟是鬼吗?好像,人类可以成魔,鬼可以成魔,还有天地间自然形成的纯魔,阎晟算是魔吧?
正想着,冷不防女妖胳膊肘撞了过来:“喂,你是不是真看不起我们做妖的!”
她是见我不理她,有点不高兴了。
我在想,如果阎晟在这里,她要也敢质问这句话,我就服她,嘴里说道:“没什么,都是生灵,谁有比谁高贵,有什么看不起的。”
而且,我没感受到这只妖身上有什么血腥味,应该没害过人命,我又何必跟个牛鼻子老道似得,逮着只妖就要収了她不可。
“这就对了嘛。”女妖重新揽住我的肩膀,“这都什么世纪了,现在不是倡导不要种族歧视,要和平共处嘛,你一个引灵者都能跟鬼做夫妻了,这叫什么,这叫时代的进步!”
我:“”人家说的种族,是指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好嘛,是人类的品种,跟人和妖什么的没关系!
出了电梯,女妖竟然还跟到了我家门口:“我前几天闻到你家的饭菜香了。你会自己做饭吧,晚饭要不要煮?一起吃呗,有我陪你,你也不会寂寞了不是?”
我:“”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妖?
“我吃过了。”
“吃过可以再吃啊。”
被她软磨硬泡的,只要让她进屋,反正去超市逛了一趟,我又有点饿了,就再煮点吧。
主要是,一个人守在屋子总会乱想,也不好将一只一直对你笑脸相迎的妖直接赶出去,更何况还是邻居呢。
“哇,真香啊!”女妖坐在我惯常坐的位置上,闻着我刚炒好的两道菜直感叹。
我给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坐在了阎晟的位置上,不是觉得阎晟这个座位是主位,而是不想让阎晟的座位让其他人坐去,哪怕对方是只妖。
女妖不客气地开动了,但没一会,她就惊骇地看着我,都忘了动筷子。
吃完后,她才呐呐地说道:“怪不得你老公会那么忙,他要赚很多钱才够你吃吧?”
我:“”
我站起身,装作要収碗筷。
“做什么呢,我还没吃完。”
“吃什么吃,小心你以后的老公也养不起你!”
女妖用手盖着手里的碗,对我讨好地笑着:“嘿嘿。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吃再多也得养,再说,你吃得也不多啊,做得这么好吃,就该多吃的!”
我哼哼着,倒也没真要收走她的饭碗,不过等她吃得差不多后,一把将碗筷盘子推到她面前:“你,洗碗去。”
女妖愣愣地指着自己:“我?”
“不然呢,白吃我的,干点活怎么了。”我气呼呼地说道。
我可是很记仇的,现在最敏感说我能吃了,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猪王都没我能吃,可我有什么办法,阎晟的忙也确实是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心里已经够不舒服了,她还说!
女妖只好将碗盆捧到厨房的洗碗槽里,笨拙的洗着,好在没有洗一个打碎一个那么蠢笨,但她的嘴巴还是不停:“诶,你还真生气了啊,我刚跟你说着玩的,能吃是福,你看看你,吃那么多还那么瘦。多少人羡慕不来呢,我都想问问你是怎么吃不胖的!”
我懒得回应地洗着水果,阎晟怕首都妖魔太多,发现我“怀孕”后会有影响,就封了鬼胎的气息,所以女妖并没有发现我是个孕妇。
女妖见我不理她,不知怎么的,又把话题扯到阎晟身上去了:“我跟你说啊,你老公肯定有问题,女人还是多点提防的好,你信姐姐的,姐姐是过来人,对雄性这物种看得比谁都清楚。”
我满脸黑线,这就变我姐姐了?
“说真的啊,”见我老不理她,她用胳膊过来碰碰我,“你就真那么信你老公,就不想知道他背着你在做什么?”
我开始切水果:“想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跟踪他吧,他他很厉害的,不用出这个小区,我就会被他发现。”
女妖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你老公有点可怕。”但她马上又笑着跟我挤挤眼,“不就是跟踪嘛,这有什么难的!”
她将手上洗洁精的泡沫冲干净,然后掏出一个小小的,大概手掌大小的盅(zhong)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好奇地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颗颗白色的豆豆,这种豆豆我从来没见过。
女妖笑容上有几分怪异:“是什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拿到的,宝贵得很,总之你只要分别取一根你和你老公的头发,再从这里面拿一颗额,豆豆,混合着一杯烧酒,放点火烧一烧喝下去就行了。时效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你只要不直接跳到你老公面前,多加小心点,我保证他不会发现你!”
这么神奇?
我狐疑地看着盅盆里的白色豆豆,想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又不是白雪公主,随便什么人拿个苹果给你就吃。
“不信我了是吧?”女妖一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有必要骗你吗?引灵者确实很吸引鬼怪,但对妖的作用并不大”她见我死鱼眼,忙改口,“好吧,是有那么点吸引力啦,但不至于像鬼怪那样失控好吧。”
她最后摆摆手:“信不信随你啦,反正我东西给你了,要不要用是你的事。”
她将洗好的碗盘放到消毒柜里:“我给你的这东西。只会让你在一个小时里将气息化为跟你老公同步,让他难以察觉罢了,是不是对你有害,你应该是能察觉的,我说多了也没意思。好啦,饭我也吃完了,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女妖擦干净手,很潇洒地跟我挥挥,就径自朝门口走去,自己开门自己出去自己关门,不过在门要锁上时她又把门推开探头进来:“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符,叫符若君,妹妹你叫什么啊?”
“安乐。”
“一听就是个女配!”
我:“”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这名字好,安康快乐,简单好记,下次见啦,小乐妹妹!”
我瞪着关上的门,好一会才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妖!
我将那个盅放在房间的某个抽屉里,起先真的没打算用那些白色豆豆,可是那天晚上,阎晟竟然一整晚没回来。
如此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第二天我醒来时头晕目眩,整个房间都在天旋地转。
我当时真爬不起来,可不起来不吃东西,情况只会更严重,强撑着翻身下床,一落地就趴在地上,看着掌心中的鬼气,心下暗惊,这看着比之前还严重了。
压下惶恐,我朝桌边蹭去,好不容易够着桌边的水杯,整只手一直在抖。把水洒出了大半,我才喝上一口。
当时想着,要有个人稍微给我递一下就好了,阎晟要是在就好了。
哪怕在心里面一再告诉自己,阎晟不在也是为了我,可还是觉得委屈。
连牙都没刷,狼吞虎咽地吃了早餐,又到阳台上吸收灵气,半天才觉得好受一点。
那天晚上阎晟回来了,给我带回了不少吃的,大概也是算到家里吃的没剩多少,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我。
我什么都没说,倒是他问我家里是不是来过客人。他估计是闻到了那只女妖的气味了。
我只好跟他说,对门那只妖来串过门,阎晟就没再说什么,只嘱咐我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那晚我撑着没睡,阎晟早早出门后,我拉开了那个抽屉,拿出了那个盅。
按照女妖说的方法,我将早就准备好的我和阎晟的头发扔进一杯酒里,再扔下一颗白色豆豆,之所以下定决心,除了我迫切地想知道阎晟究竟在干什么,我自己也反复检查过,这白色豆豆里并没有被下过咒。
用火烧酒。将头发和豆豆都烧成渣融合在酒里后,我忍着恶心喝了下去,因为早做了准备,所以这几个步骤做完一分钟都不到,我就紧随在阎晟之后出门了。
阎晟说要融入人类生活,就是真的像个人类一样,平常出门都是走“大门”,开着新买的几十万的车子,任谁谁看了都不会以为他不是人。
对上非人类,像女妖之类的,他也不会隐藏得多高深,会让女妖以为他是个鬼,还是只道行高深的鬼。不会轻易招惹,但也不会因为好奇去探索,比起让人完全看不透,阎晟这法子才是相对较好的。
这也便宜了我,要不然他“咻”的一下不见了,我哪里追得上他。
他起得早,大冬天的天还蒙蒙的没有全亮,我拦住一辆青鬼开着的纸车,那只青鬼刚看见我时眼里还露出贪婪,等我用拳头狠揍他一顿后就老实了,果然,近墨者黑,跟阎晟久了我也有点暴力了。不过有时候暴力,也是很好用的。
“大姐,你看天快亮了,我赶着回家呢。”青鬼求饶着要我把车还给他。
眼看着阎晟的车已经从停车场里开出来了,我丢给青鬼一张元灵符:“留下你的大名,等我办完事,重新烧一辆给你。”
得到元灵符的青鬼高兴地留下大名和死亡地点就走了,我也赶紧启动纸车,跟上阎晟。
女妖符若君没骗我,我小心翼翼跟了阎晟一段,他都没发现我,我忍不住想,有了那白色豆豆。是不是谁都可以跟踪他了?
转而一想,阎晟的头发不会掉,要不是我,别人也得不到他的头发,而且,我觉得我能成功,跟我和他生活久了,气息本就极其靠近有关,要是换做别人,估计也不能完全瞒过阎晟。
跟着阎晟转了一圈,眼看着太阳就要出来了,我有点着急,这冥纸车撑不到阳光出来那刻,被阳光一照,就会焚毁的。
好在,阎晟转进一条偏僻的街巷,在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店面停下,我探出车窗一看,妈呀,那招牌上写的是“棺材铺”三个字吗,不是我眼花?
现如今人死后都会火葬的时代,还有人开棺材铺?别说现在了,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棺材铺。
话说回来,这地方还真偏,要不是跟着阎晟。这绕来绕去的,根本找不到这地方。
见阎晟下了车,我捉急地握着方向盘,既担心被他发现,又要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跟进去,谁知道还没想好,突然一声怒喝声震来:“哪来的鬼,竟敢跑到这来!”
然后我就听到雷鸣声,正对着我的冥纸车轰下来。
妈蛋,这是要连我一起炸死啊!
根本来不及去考虑其他,我直接踹开车门跳了出去,刚趴到地上,就听到身后的轰鸣声。朝后看去,那辆打扮得还挺华丽的纸车就那么报销了。
看来真要重新做一辆烧给那只青鬼了。
“咦,怎么是个人?”
“安乐?”
两道惊疑声,我下意识地看去,就见棺材铺的门口站了一男一女,女的不认识,大概三十来岁,保养得不错,就是看着很严肃,有那么点师太的感觉。
男的我认识,看见他我也很惊讶,竟然是郝来!
可我顾不上去跟他打招呼,心里打颤地将目光移到刚从车上下来的阎晟,他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那个我,我起来晨练,刚好跟一只青鬼,觉得他这车不错就、就借来开着玩玩,没想到就、就开到这来了,好巧啊,呵呵呵”
这乱七八糟的解释,我都没耳朵听。
我正忐忑地看着阎晟,因为他还是只盯着我却不做回应,让我很不安。郝来跑了过来,手一张就要给我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我只顾着阎晟没想着躲开,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好久不见啊安乐,你去哪了啊,我哥什么都不告诉我,关酒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
我有点尴尬地不知作何回应,我和郝未算是闹翻了吧,乍然看到郝家人,不知怎么对待才好,感觉回他一个拥抱不是,推开他也不是。
但某人可没那么多顾忌,“咻”的一下来到我跟前,提溜起郝来就将他扔了出去,再把我拥进怀里,凶狠地瞪着撞在墙上的郝来:“我允许你碰她了吗?”
郝来愤愤地扭动着撞到的胳膊,对我告状:“你家鬼先生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坏,这几天我问他知不知道你在哪,他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我抱你下怎么了,朋友见面抱一下怎么了!”他重复着“怎么了”三个字,还咬得特别重。
看得出来,怨念特别深!
阎晟斜眼睨他一下,就直接揽着我往棺材铺的大门走去,气得郝来都想咬手绢了。
我有一肚子疑问,却不好在这时候问,只好跟着阎晟的步伐,来到棺材铺紧闭的大门前,站在门口的那位有师太气质的女人和阎晟一个对瞥,虽然冷哼,但还是侧过身子,让了路。
阎晟直接推门进去,然后把我也带了进去。
屋里很黑,明明外头太阳已经出来了,这里面却像是个被光明遗弃的地方,哪怕身后大门开着,也没有光线能够照进来。
眼睛不能用,嗅觉就更加敏感,我闻到空中有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味道,除此之外,还夹杂着淡淡地檀木香,因为味道都不浓厚,所以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时,倒也不怎么让人讨厌不能忍受。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深处在黑暗中,也加大了幻想能力,我总觉得周身毛毛的,像有奇怪的东西在接近。
忽然,不知谁弹指“啪”的一声,屋子亮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握紧阎晟的手,随后才去看光亮的源头。竟是一根蜡烛,还是白色的,幽幽的光芒看似羸弱随时会灭掉,却是照亮了偌大的厅堂。
说照亮其实不太恰当,因为这微弱的光亮只是让你能够看清所处的位置,昏暗昏暗的。
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厅堂,规格有点像教堂,只是没有那些供信徒坐的一排排椅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棺材,最里头,应该是摆放十字架的墙上,是一幅油画。画上是一个男人的侧脸,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在脑后,背景是一个暗红色的豪华客厅,他坐在美人沙发上,侧着身子,微微垂着眼睑。
这是一个妖孽般的男人,哪怕只能看到半张脸,都充满了惑人的魅感,没有特意去勾引,却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之前那个艳鬼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学徒。
手指被捏紧,我赶紧将视线从画上转移,假咳了两声:“这什么地方,我们来这做什么?”
幽暗的烛火下,阎晟的俊容忽明忽灭,眉宇间本就骇人的煞气更浓厚的几分,他哼了声,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感受得出他的心情很不美丽,不知是因为我刚才盯着那副油画看,还是因为我这个问题,亦或者我偷偷跟来的缘故?
我目测他的凶相,那黑沉的脸色,估计是三者都有。
“又有新朋友来了?”
一道犹如泉水般清凉的嗓音响起,我本能地转过身去,看到侧门那里。有个男的走了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男的留这么长头发不觉得恶心的,第一个当然是阎晟,在当时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他特别魔性的一面,不过已经被我剪短了。
而面前这个男的,长发被他束在脑后,修身的小西装特别衬他身材,在昏暗的烛光下,乍一看真会觉得这是一位优雅美丽的女性,只是身高略高了点。
可你不会觉得他娘,只会感觉他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古老家族的仪式感,优雅高贵。
我看看他,又看看墙上那幅画,发现,那画里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位,虽然此时再看,没有画中那么惑人,可仍不像是个正常人类。
奇怪的是,我看不出他是什么物种。
疑惑和警惕时,男人已经走到我们跟前,先是笑着打量我几眼,然后对阎晟说道:“这就是你家那位?”
很少看到有人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地宛若朋友般的语气跟阎晟说话,我不免惊讶地多看了男人两眼。
“是,按人类的叫法。就是我老婆!”阎晟毫无掩饰地说道,然后将我往后拉,挡住我的视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了张女人脸,别看了!”
后面这话是对我说的,他显然对我盯着男人看很不满,可就这么说出来,我老脸一红。
男人也出声抗议:“你这什么话,你老婆看我,表示她对美的品味是正常的,哪像你还有,我现在是你老板,麻烦你尊重我点!”
我马上捕捉到一个重点:“老板?什么老板?”
“他在我这打工,我就是他老板?”男人对我笑得和气,但那笑容里透着揶揄。
我朝阎晟看去,果然见他阴沉着张脸,一副想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他在恼怒,到底什么事,他那么不想让我知道?
在明知道会被阎晟惩罚的情况下,我还是问道:“到底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男人不顾阎晟的怒瞪,施施然地说道,“他想要我这里的某样东西,就得帮我做事,用劳动换得,这不是远古就有的交易吗!”
我恍然了!
不是终于知道阎晟在做什么,而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恼火,又一直隐瞒着不让我知道的原因。
他在我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的、霸气的,有一天,他不得不为了我的生存去做一些有损身份的事情,他就不愿让我看到这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