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本王的直觉最准了
如今已经扯破了脸,老夫人自然是不愿多呆的,起身后冲着老太妃等人告罪道:“老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眼下的境况,在座的诸位自然没有谁去开口挽留。
尽管秦烈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但是老太君却没有这么容易妥协,看着已经起身离开的老夫人和宇文悠然,道:“单凭幽王一人之言,尚不足以定论,寿宴过后老身定会详查此事,给相府一个交代。”
宇文悠然掺扶着老夫人,两人心有灵犀的都没有回应的意思,陶妙淑拉着妹妹陶妙琴尾随其后,相府一行人就是丫鬟婆子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上一眼。
这意思更是再明确不过了,今日之事,她们已经有了结论,压根不需要老太君口中所谓的交代。
倒是秦烈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上宇文悠然道:“那本王现在是不是可以将那婢女带回府了。”
宇文悠然脚步停都没停,对着秦烈轻飘飘的道:“王爷好似问错了人,那婢女的卖身契可不在相府。”
“对啊!还有卖身契!”秦烈一副经她提醒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脚下不停回头对着座上的老太君打招呼道:“寿宴过后本王再让人来取,劳烦老太君提前打声招呼。”
然后再次回头,继续和宇文悠然说道:“说起来本王也算做对了一件事,改天太后问起来,你可要帮本王作证。”
宇文悠然根本没有回应,而秦烈也浑然不在意,不紧不慢的就跟在宇文悠然身侧,回头看着因他追上来后垂首走路的陶妙淑和陶妙琴,“本王会在前面帮你们看着路,你们低着头尽管放心走。”
他的声音控制的很好,赶巧让心情郁结的蓝心佩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将所有的气都撒在手中的手串上。
“乓……乓……乓……”
莹白浑圆的东珠迸射散开,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地面上跳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秦烈的目光扫过老太君僵硬的表情,嘴角的邪气越发浓烈了几分,垂在一侧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向内勾起,对着下颚几乎就要碰到锁骨陶妙淑和陶妙琴献宝道:“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好戏即将上演,你们要不要回头看上一眼。”
宇文悠然是可以忽略秦烈的存在,可老夫人却做不到,尽管经过刚刚的事情,老夫人是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但并不表示她就可以不在意秦烈的放.荡行径。
她停下脚步,转身本欲客气的劝秦烈离开,却被视线中的另外一幕惊呆了。
“咔嚓……”
老夫人只看到刚刚还正危襟坐的老太君突然歪了一下身子,整个人就跌座在地上,旁边的丫鬟婆子连忙去掺扶,老太君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起身后甩开掺扶她的手,却紧接着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四叉八仰的向后栽去。
“咚……”
紧接着,从宴会开始就鲜少说话的国公府熊夫人当众说了第一句话,“母亲摔晕过去了,快去传太医。”
花园里一下就热闹起来,宇文悠然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压下心中的怀疑,对依旧愣在原地的老夫人说道:“祖母,我们还是走吧。”
单听刚刚的声响,老夫人就知老太君这次摔的不轻,看这情形,今日的寿宴也就到此结束了,果然是恶人有恶报。
如今已经撕破脸,老夫人自然不必虚情假意的留下来,点了点头,更是将她转身请秦烈离开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渐渐的离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远,秦烈刚刚故意装作看热闹与她们拉开很长一段距离,不近不远的缀在后面,目光看似散漫,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宇文悠然身上。他发现如今只是看着背影,心中的火种竟然蠢蠢欲动,拿起从未离开他左手的酒樽,轻抿一口,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秦烈在身边,陶妙琴这才轻轻拉着姐姐陶妙淑的手,待陶妙淑看向她,她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小声问道:“姐姐,那个王爷的直觉好准啊。”
陶妙淑同样心声疑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说话。
陶妙琴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老夫人和宇文悠然只离她一步之远,怎么会听不到,不过此时还在国公府,还是不要讨论为好。
待座上马车,老夫人面露思索,“筠儿,你怎么看。”
宇文悠然自知老夫人问的是什么,“不管是不是偶然,我们只当是巧合。”
她自然不认为这是偶然,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事情,说明那些暗中跟在她身边人足以与影卫媲美,她原以为这些人是太子的人,可如今看来是另有其人,毕竟老太君可是太子的外祖母。
那么,他们又是谁的人。不知为何,宇文悠然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嚣张浓艳的身影,不过刚一冒头就被她掐断。
而此时,老寿星跌倒晕过去的消息便传到了前厅正在招待前来贺寿的蓝国公那里,蓝国公脸色登时一变,众人见状纷纷放下杯盏。
蓝国公起身告罪:“诸位同僚,家母身子有些不适,博严失陪了。”
国公府老太君的身子骨可是出了名的硬朗,怎么可能不适,但看蓝国公的脸色,想必却是有事发生,纷纷催促他快去。
“大哥尽管去,这里有我。”开口的蓝也是老太君所出,排行老三。
若在平日,蓝国公必然应允,此时却驳回,“你跟我一道,另外叫上宏儿、淳儿、辉儿、聪儿,这里交给博坤、博亭。”
蓝国公看向席间的陆太医,拱手道:“劳烦陆太医移步。”
蓝国公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有些相信真的是老太君出了什么事,蓝博坤和蓝博亭亦心生猜疑,但在没有消息传来时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陆太医当即起身。
蓝国公带着几人出了会客的院子,神情越发的严肃,对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通知管家,速速派人务必将宫里的圣旨拦在路上。”
蒋凌宏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头腾起一丝不妙,“舅舅,外祖母到底怎么了?”
蓝博贤、蓝炳淳、蓝炳辉也同样看向蓝国公,就是蓝炳聪的酒也醒了一半。
请陆太医本就是为母亲看病,而旁边也没有别的外人,蓝国公自然也就不必瞒着他们,边走边说,声音中带了几分悲戚,“母亲刚刚在后面摔倒了,太医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快走吧。”
这意思,蓝炳聪刚刚还只是醒了一半的酒一下就醒彻底了。陆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很清楚在国公府当值的太医的水平,心里一叹,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除去他,其余的可都是老太君嫡亲的血脉,当即几人的脚步越发的急促。
而老太君跌倒昏迷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前厅各位前来祝贺的官员耳中,蓝博坤和蓝博亭也是大惊失色,两人心思百转下,这寿宴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待陆太医再次诊断,结论出入依旧不大,除非老太君今日能够醒来,否则凶多吉少。
蓝博严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母亲,无论如何今日的寿宴注定还未开始便已经落幕,只能下令送客。
前来贺寿的宾客小声的议论着散去,此时张灯结彩的国公府格外的萧肃。
蒋凌宏听舅母将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蓝博严难得对蓝心佩说了重话,蓝心佩却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宇文悠然和秦烈身上。
蒋凌宏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蓝心佩将宇文悠然和秦烈的名字放在一起,便退出了屋子,他前脚迈出院子没多久,蓝心佩后脚就跟了出来。
“太子哥哥……”
蒋凌宏转身看到她此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收起脸上的思索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吉人自有天相,外祖母会没事的。”
蓝心佩在蒋凌宏面前总是格外的收敛,重重的点了点头,“太子哥哥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其实,蒋凌宏也是在自我安慰,说了此话许久不再吭声,最终还是蓝心佩忍不住了,她自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其实,若不是有人今日再三惹祖母不快,祖母也不会”
“心佩!”太子的星眸难掩失望,“祖母还没有醒,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她都害祖母这样了,你还护着她吗?”蓝心佩很是不能接受,声调不自然的就拔高了几分,“若不是她,手串就不会丢,祖母又怎么会躺在那里。”
蒋凌宏星眸一闪,抓到了蓝心佩话中的疑点,“你刚刚说,没有筠儿,手串不会丢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问,蓝心佩也知道刚刚说错了话,明显的露出惊慌,牵强的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不想听。”蒋凌宏心中已对今日的事产生了怀疑,扔下蓝心佩一人,“告诉舅舅一声,我先回宫了。”
蓝心佩看着蒋凌宏决然而去的身影,狠狠的攒紧手中的帕子,心中对宇文悠然的恨意更如毒蛇一般蔓延。
而此时的宇文悠然为气的不轻的老夫人顺着气,看着面前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兰若园,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