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狗不挡道
“郡主还真是有雅兴,若不是亲眼所见,本王还真是难以相信竟然能在此地见到郡主,郡主贪玩也要有个限度,这若是被太子知晓,恐怕不太妙?”
但秦烈的调侃在宇文悠然这里好似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既然王爷认出本郡主,是不是也应该让手下对本郡主的丫鬟客气一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秦烈却揪着她话中的漏洞不放,逼近一步,迷离的双眸落在宇文悠然身后,抬起手,示意引砚解开红袖身上的穴道,“原来郡主也知道这个道理。”
红袖感觉到她能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向自家小姐解释,她真的有好好守在门前,也打发了前来查看的人,可是这幽王殿下格外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点了她的穴道。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宇文悠然摇头制止,只能卡在喉咙里。
确认红袖无碍,宇文悠然便懒得再与他纠缠,可偏偏秦烈却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再配上他身上那一身大红团花锦袍,显得格外的碍眼,觉察到身后百里奚要上前,宇文悠然摆手将他拦下,落在秦烈身上的眸光越发冷了几分,语气客气而疏离,“本郡主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还请王爷让路。”
“若是本王不让呢?”不知为何,此时看到她这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让秦烈就格外的想要挑拨她,再次逼近一步。
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宇文悠然下意识的皱起眉,昭显着她此时的不悦,冷哼一声,“让开!”
“呦~”秦烈的眸光越发的轻佻,他今天就要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不管怎么说,本王也是帮过你的,本王也不奢望郡主心生感激,但给个笑容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越是离的近,越是看得清,秦烈的目光也越发的肆无忌惮,秦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格外的享受这呼吸交缠的一刻。
宇文悠然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就是一个无赖,索性抽动嘴角,扯出一个无比僵硬麻木的笑容,“王爷现在能让开了吗?”
秦烈耸耸肩膀,退后一步,将门让开,“郡主请便。”
宇文悠然走了没两步,却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红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着将百里奚拦下的秦烈,宇文悠然的语气中终于多了三分火气,质问道:“王爷此举又是何意。”
秦烈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让半步,“看来,郡主又曲解了本王的好意,郡主若不想给太后添乱,那此人今日还是不要离开为好。”说到后面,秦烈的眼中已渐渐没有酒意。
他真的是在帮我?这个念头刚一冒头,便被秦烈接下来的话打消,“郡主放心,这里本王熟得很,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人的,也顺便帮你好好调教一番,包郡主往后满意。”
秦烈话中有话,隐含的意思当即让百里奚一脸的铁青,这些年他虽活的落魄,可却也不曾遭受过这般羞辱,士可杀不可辱!
“王爷自重!”
宇文悠然自然也看出百里奚的愤怒,抢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此事无需劳烦王爷,倒是王爷若还执意拦路的话,本郡主倒不介意在这醉花楼中表明身份,正好明日也进趟宫。到时太后若追究起来,本郡主不过是出于好奇乔装打扮带着下人走了一趟烟花之地,反而是王爷再三阻拦,才泄露了本郡主的身份,毁了本郡主的声誉。你说,太后会怪我多一点还是怪王爷多一点。”
满意的看到一脸不甘的秦烈让路,宇文悠然再次转身,红袖和百里奚紧跟其后,但不知为何,宇文悠然心中总觉得有些怪异,而这怪异的根源就在秦烈身上。
走到楼梯口,下意识的回眸望去,可却只看到秦烈左拥右抱的背影以及他猖狂的笑声。
红袖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小声抱怨道:“这幽王果然是只纸老虎,平日仗着太后撑腰为虎作伥就罢了,竟然没有脑子招惹到小姐头上。”
正说着,红袖看到同样跟在自家身后的百里奚,将矛头对准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还跟着我家小姐干什么,若不是你!我家小姐又怎会”
正在捕捉心中那丝怪异的宇文悠然不得不暂停,制止道:“红袖不得对白公子无礼。”
“是……”宇文悠然一开口,红袖立马就焉了,弱弱的应下,但瞪向百里奚的目光却依旧不善。
耳朵边没有了红袖的声音,宇文悠然反而听到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声。
“说的好听点他是个王爷,说的不好听点也就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怎么能和威名顶顶的贪狼将军比,若我是潇潇,我肯定也选贪狼将军。”
“原来今日怜月阁的入幕之宾是贪狼将军啊!怪不得他找人撒气。”
“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直到出了醉月楼,耳边的这些议论声才总算是消失,宇文悠然吩咐百里奚,“你近日还是先呆在聚宝斋,三日后,我会让范嬷嬷亲自去取凤簪。”
“是,属下告退。”
听到百里奚的自称属下,红袖惊的目瞪口呆,直到百里奚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她依旧没有消化。
宇文悠然对她最是无奈,摇了摇头先走一步,红袖这才大梦初醒,急忙追了上去。
“小姐,那人为何自称属下……”
身后醉花楼上,秦烈透过窗子目送宇文悠然离开,双眸格外的闪亮,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身上哪有半分外面之人所说的愤怒和失意。
引砚虽已慢慢接受自家王爷对安庆郡主表露出的不同,可每每想到安庆郡主未来的身份,还是格外的头痛,只是他再也不敢将这份头疼表露出来。
“王爷,贪狼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恰好此时,宇文悠然的身影也自他的视线中消失,秦烈收回目光,眼中的光亮熄灭,墨染的双瞳幽深似海,与宇文悠然的淡然不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刚刚宇文悠然回眸看到被秦烈左拥右抱的两道靓影同时转动包厢里的两个烛台,包厢的墙壁露出一个一人高的通道,一个与秦烈今日身形打扮相似之人自里走出,秦烈免了他的礼,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踏入其中。
很快,幽王嚣张的笑声和伴着姑娘们的娇呼充斥了整个包厢。
而秦烈本人,却出现在柳潇潇的怜月阁中,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容貌粗犷,身形魁梧的汉子,自然就是人们议论纷纷的贪狼将军。
素手拨弦,琴音骤起,本来喧哗的醉花楼好似突然被点了哑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无一不被琴音俘获心神。
当然,“秦烈”所在的包厢依旧乐声不止。
另外不受影响的就是怜月阁里的秦烈和贪狼将军。
贪狼将军豪爽的将杯中的酒水一仰而尽,随手将沾在脸上的酒水抹去,直接开门见山,“在下是粗人,听不懂这曲子,咱还是喝酒吃肉说事来的痛快。”
这就是为什么东泰国军中那么多人,为何秦烈独独选中他的原因,举杯,“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来,本王敬将军一杯。”
“好!”贪狼将军那是来者不拒,“还是老规矩,叛国的勾当在下不做。”
“那是自然。”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就敲定了具体的细节,贪狼将军打着酒嗝,晃悠悠的放下杯子,“老子是粗人,搞不懂你们的想法,也不愿懂,老子只要能不能升官,你说的事就包在本将身上了。”
秦烈亦起身,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笑意,“那本王也在此提早恭祝将军加官封爵。”
贪狼将军却只是傻笑个不停,“嘿嘿!嘿嘿!嘿嘿!”
琴音止,怜月阁的门扉自里打开。
“快看,是贪狼将军!”
“嘭”的一声,秦烈所在的包厢门被直接踹开,站都站不稳的秦烈气呼呼的直奔怜月阁而去。
“本王还就不服了,你不就是个将军嘛!长得那副五大三粗的样子,本王就不信这个邪了。”
引砚紧跟其后,焦躁的喊道:“快来人拦着王爷!哎呦!我的小祖宗!”
幽王叫板贪狼将军,周围的人看热闹还来不及,谁会出手。
贪狼将军也不辜众人所望,怒喝道:“哪来的小娘皮,老子就长这个样,干你毛事!”
还好,消失许久的老鸨银花扭着肥.臀及时拦下贪狼将军,一脸的谄媚,“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今晚您可还满意,可还尽兴。”
贪狼将军也不是善茬,一把推开老鸨,气势汹汹的走向秦烈,可还不待他靠近,秦烈自个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起来,打着酒嗝“滚!潇潇是……本……本王爷的,除了本王……谁……谁也不能染……谁也不能染……”
“王爷……王爷……”恰好赶到的引砚推了几下,大松一口气,对着贪狼将军祈求道:“将军不要在意,我家王爷就是喝醉了,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小的这就叫几个伙计将王爷抬走。”
周围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幽王身边的这些小厮,果然是毫不留余地的败坏他的名声。
贪狼将军也是一脸的嫌弃,“那还不赶紧滚!”
“是!是!”每当此时,引砚都无比羡慕引竹,而他此时无比羡慕的引竹,却如死神一般看着正在窃窃私语的两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