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收徒

    老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小伙子，我看你这个拳耍的很厉害嘛。”老头的夸赞让朴帅也难为情起来，他连连摆手，“大爷说笑了，我只是随便练练，锻炼身体嘛。”
    “年轻人，难得有你这种想法，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整天除了吃喝嫖赌，就是睡觉了，简直跟牲口一样。”老头闪烁其词，始终不肯说出心里的想法。
    朴帅虽然着急，但刚好练拳练得累了，有人陪他聊聊天，休息一会儿也是好事，只不过被这群大爷大妈注视着，感觉怪怪的。
    “人各有志嘛，我只是追求不同而已！”朴帅出言安慰了一句，但对于别人孙子，也不好多言。
    老头摇摇头，“他要是也像你这样就好了，现在可好，整天不着家门，父母管都管不住，也就我这个老头子的话他勉强能听进去几句，但也没什么用。我看呐，迟早有一天在外面闹事要被人打死。”
    朴帅哑口，他总不能笑着应和，说人家孙子真被打死的好吧？于是他选择闭嘴，但这样一来，老头似乎多少年没诉过苦一样，将朴帅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垃圾桶，什么话都往外蹦。
    “想当年老头子我也算是县城里小有名气的人，这到老来，却被孙子弄得乌烟瘴气，丢人丢到家了。”吧嗒吧嗒说了老半天，老头终于回过神，皱巴巴的脸上堆起歉意，“啊，真不好意思，老头子话多，一说就收不住嘴了，小伙子见谅啊！”
    朴帅哪能跟老人家一般见识，摇摇头笑着说：“大爷哪儿的话，我正听得入神呢！”
    这时，终于有位大妈忍不住了，咳嗽一声，语气十分不悦：“我说王老头，你废话咋就那么多呢？有话不能回家对着墙说去？东一句西一句尽扯些没用的，我们推你出来就是让你搁这儿家长里短说琐碎事儿的吗？”这位大妈年纪虽然大了，但嘴上的功夫却丝毫没有落下，语速快的惊人，就跟一挺小机枪似得，“嗒嗒嗒”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番话，说的王老头脸色青黄不一，碍于面子，也开始反驳起大妈来，“我...我这不是跟人家唠唠嗑，套套近乎嘛？”可能察觉自己一下说漏了嘴，他连忙补充道：“再者说这小伙子长得多像我孙子，我看着就亲近，跟我孙子唠嗑怎么了？碍着你事儿了？”
    朴帅苦笑，自己这啥都没干，就被人说成孙子了，虽然知道大爷的用意，但听在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在骂自己。
    大妈哼笑一声，冷嘲热讽起来，“哟，人家什么时候成你孙子了？你那不成器的孙子能跟人家比吗？你可不能自个儿孙子没用，就在外头乱认孙子，不然传回家里，你儿媳妇不得跟你闹翻啊？”
    大妈的话像是一语中的，戳痛了大爷的要害，只见大爷急的跺脚骂道：“秦老太婆，你有话说清楚咯，别拐弯抹角的摸黑我，告诉你，老子...老子...”大爷气的都开始飙起了脏话。
    大妈斜睨他一眼，“怎么着？你还敢动手打老娘不成？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别仗着自个儿有点地位，就指手画脚欺三怕四的，到时候丢人现眼可是自己。”
    “你...你...你！”大爷气的手直哆嗦，指着秦大妈咬牙切齿地说道：“秦老太婆，你瞎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仗着有点地位，欺三怕四了？今个儿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咱俩没完。”
    “还跟我没完？别忘了，你自己多少丢人事儿，自个儿清楚，难不成要我说出来给大家伙品鉴品鉴呐？”
    王大爷一听这话，气的胡子都开始无风自动起来，“好哇，你说就是，你自个的丑事就少了？别人不知道，老头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然我也给你抖落抖落，让别人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原本只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转眼间就成了互相捅娄子的告密小人。其他大爷大妈一听，这儿哪成啊，连忙劝解起二人来。
    “哎哟，你们两个各自就少说两句吧，多大的人了，争来争去有意思吗？”
    “是啊，咱们都多大年纪了？也不怕丢人呐？”
    “我说你们两个啊，在一起几十年了，风里雨里的，怎么越到老吵得越厉害啊？”
    “你们两口子要是有什么话，就回家唠嗑去，这公共场合的，大伙儿都在呢。”
    听着身边大爷大妈的话后，朴帅才明白，赶着王大爷和秦大妈居然是两口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两口为了不知道什么事儿，吵成这样。
    “大爷，大妈，您二老就各让一步，都少说两句呗，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朴帅自然而然也加入了劝说大军中。
    秦大妈依旧冷着个脸，一言不发，只顾着瞪向王大爷。
    兴许是众人的话起了作用，王大爷嘿嘿一笑：“你们说的对，老太婆咱不吵了，中吧？”
    秦大妈撇过头去，冷哼一声：“现在胆子大了，回家看我再收拾你，快给我把话跟小伙子说明白了，不准再废话。”
    朴帅还在纳闷，王大爷究竟要跟自己说些什么？难不成真像之前一位大妈说的那样，家里有个孙女儿，跟自己般配，要介绍给自己？
    王大爷叹着气，摇摇头，“唉，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啊？”朴帅见王大爷问自己话，连忙回答：“我叫朴帅！”
    “多大了呀？”
    “属猴的，今年二十三了。”
    “你家离这儿应该不远吧？”
    “哦，不远不远，跑步十来分钟就到了。”朴帅疑惑，这大爷打听自己情况，难不成真有孙女？
    “那倒还好，经常来这儿锻炼吧？”王大爷一说话就没完没了，似乎忘记了秦大妈的话，又开始闲言碎语起来。
    “还好吧，今天起得早就来锻炼一下。”
    “咳咳！”秦大妈不耐烦的咳了几声。
    王大爷听见声儿，赶忙收起废话，说道：“实不相瞒，小伙子，我们都是老年健身团的，整天在这儿锻炼身体，你也知道嘛，年纪大了就想有个好身体！”
    朴帅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都是老年人，也不能像年轻小伙子那样锻炼，只能打打拳，踢踢脚的来强身健体，可是我们打的太极拳都是从家里小辈儿，从网上搜来的，有点不大健全，所以你看？”
    “啊？”朴帅疑惑不解，“王大爷，我家没电脑啊！”他以为王大爷要去家中借用电脑上网搜索呢。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大爷连忙摆手，“我是想让你教我们。”
    朴帅皱眉，“我也不会太极拳啊！”
    王大爷笑笑，“不用太极，就刚刚那套拳法我看可以。”
    “形意拳？”
    “对对，就形意拳！”王大爷连连点头，“我们这帮老头老太都想学学。”
    “这？”朴帅开始为难起来，形意拳是明阳子教给他的，名义上应该不是他的东西，他总不能私自外传吧？再者说，这形意拳应该属于系统中的东西，如果拿出来，会不会被人看穿？
    见朴帅犹豫，王大爷还以为他不愿意教，立马低声道：“小伙子求求你了，我家老太婆特别想学，要是完成不了任务，今晚回去我非得跪搓衣板不可。”情急之下，王大爷什么话都往外说，让一旁的老头老太哈哈大笑，看向秦大妈的眼神也带有戏谑意味。
    朴帅还是很为难，这种事儿他需要问过明阳子才行。
    “老师？老师您在吗？”朴帅呼唤起明阳子来。
    “不用问我，自己考虑，想教他们教就便是，又不是什么宝贝。”明阳子未曾现身，但脑海中传来的语音，显然已经答应下来。
    “小伙子？”王大爷见朴帅愣神，以为他图有所求，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愿意教学费的。”
    这时候，朴帅刚从明阳子那儿得到答案，下意识的回答说：“好啊，我可以教你们。”这话一出口，显然就应了王大爷心中所想。
    王大爷喜笑颜开，他就怕朴帅不答应，学费什么的，一切好说。
    “来来来，多少学费我们都出，只要你肯教。”王大爷拉着朴帅，推到各位大爷大妈面前，“我说大伙儿，既然想学拳，交点学费应该没问题吧？免得人家小伙子吃亏，说我们倚老卖老。”
    朴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住王大爷，“不不不，我不收学费。”
    王大爷以为朴帅要反悔，瞪大了眼睛，“那可不行，答应了就要做到，是不是以为我们老头老太没有钱？”说着先从裤兜里掏出一千块红票，塞进朴帅手里，“喏，这是我的学费，不够我再补。”
    看见王大爷的行为，其他大爷大妈争相效仿，我五百，你七百，他一千，前挤后拥的将钱递给朴帅，而其中要数秦大妈最大气，直接拿出支票，递给朴帅。
    朴帅百口莫辩，他知道大爷大妈误会他的意思了，可眼前的情形已然控制不住，他只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王大爷。
    “收下吧，这都是我们一点心意，毕竟不能让你白教。”王大爷假装没看见朴帅求救的眼神，笑呵呵的劝他收下。
    “不行！”朴帅狠下心来，将所有钱币都放在地上，脸色坚决道：“这钱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