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伊迪丝一眼就看到走进球员通道的尤利尔,输球后的他神情落寞,但不能在外显现出来，他拒绝了采访的记者，绷着脸走了进去。
    “真是太遗憾了。”乔治亚摇头晃脑地感慨着。
    他们从座位上站起来，等待着出去,伊迪丝听到尤文图斯的球迷毫不客气地咒骂着尤利尔,骂他进了两个球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之后完全放松警惕,被曼联逆袭了。
    “尤利尔在搞什么！我拿个橙子都踢的比他好！”
    他进球的时候，他们为他欢呼,称赞他是最佳射手,比赛输了，却要被骂是害尤文图斯输球的罪魁祸首。伊迪丝为尤利尔感到忿忿不平起来，足球又不是个人竞技运动，其他10个人也得负上责任,还有教练，他制定了长传的战术。
    伊迪丝当然不会和他们理论，发生冲突,只是她听到这些言论后心里有点不舒服。一个她认识的人被如此咒骂、侮辱，她的心情说实话有点糟。
    乔治亚拥着伊迪丝,避免人群把她挤走，两人跟着人群艰难挪动到球场外,然后他们在停车场迷了路,乔治亚找不到他的车了。
    “找到了吗？乔治亚？”
    乔治亚站在一堆汽车中一筹莫展,他嘀咕着：“我应该停在这一带了啊，伊迪丝，你帮忙找下，车牌号是……”
    他报了一个车牌号给伊迪丝，伊迪丝也在停车场中找了起来，她走过一辆辆汽车，福特、奔驰、雪佛兰，就是没找到乔治亚的车，不知道他找的怎么样了，她回头一看，乔治亚正在打电话，他总是很忙。
    乔治亚正接到公司的电话，之前在看球的时候，紧张的氛围让他没心思关注其他，找车的时候一看公司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打回去问琳达。
    琳达在电话那端大叫道：“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接！”
    “我们在都灵，出什么事了？”
    “当然是关于史蒂文的事情……”
    琳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治亚打断，“史蒂文怎么了！老天，该不会他已经找到符合他心意的模特了吧？我不想听到这个坏消息。”
    “你怎么能打断女士的话，你这也太没礼貌了。”琳达没好气地说道。
    “请原谅。”乔治亚尴尬地回了一句。
    琳达这才冷哼了声，“事情是这样的，史蒂文的助理让米兰的模特公司送去上两季出道的模特照片，他会亲自选出喜欢的模特。我把这一季出挑的模特秀卡都送上去了，也包括伊迪丝的，但我预估史蒂文会收到300多张模卡。”
    300多个模特里面选一个，不知道谁能是幸运儿，乔治亚正想回头找伊迪丝，告诉她事情还有转机，回头一看，她人不知道去哪里。站在车满为患的偌大停车场里，他又一次失去了方向。
    他双手抱着头，表情浮夸，他把人给弄丢了？
    五分钟之前，伊迪丝正一心一意地找着乔治亚的车，她记得他的车是一辆灰色奔驰，但这样的车在停车场里实在是太普通了，完全淹没在一片车海中，就在她找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蹿出一辆黑色的汽车，朝她按了下喇叭，她回头一看，歉意地笑了笑，马上准备让开。
    她的笑容就僵在一半，坐在车里正和她对视的人正是尤利尔，他似乎也很惊讶，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不远处有一群人正走过来，他们带着白黑条纹的围巾，手里还拖着横幅，是尤文图斯的球迷。
    尤利尔见状不妙，从车窗中探出头，朝伊迪丝招手道：“快上车！”
    如果他现在被球迷发现，大概会被愤怒的球迷用橙子砸晕，伊迪丝快速地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不引起任何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极其紧张的一刻，他们的车和那帮球迷擦过，那帮球迷还在停车场里找尤利尔的红色法拉利，他们张望了下，没有注意到这辆普通的黑色汽车，就算注意到了，车里有个女人，噢，可能是一对来看球的情侣吧。
    尤利尔出了球场，更衣间里的氛围沉重，四进欧冠决赛的机会毁在了他们手里，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特别是主教练认为早早进两个球，这个优势反倒让曼联放开了打，曼联他们打的无所畏惧，打的极其强势，而他们呢，一盘散沙，人心松懈。
    淋浴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没有交谈声，其他人不发一言，尤利尔冲好凉，他整理好行李，和助理教练交换了车钥匙，独自先离开。
    沮丧、羞耻、痛苦以及压力在这一刻迅速向他袭来，尤利尔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接受采访，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待着。
    他带着棒球帽找到助理教练的车，正开着车，差点撞上一个女人，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尤利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丢人，我被她看到了输球的时刻，我完了。
    车子驶出尤文图斯球场，安静的车厢内，他装作不在意地瞥了眼伊迪丝，她神情如常，这让他更加不知所措，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到最后，还是尤利尔打破沉默，他问道：“你怎么会来都灵看球？”
    “其实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一件乌龙的事情。”伊迪丝在心里大喊了一句谢天谢天，他们两个干坐着实在是太尴尬了。
    也许他现在不想听任何安慰的话语，她继续说道：“我的经纪人得到消息，有个神秘摄影师正在找新人模特登上意大利版Vogue的封面，于是我们就去拜访他。结果米兰所有的模特经纪人都在找那位摄影师，然后我们被人忽悠着来了都灵。”
    “再然后，你们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球场。”尤利尔轻笑了下，“这可真奇妙。”
    “是啊。”伊迪丝看到他笑了，心里舒出一口气。
    尤利尔注意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露出那么紧张的神情？你害怕我会发脾气吗？不，我不会对你发火的，也不会对你大喊大叫，我经历过失败，也经历过成功，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伊迪丝侧头看着尤利尔，她确实担忧过这件事，佩雷斯在输球后会咒骂他的队友太傻，没有传球给他，他总是那么孩子气，当她提出反对意见，他就会赌气。大概过半小时后，他就会消气，跑过来黏着她。
    她恍惚了下，现在看来，尤利尔果真是一个职业球员，他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压力。
    “他们只会记得那些梦幻的进球，而当我输掉的时候，他们又会责怪我，我习惯了。一切只需要一瞬间，前一刻我是这座城市的英雄，后一刻我是个失败者。”他目视前方，淡淡地说道。
    “你是从尤文图斯的青训营出来的吗？”
    “是啊，我从小时候就待在都灵了。”
    这个话题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伊迪丝若有所思，大概是得益于青训营的培养，他很成熟。光是在想他的事情，伊迪丝突然“啊啊啊”地叫了下，吓得尤利尔一个急刹车，她顾不上尴尬，忙从背包里翻找起她的手机，“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忘了告诉我的经纪人，我先离开了，啊，我的手机没电了。”
    “用我的吧。”尤利尔从车后座拿过他的运动背包，拿出手机，递给了伊迪丝。
    伊迪丝接过来，对着按键想起来她根本不记得经纪人的手机电话。
    “我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没关系，车上可以充电，这个充电线应该相配。”他在车座中间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充电器，连接好她的手机，手机屏幕出现了电池的标志，他抬起头，笑道：“你看，可以了。”
    两个人之前都埋头寻找东西，忽然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伊迪丝一下就撞进了他的碧眸之中，那双眼眸曾经是懒洋洋的，意气风发的，而今天，多了几分其他感性的情感，她忽然觉得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球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他能看清她那纤长的浅色睫毛，轻轻颤动着，连同他的心也开始快速跳动，尤利尔心想，这气氛很好，适合接吻，但他今天该死的输了，他在她面前丢脸了，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个无能的家伙？他胡思乱想着，不敢有下一步举动。
    这时，伊迪丝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两人立刻坐回原位，尤利尔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耳朵却留意着伊迪丝在和谁通话。
    伊迪丝向经纪人交代了她在哪里，乔治亚这才放心地挂掉电话，他没把自家的模特搞丢，但是……他把自己的车搞丢了！站在偌大的停车场里，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他的车。
    “解决了吗？”尤利尔在她挂了电话后，低声询问着，见她点点头，他没有绅士地询问她要去哪，或者是把她送回她经纪人那，他发动车子，继续向前开着。
    伊迪丝望着前方的马路，“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不认识我的地方。”他说这话的时候侧头对伊迪丝笑了下。
    伊迪丝没有被他的外表迷惑，她嘲笑道：“这可就难了，你想在都灵找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也许得去阿尔卑斯山顶上。”
    “山顶去不了，我们可以去山脚下。”尤利尔不在意地说道。
    “好吧。”伊迪丝撑起手臂，将手肘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景色，她转头笑道：“你知道吗？我从球场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球迷说，他拿个橙子踢都比尤利尔踢的好。”
    听到她的话，尤利尔竟然哈哈地笑出声来，伊迪丝不解地问道：“你都不会觉得火大吗！？”
    尤利尔认真想了想，“恩……我觉得这挺好笑的。”
    伊迪丝无奈地看着外面的蓝天，随后自己也笑了出来，她看了看他的神情，比球场上的好多了，先前的神情是那么凝重，她笑道：“你心情好点了？”
    尤利尔露出委屈的神情，哀伤地说道：“还没有，不如你再说几个笑话哄哄我，我不想听到任何为这场比赛可惜的话语，也不想一个人回到公寓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球赛录像带，我觉得我会陷入死胡同，所以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那不如把我放下，我能一个人回米兰。”伊迪丝提议道。
    “你也太冷酷了。”尤利尔不满地说道。
    “你既然不想别人安慰你，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显然我不该坐在这。”伊迪丝和他讲道理，然而得到了他愤怒的眼神。
    很好，她惹怒他了。她也不甘示弱地回道：“我才不想小心翼翼地哄着你，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好歹是一起上过欧洲小报的绯闻关系。”尤利尔嘟囔了一句，他说完这句话，伊迪丝的声音变大了点，她说了句“你说什么”，他才将嘴闭上，他用那双清澈的绿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可怜和哀伤，很令人心软，他动了动嘴唇，“留下来陪我吧。”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很难让人拒绝，伊迪丝还是心软了，她不再提回去的事情，“你想听点搞笑的事情吗，我想想，有太多了，到了米兰我每天都在发生搞笑的事情，我和阿莉西亚还搞过恶作剧。”
    “比如……”
    “比如我们有次整治了一个色魔摄影师，阿莉西亚把他工作室的窗户砸了，我扔进去一串鞭炮，中国的鞭炮，会发出类似枪|响的声音，那帮人以为是黑|手|党在火拼，场面超级搞笑。”伊迪丝回想起那个晚上，她和阿莉西亚大大地疯狂了一把，“然后我们开着摩托车逃跑了，事后也没有警察来找我们。”
    她转过头看向尤利尔，他没有什么笑意，在红绿灯的时候，他将车停了下来，他只听到前半部分，他知道那对伊迪丝来说一定是个不愉快的回忆，他轻轻拥抱了下，在她耳旁低声说着，不带一丝调情和暧昧，他只是感性地说道：“很辛苦吧，伊迪丝。”
    他的身体很暖和，抱过来的时候带着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没有喷任何符合他贵公子身份的香水，是干净的，令人沉醉的，而他说的话让她愣了下，她迟疑地说道：“……其实也还好，当这些辛苦都过去的时候，也就不觉得什么了。所以，你现在觉得很艰难，等一段时间回头看看，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利尔放开她，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地哭出来，你心态这样积极让我也太没面子了。”
    “不不，你这样很正常。”伊迪丝强调着，浅色的眼睛盯着他，“你现在看上去正常多了，拜托你保持。”
    后面的车子按了下喇叭，对他们还不开车表示不满，尤利尔继续开车，他思索着难道他之前很不正常吗，他迟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感到困惑，伊迪丝。”
    “意思就是，之前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隔着电视在看你一样，你看上去那么完美，那么无懈可击，假的不可思议，但是今天，我认为你不一样了。”伊迪丝回答他。
    尤利尔回头看了她一眼，透过她那边的车窗看到旁边那辆车里的人拿着相机，他扬起的唇角很快划下，伊迪丝也注意到他的神情变了，她询问着发生什么事情了，正想扭过头看看。
    “不要往那边看，有辆车一直贴着我们，我想可能是记者，他们简直无孔不入。”
    尤利尔踩下油门，伊迪丝只能维持着脖子被卡住的别扭姿势，她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你甩掉他们了吗？”
    他今天刚输掉比赛，比赛之后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会被那群狂热的球迷骂翻。
    “还没有。”他见伊迪丝想回过头看看，伸手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不要回头，如果你想明天的报纸头条是你的话，你可以回头，如果不想，你就这样看着我，对，就这样。”见她一动不动，趁这个机会，他温柔地替她将脸颊旁的金发捋到耳后。
    但是这个姿势不是很诡异吗！
    伊迪丝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侧脸，尤利尔放下那只手，双手握着方向盘正在专心开车，她只能数着他的眼睫毛，然后是那双深邃的碧眸，挺翘的鼻梁，抿着的嘴唇，他长着一张贵公子的俊美脸蛋，眼神平时很柔和，没有攻击性，情意绵绵，而在球场上的时候，眼神很利落，具有侵略性。
    车子急速拐了个弯，伊迪丝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很想告诉他开车别开太快，他低下头，正对上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他突然间心情好点了。
    “坐好了，我马上能甩掉那些记者。”
    说着，车速又变快了些，伊迪丝从他身上爬起来后，靠着椅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面，那辆轿车被甩在后面，车座副驾驶的人拿着一台长焦镜头相机。
    那辆轿车的车速越来越慢，很快被甩掉了，伊迪丝正高兴起来，没高兴多久呢，她的心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叫道：“是警察！尤利尔！你超速了！警察来找我们了！”
    配合着她的惊叫，警笛声响了起来。
    听到警笛声，尤利尔非但没有停下车，把车乖乖停在路边，而是将车速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他朝伊迪丝说道：“不，我不能被抓到！明天的报纸头条肯定就是——尤利尔被警察逮捕了！”
    伊迪丝听到他的话也第一时间明白了，如果他们两个现在被警察拦住，后面的记者再拍张照片，那些记者像疯了一样，噢，他们肯定会出名，不，是变得更出名。
    这么一想，她很快做出选择。
    “开快点！尤利尔，开快点！”伊迪丝在他旁边鼓劲道。她还时不时地张望下身后的警车，幸好在跟了一段距离后，警察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发出喜悦的欢呼声。
    尤利尔减慢了车速，他看着她的模样，笑了出来，“这实在是太刺激太疯狂了！”他们正被警车追着，但是为了保住名声，甩掉了警察，油门踩到底，极速的刺激紧迫感，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伊迪丝轻轻拥抱了下他，很快坐回原位，尤利尔则开始回味这个拥抱，他开车停在了一块空旷的停车场，从这里望过去，能看到阿尔卑斯山的山顶。
    “我们下车散下步吧。”伊迪丝坐车坐累了，她提议道。
    这个提议尤利尔欣然同意，两人下车沿着街道散步，在一个冰激凌摊前买了gelato，意大利的冰激凌比普通的冰激凌脂肪含量低一点，伊迪丝好久没尝过甜品，她在当模特以前没有规划过饮食，不过她爱吃蔬菜和牛肉，她吃的不多，当了模特之后，看到其他女孩都在吃沙拉，她也开始注重饮食这一块。
    伊迪丝吃着冰激凌，抬眸看了看尤利尔，注意到他正笑着看她吃冰激凌，“干什么盯着我看？”
    “我只是觉得很神奇。”尤利尔笑了笑，“第一次见到你，你在揍我的队友，今天我输球了，你却觉得我不错，还对我说你搞过的恶作剧，又逃过警察的车，现在却在这里享受地吃着冰激凌，伊迪丝，你人真的很有趣。”
    这应该是个夸奖，伊迪丝垂眸想着，唇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她诧异地抬起头，尤利尔静静地注视着她，伸手将她唇边的冰激凌擦掉，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背后是美丽的阿尔卑斯山。
    气氛真的太美好了，尤利尔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凑上前去想要亲吻那浅粉色的迷人嘴唇，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伊迪丝睁大眼眸，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手掌推着他的下巴，让他的下巴朝上，形成一个很搞笑的姿势。
    果然不行，尤利尔并没有感到生气，那只手放下后，他很幼稚地吃了一口伊迪丝的巧克力味冰激凌，“这个口味也挺美味的。”
    “啊！你怎么能偷吃我的冰激凌！”伊迪丝不满地看向他。
    “你也可以试试我的香草味。”
    “我不要。”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成功化解了那个尴尬。
    一起坐在长椅上吃完冰激凌，伊迪丝撇过头，低声道：“我要回去了。”
    她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尤利尔没有站起来，他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在她身后开口道：“伊迪丝，这里没有出租车，更没有地铁。”
    果不其然，他看到伊迪丝的脚步停住了，然后她一脸郁闷地走了回来，尤利尔憋着笑，过了一会，他笑出来，伊迪丝先是恼羞成怒，后来又笑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他们的话题多了很多，聊过去的事情，聊学校，聊工作中碰到的人，有开心的事，也有抱怨，他们对彼此了解了些。
    因为这样，路程变得极其短暂，尤利尔送她到了她在米兰的公寓，伊迪丝和他道别后下了车，又折返回来，她从车窗对着尤利尔说道：“手伸出来。”
    尤利尔递上他的手，伊迪丝在他手心写了些什么，并让他等她走了再看。
    又玩这一套吗，尤利尔目送着她的背影，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他看到，手心中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他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并且立刻给她打了电话，“现在你也有我的电话了，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谁说的，也许我可以把你的电话卖给球迷。”伊迪丝开玩笑道。
    “哦，得了吧，伊迪丝，你没这么无聊。”尤利尔戴上蓝牙耳机，边开车边和伊迪丝聊天，他们的电话直到睡前才挂掉。
    在这天之后，尤文图斯的助理教练莫名地收到了一张超速的罚单，一看日期，他一想就知道是尤利尔干的好事，球员输球后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尤利尔听说后，二话没说替他把罚款给交了，并且真诚地感谢了助理教练。
    助理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