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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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南看着初栀脸上的妆容，简直要倒胃口，一脸廉价的粉也不知道哪里买的地摊货，也不怕把脸给毁了。\r
    初栀没有理会沈怀南，一会她要赶着去上课，沈家离学校那么远，初栀这个时候连早饭都来不及吃。\r
    沈怀南见初栀冷着脸不搭理自己，也没往心里去，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让他心情很不错，这个时候，他决定下楼去吃早餐。\r
    原以为初栀也会下来跟着一起吃，没想到一个人悄声无息的就离开了。\r
    沈怀南没看见初栀大概也能想到她已经离开了，他也不着急，反正，一会准能赶上。\r
    初栀没吃早饭感觉肚子挺饿的，一个人走在路边想起昨晚上和沈怀南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噩梦。\r
    肚子里一阵难受，初栀捂着小腹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r
    昨晚没做安全措施。\r
    初栀突然觉得好害怕，她想到一会还要去药店买药，就为难的半死。\r
    初栀哆嗦着手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怎么吃事后药，打开来看了才知道要越快吃越好，初栀尽量的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可是越想却越难过。\r
    干脆蹲在地上不愿意走了，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r
    什么时候她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爸爸还在多好，初栀好想回家去，估计程丽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又要一顿冷嘲热讽。\r
    初栀没力气跟家里人吵架了，这个时候，她只想着睡一觉，什么都不要管，不去想。\r
    沈怀南开着车在后面老远的就看见了初栀，当他把车停在初栀面前的时候，初栀一眼就看见了沈怀南。\r
    沈怀南在车上按着喇叭让初栀上车，从半山腰到身下的距离走路起码是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距离。\r
    前段时间初栀落下了太多的课程了，犹豫了几秒，初栀上了沈怀南的车。\r
    车子开到东大门的时候，初栀下车以后等沈怀南走后就想着去药店买药，初栀走到了药店门口的时候，脚下却根本迈不动腿了。\r
    说来说去还是脸皮薄，初栀的心脏跳动的很快，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着。\r
    那门口的营业员看着初栀徘徊在门口了许久，当她出来准备问问初栀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初栀几乎是落荒而逃。\r
    就在药店里面，初栀的身后程菲拿着一袋子的感冒药出来，初栀眼尖看见了，还好没进去。\r
    这要是拿着避孕药结账的时候遇见程菲岂不是……\r
    初栀赶忙去了学校里面，她想等下课以后多走一段路去离学校远一点的药店去买。\r
    整个上午，初栀几乎是在忐忑中度过，好几次都走神了，老师说的是什么也没听进去。\r
    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初栀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个不停。\r
    初栀悄悄的拿起来看一眼，是家里打来的。\r
    初栀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她按掉了电话准备一会给程丽回过去。\r
    等到下课以后，初栀拿出手机给程丽打电话。\r
    电话刚接通，初栀就听见程丽在电话那端的高吼声。\r
    “你干嘛不接电话！你弟弟出事要死了！”\r
    程丽的声音就像一道春雷劈在了初栀的身上，初栀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的发颤，一直抖个不停！\r
    “程哲怎么了？他怎么了啊？”\r
    “第一医院住院部一号楼十五楼，你快来啊，啊！”电话里程丽的声音透着死一样的绝望,初栀的心一沉，挂了电话拼命的就往校门外跑。\r
    不能有事，不会出事的。程哲的病虽然严重，可是好歹这些年一直都在治疗，家里面也小心翼翼的护着，不会出事的！\r
    初栀不敢想害怕去想那些让她绝望的结果，程哲不会有事的！\r
    出门打了一辆车，初栀直奔医院。\r
    坐在车上，初栀一直催着司机快一点，正是下课下班的时间，路上都很堵着，初栀记得眼泪直流，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给了司机打开车门下车穿过车流，跑着去医院方向。\r
    后面的司机一直在嚷着叫住初栀。\r
    “姑娘，你不要命啦，那么多车小心撞车了！”\r
    初栀抹了一把眼泪，绕着车跑到了对面的马路，一路跑着拐了几条街终于赶到了医院。\r
    初栀赶到一号楼坐上了电梯到了十五楼，电梯门才开着，初栀就看见了在走廊外面的程菲。\r
    程菲脸色不太好，见初栀来没说话，前面领着初栀去了病房。\r
    不过才两三天不见的程哲，这会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的全身都插满了冰冷的管子。\r
    初栀一时间难以接受，抓着程丽问：“我弟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r
    程丽双眼红肿，看起来就是哭过。\r
    “突发情况，我，我也没想到。”程丽看着程哲略带浮肿的脸，越看越难受，“我做好了午饭准备叫程哲吃饭，在楼下一直叫着也没回应我，结果上楼以后就发现他晕倒在地上，心脏几乎是没有心跳了。”\r
    “120来了以后抢救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可是刚刚医生说要动手术，要不然……要不然活不过一个月……”程丽说完终于憋不住内心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r
    初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r
    她不能倒下，不能，初栀双手撑着床沿，冷静下来问：“手术费多少？”\r
    程丽看了一眼初栀，哭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只怕是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你弟弟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r
    初栀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啊？”\r
    “程哲的心脏突发梗塞，严重衰竭，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心，呜呜呜……”一旁的程菲替程丽把话说了。\r
    换心，怎么会这样。\r
    一人一颗心，谁会有多余的心可以换，初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病房。\r
    程哲天生患有心脏病，以前的时候也做过一次手术，后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在家养着，每个月都要花很多的钱看病吃药，初栀想，只要自己赚很多的钱，她可以续上程哲的命，让他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r
    初栀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往医生办公室走去。\r
    初栀进了办公室里面，里面只有一位欧阳医生，刚刚程哲送医院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指挥抢救。\r
    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科室主任，海外归来的博士后，初栀进去后扑通一下就给人家跪下了。\r
    这辈子，初栀只跪父母。\r
    欧阳北听见动静，看见自己身边跪着一个人冷不丁的吓了一跳。\r
    急忙起身要把初栀扶起来。\r
    初栀埋着头不愿意起来，哭着对他说：“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你是医生，你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r
    初栀抬头的时候一双梨花带泪的眼睛撞上欧阳北的眼神，欧阳北愣住，见过无数的美女，哭成这样还能让人看一眼心头一颤还是头一回经历过。\r
    欧阳北的手就那么顿在半空中。\r
    “你是程哲的家属？上午送来的病人？”\r
    欧阳北一边说一边扶着初栀，初栀没说话，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带哭声的“嗯”。\r
    “你弟弟的情况不乐观，你们要做好准备。”\r
    初栀不想听这样的话，她只想知道程哲还能不能救活。\r
    “我的弟弟需要换心，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吗？”\r
    初栀虽然没经历这样的事情，程哲的病情不是一天两天，她多少都是有了解的，如果需要换心，最起码要有合适的供体。\r
    很多心脏病人都会等不到供体移植心脏最后因为心脏衰竭而离开，程哲还那么年轻，初栀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r
    “你知道，我们医院每年都有多少心衰竭病人苦苦的等着心脏供体，很多时候，他们都等不起。”欧阳北觉得必须告诉眼前的女孩这个残酷又现实的问题。\r
    “那我弟弟只能等死吗？”\r
    初栀的上下牙床都要抖着。\r
    心止不住的疼。\r
    “在没有合适的供体之前，只能等，别无办法。”\r
    欧阳北的话似乎是给程哲判处了死刑。\r
    初栀丢了魂一样的离开了医生办公室。\r
    程丽不吃不喝的守着程哲，初栀看着程丽悲伤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好像看着平日里严厉不带人情味的母亲一刹间就变得惶恐无助，她似乎有点能体会她每次都那么不近人情的找自己要钱给程哲看病了。\r
    一家人都笼罩在伤心的气氛里，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了。\r
    初栀去了楼下给程丽和程菲买了两份盒饭，她没有胃口也不想吃，提着盒饭初栀返回了病房。\r
    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程丽还是趴在床沿边上守着程哲，初栀担心她会撑不住，拿着一瓶水过去给程丽。\r
    “妈，喝点水吧。”\r
    程丽抬起头，没应，两眼放着空洞的光，脸色憔悴，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一样，仿佛随时会崩塌。\r
    一旁的程菲也过来劝着程丽。\r
    “妈，你喝点水吧，你这样下去不行的。”\r
    程菲觉得肚子有些饿，拿起其中的一个饭盒去了外面。\r
    初栀过去把母亲的那份打开，走到了程丽的面前，从程丽手里接过了水。\r
    “妈，你吃点饭吧，吃点才有精神。”\r
    程丽看了初栀一眼，“我不吃。”\r
    “妈，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就吃点吧。”初栀端着饭盒递到了程丽的面前，程丽别过了头，满脑子都是儿子的病情。\r
    “妈……”\r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弟弟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吃，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死了，你才觉得解脱了是不是！”\r
    程丽一扬手打翻了初栀手上的盒饭，那一盒饭不偏不倚的就扫在了初栀的脸上。\r
    饭菜还热乎着，那带着菜汤的汁水就沿着初栀的脸颊顺流而下，初栀愣住了。\r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也一样担心程哲，我只是希望你能保重自己的身体……”\r
    不等初栀的话说完，程丽冷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冲初栀吼着说：“不要你的假惺惺！现在程哲病倒了，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初栀，你这个扫把星，从你出生起，你就是一个丧门星，你克死了你爸，你爸车祸死了，你又来祸害程哲的爸爸，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守寡，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嫁的男人都是被车撞死的！”程丽积压了多年的怨念似乎是在这一刻爆发了。\r
    “你爸为了救你被车撞死了，程哲的爸爸也是为了救你被车撞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r
    “我宁愿死的是你啊，初栀，我上辈子欠你什么，程哲才两岁就没了爸爸，你愧不愧啊！”\r
    “现在程哲也要死了，救不活了，你满意了啊，以后我他妈也不用你拿一分钱治病了，你高兴了啊，你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巴不得死了你就轻松了！”\r
    感觉不到周围的光，初栀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黑暗，一片混乱。\r
    脑海里鲜血淋漓的画面，她的父亲倒在血泊里面，还有程叔叔的身影，初栀痛苦的抱着头，颤着声音喃喃自语的说：“别说了，妈，你不要说了……”\r
    那场车祸是初栀的噩梦，萦绕着初栀这么多年，她不敢往回想，一刻都不想。\r
    看着初栀痛苦的蹲在地上，程丽走到门边，指着初栀喊：“不想听可以啊，你滚出去！滚啊，你滚！”\r
    见初栀没动，程丽就进去拽着初栀的胳膊把她拉出了病房外。\r
    “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程叔叔，可我怎么会希望程哲去死，我也很难过啊。”\r
    程丽不想听初栀说话，这个时候程菲从外面进来，目睹了两人吵架的过程，程菲上来就对初栀说：“初栀，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只会让妈伤心，你先回去。”\r
    说着程菲帮着把初栀推出了门外。\r
    “妈……”初栀站在门外，感觉浑身都冷透了。\r
    初栀在门外面站了很久，站累了初栀就蹲在门外面，来来回回的病人和家属看着初栀一脸落魄的神情不禁多看了几眼。\r
    十点多的时候，初栀的手机一直响着不停。\r
    老式的诺基亚滴滴答答的唱个不停，初栀摸了一把泪，拿起电话看了一眼。\r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r
    “喂……”初栀接起来，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r
    “初栀，怎么，昨晚被我收拾的半死不活的，说话都没精神？”沈怀南在电话那端玩味的说着。\r
    初栀一听是沈怀南的声音，按掉了电话。\r
    没一会儿，那边就打过来了。\r
    初栀不想接。\r
    却觉得铃声太刺耳。\r
    “沈怀南，你有病啊！”\r
    初栀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r
    沈怀南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沉声问：“你怎么了？”\r
    “没事，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挂了。”\r
    “挂？初栀，沈家的门禁，十一点之前必须要回家，你现在是打算在外面过夜？”\r
    初栀觉得好笑。\r
    “以后，我不用讨好你们沈家的每一个人了！”\r
    初栀又一次的挂了沈怀南的电话，初栀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仿佛心如死灰。\r
    走在深夜的街上，初栀能感觉到周围的清冷，此时她的心更冷。为了给程哲看病，初栀嫁给了植物人状态的沈怀南，就算是做得再多，初栀也不能让死去的父亲和养父活过来。\r
    她永远都欠着程丽。\r
    不知道徘徊了多久，初栀无处可去。\r
    远远的看见一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初栀眯着眼，能感觉到曾经的一幕好像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
    “嘶”\r
    一道紧急的刹车震破了黑夜的宁静。\r
    “初栀，你想死也不用弄脏了我的车！”\r"},"over":true,"preChapterId":"2316536","hasHongBao":false,"code":1,"alreadyAttention":false,"nextChapterI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