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们的开始

    祝雨几乎是魂不守舍地回到聂家的，尽管她极力压抑心中的害怕，可她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
    房间里，祝子昊被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天真懵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觉得被妈妈搂得难受。
    “妈妈，我想看电视。”
    “子昊乖，陪妈妈一会儿，妈妈觉得害怕。”
    “妈妈害怕什么？”
    害怕你的身世被揭穿，害怕我们被赶出聂家，害怕失去一切，祝雨在心里说着。
    “妈妈不要怕，爸爸会保护我们的。”
    “是啊，我们只有你爸爸保护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和至深尽快结婚，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轻易抛弃他们母子。
    自从知道聂家那边已经发现了小宝的存在，宁逸欢那颗心便又悬了起来。午后的阳光特别温暖，在躺椅上小憩的宁逸欢，恍惚中回忆起了从前。
    安静的房间里，她显得局促不安，双手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紧张地望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是他们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彼此，在新婚房里，陌生的新婚夫妻，形容他们再恰当不过。
    “你，很紧张？”他开口问着。这是显而易见的，那双铮亮的眼睛里，透露了她的不安和紧张。
    他就这样近在咫尺，手上的钻戒还在闪耀着光芒，宁逸欢只觉得像是做梦般，她的心砰砰地跳动着，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吗？”他继续问着。
    她下意识地摇头，让聂至深笑了。不过，他倒是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再休息。”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后面，偶尔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他的背影，又傻傻地捏捏自己的脸和手臂，确认这不是梦。他们结婚了，就在今天，她代替姐姐，嫁给了他。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的酒店餐厅，几乎已经没人，空荡荡的，聂至深简单点了几样吃的。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两人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如果是平常，聂至深还会保持着一些礼节，可今天他是真的累了，对方的沉默，似乎也正合他意。
    尽管宁逸欢很想跟他说话，可是她就是说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前，她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跟他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她有些恼怒自己的窝囊，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直到吃完东西，回了房间，他们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虽然不了解宁逸欢，可这短暂的相处，也让聂至深多少了解她的性格，至少她跟宁婉柔那种张扬肆意的女人完全不同。
    “既然我们结婚已成定局，就别做多想。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聂至深的妻子了。”
    “我代替我姐姐，你真的不介意吗？”
    “难道你不是宁家女儿吗？”
    他的话，多少让她觉得失望。“只要是宁家女儿，你都可以接受是吗？”
    “可以这样讲。”
    她是失落的，却也有些高兴，高兴他并没有多爱姐姐，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我们是要当真的夫妻吗？”
    “你以为呢？还是说你想当假的？”
    “不……我没那个意思。”她怎么可能想跟他当假夫妻，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床笫间，暧昧的姿势，令宁逸欢有些喘不过气来。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
    融为一体的亲密，毫无间隙地贴合，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疼痛，只是贪婪地仰望着他，她害怕第二天醒来，发现一切只是错觉而已。
    那一夜，宁逸欢哭泣着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她成了聂至深的女人，他们不再是两条平行线了。
    原以为他们会如同普通夫妻般，幸福地过着每一天，至少在祝雨那个女人回来前，她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
    后来，他开始彻夜不归，直到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电视里，她才恍然大悟，他心里的那个人回来了。
    她努力挽留过，却终究抵不住祝雨母子。不久后，父亲出事，紧接着她也被卷入其中，却始终等不到他来救自己。
    那个时候，谁都无法体会那寒心的滋味，而她却只能生生忍下，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代价。
    即使到如今，宁逸欢依旧不明白聂至深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他后来毫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就是到如今，依旧让她隐隐作痛。
    猛地，宁逸欢睁开了眸子。她捂着心口，那个男人的绝情，让她心有余悸。一旦让他发现那个孩子，她是争不过他的。所以，她只剩那条路了。
    “谋天，我们结婚吧！”她拨了贺谋天的电话。
    “好。”
    为了孩子，尽管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可是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知道林乾来找自己的时候，宁逸欢知道他是为了余惠来的。即使林乾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多年男朋友，可她跟林乾还真的不太熟。
    林乾这是第一次来宁家，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看见宁逸欢，勉强扬起了一丝微笑。
    “我来找你，你应该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宁小姐，你是她的好朋友，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跟她分手。”
    “可是你对不起她了。”如果他爱她，就不会做出伤害余惠的事情。
    “我跟她一起这么多年，真的想跟她结婚的，有些事情都是场面上的需要，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好的未来。”
    事到如今，林乾还在为自己找借口，宁逸欢对他是彻底失望。“这是你跟阿惠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而且我支持她的选择。”
    “这么说宁小姐是不肯帮我了。”
    “林乾，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是错了，可在余惠心里，如果她真的爱我，怎么能那么心狠，我们的感情，她说断就能断。”
    这几天，他都觉得自己活着像个疯子，他那么努力都是为了谁，可那个女人竟然什么都不明白。
    “阿惠她很开朗，却也果决，你跟她一起这么久，难道不了解她吗？”宁逸欢开口说着。
    林乾冷笑，语气里透着无奈，“在她眼里，我这个男朋友还不如你来得重要，她从来没有真正对我敞开心扉过。”
    林乾走了，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人为什么只有等失去后才会后悔，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难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