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彻底接受了
(一)
陈家大宅,当陈七走进这里的时候,发现和以前几次都有些不同。但是到底哪里不同,陈七却是说不出来。
“陈七,我是你姐姐周燕。”
才走进那对雄狮大门时候,陈七就被那惊喜的声音叫住。一张鹅蛋粉脸,长方形大眼睛顾盼有神,这是当初陈七第一次见到陈燕时候的感觉,虽然现在陈燕是素颜。但是那种娇艳还是不曾稍减,这不是一个活泼少女能拥有的神姿。
陈七扫了一眼她,对于陈家的人,他真的没有任何兴趣去聊天说话。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回来看你母亲的吧。她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你知道吗,为了你老妈的到来。我妈妈却是伤心离开了陈家,回到娘家。虽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想,最少你不用对我不理不睬吧?”
陈燕跟在陈七身后,唧唧歪歪说着。但是陈七压根儿没有理会她,慢慢走进了那间巨大的书房,走进里面那个屋子。巨大的床位,此时到成为了病床。陈七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因为床边坐着那个人。
陈七忽然停住,差点让陈燕撞到他身上,最好还好停住了身子。微微伸头一看,就看到了老爸在床边坐着抽烟。陈燕就吐吐舌头,站在陈七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两人安静下来,房间内两个人也是离奇安静。病床上的老妈,已经完全睁不开眼。他们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却是互相拉着手。
虽然陈大庆不断抽着烟,但是却是一直在看着床上的她。
陈七眼尖,见到老妈的手轻轻在那个人手上划着。很明显是想说这什么,陈大庆将手里的烟丢到地上,踩灭。然后轻微点头,似乎答应了什么。陈七眼睛微微红了,已经彻底感觉不到了她的生气。那具身体真的已经油尽灯灭的地步,不知道到底是靠着什么,一直在支撑着她没有沉睡过去。
“小七,过来!”
床边的陈大庆忽然松手,起身望着站在门口的儿女。这一句小七叫得那么顺畅,这也是唯一一次没有被反驳的叫声。陈七听话走了过去,蹬在床边,抓住老妈的已经枯干的手。
她躺在床内,身体都微微缩成一团,似乎抓到儿子的手,让她精神恢复了很多。几次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然后她抓着陈七的手,不断在他手上划着什么。
陈七的心不断在颤抖,旁晚的时间,她真的过不去今天吗?
在手间的三个字,很简单,简单到让陈七心里似乎压得踹不归来气。
“答应我!”
“答应我!”
“答应我!”
很简答的三个字,不断在陈七手里无力比划着。陈七完全明白她所说的答应她是什么,那是要答应她留在陈家。答应她接受身边的这个男子,这个所谓的父亲!
陈大庆站在那里,再次掏出一根烟点上,望着床边那个低着头的儿子。深深吸一口烟,模糊了眼圈。
“走,燕儿,我们出去。”
随手将才吸了一口的烟丢到地面踩灭,然后拍了拍陈燕的肩膀,一起走出了房间。
(二)
巨大的书房外,陈大庆一根一根抽着烟,但是心底的那种烦躁却是丝毫没有减缓。不到十分钟,地上再次堆了一堆的烟头。当他再伸手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已经没有烟了。
“燕儿,你去帮我买烟来。”
周天宇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给他点火抽烟了,以后买烟也必须亲身立行了。但是现在烦闷的陈大庆,还是将自己的女儿先支开。虽然不知道屋子里的结果,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将陈燕先支开。
“我知道了,还是买你喜欢的这种烟吗?”
“嗯。”
望着陈燕离开,陈大庆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有当一个人的时候,没有烟在身上才能感觉那种异常的难受。时间慢慢过去,已经快半个小时。但是不仅仅屋子里儿子陈七没有动静,就连女儿陈燕也许久没有回来。
陈大庆来回走着,不断试图缓解心理的越来越严重的那种躁动不安和难受。终于,听到外面渐渐多了的人声,他知道晚饭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旁晚时分的六点半了,陈大庆似乎下定了决心。停住脚步,一晃头就走进了书房,穿过那熟悉的书架走进了里面那个房间。见到的那一幕,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陈七倒在床边,不知道昏迷,还是怎么的。床上那个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的气息。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什么,儿子有木有答应她。
“小七,小七!”
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唤醒他。陈大庆忙抱着他冲出书房,找到一个人叫来家里的医生。然后回身,看着那个已经与世隔绝的她。那脸上闲淡的笑容,让那张已经被病魔侵袭太久的脸也重新焕发了光彩。那定格的笑容,似乎得到了满足,含笑而去。
看着这个曾经无比深刻的女子,就这么去了,陈大庆心头积压的东西似乎瞬间破裂了。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软弱,给了这个女子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勇气。对不起。”
陈大庆扑到床上,紧紧抱着那已经彻底失去气息的女人。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气,顶住压力,将她留在身边呢。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害怕父亲,要遵守他所有的话呢?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可挽回!
陈大庆慢慢坐起身,再次看了一眼那曾经刻骨铭心的一段情。如今的天人永隔,生死俩别。
“我答应你,倾尽所有也要保护小七!我要将这十八年欠你们母子的,全部都给小七。”
似乎彻底下定了决心,陈大庆才缓缓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床上女子那定格的笑容,似乎世间最后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样。艳丽,光芒多人,让所有见到那笑容的人,终生也忘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