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无遮大会
在这艘游轮上,那被称为天涯海阁的地方,是一个占地相当大的类似会议室的房间。
这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数百个座椅,对这平台形成拱卫之势。
坐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座椅上,都可以无遮的看到前方平台上的情形。如此一来,站在平台上的人,无论向那个方向转身,他的前后左右都会被别人看到,无可遁形。
这些座椅前低后高,即确保了每个人都能看到这平台,又似对这平台形成一种倾压。如果这个人心里有什么秘密不想说的话,无形中就会产生一股巨大的压力。相反,如果这个人毫无保留,这个地方反而成了他展示自己的绝佳场所。
一进天涯海阁,却见里面已经男男女女的坐了近百人,这些男女大约都是二十几岁,多说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尤其是女人,最大的也就是二十八九岁,而且几乎个个容貌艳丽。
这近百人身上的衣着就显得觉很随意了,并不像凌云这般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轻袍。
四名少女引着凌云走向中央平台的一个特殊的座位处。这座位的另一边,还坐着另外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脸庞棱角分明,显得成熟而稳重。他的座位和凌云的座位恰好呈左右对称的格局。而这个男人身上的衣着和凌云一模一样,也是一件宽大的白色轻袍,想来个男人就是今天的另外一个新人了。凌云远远看了一眼,隐约似乎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凌云刚一走进天涯海阁,房间内便掀起了一阵动。
有的是因为倾倒于凌云绝世的吸引力,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这些人当然绝大多数是女性了。
有的则是在想最后一个终于来了,终于不用再等了!这些人自然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了。
凌云走进坐定之后,那四名少女便齐齐向凌云一个躬身,然后便退了下去。
接着,一个身穿白色罗衫的美女司仪便走上前台。这司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腰肢纤细、粉臀浑圆、高挺、眉目含情、顾盼生辉,很是妖冶动人。
那美女司仪上台之后,来到了两人中间,向那台下众人团团鞠了个躬,微笑道:“各位贵宾,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相信大家也等得有些焦急了,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人到齐了??
凌云向这天涯海阁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池上菁子!
怎么还有人没到,那司仪却说人到齐了?
不过,凌云却没有时间多考虑了。
只听那司仪说道:
“下面让我们先来认识一下今天的两位新人!”说着,她右手平伸,引向她右边的那位男子,“坐在我右边的这位是何家辉,何先生!”
何家辉在听到司仪叫出他的名字之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带笑容,还挥动手臂,往天空舞了两拳,以展示自己的强壮体魄。
底下立即掀起了一片喝彩声和尖叫声,仿佛何家辉就是一个超级巨星一般。
那司仪继续介绍道:“何家辉先生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三年前学成回国。别看何先生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蓝辉钢铁公司的高级副总裁,专门负责公司在亚太地区的销售事务,可谓年轻有为。非常高兴像何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能够与我们志同道合,认同并加入我们的天体会!”
下面立即响起了一片掌声。
美女司仪这一介绍,凌云也不由多看了这个何家辉两眼。
蓝辉钢铁公司,凌云也是知道的,是邻市的一家规模颇大的国有钢铁企业。这个人竟然能以如此年纪,在一家国有的钢铁企业中当上高级副总裁,应该说,其实力比诸关键怕也不惶多让。
关键虽然也是高级副总裁,可是相较之下,关键所在的企业是私企,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升职都是比较容易一些的,有些时候,老板说一句话,就可以任命一个副总。而何家辉所在的是一家国企,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能得到如此职位就颇不简单了。
可是让凌云不解的是:蓝辉钢铁公司是一家国企,难道田中信雄的手伸得那么长,连国企他也涉足了么?
美女司仪介绍完何家辉,又开始介绍凌云。
只见她左手平伸,引向正坐在她左边的凌云,“坐在我左边的这位呢,是凌云,凌先生!”
听到她的引介,凌云也如何家辉一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没像何家辉那般挥动拳头,而是微笑着对台下点头示意,显得相当含蓄、相当内敛。
不过,却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含蓄、内敛,而是因为他的心里相当的忐忑,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这位美女主持将会如何介绍自己。
凌云入会的事宜完全是由池上菁子一手办。整个过程凌云根本就是不管不问。而凌云提供给池上菁子的信息,除了手机号码,基本是假的。他又哪能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劳什子的天涯海阁?在这个天涯海阁里还有一个什么劳什子的新人介绍?!
却听那美女司仪不慌不忙的介绍道:“凌云先生是本市新成立的翩呢铸造公司的少老板,为人豪爽,出手大方,爱江山更爱美人,为美人不惜一掷千金!前不久,凌先生在顺江市‘帝王’俱乐部花魁竞拍中一举拍得三位花魁,并且为其赎身,此事被坊间被传为美谈。”
经她这么一介绍,底下立即传出了一阵惊呼声,掌声也比刚才给何家辉的更热烈了些,仿佛对凌云的这一作法相当惊讶,却又相当认同。
而凌云却是暗暗心惊不已。
翩呢铸造公司是凌云凭空杜撰出来的一个企业,对于一个组织来说,只要稍加探查,便不难发现其中的猫腻。怎么偏偏他们好像还深信不疑似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帝王”俱乐部又和这个天体会是个什么关系?怎么自己在“帝王”俱乐部的事情会被传到这里?
而且,翩呢铸造公司这个出身即有可能是池上菁子告诉天体会的,也有可能是“帝王”俱乐部告诉天体会的。为什么如此容易被戳穿的骗局,偏偏就是没有人看出来呢?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傻子,那是打死凌云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尽管凌云一时想不通,新人介绍这个环节却是顺利通过了。
那美女司仪介绍完凌云和何家辉之后,继续说道:
“好,欢迎两位先生入会!那么接下来,按照我们天涯海阁的规矩,新人入会,必须先纳‘投名状’!”
她这句话说完,底下就传来阵阵会意的笑声。
那美女司仪也会心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何家辉,“两位打算哪位先来?”
一听这话,凌云一时间愣住了,“投名状”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说起过?
而何家辉却也是面露微笑,好像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看这样子,整个场中也好像只有凌云一个人不明所以。
搞不懂没关系,搞不懂,可以问嘛!
所以,凌云就问:“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个纳投名状,是什么意思?”
本来这是一句很正常的问话,可是当凌云问完这句话,本来还很嘈杂的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凌云,就连那美女司仪和何家辉也是一样。而他们看凌云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火星人!
他们越是如此,凌云越是不懂。所以他自己也向自己看了两眼,好像全身上下都很正常,鼻子上即没长出喇叭花,身上好像也没少什么零件。
所以凌云就更加不懂了,摸了摸鼻子问道:“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那美女司仪很尴尬的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凌先生难道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凌云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不知道啊!”
美女司仪不太相信,“难道真的没有人对你提起过这件事?!”
凌云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真的没有!!”
凌云这话一说,底下却是立即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那意思好像是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美女司仪很认真的看着凌云,凌云也很认真的看着那司仪。良久之后,她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好像认定凌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不懂。
不过这美女司仪却好像相当有经验,立即站直了身子,双手一伸一按,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她对下面众人笑着说道:“看来我们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底下观众传出一阵会意的笑声。
那司仪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不妨花上一点时间,来重新学习一下我刚才所说的——‘投名状’,是什么意思!”
那美女司仪缓缓说道:“按照咱们天体会的规矩,但凡新人入会,一定要在这天涯海阁先向大家陈述一件自己最最隐私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要从来都没有对人讲过的,压在内心最深处的,除了当事人和极少几个利害攸关者,其他人绝对不知道的事情。只有经过这样的洗礼,入会的新人才能真正实现精神上的无遮,真正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一般来说,新人所讲的这些事情都是不太能见得人的,所以,这也可以说是先自爆家丑!而做这种事情,对新人来说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是对自我的一次挑战,就如同过去纳‘投名状’一般!所以我刚才说是要两位纳‘投名状’,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凌先生,您听明白了么?”
凌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真正成为这个组织的一员,一定要自爆家丑,先说一件自己最见不得的人的事情。
这算什么来的?这叫做授人以柄,先让人别人掌握自己的绝对隐私!凌云不由苦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规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里之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了解真相的池上菁子没对他讲的缘故。
当初,关键没有同意加入天体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池上菁子好不容易说服了凌云加入,她又怎敢轻易的对凌云讲?
那美女司仪笑容满面的问道:“那么,两位先生,你们那位先来?”
这个时候,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观众传来阵阵笑声,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起哄。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快说吧!不要不好意思嘛!!”
“对啊!我们大家都经过这一关啦!!”
“我们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了取乐,一会儿大家都要相见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一说自己的丑事,又有什么不妥?添加一点情趣,找一点乐子嘛!”
“精神上的无遮嘛!!”
“”
“”
有些时候,偷听或者偷看别人的隐私,可以给偷听偷看的人以极大的快感。人类自从诞生那天开始就带有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倾向,仿佛那才是真正能吸引自己的东西。
底下的人乱哄哄的,凌云和何家辉对视一眼,双双耸了耸肩,却都没有说话。
见凌云和何家辉不好意思,那司仪似很有经验,干脆引导起来,“你们都不好意思说么?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彼此习惯了就好了!既然你们不好意思,那么,我来抛砖引玉好了,先说一下我的丑事!希望两位听了以后不要再有所保留了!”
她这一表态立即引来下面阵阵掌声,场面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接着,那司仪便开始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大概是我十多岁的时候吧!曾经有一段时间住在叔叔家里。
有一天,我正在屋里睡觉,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好像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大声的喘气一般。
那个房间是我叔叔和婶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