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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翰林报恩》

    在很早以前,棘津州张家屯村有个叫张思桓的小男孩儿,小名苦臭儿。五、六岁上,随父母逃荒到山东省的育贤庄。时间不长,父亲病饿而亡。母亲只好靠给人帮佣挣点钱,母子二人糠糠菜菜地勉强度日。
    在育贤庄小思桓家附近。有一所私塾,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了小思桓。他便偷偷地蹲到私塾的窗台低下去偷听。
    思桓很灵透,屋里先生所讲过的话,只要被他听到了,就牢记心里。先生每有提问,他都在外边和了屋里学生的声音小声回答。
    有一次,又遇先生提问,屋里的学生一时闷了缸,窗外的小思桓没有防备,随口答了出来。
    屋里的先生听到了,觉得奇怪,走出教室一看,见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蹲在窗下正聚精会神地听哩。梅先生见小孩儿一副机灵相,便有几分喜欢。和蔼地问道:“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俺叫张思桓,他们都叫俺苦臭儿。”
    小孩儿奶声奶气又十分认真的回答,更让先生增了几分爱意。摸了摸他的头说:“苦臭这名字好,小里又苦又臭,大了又甜又香。”就让他进教室当了一个旁听生。
    小思桓回家对母亲说了此事,母亲流着眼泪说:“孩子,不是娘不愿让你读书,咱逃荒在外,又没了你爹,能以活命就不错了,哪有钱读书啊?苦愁儿,听娘一句活,不要再上那里去了。”
    思桓听母亲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去。
    先生不见小思桓来上课,很是发闷,就到思桓家里去叫他。对思桓的母亲说:“这孩子很聪明,再有了学问,如虎添翼,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思桓母亲摇摇头说:“先生,您的好意我们母子领了,我们讨难人,书是念不起的。”
    先生说:“我让孩子伴读,笔墨书我给孩子,决不收你们一分学费。”
    思桓母亲见先生是诚心实意,就同意了这件事。
    思桓学习很刻苦,凡读过的书,都能读懂读透,掌握其精密。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名。
    到了十二、三岁上,先生又力荐神童,把他保举到县学堂去学习,一切费用,全由先生资助。
    先生家境也不宽裕,再供应着这么一个县学生,日子更显紧巴。只得在教书之外再卖些文字添补费用,勉强度日。
    这些,都瞒着张思桓。
    张思桓也不负先生厚望,苦读十年后,考中进士,封翰林院当了皇太子的老师。
    这时的先生,已是穷困潦倒。有人就劝他说:“你慧眼识良才,教出来的学生当了皇太子的老师,你也就是那皇太子的祖师爷了。何不进京去找你的学生,也好谋个一官半职。”
    先生说:“咱是教书人,啃惯了书本,可当不惯官呀,还是这么清闲的好。”
    “不当官,也可向他借贷一些呀,要不是你的帮助,他也不会有今天!”
    “咳,此一时,彼一时,好汉不提当年勇!”
    说归说,可日子又实在过不下去。先生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便进了京城。
    诺大一个北京城,上哪里找张思桓的家呢?先生心想:他在翰林院供职,每天必定有出入,我何不在路上拦截于他?于是,便打听到翰林院的位置,在其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坐着,等张思桓张翰林出院回府。
    傍晚时分,一台八人抬大轿威风凛凛地出了翰林院。轿帘落着,轿前又没有旗号,先生新来乍到,不知轿里坐的是谁?
    又怕错过机会,灵机一动,心想:我冲着轿喊他的名字,如果是他,他就会撩撩轿帘。
    又一想:不行,人心隔肚皮,不知他还肯不肯认我这个穷先生?认还好,如果不认,我岂不落个冲撞官轿的罪名!
    我冲着别处喊,如果他认,自会落轿见我;如果不认,就会没事人似的过去了。
    正要喊“张思桓”,又一想,不行,张思桓是他的大号,这里的人们肯定都知道。我这么一喊,他相认还好,如不相认,让他脸面上也显不好。
    我不如喊他的小名,他如相认,自会住轿;如不相认,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在喊他。
    主意拿定,当轿子路过他面前时,他如同唤学生一样喊了声“苦臭儿”,然后就像等着判决一样呆呆的立在了路旁。
    轿里的张翰林,听见有人唤他儿时的小名,掀轿帘一看,见是自己的启蒙恩师,忙令落轿,走下轿来亲自把先生扶进轿里,自己扶着轿杆走。
    到家后,又亲自扶下轿来,按排到上房,好吃好喝好待承。有时间,就和先生谈诗说文,只是不提恩师为何来京,需要什么。
    学生不提起来,当先生的也不好开口。住了一段时间,先生就要回去。
    张翰林说什么也不让走。先生提了几次,张翰林挡了几次,一直住到第六个月上,先生说什么也要回去,对张翰林说:
    “思桓啊,我在这里已打扰了半年了,也不知家里的情况什么样了,我也怪闷念他们的,我还是回去吧。”
    这一次,张翰林倒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临走,只给了他一些路上的盘费,再什么也没提。
    先生一路走一路想:自己在这里住了这半年,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树上挂的都吃过了;
    绫罗绸缎,铺过、盖过、穿过,这荣华富贵,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了这半年的享受,也不枉来人世一遭儿。
    先生美滋滋地回味着在京的生活,心里高兴,脚下生风,很快来到老家村头。
    看见了村边的大柳树,先生心里又犯开了嘀咕:
    我半年没在家,也不知家里穷成什么样子了?原说去借贷,如今两手空空回了家,见了妻儿们又说个什么呢?
    就实话实说!
    咳!有什么法子呢?还不是我行善没行到家,只顾了自己,就管不了家里了。
    先生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往家走,走到自家的宅院前,愣住了:破旧的茅草小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后相连两处青砖起脊大瓦房。东、西厢房、南房,也都是青砖到顶。朱漆大门,气气派派一座四合院。
    “莫非家里生活不下去卖了这祖传的宅基地?”先生心里想。又不知宅主是谁,不敢贸然进去。就想到隔壁去问问清楚。
    刚一转身,就听背后有人喊道:“哎哟,老先生,您老真会享福,平地起盖这么一处大宅院,添百十亩好地,置这么多家产,一趟家也不回!”
    “怎么,你说这家是我的?”
    “怎么,这不是你在外发了大财,让手下伙计回来操持盖的?”
    “哎呀,哪里发什么大财,我这半年……”
    于是,先生把在张翰林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对乡亲们说了。
    乡亲们赞不绝口地说“真是善有善报,先生积德行善行来了后半生的富贵荣华。”一时传为美谈。
    据说,张翰林为他的养地育贤庄办了很多好事,加之他儿孙满堂人员兴旺,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村名改称“张家庄”。
    张翰林回棘津州老家祭祖,棘津州的人们才知道了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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