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接近真相

    “我说了我没有杀他，你们要我承认什么，我爸死的时候，我在家里我压根都没有见过他。”我情绪失控，试图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可我的手被铐了起来，我的反抗得来的只是手腕上的钝痛与警察的厉喝。
    警察敲着桌子，大声道：“可是谁能证明你在家里？不在现场？我们现场勘查到的血液与你符合，你有作案的时间跟动机，还不承认？如果你不配合调查，到时量刑的时候，吃亏的是你。”
    没人能证明，我一个人独住，谁能做我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现在你们是在恐吓我吗？”我目光死死的盯着警察：“我有什么动机？就凭乔德峰害死我孩子的事吗？如果我要报复，轮不到现在，我没有杀他，也不会杀他。”
    “乔时雨……”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警察，不知在警察耳边低语了什么，之后他们都出去了，再没有人来审问我。
    我也不知道被拘留了多少天，分不清外面现在什么时辰。
    我大脑里一片浆糊，为什么忽然间，我会不是乔德峰的女儿，为什么现场会有我的血液。
    我想要有人来给我答案。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门吱呀的声音，蜷缩在墙角的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走进来的人，我怔住了。
    “一寒。”
    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在拘留所里见到原本该在国外的容一寒。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透着苍白，头上戴着一顶线帽，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瘦脱相了。
    随着他的走进，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我撑着身子想起来，却因为蹲太久了，脚麻了，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乔乔。”容一寒上前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
    我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这不是梦。
    “真的是你，一寒，真的是你。”近日挤压的委屈，在见到他那一瞬，都爆发了，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崩断了似的，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湿了眼眶。
    他搂着我，让我贴在他的胸膛，声音飘渺：“对不起，没想还是将你牵扯了进来。”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个劲的哭，在他面前，我不再故作坚强。
    可这又真的是梦，当我再睁开眼时，并没有什么容一寒，有的只是我满脸的泪水。
    没有人来过。
    空气中却氤氲着淡淡的药味，像是在梦里闻到过。
    秦天为我几番奔走，才终于见到我。
    我戴着手铐，面色憔悴的出现在他面前。
    秦天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他激动而压抑的喊了一声：“小乔。”
    在这里面被关了几天，我也冷静了下来，抬了抬眼皮看着他：“秦天，我是不是会死？”
    听说警方连凶器都找到了，现在恐怕只得法院那边开庭，就可以判我的罪了。
    明明没有杀人，却最终戴上了手铐。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在暗处，有一张巨大而密集的网，正在慢慢的收网。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秦天这几天估计也不好受，奔走的疲惫，情绪也没那么温和，眸中有我从不曾见过的狠戾：“小乔你放心，这社会左右不过一个钱字，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出来。”
    从他说这话，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砸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想用钱保我的命。
    我垂了垂眸，平静的问他：“你在乔德峰案子中有什么发现？”
    秦天沉默了下来，眉头紧皱：“警方在凶器上采取到了你的指纹，加上现场有你的血液，更有那些乞丐做人证，这是一个死局。”
    果然如此。
    跟我预想的结果是一样的。
    我看着他问：“秦天，你有没有怀疑过，那真的是我干的？”
    秦天说：“从不怀疑，你杀鱼杀鸡我信，杀人，让你举个刀可能都得吓的手发抖。”
    我竟然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了解我。”
    在这个时候我还能笑得出来，秦天都愣了一下，眸中那抹心疼更加强烈。
    “小乔，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从秦天那天在厨房里因我提到容一寒会做饭而下意识眸色黯然，我就知道，这个一直守在我旁边的男人，他心里有我。
    他嘴上挂着哥们姐妹，那都不过是他接近我的方式。
    他从来没有说，却一直用行动在证明着，只是我太迟钝了。
    秦母风风火火的来家里送礼，对我热情，怕不是秦天在她那夸了我几句这么简单。
    我渐渐收了笑：“秦天，帮我查一查叶依灵跟楚风吧，就算有人想要我做替死鬼，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得逞。”
    我总得要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秦天眸色一冷：“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叶依灵跟楚风？”
    “或许吧，有可能跟容家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说：“我爸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而在北城，他能认识的，基本也都是容家的人。”
    或许那个梦，不是梦。
    容一寒在耳边说的那句牵连的话，乔德峰的死说不定真跟叶依灵复仇计划有关。
    如果放在平时，秦天能想到这些，可他太在乎了，忽略了太多了。
    “好，我这就去查。”秦天紧紧的攥着拳头，发誓般的说：“若让我找出凶手，我大卸八块了他。”
    在我被移交法院之前，秦天几乎每天都来，他从不跟我说有关案子的事，都是给我东拉西扯，说些有趣的段子，逗我笑，转移我注意力。
    而这天，来见我的人不是秦天，竟然是叶依灵。
    当看到她一身白衣，素净淡雅的坐在那，我眼里，脑子里，都燃了无数疑惑。
    我激动的走得有些急，都忘记了脚上还拷着脚链，身子失去平衡，踉跄了两步。
    “小乔。”叶依灵立即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过来扶我一样。
    我们隔着铁窗相望，在这之前，我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乔德峰怎么死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原本的怀疑，在看见她一刻，不知为何就肯定了。
    我肯定叶依灵是清楚凶手是谁，或者她就是凶手。
    叶依灵望着我，眼里涌现着愧疚：“小乔，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受苦了，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会出来的，我是不会让你坐牢的。”
    “你少在这里假慈悲，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我双手砸了砸桌子，盯着她：“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跟你的复仇计划有什么关联。”
    叶依灵抿了抿唇，说：“乔德峰的死与我无关。”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并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可监控里有我，那个人是柳飞菲对不对，她是不是没有出国？”
    这段时间里，我脑子里涌现了很多种想法，可能。
    这世上与我长得一样的就只有柳飞菲，若是她不在案发现场被推翻，那她就是第一嫌疑人。
    只是血液跟指纹我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我并没有见过那把弯刀，为什么上面会有我的指纹呢？
    “不，柳飞菲她确实跟着容一寒出国了，这件事你可以找警方求证。”叶依灵说：“小乔，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问，因为我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只是相信你，那不是你，我已经让楚风四处奔走，就算法院那边最终判了下来，我们也有办法让你出来，我想让你心安。”
    “你就仅凭着相信我，就费这么大劲保我？叶依灵，我不是傻子，也做不到不闻不问，更不可能安心的接受你们的一切安排，你最好把尾巴都藏好了，若是让我找出了你犯罪的证据，我是不会放过你。”
    叶依灵蹙眉：“为了一个害死你孩子的乔德峰，你想要与我为敌？难道你不觉得那是他自己活该吗？这个世上什么都讲究因果循环，他们乔家自私的瞒着你的身世，拿你当提款机，拖累你，伤害你，他们就该死，懂吗？”
    “他们在拖累我，伤害我的时候，也是他们养育了我，不管我是不是乔家的女儿，我都是他们养大的。”我恨乔德峰与乔家林的拖累伤害，可又无法抹掉他们的付出。
    “所以你觉得是该感激他们乔家人吗？”叶依灵一声冷笑，起身说：“可上天有它的公道，也让乔家人都遭到了报应。”
    听出了叶依灵对乔家人的恨意，我提醒她：“我也是乔家人。”
    在叶依灵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一句话让我懵了。
    她说：“你不是，你不姓乔，你姓柳。”
    我姓柳？
    “为什么这么说，叶依灵，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我倏地站了起来，想要问她怎么回事。
    可她却背过身，冷冷丢下一句：“你安心在这里面待一阵子吧。”就走了。
    她留给我的是一道背影，也是谜团。
    当我从震惊中回神，回想着与叶依灵相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她说的每句话，对我做过的每件事。
    想到叶依灵就是柳飞菲，原本与我有着同一面孔的人该是她。
    想到她说我该姓柳。
    脑中浮现一个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