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金屋藏娇
“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乔乔,别逼我。”他的唇摩挲着我的耳垂,仿如一股电流击透全身,声音透着层层蛊惑:“乖,听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低低哀求:“容一寒,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娶别人啊。
“晚了。”他忽然咬住我的脖子,接下来又是一番攻势。
后来我在哭泣中,疲惫中沉沉睡去。
醒来时,偌大的别墅空荡的又剩我一人。
我怕,这将是囚禁我的牢笼。
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更不是个听话的人。
床头留下了徐白安排乔家林入住酒店的地址,我洗漱后,先去药店买了避孕药服下。
容一寒休想用孩子来拴住我。
服下药后,我失魂落魄的在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公园都是来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我曾以为能与沈旭到老。
后来,我又以为能与容一寒白头。
可我都错了。
坐了一会儿后,我并没有立即去酒店找乔家林,而是先去找了关凌。
看到我,关凌十分惊讶:“小乔,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关凌还没睡醒,蓬头垢面的,看来昨晚又是熬夜写稿子了。
“这都几点了,还睡呢。”我指了了指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
关凌笑了笑:“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话,不到中午绝不起床。”
“现在事情来了。”我将沈旭给我的黑色盒子拿出来,递给关凌。
关凌接过,疑惑道:“这什么东西?”
“那孩子与我的头发,帮我拿去做一下亲子鉴定。”我将自己的头发也放里面了。
不怪我多留个心眼,我着实信不过沈旭,若是我拿去做鉴定,沈旭在背后搞鬼也不一定。
关凌何其聪明,自然知道我这番考量,一口答应:“放心吧,保证替你把事办得妥妥的。”
“谢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请你吃烤肉串。”
“烤肉串就把我打发了,怎么着也得来一个海鲜宴啊。”
我失笑:“还请关大小姐手下留情,别把我家底给掏空了,我这还要找房子,七七八八的水电开销啊,样样都要花钱,下次等我手头宽裕了,你这顿海鲜宴我定给补上。”
“找房子干嘛?你又不缺房子住。”
本是一句随意的话,我的心里却瞬间泛起一抹苦涩,抿了抿唇,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怅然道:“关凌,我可能很快就会搬出来了。”
“搬出来?”关凌意识到不对,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跟容一寒……”
“要离婚了。”我努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这反正也是早晚的事,你也别大惊小怪,我还有事,鉴定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小乔。”关凌拉住我的手,沉默了几秒,说:“有什么事一定不要憋在心里,你还有我这个好姐妹呢。”
心里一阵感动,真正的好姐妹应该就是这样,不需要多说什么,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守在身旁。
我背对着关凌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她家。
刚来到酒店楼下,乔家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妹妹,你在哪呢?”
“我在楼下,马上上来。”
乔家林掐算着我上楼的时间,在我刚准备敲门时,他就将门从里面打开了。
“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来了,昨晚你怎么没来接哥啊,对了,昨晚接哥的那人是什么人啊,他说是你的同事,可我看着不像啊,你说哪个同事能带我住这么好的酒店啊,对了,新妹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新妹夫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进门,乔家林就说个不停。
我的意思是给乔家林随便安排一个住处,没想到徐白将乔家林安排到这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来了。
乔家林并不知道容一寒的背景身份,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我对家里的说辞是容一寒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出生普通家庭。
若是说实话,那还了得,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的吸我的血。
乔家林跟我爸都不会管这些,在他们看来,就算容一寒没有沈旭那么有钱,怎么说也是北城户口。
单凭我嫁了北城人这点,就足够他们在老家吹嘘,满足他们的虚荣。
加上我按时给家里钱,他们能安逸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昨晚有事耽搁了,你既然来了,在这里玩几天就回去吧。”对容一寒的事,我只字未提。
一听让他走,乔家林不乐意了:“妹妹,哥这才刚来,你怎么能赶哥走呢,这次我来北城可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就你?”
别怪我如此意外,乔家林活了三十年,有正儿八经的上过班吗?
吃不得苦,受不得累,花钱倒是大手大脚,又沉迷游戏,至今连个老婆都没有。
乔家林翘着腿坐在沙发里,喝着水,看了我一眼说:“妹妹,你可别瞧不起哥,以前哥只是觉得老家那破地方没什么前途,要是哥愿意做,发财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我直接泼冷水:“梦是做的挺美的,不过这里可是北城,北漂不是那么好做的。”
乔家林搓了搓手,笑道:“这不是有妹妹你嘛,你在北城也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有点人脉,认识一些上流人不是,随便给哥找个好工作,到时我也能为家里减轻负担不是,你也不用如此辛苦,若是新妹夫欺负你,也有娘家人给你撑腰啊。”
乔家林的场面话说得很好。
想着从记事以来他惹下的烂摊子,我不吃这套,冷着脸说:“我没有什么工作可介绍给你的,我也不想最后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最好待几天就走。”
“妹妹,真这么绝情?”乔家林斜眼看着我。
我不松口,也不留情面:“对,我不想自找麻烦,你若还想我以后按时打钱回去,最好赶紧回去。”
最初我没时间与经济照顾瘫痪的母亲,后来我爸又怕我带走我妈,就不管他的死活,执意不让我把我妈带走,如若不然,我早把我妈接北城来了。
乔家林没生气,反倒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上,环看了眼套房,意味深长道:“妹妹啊,我可是问了,这酒店一晚可是好几万呐,昨晚那人一次性就交了一周的房钱,几十万就这么眼都不眨的花出去了,你每个月就拿那么几千块回家,若我不来一趟,哪里知道妹妹在北城活得如此潇洒。”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此刻无比后悔,干嘛要让徐白来安排乔家林。
看在容一寒的面上,徐白也不可能怠慢了。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盯着乔家林:“也就是你不打算走了?”
“这么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多遭天谴。”乔家林眼里闪着贪婪地光,拍了拍身下的真皮沙发,凑过来冲我嘿嘿一笑:“妹妹,看来这次的新妹夫不是一般人啊,什么时候带出来一起吃顿饭。”
我深知乔家林的无赖程度,也懒得跟他费口舌:“你想留在这,就留在这吧,一周之后,就算我不让你走,这酒店的人自然会‘请’你走。”
我说着就要走,乔家林拉住我:“妹妹,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我看得出,这次的新妹夫绝对比上次那个叫沈旭什么的家底丰厚,昨晚那个其实不是你的什么同事,他就是新妹夫吧,我就说嘛,我妹妹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找的男人怎么会平庸无能,你看这妹夫家里如此有钱,就是指甲缝里漏一点也花不完啊,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咱们该兄妹同心。”
乔家林的话让我更加自卑。
容家从指缝里露出的钱,确实够让我家富贵一生。
可我不会要这种施舍。
他既然误会了徐白就是容一寒,我也懒得去解释。
我抽回手,自嘲道:“在你看上人家家底丰厚时,同时也得拿镜子照照自己,很快你的亲妹妹就要再次被扫地出门,趁现在你还能享受几天富贵的生活,你就在这享受吧。”
“别拿这些话来搪塞哥哥。”乔家林不信我即将被扫地出门的话,见软的不行,来硬的,威胁我:“我的好妹妹,你一个人在北城过得舒坦可也别忘了本,是不是也该将爸妈接过来享受享受。”
我冷呵一声:“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
我将乔家林丢在酒店没再管了,一周之后退房了,他自然会离开。
他才不会将爸妈都接过来,至少在还没彻底摸清容一寒真实情况前不会。
接下来几天,容一寒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容昌盛在这个时候,已经对外宣布下月初一容一寒与赵思颖即将订婚的事。
看着新闻,却忽然发觉,我这个容少夫人当得着实可笑。
关凌大概是看到了新闻,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心里烦乱得很,让她别问了。
在我最需要容一寒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甚至没有音信。
看了眼床头找人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最终还是拿去了公司找他。
与其最后被扫地出门,或者被容一寒用强制性的手段圈养,我还不如潇洒的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给自己留点尊严。
因为上次徐白亲自下来接我,这次我说找容一寒,前台也没拦我,放我进去了。
之前来过,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可是里面没人。
我找人问了,容一寒还在会议室开会,我也就在办公室等他。
环看着办公室,想着上一次我们还在这里缠绵,如今却是来找他签字离婚,心头不禁泛起无尽的酸涩。
我的手拂过沙发,椅子,桌子,缅怀着曾经的温柔。
我推开办公室里隔出来的休息室的门,这里面一应俱全,是容一寒累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上次我们俩也在这床上亲热过,可此时……
我盯着床上的红色胸罩,整个人如冰柱冻在原地,凉意从脚板底蹿到头顶。
不仅仅是床上的女士内衣,床边还有一双银色的女士高跟鞋。
那一瞬,我的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了。
我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拿起床上的红色内衣。
我多么希望这是新的,且是我的尺寸,是容一寒要送给我的。
可事实是,这是穿过的,比我还大一个尺寸。
房间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卫生间里也还有水渍,洗脸台上摆放着两支牙刷,其中一支是粉色的。
容一寒几天没有回来,他都是在公司,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与说话声。
其中一道是容一寒的声音,另一道却不是徐白的,而是女人的声音。
我不想让容一寒知道我进过休息室,赶在容一寒进办公室之前,我快速的出了休息室,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喝着咖啡,当一切都没有看到过。
可是端着咖啡杯轻颤的手出卖了我,我的平静,只是表面看起来罢了。
我如此心虚,实则是害怕。
害怕与容一寒对质。
害怕自己像个小丑一样难堪。
“怎么来了?”容一寒走了进来,听这话的意思,好似不希望我出现在这啊。
我轻轻放下咖啡杯,抬眸看了眼跟着容一寒一同进来的女人。
一眼便让人惊艳的美人。
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波横。
肤若凝脂,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谁都在微笑。
黑发秀云,随意披散于两肩。
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媚韵。
如此标致的美人。
更让男人心动且把持不住的莫过于那丰腴的好身材。
扫了眼她的胸部,我几乎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眼自己的。
我这比人家那是小了一个号。
据目测,那床上红色内衣的尺寸与眼前这女人的一样。
她身上那股香水味,也跟休息室里的一样。
这些天,容一寒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心底像是打翻了调味**似的,五味杂陈,更是泛起一股悲戚。
“这位是?”美人向容一寒询问我。
我在打量美人时,她也同时在打量我。
不过她那神色很奇怪,看我的眼神像是见鬼了一样震惊。
这种震惊我曾在容美雪与徐白眼里都看到过,可又不太同。
她的震惊里含着一种我说不上来的东西,隐隐中带着一种欣悦。
那是很矛盾的情绪,可就那样自然的在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呈现。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位美人跟柳飞菲一定有什么关系。
至少她们是相识的。
“找我有事?”容一寒这话是对我说的。
他没有向美人介绍我,不知道是耻于介绍,还是别的什么。
他淡漠的态度像一根刺横在我的喉咙里,连呼吸的困难。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装着离婚协议书的包,我定了定神,说:“有事。”
碍于有外人在场,我没有直接说离婚的事。
而且我想容一寒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
容一寒剑眉冷蹙,目光落在我身上几秒,尔后对身边的美人说:“叶小姐,你先回去,合同的事,改天我们再谈。”
这美人姓叶?
原来我以为这就是即将跟容一寒订婚的赵思颖。
想到休息室里的一切。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
这两人谈的真是合同吗?
不过是因为我在场,故意作出如此疏离的态度来。
美人识趣离开,容一寒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松了松领口,问我:“什么事?”
他与赵思颖订婚的消息都已经上新闻杂志了,难道真不知道什么事么?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女人的刺激,我没有一点犹豫地将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桌子上,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签字吧。”
这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稀松平常。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又有了决定后,做任何事都不会畏惧,也不会犹豫。
容一寒瞥了一眼离婚协议书,眉梢冷冷一压,质冷的嗓音里透着怒气:“拿回去,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我语速平缓:“你这马上就要订婚了,我识趣的腾出位置,你还生什么气?”
“乔时雨,我是说过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可凡事要有个度,你现在立刻回去,以前怎样生活,以后照旧,今日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他极少连名带姓的喊我,只有在怒火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
我们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却还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堪比十二月的天气。
我心里也窜出了一股火气来,双手撑着桌子,第一次与他正面争吵起来,唇枪舌剑。
“恐怕照不了旧了,容先生,容总,从前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今天也是一样,想让我乖乖听话,不可能。”我将离婚协议书重重地摆在离他更近的位置,迎上他那双冷冽的眸子,暴脾气上来的我,直接低吼道:“签字。”
我在逼他,也在逼我自己。
我既走到了这步,就只能豁出去了。
敢这么吼容一寒的,除了容昌盛,恐怕我就是第二人了。
其实我也怕,吼出这两个字后,我浑身都在发抖,只不过是我在极力控制。
容一寒忽然不说话,就那样盯着我,双眸猩红,满是戾气,十分骇人。
我的心颤了颤,根本无法与他对视,在气势上,我输了。
我的指甲紧紧地抠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打破持续了十几秒的宁静。
如此都不能让他签字,僵持下去也无济于事。
我收回离婚协议书,冷冷道:“你可以不签字,但总有能让你妥协的人。”
他懂我的意思。
只要我去找容昌盛,我很快就能拿到离婚证。
“站住。”容一寒一声怒喝,忽然拽住我的手腕,十分用力的那种,恨不得将我纤细的手腕捏断。
我忍着疼,冷冷地盯着他,嘲讽道:“怎么,容总这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不成。”
我不断地刺激着他。
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寒潭般的眸子深不可测,剑眉攒到一块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在隐忍着:“执意离婚?”
“是。”我的回答干脆而绝情。
他冷冷勾唇:“乔时雨,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还臭。”
我反唇相讥:“现在知道也还不晚。”
我从来没承认自己是个温柔的好女人。
可男人呐,偏偏就喜欢娇滴滴又听话的美人。
他冰冷的手摸着我的脸,缓缓滑至下巴,拇指与食指抬着我的下巴,幽深的眸子勾着我:“你早知道我娶你是因为你这张脸,却还是嫁了,就算我跟赵思颖订婚,你还住在别墅里,一样潇洒的过日子,什么都没变,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从前的容少夫人无人知道,跟情人也好似没什么区别。
这还真的没什么区别。
可听到他说娶我的原因,我心里一阵疼痛。
那是我的耻辱。
“如果重来,我决不会嫁给你,我真为当初的荒唐悔恨,那是我做过最蠢的事。”我咬着牙,冷冷地盯着他,讥笑:“容总就算是想拥齐人之福,那也得先跟我离婚,再把赵思颖娶进来,难道容总是想犯重婚罪吗。”
容一寒眸色微变,泛着点点寒光。
“不识好歹。”容一寒手上的力道加重,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杀气。
那个曾对我温柔的男人,气得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那是何种悲哀?
“一寒哥,这里有份文件……”容美雪不长眼的闯进来,当看到里面景象时,愣得站在原地没敢再进。
“滚出去。”容一寒松开我,大发雷霆。
他这三个字既是对我说,也是对容美雪说的。
得到自由,我自然不会在多做停留。
这次,我算是把容一寒气得够呛。
离开公司时,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空气,脚一软,几乎栽倒。
刚才我几乎耗光了我所有的勇气与力气与我爱的男人决裂。
可这个我爱的男人,他却连半分真情也未给我。
我找了花台坐下,以此来平复我的心情。
忽然,我被一片阴影笼罩,入目的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真是个可怜复可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