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他很清醒

    这一桩接一桩的烦心事让我十分压抑。\r
    此时我没法去烦忧明晚接乔家林的事，容一寒这就够呛了。\r
    这晚，我做了一桌子的菜，忐忑的等着他回来。\r
    徐白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我却等到了凌晨。\r
    门口传来动静时，我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到门口去迎。\r
    门一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r
    他喝酒了。\r
    我赶紧扶住他，心疼责备：“怎么喝酒了，你这刚出院。”\r
    “一时高兴就喝了点。”他轻轻推开了我，自顾自地换鞋。\r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r
    我愣在一旁，不知所措。\r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能让他刚出院就喝酒？\r
    他终归是没信我。\r
    心里泛起无尽苦涩。\r
    见他换了鞋子朝楼上走，我攥了攥手，盯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气再次解释：“我跟沈旭真的什么也没有，关凌可以作证，当时她……”\r
    “当时她也在场，就在隔壁房间，你与沈旭在房间里一共待了48分钟，你先离开，没一会儿沈旭就离开了。”容一寒蓦然转身，冷冷地打断我的话，目光冷冽而犀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r
    他查过了。\r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r
    望着容一寒半天，我才讷讷开口：“若我说我们什么也没做，你会信吗？”\r
    我最后得到的是他冷漠转身的背影。\r
    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r
    那时我恍然大悟，我们之间原来是那样不堪一击。\r
    我深知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他不信，我怎么解释都没用。\r
    那时我的心比餐桌上的饭菜还要凉。\r
    收拾了饭菜，我站在卧室门口，听着从浴室传出的流水声，我的脚如灌铅般沉重，竟迈不进去。\r
    “过来。”\r
    我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从浴室出来的他冷声命令道。\r
    不复从前的温柔，清清凉凉。\r
    盯着那张冷峻的脸，我只觉得陌生。\r
    见我杵着没动，他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怒气：“过来。”\r
    心头一颤，手心沁出冷汗，我迎着他清浅的眸子，几乎机械的朝他走过去。\r
    他大约是嫌我慢了，倏地上来一把拽住我，将我桎梏在他怀里，含着冷冽气息的吻随之而至。\r
    他的动作十分简单粗暴，带着惩罚性的狠狠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吃疼发出的声音湮没在他的吻里。\r
    他深深地吸允着，连同溢出的血。\r
    我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他，晦涩难明的眸子被嘴角沾着的那一抹血染成红色。\r
    像是不知足的，他紧紧地抱着我，恨不得将我融入骨髓。\r
    强而有力的手臂勒着我有些喘不过气。\r
    “容一寒，你冷静点。”\r
    他哪里听得进我的话。\r
    他像失控的野兽，疯狂的掠夺，驰骋。\r
    我咬着牙承受着，眼角滑过一行清泪。\r
    完事后，他伏在我的背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侧脸，嗓音低沉而暗哑：“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r
    他的动作已经告知了我答案。\r
    因为这张脸。\r
    眼眶一热，我没出息的在他面前落了泪。\r
    我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过去。\r
    倏然，眼角一片柔软。\r
    是他用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r
    我震惊不已，掀开眼皮，心底也掀起巨浪，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在问：“为什么？”\r
    我问的不是为什么娶我，而是为什么这样对我？\r
    他曲解了我的意思。\r
    以为是前者。\r
    他微叹道：“起初是因为这张脸吧。”\r
    他的语气里充满怅然，还有一丝迷惘。\r
    知晓答案与亲耳听见竟是那样的不同，我以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残忍的现实，事实告诉我，我不能。\r
    睫毛轻颤，心口一窒，我暗地里深深吸气，用最平稳的语气问：“她是不是回来了？”\r
    搁在我脸颊上的手微微一顿。\r
    只要是关柳飞菲的消息，他的情绪都轻而易举被牵动。\r
    他也还算诚实：“她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r
    他语气里浓浓的悲伤是对我自作多情最大的讽刺。\r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身下翻了个身，正视他，也正视我愚蠢的爱情。\r
    还没有开花，就已经被掐死的爱情。\r
    “好好看看我。”我固执的捧着他的脸，让他看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乔时雨，不是柳飞菲。”\r
    “我知道。”他深邃地眼眸凝视着我，那里面倒映着我的脸，可他心里装着别人，他说：“你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r
    明明语气是那样轻飘飘的，却堪比一把最锋利的利剑，淬了千年寒冰，硬生生地刺进我的心脏。\r
    寒冷彻骨。\r
    我如此脆弱不堪，他的一句话就叫我缴械投降。\r
    是啊，我们是不同的。\r
    他一直很清醒。\r
    我笑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笑容里有多少心酸。\r
    我倔强地迎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生气我私下见沈旭，却不在乎我跟他会有什么，对吗？”\r
    今晚他虽然反常，可只要细想，他确实没有真正追究我跟沈旭的事。\r
    或许他根本就是不在乎。\r
    他握着我的肩膀，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沉吟半响，挑眉反问我：“你会跟他有什么？”\r
    我猛摇头：“不会，我们什么也没有。”\r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却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只说了一句：“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r
    这话寒气森森，让我心头一凛。\r
    后来，他翻身下去，什么也没说的睡了过去。\r
    容一寒的难以捉摸也是从那时开始的。\r
    我逐渐看不明白这个与我同床共枕的男人。\r
    这如躯壳的婚姻，我竟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