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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刚刚撒盐沾到,他的探入让舌尖的味蕾绽出淡淡咸味,堆积多了,还有发甜的错觉。
嘴唇贴在脖颈刹那,他的余光发现她喉头的吞咽,低笑一声。沉未晴的掌心滑到他的胸口,体温烧得滚烫。步步逼近的吻从下而来,他抽出手指,阖眸封缄。
夏季的气温将人罩入蒸笼,哪怕是傍晚,只要太阳尚未完全落山,就足以融化许多物体。比如丢入汽水的冰块,在二氧化碳的蒸腾下翻滚,再在室温中融化。她回应,揽住他的脖子,再迷乱。呼吸交错,听不清谁的更乱。
她的双手来到他的小腹,解开腰带的扣。
“小雨……”他低吟。
气声打圈般地旋入耳蜗,不知受何控制,沉未晴微微一震,眼前浮现出的竟是几小时前的玄关口。乌黑湿润的眼睛看向她,说出那句她没答上来,实际也并不期待答案的疑问。
她心虚地清醒,放开许星辙。
“我……我明天早上约了疫苗,九点就要到,不能睡太晚。”睁眼后第一时间看到的自然是他不解的疑问,沉未晴向四周乱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解释。
轻轻一推的力道,大腿后侧差点撞上台面边角,还好许星辙及时反手撑住:“现在还不到七点。”这个时间,做什么都来得及,也刚刚好。
她又搬出新理由,头微微低下:“车厘子在盐水里不能泡太久,要腌入味了。”
经她提醒,他才想起泡在盆里的水果,转身查看。沉未晴偷偷舒一口气,额头再次抵到他的后背,却不再染一丝暗示色彩,更接近中断后的补偿:“星星。”
“嗯。”沉未晴有时会毫无理由地喊他,答了后又发现没什么事,久而久之他能分辨出区别,也就找到正确回应的方式。车厘子不用泡太久,如她所说,再清洗一遍就可以吃了,他倒掉最后一道水,拿起一颗,摘下梗递到身后。
沉未晴凑过来吃掉:“挺甜的。”
“明天打疫苗我陪你去?”许星辙问。
“不用了。”沉未晴答,“我和西西约好打完以后去吃饭,她现在时间也不充裕,我们能私底下单独见一次的机会不多。”
秦尧西作为信竞生,以这样的优势被高校录取,自然大学和许星辙一样学的信息相关专业。她还抱怨过,数竞生不去好好深造,跑来和他们抢饭碗。
说来巧合,许星辙的室友正好与她在同一家公司实习,翻手机时意外在他的评论区看到秦尧西回复,才知道这事。许星辙实习的任务不多,一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不受重视,问过同学他那边的情况,对方回复说与他差不多。只不过许星辙有时还能早退,他们却实施手机打卡制度,哪怕是实习生也必须在公司坐班到时间才能离开。
明明一整天都在工位上浑水摸鱼,可下班还是觉得很累。
沉未晴几次与秦尧西联络,听到的都是语音里她有气无力的声音。
终于又熬到一个周末,正好沉未晴也不用加班,两人相约用食物治愈一番心情。
“那你开车过去?”
“坐地铁吧。”沉未晴回答,“医院不好停车。”
“好。”他把剩下的车厘子装盘,不再过问。
熄灭灯光后,许星辙平躺在床上,感觉到微弱困顿。沉未晴习惯地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侧卧,闭眼片刻,再睁开依旧眼神明朗。夜里的温度不高,窗户拉开一丝,把冷气放进来,外界的噪音同样入耳。他们住的楼层不高,距离马路亦搁一栋楼,但她还是觉得风声很大。
又或者,心里揣着事。
不用带福多出门,许星辙傍晚的时间瞬间空余许多,一时还想不起来能做什么。换了鞋子,又和沉未晴打声招呼,出门跑步。经历过充足的体能消耗,他的睡意已然朦胧。沉未晴松开他翻个身,夏被的窸窣在夜里额外清晰。
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习惯晚睡,生物钟反而不能接受正常睡眠了。
总之,她的大脑清醒无比,说不出具体是什么的内容翻来覆去地转。沉未晴听不清,判断不出来,也清理不干净,就是在脑中不停反复,惹人烦躁。
夏天太容易让人焦灼。
睡前沉未晴向父母反馈了车厘子,互相关心情况,聊一聊周末的安排。听闻她明天要和秦尧西吃饭,沉父道:“哦对,小楷都回来了,咱们得找个机会约在一起吃饭啊。他在国外的时候,你们有互相联系吗?你这孩子太冷清了,现在又忙,该不会把人家完全忘了吧。朋友邻里之间还是到定期联络,才能维系感情。”
“我知道……我不是还去接他回来的吗。”沉未晴的性格,在学校时不让父母担忧,可长大出入社会,便开始担心她不够圆滑,以后走很多弯路。
林母还补充:“我记得小楷小学毕业那天,他还说希望他以后每个毕业典礼都能看见你呢。”
“他初中毕业典礼我也在呀。”沉未晴说。虽然当时初中部和高中部共用一个礼堂,还要求全校师生都参与,无论如何她必须到场。
“高中呢?”
“那天我要上课,老师点名的,没办法。”他们还真是喜欢翻旧账,“后来我单独祝贺过他了。”只是有那个承诺在,不太热络就是。
父母可不关心这些细节,只说:“反正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吧,我们敲定个日子,去外面吃,或者就在咱们家都行,反正宽敞。哦对,你还可以把小许带上,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反正他放假事情应该不多,你们都是同一个学校的,不至于没话聊。”
“我们和江榆楷一家见面,带许……”沉未晴这句话说到一半,觉得他们一定也有更多理由能反驳,放弃争论,“这周日太仓促了,下周我看一看吧,应该不会那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