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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邪异行烈

    “想不到在此荒山野庙,竟有过客,若不恼唐突叨扰,在下便进来借一角避避风雨。”一个俊朗豪爽的声音自庙门口
    响起,当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他的人已经稳稳立在庙门前。
    鹰缘微微一笑,轻声应道:“佛门常开,广渡有缘,贫僧同样是往来之客,在此歇脚,与先生又岂有先后之别?”
    来人仰天一笑,气度沉雄道:“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竟有高人在此。”
    一华服男子大步入庙,说话耽搁这一阵,两个蓝衣黑裤的汉子已经自庙外奔到他身后,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自然而
    然地突出了他的身分。
    华服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岁上下,样貌俊伟,双手肌肤晶莹,通透如玉,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被一根锦带束在身后
    ,鼻梁丰挺,双眼闪烁着炫目的神光,如若闪电,藏着邪异的魅力,肩宽腰窄,气度有若渊停岳峙,使人见之难忘。
    当然最令人油然心悸的是他越抗在肩头上那柄寒茫闪烁,冷气森森的丈二红枪。
    行于华服男子身后左首那人是一个二十来岁,模样英俊的年轻汉子,身材高大,气势内敛,双目神光灼灼,步履稳健。
    鹰缘当然不会认得这邪异门的第二号人物宗越,人送外号“千里不留痕”,此人是邪异门后起之秀,以轻功和一手飞
    刀绝技称雄江湖。
    走在左边那人是邪异门四大护法之一的“笑里藏刀”商良,不要看他脸上终日挂着和慈的笑容,出手杀人那是绝不含
    糊,手段狠辣,绝无“商量”余地,是江湖上可怕人物之一。
    这华服男子能让这样两个人物鞍前马后,身份大不简单。
    风大雨急,深山古庙。
    谁都能看见他就在那里,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可是进庙的三人都非常人,几乎是看见鹰缘的瞬间,
    便心有所感。
    他明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是却察觉不出任何一点“人”的气息,不晓得他到底是活人还是僵尸,说不出的古
    怪。
    宗越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上前一步,微笑道:“敢问这位大师名讳?”
    鹰缘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华服青年,直到闻宗越之言才转而望向说话的他。
    宗越在邪异门已有七八年了,修为高深,做事果决,可当他锐利如刀的眼神触到鹰缘淡然平静的眸子,却没来由的心
    神一颤,一颗坚硬如铁的心晃晃荡荡,静不下来。
    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宗越看向鹰缘的目光越发凝重,心中暗自嘀咕这藏僧年纪轻轻,眼神缓柔,神光内敛,
    一静一动浑若天成。
    鹰缘无视宗越的话,却是对着华服青年道:“你来了。”
    华服青年微微一怔,右手丈二红抢伫于地上,裂迹斑斑的青石板被他随手洞穿一个深孔。
    红枪笔挺正直,像他的人。
    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潇洒笑问道:“大师在等我?”
    “本来不是。”鹰缘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字一顿说道:“现在是了。”
    宗越听鹰缘语带禅机,眉头微蹙,冷冷道:“少主小心,这僧人装神弄鬼,神神秘秘的,不知是何路数?”
    华服男子正是邪异门少门主,黑榜十大高手之一“邪灵”历若海的徒弟风行烈。
    风行烈若有所悟,凝神沉思,双目如电,盯在鹰缘身上,没有说话。
    商良虽然年过五十,但身材矮胖肥实,壮硕得紧,他笑嘻嘻的走前一步,与宗越一左一右护在华服青年身前,道:“
    大师若是在等我家少主,还请您自报身份,不然可别怪我们兄弟两人不客气。”
    商良对鹰缘的感觉和宗越一样,深不可测,他就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可是却给人一种天人合一的和谐感觉。
    平如水,静如湖,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害怕。
    商良和宗越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联手对付一个年轻僧人若是传了出去,铁定轰动江湖,所以他尽管言辞有
    礼,却是明言在先,咄咄逼人的警告对方不要给脸不要脸。
    鹰缘微微合手一礼,淡淡道:“我并不是在等他,不过他来了,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宗越和商良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隐约猜到对方应是故意上门找茬来的,心间顿时蒙上一层阴晦。
    鹰缘眉目青秀,虽然语锋玄奥,看似道行不浅,但他的年纪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这娃儿般的人物能掀多大风
    ,起多高浪?
    转念又一想,指不定这是疑兵之计,对方能在这里截住他们,光是这手精准的情报已是一件令人万分头疼的事,何况
    在他背后说不准还藏着什么神秘的大人物,不然,借他三个胆也不至于狂妄到孤身挑衅邪异门三大高手的地步。
    邪异门门主黑榜十大高手厉若海武功高强、威震天下,非是谈应手、莫意闲之辈能望其项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
    防,没人动得了他,不代表没有能动他的手下,所以宗商二人不能不小心。
    宗越悄悄在暗中使了个眼色,让商良出手试探,自己却一脸和善道:“大师既然不肯如实相告,那就对不住了。”
    风行烈似乎仍在沉思当中,并未出言喝阻,商良略一点头,眼中精芒暴闪,悄然靠近了几步。
    鹰缘见商良动作,心中了然,身体却是不移不动,任他靠近。
    在商良拦在华服青年身前之后,他和鹰缘之间现就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以他的步幅,再走两步,便会迫贴至鹰缘一
    臂范围。
    商良心中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和位置,悄然滑入手中藏于袖种的精铁匕首仿佛潜在洞穴种,昂首吐信的毒蛇,蓄势待发。
    商良眼光凝注着鹰缘的双手,因为一个人无论动作怎么灵巧变化,当他盘腿坐着的时候,出手攻击的手段除了用手哪
    里还有其他?
    哪知在他出手的瞬间,鹰缘却轻轻站起身来,眼中蒙上一层祥和的金光,合手行了一礼,淡淡道:“从来处来,到去
    处去,既然来的是你,那就注定是你。”
    商良原本要刺出的一刀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那种憋闷的感觉使他难过的好似要吐血一般,起身、合手、行礼,鹰缘所
    有的动作气势沉凝,浑圆如一,动作间手脚的配合隐含玄美无匹的法度,毫无端倪破绽,无懈可击。
    鹰缘佛法高深,简单一个眼神便化去了商良心中战意,没有狠辣决绝之心,那凌厉夺命的一刀自是刺不出去,心中一
    乱,脚步踉踉跄跄退到一旁。
    此时的宗越远没有三年后助双修府招婿,追求白素香时沉稳,见商良吃了暗亏,嘿然冷笑道:“大师真是好手段?莫
    非是冲着我邪异门来的?商护法已经对您说得很明白,少主身份尊贵,大师又不肯表明身份,您这是存心找麻烦,嘿嘿,
    那可就别怪我邪异门仗势欺人。”
    鹰缘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但见挂满蛛网的立柱幔布无风自动,只听他轻轻说道:“邪异门?没听说过。”
    这是实话,天大的实话,鹰缘的身份也没有必要撒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西藏,哪里知道中原武林有邪异门这么一个
    亦正亦邪的门派,不过鹰缘这口气却是大的吓人,他的话落在对方耳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
    商良和宗越一齐色变,连风行烈都沉下脸来,他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师傅厉若海长大,亦父亦师的厉若海在他心目中
    地位之高,不作第二人想,如今有人看不起邪异门,那就是看不起他师傅,他如何能不怒。
    宗越自然知道风行烈的脾性,怒喝道:“大师,你究竟是何来路?竟敢在少主面前大放厥词,辱我宗门,难道是欺我
    邪异门无人制得了你?”
    鹰缘微微摇头,不言不语,却是不再解释。
    宗越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施展鬼魅般虚飘幻渺的轻身功夫,收手为爪,直奔鹰缘肩头而去。
    他心思细密,深沉内敛,对方一副有持无恐的架式,他自是不敢托大,出爪如电,大力如雷,攻中暗藏守式,不求一
    招毙敌,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可算出招老成,中规中矩。
    谁晓得鹰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攻击,宗越的虎爪,根本没有遇见什么拦阻,就这么直直抓住了他的肩头。
    这似乎在常理之中,却是仿佛在意料之外,宗越想好的若干后招,居然全无用处。
    宗越微微一愣,也没料到对方如此不济,这么轻易就被手到擒来,虎抓用力收紧,喝道:“大师若还是不愿表明身份
    ,宗某可就得罪了。”
    鹰缘脚步踏地如松,纹丝不动,眼中自然流露出悲天悯人之色,微笑道:“我找的人不是你。”
    宗越出道江湖以来,从没见过如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人,心中震怒,沉气丹田,功聚右臂,催劲发力,吼道:“不
    识抬举。”
    这次他没有保留,用上了全部功力,虎爪之威,就是铁疙瘩也得变形状,可手往下按去,立刻心知不妙,原来鹰缘肩
    头顺着大力猛然向下一沉,如游鱼潜水、苍鹰击空,硬是从他五指铁山中脱出身来。
    宗越劲道使在空处,胸口猛然一滞,憋闷难受,仿佛自己举起铁锤,狠狠砸在自个儿的胸膛上一样。
    鹰缘眼中众生平等,无分轻重,宗越脚下重心不稳,身体一个踉跄,退到旁边,和商良一个待遇。
    宗越被惊的瞠目结舌,对着鹰缘指手画脚,却是惊怒之下,不知当说些什么。
    鹰缘气定神闲,意态稳敛,眼神含着深意地看着风行烈,毫不理会虎视眈眈的宗商二人。
    宗越和商良二人伫在旁边,脸色由白转红接着变青,可刚才出招试探以后,他们知道眼前此人的修为比自己高出许多
    ,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鹰缘语风行烈之间再无阻碍,他徐步向前,在风行烈身前三步处站定,眼神幻灭光亮,四周隐隐响起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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