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看秀凤

    秀凤不敢搂着石头了，光溜溜的书包架真不好坐，颠簸得厉害的时候，她差点滑倒下去。秀凤叫石头停车。她走路，石头推车。
    这段来时的下坡路，现在变成了上坡路，秀凤背着两个书包有些吃力。石头把书包拿过来挂在龙头两边，两个书包像亲密的爱人，随着车子的颠簸不时碰碰撞撞。
    “秀凤，杨老师为什么不教《生理卫生》的最后一课？”石头问。
    “她不好意思教呗。”秀凤说。
    “你说男人和女人真像书本上画的那样吗？”石头停下车子，好奇地盯着秀凤。
    “石头，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杨老师叫我们好好读书呢。”秀凤红了脸，眼前浮现出男性的那副插图。
    “秀凤，我想看看你的身体。”石头憋不住了，终于说出自己忍耐已久的念头。
    “你流氓，不理你了。”秀凤气得快哭了，拼命往前跑。
    石头知道说错话了，推着自行车猛追。两个书包在龙头上晃来晃去，车子摇摆不定，他追不上秀凤。
    “秀凤，你不要车子，我骑回家去了。”石头冲着秀凤喊着。
    秀凤停了下来，凤凰牌自行车整个中学没几辆，何况她这辆是新的，姆妈一再嘱咐过了，车子千万不能借人，更不许丢掉。这辆自行车是她家最值钱的家当。
    石头推着车子跟上来，说自己错了。秀凤没跟他搭话，不紧不慢地跟在车子后面。石头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
    到了坡顶，是一段下坡，整个村子都看得见了，袅袅升起的炊烟显示着村子旺盛的生命力。石头踮着脚，把着龙头等秀凤。
    “把车子还给我。”秀凤说。
    “你……你不要我带了。”石头紧张地说。
    “我自己骑回去，反正你快到家了。”秀凤说。
    “那你带我。”石头坐了上去。
    “不行，会摔倒的，还是你带我吧。”秀凤把车子让给石头。
    车子飞快地朝村子里冲去，耳边风声呼呼，秀凤又抱紧了石头，让石头感到很安慰。秀凤的生气只是女生的一时害羞。石头想秀凤的身体迟早要给自己看的。张三婶说过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石头充满了期待。可姆妈说的两年好像太长了。
    下坡走完，是一个转弯，车子的速度依旧很快，石头把着龙头，应付自如，没料到路中央突然弹起一根绳子来。石头赶紧刹车，可是来不及了。自行车被绳子一拦，冲进了路边的大麦地里，哐当一声，自行车倒在麦地的矮墙边，石头和秀凤被摔进大麦丛中，麦子压倒一大片。
    “秀凤，石头不保险，还是跟我好吧。”赵德理和一个同党在高坎上哈哈大笑。
    石头的脑袋昏乎乎的，一时爬不起来。秀凤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秀凤，你醒醒。”石头抱住秀凤使劲摇着，她的两个胸晃来晃去。石头的心狂跳起来，他捏住秀凤的纽扣，手抖得厉害。
    大春和胡翠珠交缠的声音在石头耳边响起，他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那只小兽要跳出来了。石头重重抹了一把脸，扶着秀凤靠在矮墙上。
    “石头，我们怎么啦？”秀凤问。
    “赵德理给我们下套子，明天我绝不饶他。”石头说。
    “石头，别惹他，他是校长的儿子，老师们都向着他。”秀凤说。
    “我要打断他的腿。”石头咬着牙齿说。
    秀凤摇摇头，说只要考上县里的学校，就不会受赵德理欺负了。
    “要是他也考过去呢？”石头问。
    “怎么可能呀？他的成绩一塌糊涂。”秀凤说。
    “那不一定，他老爸是校长。”石头说。
    秀凤捡起书包。石头把自行车扛回到路上。两个人都没摔伤，只是自行车的龙头撞歪了。秀凤好不心疼。石头用腿夹住前轮，扭了扭，把龙头矫正。
    “你真行。”秀凤笑了，她骑着自行车走了。
    石头背着书包操了一条小路往家里跑，这个时候小婶桂枝已经做好晚饭在院子里等他了。父亲下村回来迟，姆妈落户做衣裳有饭吃。晚饭经常都是石头和小婶小叔三个人吃。有时小叔吃得早出去下棋了，方桂枝也会等石头。
    院子里围了很多人，吵得很。石头喊着小婶，没人应答。
    石头扒开人群挤到里面，只见大队书记老婆在院子里高声叫骂，小婶桂枝在劝架。那些看热闹的人私下里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烂表子，滚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东西。让你到我家做衣裳，你竟跟我的男人做到了床上。死不要脸的，滚出来给大家看看呀，你的东西是黄金镶的吗？”大队书记老婆一边骂一边要往屋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