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凋零
于思雅脸颊红润如血，聪明如她很快清了清嗓子说道：“雨荷，你弄错了，这不是你的东西。这位先生看来是无辜的。”\r
“既然真相大白，我就不陪你们了。”白阳说着摆摆手，骑着电动车就跑。\r
身后依然可以听到邱雨荷抱怨的声音，不过已经不重要了。\r
白阳长舒一口气，今天险些就丢人了。万一成了偷车贼，说不定又是进去关几天，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只是没想到，看着那么严肃正经的女警察竟然会买那么暴露的情趣内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
药店门口，男警察一脸尴尬地先行离开了。邱雨荷还念念叨叨不停，对她的电动车念念不忘。\r
于思雅无奈叹气道：“雨荷，别怪我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辆电动车好了。这次我们只能吃闷亏了。下次遇到那家伙再讨回来吧。”\r
于思雅感觉头疼无比，上次和闺蜜聊到情趣内衣，她说没见过，邱雨荷当时就说有机会给她买两套穿，她当时只当是笑话，没想到她真买了。只是更没想到的是这事情会在这个情况下暴露，同事都看到了，他会怎么想自己，如果让整个警察局都知道了，她还怎么抬头做人。\r
想想真是难办，虽然她及时撇清关系，咬定邱雨荷弄错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信了。\r
白阳回到家，林茵在房里看书，见他提着一大袋中草药，忙问他怎么了。白阳推说是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林茵一脸狐疑，但是想到昨晚白阳高烧不止，也就没多问。\r
白阳刚煎好药，手机铃响，打开一看是黑脸的电话。\r
黑脸有个骚气的名字，叫陆虎，当时白阳还开玩笑说你咋不叫捷豹呢。\r
妈的，正想打你电话教训你一顿呢，现在倒好，自己主动送上门了！\r
白阳接通电话就是一顿臭骂，今天险些进局子，真是丢人丢大发了！\r
黑脸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听说白阳遇到电瓶车正主，顿时明白了。这车子是手下一弟兄偷的，当时给白阳置办东西的时候手下弟兄都说把这车送过去。电瓶车这东西，很多人都是丢了就找不到了。毕竟相似的款式一大堆，哪能这么容易被人找回，没想到白阳运气这么背，偏偏就遇到了正主了。\r
黑脸自知理亏，被骂了快十分钟都不敢还口。白阳一个人骂久了没人回也感觉挺无聊的，肚子里的气消了差不多，这才问陆虎打电话做什么。\r
“大哥，你要找的人有线索了。”\r
白阳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他说的是谁，除了那个便宜岳父韩震还有谁呢？\r
“人在哪里？”\r
“还在西城地区，一处街头休息呢。我派了足足二十多个小弟四面包抄，挡住了他的所有逃跑路线。不过听大哥说这疯子有古怪，我没敢让他们动手呢。对了，还有一点，这人相貌跟大哥说的略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陆虎认真解释道，生怕白阳有一点儿不满意。\r
“你做得很好，继续跟踪，注意不要打草惊蛇，给我地址，我很快就过去。”\r
陆虎很快发了一个短信过来，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一个叫葱子的电话号码，目前跟踪韩震的任务就是他现场负责的。\r
大街上人来人往，街角一处一个衣衫脏乱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地上休息，他眼睛四处乱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r
白阳站在远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心头一阵酸苦。这人确实是韩震，不过和前几天相比却大有不同，脏乱的头发已经变得斑白一片，饱满的脸颊开始陷下去，整个人瘦了不知道多少。若不是他穿的还是那身脏西服，白阳都不敢相信他是韩震。\r
“大哥，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人？”葱子站在旁边问道。\r
白阳轻轻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你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如果他逃一定要拦下。”\r
葱子点头称是，白阳独自上前接近韩震。\r
几十米距离很快走过，白阳顺利的接近韩震，韩震依旧四处乱瞟，丝毫没有被人近身的觉悟。\r
白阳上前道：“大叔，我们回家吧。”\r
韩震头回来扭动了几下，彷佛不知道白阳在和他说话。白阳耐心地又叫了一遍，韩震这才有所察觉。\r
“你叫俺？”\r
“大叔，跟我回家吧。”\r
“叫俺干啥？”\r
“大叔，我是白阳，你女婿啊！”\r
“女婿，那是啥，好吃吗？俺饿了。”\r
白阳一脸无奈道：“女婿很好吃的，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r
“回去，回去……”\r
韩震默默念叨了几声，却没有丝毫动作。\r
白阳悠悠一叹，短短几日，韩震的疯病好似更加严重了。之前起码还能记起自己，还能说些正常的话语，现在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r
白阳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因为怕他跑，所以多用了些力。这个力道足够很多成年人痛呼的了，但是韩震一无所觉，依然呆呆地看着白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r
白阳用力将他拉起来，拉着他的胳膊离开这里。韩震目光呆滞，也不反抗，就这样被白阳拽着走了。\r
远处葱子看到这一幕赶紧给白阳拦了一辆车，白阳拉着韩震坐上出租车。白阳第一时间给韩露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电话直接被挂了，看来她还没消气。\r
“大哥，现在去哪？”葱子坐在前排问道。\r
“先去我家吧。师傅，方圆巷158号走起。”\r
司机师傅看白阳架着个疯子，只是好奇地看了两眼就没再多问。\r
回到家，林茵看到白阳搀着一位神经质的老男人一脸奇怪，忙问是谁。白阳也没解释，只是让她赶紧准备饭菜。韩震瘦成这个样，肯定早就饿了。\r
白阳想过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又怕他过激，最终还是自己辛苦点，拉着他一条胳膊。\r
韩震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只是奇怪的四处看，没有丝毫反抗情绪。林茵中午剩了不少饭菜，只是热一下很快就好。\r
饭菜端到韩震面前后他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白阳又吩咐林茵再去下点面，不然这点剩菜肯定不够吃的。\r
白阳看着他快速吞咽的样子，曾经的商场霸主，现在却成了这个模样，不免令人唏嘘。\r
韩震这一顿可不得了，不仅吃完了剩菜剩饭，接下来又吃了三大碗面才停下。林茵小嘴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桌上的碗碟，这疯子怎么这么能吃呢？他不会住在我家吧，要是这样会不会把我们吃穷，不对不对，我们本来就很穷了。\r
饭后，韩震又恢复了他的圣人模式，一脸平静，四处打量，不像之前那样四处乱跑。\r
白阳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不断思量。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精明的商人变成了这个模样。压力？不可能，鼎盛在他手里蒸蒸日上，没有遇到逆境。遗传？韩露说检查过了，不存在潜在基因。\r
韩露曾说带着他走访了很多医院，名医，但是都没有查出所以然来。有几位名医推断是中毒所致，却也不敢肯定。因为他们没发现有中毒迹象，更别提怎么治疗了。\r
白阳思前想后，感觉也只有中毒这个可能了。他让林茵找来结实的绳子，让葱子帮忙把韩震绑在椅子上。\r
韩震还是那么平静，眼睁睁看着白阳绑着自己，没有丝毫反抗，这给白阳省下了不少功夫。\r
如果是中毒，或许我可以查出是什么毒。\r
组织传授的功法，对于地生之物有天然的敏感。矿石、草药之类他都能准确辨别。因为从事杀手免不了受伤，加上功法能够辨别所有药草，所以白阳也有着不错的医术。不过这医术和常人所想的不同，他不会针灸，不会把脉，只能针对病况和毒患开出适合的药方。\r
葱子掏出匕首递给白阳，随后来到椅子后方，抓住椅子。林茵也拿来了一只干净的碗放在一旁。\r
白阳抓起韩震的手腕，匕首对着他的手腕一划。谁知锋利的匕首竟然没有切开韩震的皮肤！韩震只是好奇地看着白阳，并未反抗。\r
白阳深吸一口气，加重了手上力道，这次韩震的手终于被划破了，鲜血缓缓滴入碗中。\r
鲜血不断滴落，这时白阳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凑上前去，仔细嗅了嗅，下一刻，一张脸早已变色。\r
“凋零！”\r
组织有奇毒，其名为凋零。凋零之强，世所罕见。白阳只知凋零难解，却从未知凋零奇毒发作是什么样子。今日所见，他总算窥见一斑。\r
凋零，令人熟悉的回忆。\r
记得刚入组织时，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所见都是一个个铁笼，笼子里是和他一样被关起来的孩童。这些孩童稍加训练，便让他们自相残杀，当一个孩子杀死了十个对手的时候，他就暂时晋级了。\r
这时候铁笼打开，胜利者被带到下一个地方。在这里，所有获胜的孩子将面临最惨烈的考验。以身试毒，而这毒，便是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