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方榕一行人从剧院出来，就看到停在路边的法拉利中缠绵的两人。
“真是不像话。”方榕低声斥责，扭头看到身侧的白晓薇神色落寞，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大步朝路边的车辆走去。
“扣扣扣”
车窗被用力敲响，唐季琛抬头便见方榕正目色阴冷地盯着他们，秦桑趁势将他推开，只听“砰”的一声唐季琛的脑袋和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个女人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她儿子，此刻竟然还虐待他！
方榕又敲了敲窗，气势汹汹地吼道，“秦桑，你立刻给我下车！”
秦桑气闷，瞪了一眼正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罪魁祸首，“托你的福，赶紧把锁打开！”
“不开。”唐季琛一口回绝，凑过身来就帮她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车子就从方榕面前呼啸而过，顷刻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里好歹是城区，他竟然开的像行驶在高速上似的，还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唐季琛，你开慢一点！”
看着好几次都差点和其他车辆擦边，秦桑惊恐大叫，然而身侧的男人却置若罔闻，甚至又提了一档速度。
他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气，秦桑知道他在生气，可他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许久之后，车子好不容易减下速度，秦桑向外张望，除了有零星几户人家外，四下一片漆黑，完全摸不清东西南北，更别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耳畔传来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秦桑下意识回头，眼前便迅速罩下一大片黑影，还未及她反应，双唇再次被他霸道地吮住，急促得不留给她任何推拒的间隙。
秦桑拍打他、推搡他，但换来的却是他更加疯狂的掠夺。
直到灼热的皮肤被清冷的水珠打湿，唐季琛才从暴戾中醒来，望着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无力地从她身上话落，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刚刚在干什么！婚内强奸吗？
“对不起。”唐季琛侧过身子，抬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抽过一张纸巾帮她擦泪，内疚的嗓音中还残留着一丝暗哑。
秦桑拿开他的手，别过脑袋看向窗外，止不住地抽泣。
“你到底要我怎样？”唐季琛烦躁地问，他自认对她已经够耐心了，她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地对他？
“我知道你因为检查结果心里难过，但你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或者你有没有试着想过也许是误诊了呢？过几天等专家医生上班了，我就陪你去重新做个全面检查，就算结果不变，我也不会放弃你放弃我们的婚姻，所以请你也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唐季琛望着她轻颤的背影喃喃自道。
可回应他的依然是无尽的沉默。
正当他的耐心消耗殆尽时，秦桑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开了口，“对不起。”
黯淡的眼眸骤然点亮，唐季琛伸手要将她扳转过来，但被她拒绝了，只听她继续喏喏地说。
“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有的时候我就是忍不住。我一直都想与你并肩地站在一起，可当我知道自己不能怀孕时，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被砍断了一截双腿，离你越来越远。”
秦桑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我不喜欢白晓薇，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优秀，尤其是在今晚她那样金光闪闪地出现在舞台上，每个人都对她赞赏有加的时候，我内心的自卑就又放大了一圈。我心里明白，要是没有我爸爸的事发生，唐家是万万不会选择我做你的妻子的，你的妻子人选，永远都只会是像白晓薇那样出身高贵的人。”
“我本来就没什么优势，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但唐家终将是要放弃我的。”
婚姻向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她不得不考虑到唐家对她的看法。
“你把头转过来！”唐季琛严厉出声。
秦桑机械地转过头，却在与他对视一眼之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唐季琛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深邃的曜眸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晰，“要是唐家敢将你放弃，那也就等于放弃了我。”
沁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惊讶、感动、委屈，复杂得不可名状。
唐季琛见她这副呆愣的模样，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肉鼻，伸手将她拥进自己怀里，倚在她的肩头柔声安慰，“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就算别人再优秀，也有比不上你的地方，知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动了动脑袋，唐季琛低笑回答，“你已经偷走了我的心，所以别的女人早就没机会了。”
秦桑一怔，随后体内就像有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
垂落的双手微微抬起，却在快要接近他腰身之际又重重落下，然而在半空中就被他截住，强硬地拉到自己的腰上。
“你身为我的妻子，就该对我有信心，在你心中，我是第一顺位，所以以后不准再说离婚那些话，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唐季琛厉声威胁，还稍稍用力地在她腰间拧了一把，痛得秦桑一声惊呼。
他对她的心意，她何尝不懂，可他终究是唐家的继承人啊……
“可是爸妈他们……”
“你记住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其余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唐季琛把她抱得更紧了，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揉进骨血，与他融为一体，“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你。”
回应他的，是秦桑更紧的拥抱。
之后，两人直接回了公寓，没再回老宅，连方榕的催命电话，唐季琛懒得回应暂时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
年初八全民正式上班，唐季琛就陪着秦桑去了江城最权威的妇科医院挂了专家门诊，不过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出结果。虽然秦桑心中还是紧张不安，但在唐季琛不断的安抚疏导下，相比之前她已经放松很多了。
由于唐斯年和老朋友约的是年初九见面，所以东湖一行便定在这天，刚好两天一夜回来拿检查报告。
四人在东湖湖畔的五星级酒店预定了三间套房，落脚休息到中午吃过午餐后才出门，刚到酒店门口，一个裹得像只熊似的小姑娘就朝唐斯年飞奔而来，嘴里还兴奋地喊着“姐夫”。
唐斯年还没有结婚，哪来的小姨子？正当秦桑疑惑之时，那姑娘已经摘下帽子和口罩，笑眯眯地跟他们逐个打招呼，这张脸孔还真是有几分熟悉。
蓦地，秦桑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姑娘和唐斯年房间里那副画上的女人长得有几分相向，唐斯年称那女人是爱人的话，那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那女人的妹妹了。
“你好，我叫林佳凝。”
秦桑望着她笑得像朵花似的，莫名被感染，咧嘴介绍自己，“秦桑。”
“原来你就是二哥的妻子，长得真好看。”
林佳凝不吝的赞赏让秦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更让她困惑的是，为什么林佳凝会叫唐季琛二哥？
这个称呼，她还只有听唐思琪叫过。
唐季琛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温漠地开口，“当年我和大哥还有她姐姐佳茵是一个高中的，佳茵比我们小一岁，所以才称呼我们为兄长，后来佳凝也跟着这么叫了。”
“你姐姐人呢？”在旁的白晓薇为了寻找存在感，出声询问。
林佳凝眼神一暗，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向唐斯年，“姐夫，你今天要先去看姐姐吗？”
“当然。”唐斯年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这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旋而又看向唐季琛，“你不去的话就先带她们在周围逛逛，我看完佳茵就过去找你们。”
“二哥不去吗？”尾音刚落，林佳凝就毫无间隙地追问，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唐季琛神色淡淡，在唐斯年提议要来东湖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平静地说，“好多年没去看她了，既然这次过来，自然也会去。”
“你们都去的话，姐姐一定很高兴。”
秦桑见林佳凝欣然的目光只流转在唐家兄弟之间，便知道她口中的“你们”只是指他们而已。
在林佳凝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片静谧的小树林。
隐约望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竖了一块墓碑，白晓薇顿悟，原来他们要来看的竟是一个死人，不由心生恐惧，站在湖畔不再向前，“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对逝者说，我过去的话不太好，我就在这边等你们。”
“秦姐姐，我姐姐一向喜欢安静，要不你也留在这里，这样白姐姐也不至于太害怕。”林佳凝建议道。
既然逝者的亲妹妹也发话了，秦桑也不好再跟着，乖巧地看向唐季琛，“我在这里等你。”
等到三人走远，白晓薇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上前打探，“这个林佳茵是唐大哥的心上人吗？她是怎么死的？”
她这种八卦的语气让秦桑不是很舒服，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反讽，“你不是号称自己从小就和他们玩在一起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白晓薇显然听出她不肯说，不屑地勾唇讥诮，“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不还是和我一起留在这里等吗？不过至少我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而你是真的被他们排除在外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桑不愿与她争执，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但白晓薇存心和她杠上了，冷嘲热讽道，“在这里，我们都是外人，不过你暂时也是季琛哥哥的老婆，他都不带你过去，看来是不想把这位老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你就没觉得这位林小姐和他们兄弟的关系不简单吗？还有那个林佳凝，刚刚一听季琛哥哥不过来，那语气里有多失望你难道没听出来？”
秦桑自然是听出来了，但她相信唐季琛，遂而只把白晓薇的话当耳旁风。
见她不语，白晓薇也兴致缺缺，故而转了话题，“听说你昨天去复诊了，结果出来了吗？”
黛眉皱起一丝不悦，秦桑依然不搭理她，还动作明显往前移了一步同她拉开距离。
“难不成你以为复诊就能改变什么吗？能被唐家选中的私立医院自然是最权威最专业的，根本不可能会出错，所以你还是别再自欺欺人，做人贵在自知，既然你已经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就赶紧滚出唐家。”
有人就是这么有能耐能分分钟把她的好脾气给磨灭掉，秦桑转身，冷声哼笑，“我告诉你，有你这样削尖了脑袋想当小三的人存在，我就算是生不出孩子，我也不会离开唐家给你留机会。”
白晓薇欲要发作，转而又阴笑出声，“唐家岂是你想留就留的，你觉得唐家会要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吗？”
“白晓薇，我本以为你喝了那么多洋墨水思想境界会高深许多，现在看来你真是可怜，原来在你的婚姻观里只把自己当成是个生孩子的机器。”秦桑冷言相讥。
“你……”白晓薇气结。
秦桑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回过身凝望着面前平静的湖面整理躁动的心绪。
“那也比你生不出强！”
话音刚落，秦桑就感觉背上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就掉进了湖里，刺骨的冰凉瞬间袭遍全身，冻得她连舌头都在打颤。
“救，救命！”
她不会游泳啊！
越是挣扎，水下像有水怪不断把她往下拽，越沉越快。
岸上的白晓薇眼看差不多，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脸上甩下一巴掌，冻得苍白的半张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救命啊，救命啊，桑桑掉湖里啦！”她扯开嗓子朝着不远处的三人叫喊。
唐季琛闻讯冲过来，想都没想就拖了外套跳进湖里，把秦桑捞到岸上，用外套将她紧紧裹住。
“感觉怎么样？”
秦桑呛了水，咳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双唇发出声音来，“冷。”
“我先带她回去。”唐季琛和唐斯年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抱起秦桑上了车。
……
两人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唐斯年三人也后脚回来，直接先去他们房间探望秦桑。
一进门，白晓薇就走到秦桑面前，泫然泣下，“嫂子，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惹你生气，你也不会掉湖里，你要还生气的话，我不介意你再打我一巴掌。”
秦桑狐疑地看她，想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旁的唐斯年抬了抬眼镜，秉公出声，“我刚刚问晓薇，她说桑桑掉湖里是因为两人吵架，桑桑打了她一巴掌，又刚好站在湖边上，脚下没站稳，所以就滑了进去。”
“明明是你把我推到湖里的，而且，我从没打过你！”秦桑不假思索地反驳，原来这才是她那一巴掌的用意。
“我没有推你，我为什么要推你，这么冷的天气掉湖里是会出人命的，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害你啊！”白晓薇急红了眼，还跑到唐季琛面前，晃了晃他的胳膊，“季琛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她，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进去的。”
唐季琛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相信与否一目了然。
“我敬你才叫你一声嫂子，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明明是你用力过猛打了我一巴掌没站稳掉进去的，为什么非要说是我推你！”白晓薇愤懑地指着自己的脸，“如果你没打我，那我脸上肿了那么大一块该怎么解释！”
“是你自己脑子有病，自己打自己，还加害于我！”相比于白晓薇的失态，秦桑此刻摸清她的套路后，明显冷静许多。
“我没有！我们是出来玩的，我干嘛要把自己打成这样！”
“够了！”林佳凝大声吼道，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她顺了一口气，平静地开口，“我是个外人，没资格管二位姐姐，但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再吵扰她清静了。”
原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去看林佳茵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她的忌日。
“好了，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过去了，索性大家都没事。”唐斯年淡漠地说，率先扶着林佳凝走出了房间。
“季琛哥哥，我……”
“在我还没对你动手前，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唐季琛阴鸷地瞪她。
白晓薇噙着泪眸，声音沙哑，“你不相信我？”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别再做出格的事，而你今天竟然把桑桑推到湖里，念在白家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样，但这次回去之后，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二人面前！”唐季琛呵斥完，直接忽略她扶着秦桑进了卧室。
白晓薇望着两人进房的背影，暗暗咬牙，摔门离开。
卧室里，唐季琛为秦桑掖好被子，温柔地低头印下一吻，“今天让你受惊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秦桑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问道，“你为什么什么都没问就相信我？”
“要问什么？问你有没有打她？还是问你是不是自己掉进湖里的？”唐季琛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笑道，“傻瓜，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那么做。”
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让秦桑动容，双手从被窝里钻出来握住他的大手，“你不要睡一会儿吗？你刚刚也受惊了呢。”
此受惊非彼受惊，唐季琛知她在笑他，反握住她的手，凑到她面前逗她，“难不成你在想我暗示些什么？”
感觉到他钻进来的手掌，秦桑灵活地滚到一边躲过一劫。
唐季琛也没打算继续闹她，重新帮她掖好被子，大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双眼上，“赶紧睡吧，睡醒了带你吃好吃的。”
“那你呢？”
“我先去大哥那里看看佳凝，我看她刚刚状态不大好。”唐季琛坦然。
秦桑拿开他的手，目光炯炯，“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别瞎想，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唐季琛重新抬手捂住她的双眼，低沉出声，“快睡吧。”
他说以后会告诉她，那她就等。
随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安定下来，唐季琛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卧室。
……
傍晚，考虑到林家离酒店较远，林父林母特地把烧好的龙虾打包送了过来，但并未久留，和唐斯年见了一面就离开了。
五人聚在唐斯年的房间里，还另外从酒店的餐厅里点了几个大菜，一眼望去，好不丰盛。
酒酣之际，白晓薇突然起身走去了厨房。
“白姐姐，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林佳凝的声音，白晓薇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水倒出来。
“我看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所以想给大家都倒杯水醒醒酒。”
“是吗？为什么我看这杯水有点不一样呢？”林佳凝边说边上前把靠近水池的一杯端了起来，放到鼻前嗅了一口，“无色无味，这是什么？”
“不就是一杯正常的温水吗？”白晓薇故作淡定地要去抢下那杯水，却不仅被林佳凝避开了，而且还被她全部倒进了水池里。
“我刚刚看到你放东西在里面了，让我猜猜你想把这杯水给谁？二哥吗？”林佳凝冷笑，“可就算他真的喝了，你确定你能如愿以偿吗？”
白晓薇干涩地哼了一声，别过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懂吗？”林佳凝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到她面前，“虽然这里面的东西被我倒了，但杯底绝对还有残留，只要一化验，我们就能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白晓薇脸色惊变，“你到底想做什么！当他们的面揭穿我吗？”
“放轻松，我不想做什么，至少现在不想做什么，否则我刚刚也不会把水倒掉。”话落，林佳凝打开水龙头将那只杯子冲洗后重新放回她面前，“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都把证据销毁了，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
林佳凝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举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手机上，正在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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