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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南帝殡天

    等赵承玉赶到后宫的时候,后宫的那一干嫔妃、公主、皇子全都聚在了一块,要找永宁公主和宁安王妃的麻烦。
    “不管永宁公主还是宁安王妃,在我们跟前是小辈,见着我们不行礼请安,还对我们指三指四的。”绫妃趾高气扬的道,气势汹汹的,丝毫不将永宁公主和宁安王妃放在眼里。
    绫妃、梅妃、静妃、玉妃这四人是在南朝陪在南帝身边很多年的嫔妃,也都给南帝生下过公主和皇子,虽说身份比不得颜妃,那在后宫也是有势力的人,永宁公主原先在宫中的时候,那可是在她们面前不敢大声说一句话的人,更是对她们言听计从。
    如今,换成永宁公主来管后宫的事,她们心里如何能自在。
    “宁安王妃在北朝时是地位高着,可是北朝让南朝给灭了,你们北朝旧族不过是亡国之人,皇上大度留你们活着,可别忘了身份啊!”玉妃不屑的口吻道,厌恶的目光落在宁安王妃的身上。
    其他的后宫嫔妃因着玉妃和绫妃的这一番话,还真没了惧怕,个个都昂首挺胸,气势足得很。
    赵承玉疾步过来,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这四妃,最后目光落在玉妃身边那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皇子身上。
    “这位,应该是父皇的十三皇子吧?父皇在修建皇陵,父皇的心思是殡天之后,选几个孩子陪葬,老人爱幼子,应当会喜欢十三皇子。”
    赵承玉这话落下,玉妃赶紧的将十三皇子拉到身后护着,警惕凶狠的目光瞪着赵承玉:“你一个齐王侧妃,也敢在本宫面前嚣张?”
    “瑾儿,传皇上口谕。”赵承玉喊了一声。
    瑾儿立即一板一眼的道:“皇上口谕,朕重病期间,后宫大小事物交由永宁公主和昭仁长公主主持,可代行天子之权。”
    “你假传皇上口谕!”玉妃指着赵承玉厉声道,“皇上怎么可能会将宫中的事交给你这个北朝旧族的女人!”
    玉妃指控出来,其他人都相信,梅妃就大叫起来:“来人啊!赵承玉假传皇上口谕,将她给乱棍打死!”
    这几个嫔妃闹得热闹,可却没有人听她们的话。
    赵承玉一招手,就出现十多个宫女、太监:“皇上重病,想看看几位小皇子、小公主,带着几位小主子去章德殿内给皇上看看。”
    玉妃等几人将孩子护得死死的,可赵承玉的话音落下,那些个宫女太监丝毫不理会玉妃等人发怒的脸色,强硬的将几位小主子抱走了。
    孩子被抱走,玉妃这几人也嚣张不起来了,她们不闹事,其他的嫔妃更不会去冒尖惹事。
    “不管本宫是不是假传皇上口谕,如今你们的孩子在本宫的手里。本宫不是好脾气的人,你们最好别惹怒本宫,年夜饭的时候,本宫会让你们和孩子们一起过年。”
    说完这话,赵承玉就转身走了。
    被拿了命脉,嫔妃们都老实了,宁安王妃如何说、如何安排,她们就只能听着,再不敢有一句怨言,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好,孩子们就被赵承玉凶残的伤害。
    赵承玉真将这些孩子都给送去了章德殿,免得南帝病榻前凄凉,临死前能有这么多孩子陪着他,也算是安慰了。
    至少这些孩子心思还单纯,关心是真关心,担心也会是真担心,可不会像其他那些长大了的皇子公主,人在病榻前候着,心里头可藏着别的心思。
    “本宫知道,南帝你不喜欢这些孩子,但也只有他们会将你当做父亲。”
    一大群孩子簇拥到病榻前,个个怯弱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南帝,但都红了眼眶,哭着,嘴里叫着:“父皇。”
    南帝听着这些声音烦躁,皱眉侧开了脑袋。
    “姜地那边传了消息来,姜元昊逃了。南帝你该放心,好好的撑着,兴许你还能撑到姜元昊回来。”赵承玉又给南帝说了这个好消息,然后温声对那些小孩子吩咐道:“你们可要照顾好父皇。”
    说完,她就离开了章德殿。
    卫谏在南书房与朝中大臣议了许久的事,正好这时候回到章华宫。
    “京城已经乱了,我得到消息,姜元昊已经在往京城赶回来。”卫谏露出一丝忧色,但说话的口吻还算轻松。
    “昌平的反应很快,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姜元昊不在京中,大皇子府的人都是在听从昌平的调遣。不过,到底不是姜元昊本人,昌平做这些事还是吃力的很。只要挡住姜元昊进不了京城,便没有任何问题。”赵承玉懒懒的说,如今京城的局势就像是一盘棋,姜元昊那些人是棋子,而她和卫谏,是那个下棋的人。
    赵承玉将一份名单交给卫谏:“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太多,这些是姜元昊的党羽,你自己处理。”
    赵承玉得到这份名单是轻而易举的事,功劳出于卫谏送给她的那个风月楼。
    卫谏接过名单,只看了一眼,就放在烛火上烧了,他自然早就知道这些人了。
    见此,赵承玉也没说什么。
    夜里两人无声的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赵承玉闲暇无事,在宫中四处走动,卫谏则是一早就去与大臣们议事,批折子,忙碌得不行。
    宫中和京城乱了,但天下却比之前更稳固,平叛、赈灾救济、修建工事、官员调动,没有出半点纰漏。
    过年后初六,齐王府那边传了好消息来,李徽婷和萧清薇都怀上了。
    赵承玉去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南帝听时,南帝只愤怒的瞪着她,气得张嘴大喊,却只能发出“嚎嚎”的声音。
    穆廖的风寒好了,被赵承玉安排去章德殿里伺候南帝。
    赵承玉每日在宫中乱逛,偶尔去佛堂那儿找了凡要几本佛经看一看,甚少踏足过章德殿。至于章德殿那边的情况,自然会有人一字不落的告诉她。
    南帝早已经病入膏肓,见到穆廖过来,激动得眼里含着泪光,伸手抓住穆廖的手,吃力的撑着坐起来。
    “皇上……”穆廖见此怆然落泪,他跟在南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那感情比后宫的嫔妃、以及南帝所有的子女都要亲近。
    “穆廖……朕……朕撑着……这……这口气……等……昊儿……回……回来……”南帝吃力的说着,嘴唇颤抖的动着,他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却说出来的话声音很轻。
    “皇上,你慢慢说,奴才在这儿听着。”穆廖擦了把眼泪,将耳朵凑到南帝嘴边。
    “朕……要传位……给……给昊儿……”南帝吃力的一字一句的说清楚,“你……你是朕……身边的人……你的话……他们……信……”
    “皇上,奴才的话,也抵不过圣旨好用。齐王夫妇掌控了皇宫,奴才……怕是要有负皇上所托啊!”穆廖无奈的道,他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朕念,你写……”
    于是,穆廖找了一卷圣旨,照着南帝所念的话,颤抖着写好了一道传位圣旨,又找出打印盖上。
    穆廖虽说在南帝跟前伺候了几十年,却是没有学会南帝的笔记,他看着那道圣旨,脸上忧色满满:“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能行也没有办法了,南帝如今病成了这个模样,连笔都握不好了,如何能写出圣旨来?
    怕传位圣旨的事让卫谏或者赵承玉知道,穆廖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南帝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早体力不济,躺在病榻上出气比进气快。
    “来人!快叫太医来!”穆廖着急了,连忙对着殿外大声喊,眼看着南帝这样子是要撑不下去了。
    小太监很快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诊了脉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南帝塞了一片参片含着续命。
    “皇上的病体已经无药可治,参片也只能续命几日,这般撑着着实太过受折磨,不如……早早殡天!”太医说完这句话,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太医说得没有错,南帝如今这副模样很是受折磨,每天都有好几回喘气难受,那感觉还不如死了。余下的时候,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什么也能吃,还各处都疼。
    “不行!朕……要等昊儿……”刚含了参片,南帝这句话说得太算利索。
    太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连他一个太医都看明白了,这帝位只能是齐王的了,大皇子此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还没到第二天,南帝让穆廖写的那份圣旨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赵承玉的耳朵里,连穆廖藏圣旨的地方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把咱们的那份圣旨换到那儿去,到时候由穆廖来宣布传位圣旨更有信服力。”赵承玉跟人交代了一句。
    “还有,大皇子在京城外了。她没有着急进京,而是派人送了一封信来。”松儿跟赵承玉禀报此事,当然,信是送到了卫谏的手里,松儿只是从眼线那儿知道了这么件事而已。
    卫谏看完了折子回来后,就跟赵承玉提了姜元昊送信来的事。
    “他派人送信来,向我们求和,说放弃争夺帝位。”
    “他是想避开锋芒,保存实力,先留着一条命,暗中蛰伏积攒势力,来日东山再起。”赵承玉吃了快糕点,冷静的分析。
    姜元昊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真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看来,姜元昊那种易怒、刚愎自用的人,自大的很,怎么可能会是如此能伸能屈的人?
    “应该又是庞遗世给他出的主意。这个庞遗世,能耐还真不小!”卫谏道,甚少会有人能入他的眼,但此时,他话中的语气的确对庞遗世有赞赏和爱惜之意。
    “既然不是为我们所用,那就得想办法除去庞遗世。”赵承玉冷静的提醒,又将话拉回正题:“你打算如何回应姜元昊?”
    “若对他赶尽杀绝,事情闹出来不好看。留他一条性命,我登基便会更加的名正言顺,不会留下任何的诟病。”卫谏答道。
    赵承玉也点了头,他们的目标是皇位,而不是杀姜元昊,只要让这个皇位来得更正途,没有诟病是最好的。原本,杀姜元昊就是下下策。
    落个逼宫弑君的名声不好听也就罢了,就担心日后有心人会以此为借口叛逆,徒生战乱,扰得天下百姓不安。
    “对了,太医来说过,南帝撑不过五六日了。”赵承玉跟卫谏提了一句。
    卫谏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毕竟那是他的父亲,想到他就要死了,他心里有那么一瞬的难过悲伤。不过,也仅一瞬而已,片刻他就恢复了一脸的冷色:“皇陵已经修建好,陪葬的物品、嫔妃也都挑好了,礼部也早已将此事准备好了,讣文、谥号,都准备齐全了。”
    南朝国法里,天子殡天,有活人陪葬的律法。到也不是特别残暴,就是选几个嫔妃和一干宫女太监,约莫不足百人吧。
    赵承玉近来看多了佛经,心里生了丝善念:“活人殉葬还是免了吧,前朝嫔妃,无子的,送去庵堂里出家,有的子女的,留在京中,或者分封去外地。”
    北朝历代便是如此的。
    “好。”卫谏点头应了下来。
    五天后,南帝于章德殿殡天,丧钟响彻宫中,旋绕不散。
    姜元昊也已经平安回到了京城,丧钟一响,百官和皇子公主们全都进了宫,在章德殿外跪着。
    穆廖一脸悲怆的出来,身子佝偻着,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拉长了声音大声道:“皇上遗诏……齐王姜元彻人品贵重,英才伟略,深肖朕躬,乃是帝王之才,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穆廖念完之后,傻了眼,这不是他写的那一份圣旨。
    “这份遗诏是假的!”念完之后,穆廖不死心的大声说道,“皇上是要传位给大皇子,而不是齐王!”
    几位王爷上前去看了,遗诏上都写明白了,是传位给卫谏,而且字迹都是出自南帝之手,圣旨上也有盖上玉玺,怎可能是假圣旨?
    “穆廖,你是何意思?”一位王爷跳起来指着穆廖质问。
    穆廖跪在地上磕头哭着道:“王爷,奴才伺候在皇上身边,可是亲耳听皇上说要传位给大皇子,皇上病榻上无力写圣旨,还让奴才代笔写了一道传位给大皇子的圣旨。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一个奴才的话,能有什么用?
    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一份南帝亲笔所写的传位诏书更有说服力,还是一个太监写的传位诏书有说服力?结果显而易见。
    穆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姜元昊,只要姜元昊把握好机会,说不定就能够扭转乾坤,登基为帝。
    可姜元昊在庞遗世的一番分析之下,知晓以他现在的实力去与卫谏相争,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他好不容易撇开争位的关系,穆廖一番话,又将他拉入斗争沼泽里。他一直担心卫谏会找他的错处杀了他,此时,他当然要撇清关系。
    “穆大总管,你这是要诬陷本皇子吗?父皇都已经留下遗诏传位给齐王,本皇子先前犯了些错,诸位叔伯皆知道,父皇仁厚,饶过本皇子的性命,本皇子自然知晓自己无德无能当这天下之主。”
    姜元昊说完,他拔出随身佩戴的匕首,就刺入穆廖的胸腹,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老奴仗着是父皇亲近的人,就妄想搅乱朝堂江山,罪不可赦!”他大声一呼,接着就对着卫谏跪了下去,大声道:“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喊,其他大臣自然跟着叩见新帝,高呼万岁。
    卫谏牵着赵承玉的手,望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些百官,一身威仪再不做掩饰:“众卿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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