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章 交代清楚
会议室里各部门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走，他们从没见过这样有温度的赵澈，即使是在他得知真相那段时间，他也依旧冷酷话少，像此刻温柔怀念悔恨心痛等等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真的不多见，感觉这个男孩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可身形依旧挺拔地像风雨中丝毫不动摇的老树，他们猜电话那头一定他极重要极珍惜的人，有人大著胆子站起来，用动作向他请示，而那个男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全部心神都放在手机的听筒上，会议室所有人离开他都没发觉。
“我想和你谈谈叔叔的事，可以吗？”
他仔细听著她的每一个语调，每一个呼吸，她一句话说完时，他能完全复制出她的话来。
“可以的，雪瑶，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他放轻声音，怕吓到她，他也完全不管她将会说什么让他无奈或痛苦的事，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只要她能和他说话就好  。
“如果可以，请你回家多陪陪叔叔，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懂怎么表达，如果他…”
说起赵亦，她的语气变得更缓更柔，每一个字都能听出她的思念，齐朗垂下眼眸，很快拿起为她准备好的衣服坐在她身旁，说：“乖，内衣穿好。”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过了好久她才继续：“我不想你们为了我，连父子关系都不承认。”
“…好。”他无法控制地想象他们正在做什么，手紧紧握著手机，好像这样就能抵消心里缓缓蔓延的剧痛，“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手抬起来。”
他刚说完，齐朗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她知道齐朗想报复他，却没有拆穿，乖乖地配合齐朗。
“是我抢了妈妈，哥哥才会恨我伤害我，我不怪哥哥，如果…如果你爱我，就好好生活，别再想过去的事了。”
齐朗帮她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住，漆黑的眼眸看著毫无所觉的她，可能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後事。
电话那边的赵澈心痛得不行，一提起过完去的事就让他恨自己的愚蠢听著她此刻的声音，他耳朵里全是她无助的求饶和惨叫，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声音微颤说：“雪瑶，你没错，是我…”
“哥哥。”她柔柔地打断他，“别带著内疚生活，也没必要，我不会再回赵家了，因为放心不下你和叔叔才打电话给你，希望你和叔叔放下过去，也不要再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再见。”
她就这么乾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他想再听听她的声音，想和她说她没错，想说他有多想她，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一个“内疚”就能概括的，她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说了再见之後，手机安静了，他还保持著接听电话的动作，抓著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事实却是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她把她牵挂的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哪怕赵亦再让她回来，她也不会回来了…
齐朗没有继续为出神的她穿衣服，将剩下的都放在她身边，吻了吻她的额，走出房门为她准备吃的，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收拾好自己走出客厅，优雅高贵的齐温正拿著两瓶冲好的牛奶拿给坐在地毯上的两个孩子，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不敢看他对两个孩子有多好，来到厨房，高大俊朗的齐朗穿著格子围裙，站在流理台前洗菜。
“朗哥哥，你的手机。”
她按压下从後面拥抱他的冲动，柔柔开口。
“放客厅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温柔。
她把手机按在胸前，没有走开，也没有说话，静静看著男人宽阔的背。
他没有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还在，於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关掉水龙头，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个像是掌控世间万物的神一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只是个温柔体贴的居家暖男，手放在她的後脑勺，微微弯腰给她一个吻，然後才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舍不得离开他。
“去客厅等著，饭菜很快就好。”
他不敢提离开的事，哪怕知道她可能随时会说出“走”这个字，却还是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努力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对待她。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没有看到男人深情的目光，经过客厅，两个小宝宝一边喝奶一边爬到她脚边，齐温走过来，把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抱起来，站在她面前，眼神里没有慵懒悠闲，也没有阴冷可怕，她能看出他有很多话想说，低头犹豫了几秒，踮起脚尖吻他的唇角，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吻他，脑袋有短暂的空白，只有唇角柔软温热的触感持续发酵，化成丝丝缕缕的电流，把他电得浑身酥麻。
她没有停留，吻过之後放下手机，小跑回房，关上房门，她握著拳头放在胸前，她被这两个男人宠习惯了，原来她不止舍不得齐朗，还舍不得曾经差点杀了她的齐温。
过了很久她才打起精神收拾东西，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走时收了四个箱子，两个孩子的东西太多了，自己搬的话又顾不上两个孩子，必须麻烦他们两个，可她不想让他们送她。
“雪瑶。”
齐朗敲了几声才推开门走进来，穿著居家服的样子更让人心动，长腿迈了几步就走到她身旁，摸摸她的头说：“先吃饭吧。”
同时跟两个男人疯狂了那么久，刚起床就收拾了四箱衣服，刚才只顾著难过，被打断後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齐朗反应极快地扶住要摔倒的她，心急得抱到床上检查她的身体，她软软的手抓著他忙碌的手，说：“我没事。”
他想了想，有些自责：“对不起，我们失控了。”
她抓著他的手放在脸颊上，想到要离开这样爱她的男人，心里又难过了，勉强对他笑了笑，说：“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好。”
他怎么放心让这样的她一个人带孩子生活，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扶著她去吃饭，饭桌上齐温正在等著她，她坐下後就拿著一旁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齐朗说了一声“先吃饭”，齐温看她病弱的样子，乖乖把东西收好，两个男人不言不语，却都在做同样的事，她看著碗里越堆越高的菜，心里更难过了，两个男人见她停下筷子低下头，又同时放下筷子，她又拿起筷子继续吃，拌著眼泪把满满一碗饭吃完，两个男人都没动，静静地看著她。
直到碗空了她才放下筷子，含著泪温柔微笑，说：“谢谢你们。”
齐朗抽了纸巾小心地为她擦眼泪，齐温没有笑，表情有些不甘，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他，他不想让她走，可他也知道留不住她，又拿起笔记本电脑，淡淡地说：“房子和工作都给你筛选好了，你挑一下。”
她没有看，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会自己找的。”
他“啪”地关上笔电，说：“你还带著宝宝，怎么找工作找房子？”
她又低下头，轻轻地说：“我可以的！”
齐朗呼吸有些急促，恨不得把她绑起来，可他又不能阻止她，捏著纸巾过了半天才说：“如果…中果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齐温气得沉下脸，可不管他在想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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