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

    蒋临风的决定不作数，孩子和妻子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的，他必须要做这个决定。
    而他作为医者，根本就做不出这个决定。
    孩子是希望，而大人也是一条生命，两条命，在他眼里，没有轻重之分。
    但于他而言，这名女子与他有交集，所以私心里，他是更希望她能活下来的。
    三七几乎是也没想，就异常坚定地告诉他：“没了九邪，我要孩子何用？”
    蒋临风猛地一震，他居然那么快地就给了答案，而且还说得那么决然，甚至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我知道了。”
    凤三七选择相信他，他也就认识这么一个治疗师：“要怎么做？”
    蒋临风淡淡地说：“等，等三个月，我估算了一下，照这个速度下去，九邪姑娘的灵力全部给腹中胎儿，需要三个月，如若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下来，不再吸收灵力，也不再吸收生命力，这孩子大人都能保得住。倘若三个月后，孩子转而吸收九邪姑娘的生命力，那就只有把孩子打掉。”
    听到他说“把孩子打掉”的瞬间，凤三七的心都跟着一块儿死了一回，他低声问他：“只能这样吗？”
    蒋临风说：“只能这样了。”他知道，要救一个人，就必须杀掉一条无辜的性命的话，那也是值得的。
    三七的心就好像一面被架在火上烤着，一面又被放在寒冰上冷冻。
    人间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可她怀了五十年的孩子，吃尽了苦，也从没见她抱怨过什么。
    一夜之间就毁去她一成的修为，还要吸走她的生命力……
    三七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孩子就是母亲的坟墓。
    此时此刻，他真想看到那双眼睛睁开，把她抱在怀里，“她什么时候能醒？”
    蒋临风略微思忖了片刻，道：“明早就能醒过来。”
    三七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你先不要和她说这些事。”
    蒋临风明显怔了怔，摆摆手：“这样不好吧？她有权利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三七告诉他：“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她说的。”
    蒋临风皱皱眉，忽然想起当初父亲为凤九邪的母亲接生回来后的情形，拳头紧紧握住：“行，我先下去了。”
    “不要走出这座楼。”三七寒声警告他。
    还没等蒋临风问清楚为什么，杜鹃就已经进了房门，把临风请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果然如蒋临风所言，凤九邪真的醒了过来。
    她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肚子，肚子里的宝宝还在，她瞬间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下来，她才感觉到难受，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给踏了上百遍，浑身软绵无力。
    当她发现自己的修为忽然去了一成，心陡然一沉，她的灵力，都被怀里的宝宝吸走了吗？
    他用那些灵力制造了一个梦境，让他们母女两在梦里相见？
    “小邪儿，你感觉怎么样？”在她沉思的时候，耳边响起三七依旧温柔低沉的声音。
    凤九邪愣了愣，摇了摇头，努力甩开脑子里的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甩不掉。
    她费力地开口，嘤咛了好几次，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七啊，我头疼得好厉害，肚子也痛，全身都不舒服，没力气。”
    她这么一说，三七的心被揪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用更柔和的声音说：“没力气就别动了，你好好躺着，别起来了。”
    九邪扭过头，看向他，忽然一怔，眸光凝固在他的脸上，“你的脸，好白啊，你也不舒服吗？”
    三七一愣，替她盖好被子，微笑着说：“我没事，我一夜没睡，一直在陪你，我的脸能不白吗？你快把我给吓死了。”
    “三七，我这是怎么了？”九邪问他。
    三七告诉她：“你就是有点累到了，再睡一会就好了，很快你就能活蹦乱跳了。”
    累到了？九邪觉得自己确实好累好累。
    可一看到三七的脸色，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想再睡了，“我肚子饿了，你扶我起来，我要吃饭。”
    三七一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一边问她：“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九邪摇摇头，制止了他，“我不要你做，你一晚上都没睡，不能再累到了，你让杜鹃给我做一碗白米粥吧，别的我也吃不下。”
    三七眼眶里的瞳孔颤了颤，似乎是感动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唇角提起的弧度加深：“小邪儿是不是心疼我了？这是我该做的。我啊，把你的嘴养叼了，还是我亲自给你煮吧。”
    九邪还是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抬起手，拉住了他，“你别去，我想让你多陪陪我，说会儿话。我不要你离开我。”
    那句“我不要你离开我”真的戳到了三七的心坎里，他坐了回来，抓着她绵软无力的手：“好，我就在这里陪你聊会儿天。可你先得放我去喊人给你做饭吧？”
    “那你快去。”
    也不知道凤三七到底有没有去喊人做饭，只等了几息的时间，三七就回来了，这速度令九邪咋舌不已，也羡慕不已。
    九邪拉着三七的手说：“三七，我刚刚做梦了，你猜我梦到谁了？”
    他双手抓紧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细细摩挲着，“你梦到谁了？”
    九邪的脸上洋溢起了温馨的笑意：“我梦到我们家小阿四了。”
    一种母爱的光从她的脸上泛起，三七的心一面又沉到了底，一面又跟着他高兴，“她长什么样啊？”
    九邪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小婴儿，说：“鼻子长得像你，眼睛长得像我。”
    三七眯起双眼，笑嘻嘻地说：“我们家女儿，眼睛长得像你，漂亮。”
    九邪马上摇头，急急忙忙地纠正他的错误：“不不不，谁说是女儿了？是个小子，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还抱了呢。”
    三七也摇头：“不应该啊，我也梦到了，我梦到的是个闺女，我还带着她去打猎了。”
    “我的梦和你的梦不一样。”凤九邪像是要急于辩解什么，语速加快，握着他手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你是日有所夜有所梦，我是肚里的宝宝托梦给我，他还和我说，感谢我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